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正轨

    因为有了回去的念头,所以白昼车开得极快,临近中午便到达乌鲁木齐,还完车订了最近一班去宁夏的飞机。

    接机是杨江雪接的,但回程的车是杨江雪她对象开的。白昼此时缩在后座,一脸无语地给旁边的杨江雪发微信。

    白昼:不是说你一个人接?

    杨江雪:我是一个人来接你的呀,我没说车是我开的

    白昼:·····倒也没什么毛病

    杨江雪咳了两声开口,“晚饭你想吃啥?”

    白昼扫了眼自己怀里剩下的一大包零食,还没开口,就听见杨江雪说到,“零食不行,多不健康。”

    “那······火锅?我记得你家小区门口有家火锅还不错。”

    “行。”

    三人坐下点完菜,杨江雪才开始介绍,“昼儿,这是霍舟,我男朋友,霍舟,这是白昼。”

    霍舟把倒好的水递给白昼,白净有力的手腕上戴着跟杨江雪一对的情侣手链,白昼接过水道了声谢。

    “经常听江雪提起你。”

    白昼挑眉,“斗胆一问,都提起我什么了?”

    “有趣,漂亮,专一,独立,就是有点社恐。”

    杨江雪接过话,顺便给白昼烫了一筷子牛肉,“瘦了更漂亮了,而且你这头发,太加分了,之前你在赛里木湖给我发照片我就觉着不错。”

    “你当时说我非主流。”

    “我眼拙,嘿嘿。”

    “不过你两怎么认识的?”

    杨江雪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这个菜好吃。”

    “是好吃,你两怎么认识的。”

    两人一来一回,你追我赶,白昼看着杨江雪略显心虚的脸,心里的好奇愈盛。

    “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要随机找一个人告白,就找到江雪了,都是缘分。”

    霍舟眼角带笑,说出的话没什么纰漏,白昼不了解霍舟,不知道这话的真假,思忖片刻她问到,“然后就在一起了?”

    “没有,当时觉得江雪有趣,就加了联系方式,追了好几个月。”

    白昼若有所思点头,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倒是不觉得尴尬,饭后霍舟送两人到家门口才回去,门一关,两人便异口同声,“坦白局?”

    “可以,但是我先去个厕所。”

    白昼在厕所里吐得昏天暗地,等胃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吐干净,她才站起来按下冲水键,洗手的时候白昼顺带还漱了口,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才走出厕所,杨江雪就靠在厕所边的墙上,手里拿着一包纸巾,见白昼出来,她收起脸上担心的表情,把纸巾递给白昼。

    白昼顿了下,接过纸巾把脸上的水擦干。

    沙发前杨江雪已经准备好花生米和啤酒,电视放着白昼常看的老友记,两人一时无言,并排着到沙发坐下。

    “我觉得你好像应该要先坦白。”杨江雪收掉白昼面前的啤酒,给她换成牛奶,“怎么瘦的,怎么又突然去染头发了?吃饭的时候就见你脸色不对,狗东西,瞒了我多少事?”

    白昼叹口气,把头靠在杨江雪肩上,被杨江雪无情推开,她又抱住杨江雪的手臂,撒娇到,“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嘛。”

    “我还不知道你,永远报喜不报忧,”杨江雪努努嘴闷了口酒,“刚刚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应激障碍,不太能吃肉了。”白昼小心翼翼地看着杨江雪忽得用力的手,轻拍安抚,“现在好很多了,我药也有在及时吃,控制得很好。”

    “是因为那个人吗?你喜欢的那个。”

    “算不上,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白昼三言两语说完柏宋事件始末,杨江雪听得七上八下,心里对孟铎没有及时赶来也有几分埋怨。

    “保护不了你的男人都是废物。”杨江雪毫不留情地锐评,“事后再怎么弥补都没用。”

    “可是我心里根本狠不下心责怪他。”

    牛奶喝着实在不得劲,白昼伸手拿啤酒,被杨江雪一手拍回。

    “我就喝一口。”

    “信你个鬼,别扯开话题。”

    “那你继续问。”

    “说起来,你喜欢那个人是铎集团的高管?能被柏宋这么报复,职位应该不低吧。”

    “哦,不是高管,”白昼身体往后靠,不放过杨江雪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是铎集团创始人。”

    杨江雪一口酒喷出来。她拿出手机在微博上搜索词条,随后递到白昼面前,“这个?”

    微博上是前几天的热搜,是个当红小花的恋情绯闻。照片上两人坐在一起正在碰杯,看起来有几分亲密,白昼从手机上收回视线,压下心中的异样,“嗯,是这个。”

    “你到底怎么认识的?”杨江雪关掉手机,内心感慨缘分的奇妙。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昼觉得也没有再瞒的必要,便把今朝的事完整叙述出来,杨江雪中途让白昼确认了几遍自己的确没喝醉,才堪堪听完白昼的故事。

    “难怪后来都没听你说今朝狗子了。”

    “所以你说,一个跟我住了这么久的人,变回人之前我掏心掏肺对他,变回人之后他掏心掏肺对我,我又怎么能狠心责怪他。”

    杨江雪点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对孟铎的不满也散了几分,正想问什么,就听见白昼说到,“你呢,你跟霍舟什么情况?我可记得去年你说是相亲认识的啊。”

    杨江雪瞬间闭嘴,手握着啤酒杯子转来转去,支支吾吾地半天没憋出个字,白昼拿过抱枕放到身前,饶有兴趣地看着杨江雪,半晌,杨江雪深吸一口气,表情壮烈坚定仿佛奔赴刑场。

    “你还记得去年我给你说的跟高中朋友一起出去玩喝醉的那次吗?”

    白昼从杨江雪无数次告知她的聚会中,隐隐约约想起是有高中朋友这一茬,她嗯了一声,等杨江雪继续开口。

    “其实是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让我随机在手机上摇一个数字,然后去跟那桌的任何一个人告白,那我那会儿不是酒劲上脑了嘛,心想告白算什么大冒险,就······就说要跟那桌的任何一个人接吻。”

    “然后抽到了霍舟那桌?”

    “是的,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他了,然后拽起人家领子就亲上去了。”

    白昼听得愣愣地,下意思抬手鼓掌,边鼓掌还边感慨,“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所以说喝酒误事,我就在外边喝醉过那么一次,就栽了。”杨江雪愤愤不平,又闷了口酒,“更恐怖的是,第二天早上我在自己家醒来,走出门发现霍舟正在厨房做饭。”

    白昼:???

    “我当时亲完就把腰带扯下来绑在他的手腕上牵着带回了家,在一起之后他就不允许我喝酒了,这几瓶啤酒还是我藏在床底才得以幸免。”

    白昼闻言,视线扫向客厅的橱柜,平常满满当当的橱柜此时空空如此,白昼内心狂笑,“你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没办法,太帅了,怎么办,宠着呗。”

    “一码归一码,”白昼正色道,“对陌生人还是警惕点,你这真的太危险了。”

    “我知道,我后怕了好几个月,霍舟对我的确好,那几个月也很有分寸,所以我才决定跟他在一起的。”

    白昼点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到凌晨,茶几上也没收拾,堪堪洗漱完便钻上床,白昼困得脑子也有不清醒,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杨江雪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昼儿,你睡了吗?”

    “嗯······”白昼几乎是下意识回答。

    “你没有想过去挽回你跟孟铎的关系吗?”

    睡意瞬无。

    “没有。”白昼侧身,把头埋进被子里,额头贴在杨江雪的胳膊上,闷身说到,“先要断开关系的人是我,江雪,是我错过了。”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孟铎再找到你,你会同意在一起吗?”

    白昼没有直接回答,她捏着杨江雪手臂上的软肉,“我当时说差距太大不追的时候,你可是同意了的。”

    “我那时候哪儿知道你们之间这么多离奇的故事,所以你会同意不。”

    安静了几秒,杨江雪才听见白昼的声音,“会,可是我又会心疼,我说让他走他就走,我说让他回来他就回来,他那样的天之骄子,不该是这样的。”

    到底是心疼白昼,杨江雪伸手拍拍白昼的后背,“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白昼收拾完就跑去快递点拿快递,她几天前给杨江雪下单的生日礼物终于到达,她没拆,拿回来就直接递给杨江雪。

    “你这礼物愈发敷衍了啊,好歹去年还帮我拆完快递。”

    杨江雪嘴上责怪,脸上的笑意却是止也止不住,“是啥?”

    “拍立得。”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白昼摩挲着下巴,“我记得某人几天前发了朋友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有可能是仅我可见。”

    “那你看见了不给我点赞。”

    白昼:……

    出门时又是霍舟当司机,自从头天晚上知道了两人真是的爱情故事之后,白昼看到霍舟总有种矛盾的心理,一方面是对霍舟接受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另一方面又始终对霍舟抱有芥蒂,担心杨江雪被骗,不过好歹饭桌上氛围比头天晚上好了不少,吃完饭后霍舟又把两人送回家,等着白昼收拾东西。

    “每次都不陪我过完生日,”杨江雪一边假装赌气,一边往白昼袋子里塞东西,“这些面膜,我买多了,给你,那个香水,感觉更适合你,这个帽子······”

    “你还有那么多朋友亲戚的要陪,总不能全耗我身上,”白昼从杨江雪手里夺过袋子,“行了行了,再塞我行李托运就要超额度加钱了。”

    “就最后一个,八宝茶,我妈说八宝茶养胃。”

    杨江雪把白昼送到安检口,跟霍舟使了个眼神,霍舟抬脚向外走去,杨江雪这才开口,“昼儿,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别人吐露心声,虽然你每次都不听,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事情别憋在心里。”

    白昼莫名想到钱无尽,她莞尔应答,“好。”

    以前白昼都是玩笑着糊弄过去,这次认认真真地答应,倒是让杨江雪惊讶,她轻叹一口气,又好似放松下来,伸手抱住白昼,“我们的昼儿长大啰。”

    白昼到家时天还没黑透,客厅依旧和走的时候一样凌乱,堆着不少许昭昭给她的东西,客厅中间那两个大箱子白昼也一直没动,白昼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后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一直没有拆开的袋子上的CM标志,有几分恍惚。

    厕所里洗衣机在轰隆隆运行着,白昼倾身,拿起茶几上的袋子,把眼镜拿出来,又起身走向那两个大箱子。

    车用泡沫和防震材料包裹着,白昼拆了好半天,才把车身清理干净,车身通体主色是白,车架上用黑色线条勾勒出玫瑰,简洁又帅气,另一个箱子里则是骑车要用到的装备,白昼一样一样拿出来,发现自己已经无需再添置什么。她脑子里忍不住想到,孟铎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准备这些东西的呢?一定带着欣喜,真诚,浓浓的无微不至的爱意,期盼着她收到礼物后有多么惊喜。

    白昼忽然觉得自己极其可恶。她总是小心翼翼不去扰别人的兴致,可是却能忍心打破那个很爱她的人的憧憬。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孟铎带白昼看自行车的那天,白昼点出打字框盯着看了会儿,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放下手机收拾家里。

    第二天她开始回归到正常的上班生活中,小半个月没上班,白昼倒真的还有点想念这种忙到飞起的日子。公司好像没什么变化,但部门里却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白昼打开电脑,有点忘了自己该干什么,半响,她才恍惚想起来放假前的进度。

    旁边许昭昭的位置有人坐下,白昼一愣,转头看向旁边。

    “你好呀!昼姐!”

    青年穿着时尚,笑容灿烂的脸上投着还未被社会整治的清澈,白昼回神,视线扫过自己工位上的姓名贴,带着几分疏离轻轻点头,“你好,叫我名字就行。”

    头上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下,“居然舍得回来?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白昼抱着头,身体往后仰,“晓宁姐。”

    “宁姐,您之前可没告诉我昼姐居然这么时尚。”

    “我也不知道出门一趟染了个头发回来,”王晓宁耸耸肩,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白昼桌上,“这是明海洋,刚来的实习生。”

    “昼姐穿搭也时尚啊,果然还是咱们年轻人气场比较搭。”

    白昼扯扯嘴角,没有搭话,倒是王晓宁白了眼明海洋,“混小子,说谁老呢。”

    几人玩笑了一阵,等人到齐,王晓宁就组织着开早会,白昼要赶的进度不少,短短不过三天,她在十多天假期里恢复的精力就被消磨得一干二净,至于上班第一天那种对公司的想念,更是飞逝得无影无踪,周五那天王晓宁主动提出让众人准点下班,白昼收拾好东西,跟着王晓宁下楼,明海洋则在后边与庄琦等人聊天,天南海北什么都聊,火热得一点不像是个新人。

    白昼一边觉得吵闹,一边又羡慕明海洋这种自来熟的性格。

    “你打车了吗?”

    “没,我今天坐公交。”

    王晓宁一挑眉,“这么给公司省钱?要不我捎你一程,咱两有一段顺路。”

    “不用啦!”白昼推着王晓宁上车,“今天天气不错,又还早,我慢慢逛着回去。”

    “行行行,注意安全哈。”

    白昼依次与众人告别,才踏上回家的公交车,七月华城的天气在傍晚十分凉爽,白昼穿着薄外套正好合适,她看着车窗外拥挤的车流,城市的繁忙让她想念又让她有几分不适应,到家时天色尚早,白昼坐着休息了会儿,便扛着自行车下楼。白昼在小区里慢悠悠晃荡了一圈才骑出去,骑行帽有些勒脖子,白昼调整了好一会儿,不过她适应得很快,等红路灯时,还遇到了好几个停下来搭话的骑友。白昼只骑了不到十公里便回程,第二天屁股和腿不出所料地痛,白昼不信邪,咬着牙在华城到处骑了两天,第三天骑着上班时,虽然身上还是痛,但白昼已经熟练不少,至少已经会自如地上下车和控制速度。

    “你这是换交通工具了?”

    白昼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旁边一声惊呼,“pandamonster的眼镜?earth的头盔?我丢,昼姐,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隐藏的大佬?”

    白昼并不知道自己这些装备的牌子,她思索片刻答到,“不是,我刚开始骑车。”

    “晚上请务必让我观摩观摩你的车。”明海洋一脸崇拜,王晓宁在一旁不明所以。

    “所以你是骑车上的班,你那儿过来不是得六七公里吗?”

    “还行,我出门得早。”白昼扯过纸巾擦掉脸上的汗水开始工作,晚上明海洋为了看一眼白昼的车,真的就眼巴巴等着白昼到九点半,甚至王晓宁赶了几次都没把人赶走,白昼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自行车区域,在一众自行车中,那辆白色的车尤为瞩目。

    “昼姐,是不是那辆!”明海洋一眼被车吸引住视线,白昼点头,把头盔和眼镜戴上才开锁。

    白昼尽力忽略明海洋眼里的炽热,她推着车往外走,明海洋在一旁跟着,视线一秒没离开车。

    “太帅气了,昼姐,没想到你私下居然是这样的风格,你是什么买到的,我之前看了好几次,都没货,要等大半年,虽然我也买不起。”

    “别人送的。”

    “真爱,绝对是真爱。”

    明海洋鼓掌,两人走出去时,王晓宁的车还没到,白昼过去打了个招呼,便骑车往回走,走到半路停在路边等红绿灯时,她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白昼转头,一眼看到轿车副驾驶中往外探头招手的王晓宁。

    “先走一步咯!”

    白昼:······

    她以为王晓宁上次说的因为顺路捎她一程是客套话,没想到是真的顺路,白昼莞尔,奋力蹬车追赶上去。

    此后大半个月白昼基本都是骑车上下班,每天来回十多公里,她觉得这么骑下来,自己体力都好了不少,腿上也有了肌肉,甚至不想吃东西的毛病都被治好了些,毕竟骑完车是真的饿。

    七月底的天愈发炎热,这天晚上白昼下班极晚,路上已经没有人,只偶尔有几辆车行驶在路上。白昼戴着耳机与杨江雪闲聊,晚风吹过,白昼觉得心情愉快,便把速度放得快了些,远处路灯下有些反光,白昼轻转龙头,试图靠左越过地面上的玻璃碎片。

    一辆车擦着白昼疾驰而过。白昼只觉得自己被人狠狠拽了一把,随即眼前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狠狠地摔在地上。

    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那一瞬间白昼想的不是要死了,而是去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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