“有栖！”

    被呼唤的那女孩抱着一个小少年坐在墙边，浑身上下都是骇人的血垢。

    她听到声音就抬头看过去，四队暗部和领导人乌泱泱朝这里赶来，她抱怨一句他们好慢……

    满地的尸体让人难以言喻的惨状。

    他隔着面具低头检查她的情况，连处擦伤都没有，只是看起来惨。

    将昏迷的佐助给卡卡西抱着，看向老师和团藏，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我没事……还有些事情要报告，是关于宇智波的。”

    赤脚踩青石板也是真疼，脚腕和手腕的温度犹存，她刚刚坐在那思考了许久，若是报告。

    还是想要隐下他的身份，要是卡卡西知道，他也肯定没办法保存自己一贯的冷静吧。

    对不起，宇智波斑，你的名号借一下了。

    三代吩咐暗部小队去清点人员情况，有栖掐中去尾只说自己受到泉召唤就来了，救了朋友，过来的时候也只是见到了鼬一个人逃走，他对佐助用了很强的幻术，怕是精神受到了很强的打击，现在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了。

    目击一下团藏最后作为顾问的最后一分钟，有点爽，也有些不甘心，早打回平民阶层不就没这些破事了。

    那男人咬着牙就退出去了，老师看她站旁边无所事事的玩着沾了血的头发和衣服，说着就要给她找事做。

    不过被她和卡卡西一起拒绝，就是太熟悉了才不好收养啊，有栖自己都还是个离不开家的小羊崽呢，那个家住不进第三个人了。

    最后也是在靠近训练场的附近找了个住处和泉一起在那生活，她也申请加入有栖的小队，想跟着她一起工作，老师也允了，十月给她安排了个下忍小队参加考试，不过这小姑娘不争气。

    挂了。

    让佐助瞧不起了一整年。

    有栖就把她带到忍者学校里让她专心修炼，生活上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学校是越建越大了，现在还有给下忍，中忍设立的特殊升级培训班，上忍们没任务都会来上几课。

    有栖成了正儿八经的火影辅佐之后就愈发没有时间了，鸣人过了七八岁人嫌狗厌的年纪，到了九岁叛逆心也不减。

    专挑有栖被三代差遣出去的时候搞破坏，整天和隔壁小孩打架，日子过得相当精彩。

    新年刚过，火之国大名府出了件大事，守护忍十二士分为两派引发内乱，最后只剩下两人，大名为此操碎了心，唯一握着的那点兵权也全放了，大手一挥什么都不管。

    有栖带着挑选出来的忍者赶到现场处理后续，填上了空挡。

    第一批守护忍十二士名义上卸甲归乡，给引发内乱的好战分子死后也留了个体面。

    有栖对此没什么感觉，倒是觉得红和阿斯玛这次回去终于能好好谈个恋爱了。

    从忍者学校就开始搞暗恋了，这都快三十了还没谈上恋爱，这合理吗。

    有栖对此非常不理解。

    连夜交了报告就让他先回去。

    不过阿斯玛这人好多管闲事，跟她唠嗑说未来大名好像看上她了说什么都要跟在她旁边留个心眼。

    有栖看着越过亲爹坐在大名和大名夫人身边的未来大名候选人.火乃一志，想得相当理所当然：怎么会有主人家看上保镖的。

    一语成谶。

    看着冷静睿智充满权谋的一志阁下对她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容。

    ……出事。

    今年的小王子成年礼，依旧是有栖带队负责村内护卫，连飞两个月的鹰书让老师给他留下村里最出色的波风小姐。

    猿飞日斩原本想借此逼一逼至今无所表示的卡卡西，可是这白毛一点也不开窍，一点没对她开口的意思。

    听说新房都装修好了，嘴巴没用建议缝起来。

    小王子和有栖的成年礼就隔了一个月，排场完全不同，中忍考试结束后属于她的生日饭就只有两个人，有栖准备了蛋糕就两个人分着吃。

    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一刻也放松不了，火之国的生日宴大张旗鼓的举行了两周，回来直接就开始中忍考试，考试是结束了但是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成堆的数据山。

    小泉今年大概是没问题了，有栖躺在家里那一大堆的靠垫上，手里翻着文件眼睛干涩发疼。

    “点眼药水么？”坐在旁边的男人一如既往的颓，他从桌下的抽屉里抽出小瓶，问她的时候就把她脸侧的头发拨开了。

    前段时间，卡卡西把家里的被炉换成了普通的矮桌，因为她从今年开始就没喊过冷，体温也正常了，也不生病了，普普通通的，挺好，挺健康。

    矮桌也比被炉方便很多，毯子放边上一抽就能用。

    家里的小公主慢吞吞嗯了一声就乖乖的抬起眼睛一动不动。

    卡卡西因为任务错过她生日丧的不得了，抹走从她脸上留下来多余的滴眼液。

    “再看二十分钟就睡吧。”

    “嗯呐。”

    她今年倒是真的睡得不安稳，睡着的时候查克拉乱飞，一点放心不下，靠在一边的卡卡西看她胸前正在发光的金色羽毛。

    她睡着了，他却睡不着。

    &

    梦中的场景只有一片森林，一条安静的小河，是柳鹤川。

    不止一次梦见的场景，她没办法再前进的世界，这个身体，不是她的。

    梦里的她什么都没有，没有冬，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和自己完全不同。

    一个人在柳鹤川，从战争开始，到战争结束。

    不像自己曾经的幼年时期，她自有意识起便是大人的模样。

    太过真实的梦境，她时常会出现在这里，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如果这是卡卡西没发现自己的那个未来，未免太过悲伤了。

    身旁没有回应，好可怕。

    好想回家，

    可是她现在回不去家。

    “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就留在这吧。”

    河中的倒影……会说话？

    “我不是倒影，我将身体借给你了。”

    少女姿态的女人说出的声音十分老成，和自己完全相同的脸庞，身姿，从厚厚的卷发后露出一张平静如水的脸。

    “我不是你。”

    “你也不会是我。”

    我是有栖，你是谁？

    “不知道。”

    我是有栖，那你就是爱丽丝好啦，读法一样，但是意思完全不一样哦，我很喜欢爱丽丝呢。

    “好，那我是爱丽丝。”

    少女起身往里走，一个人坐在树根下，她心情一直都很平静，爱丽丝不习惯说话，有栖和她说了很多，自己被捡回家的事情，有喜欢的男孩子的事情，那有点长度的十二年不是短短的几个小时能说完的。

    透过她的眼睛看着这片树林，只觉得熟悉亲近。

    她控制着身体到那棵曾经当做归处的树，啊，果然还是有树洞的。

    果然是在时空间迷路了吗……

    醒来或许就没事了。

    “再不回去就没办法回去了。”

    她手中浮现一支金羽，已经是半透明的状态了。

    爱丽丝轻轻碰了一下那不像冬一样的柔软金羽，她看起来心情很愉快，“谢谢你的名字。”

    &

    几乎是惊醒，这个梦实在是真实的诡异，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世界？

    感觉到了；

    是止水的瞳力。

    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是卡卡西在拍她背，喘的很厉害，呼吸好难受，满身都是汗。

    “做噩梦了？”

    卡卡西点着一盏小小的夜灯，把有栖接进怀里，身体软绵绵的，感觉到她身心都带着很强的疲劳感。

    坐他腿上的小公主摇摇头，“不太舒服的梦……感觉到止水了。”

    她的世界里存在的景象，是止水无意识创造的，意识到原来是这么回事的时候挺难受的。

    见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好难受。

    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宽厚的手掌落到她的发顶，安慰着让她休息。

    她靠在他的肩头，眼眸带水半敛着，印些微弱的灯光，卡卡西知道她心里在想谁，垂着眸子估算着两个人的距离。

    明明靠的那么近，却始终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在变得越来越远，是他的问题么。

    但他无从下口，说不出口的感情，比起她发现不了，他更怕她发现，要是为了某个人再远离他。

    他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三代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挺关注他们俩的，以前年纪小，再加上半路出家的电（小）灯（三）泡。

    一直都没表态。

    “有栖。”

    就算是已经死了快两年，他也比不过她心里最喜欢的少年。

    “嗯？”

    “我也睡不着了，明天还要早起。”

    有栖仰起头听他无奈摆烂的说完话，起身就把灯关上，把人塞进被子里，软和的小手有节奏的拍在自己背上。

    乐了，谁哄谁？

    最后还是卡卡西又是念诗又是讲故事的把她哄睡着，折腾到后半夜。

    手臂枕在头下，夜深人静耳边只有她的呼吸声，身体的生理反应扰得人睡不着，还是怕她醒，就这么待着。

    另一只手覆在她的脸颊旁，一只手都能握下的小脸，安安静静，乖乖睡觉呢。

    越长越漂亮，看着就聪明的长相，从小到大唯一变得就是眼瞳。

    漆黑一片就像她的头发一样，像是什么光都透不进深处。

    卡卡西。

    他好像听到她在叫他。

    欲望使然，他一点点凑近那张一直被他注视着的脸庞，拉下面罩微微俯身清浅贴下。

    是她给鸣人买的橙花牙膏的味道，家里也还有几盒，他们用的一直都是一样的。

    “卡卡西？”

    这下是真醒了，一碰就醒，他是知道她睡不好的，有点心虚，把手臂伸过去，拥着她，声音嘶哑低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