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唯独在这件事上，东方殷绝不退让，哪怕有他的把柄也不行。
“好吧，我就知道不可能，我也没想过这么容易就能让你放弃。”白小溪早就预料到，并无遗憾，“不过，从今以后你最好老实些，否则你的真实面目就藏不住了。”
他最后再得意地笑几声，先行一步。
只留东方殷在原地，不甘心地把指甲掐进掌心。
*
回到梁家，天还未亮，白小溪看见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仔细一瞧，原来是已经醒来的温泉。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回廊中，不知在寻找什么。
白小溪本不欲理会，转身要走。
温泉碰上了守夜的看家护卫：“这位姐姐，你知道我表姐在哪里吗？”
看家护卫看他眼生，而府中今日来了几位客人，他说的表姐，想必就是那位仙人了，便说：“仙人在静松轩。”
“那……可否请求您带我走一趟？我刚来贵府，不识得路。”
护卫为难道：“我不敢擅离职守，恕我无能为力。”
温泉表示理解，自己继续去寻。
“表公子，起这么早？”暗中观察许久的白小溪冒出来。
温泉虽然为人老实温顺，但也看得出表姐身边这几个人都不是省心的，他也不想和他们正面对上，此时也是下意识躲避。
“是啊……”
“这是在别人家里，到处乱走万一碰到不该碰的，就给白姐姐惹麻烦了，表公子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吧。”白小溪好心提醒道。
温泉沉默住，再三斟酌后只得叹气妥协，正要往回走，抬头一看，周围一切都那么陌生。
“表公子不记得路是吗？我送你回去吧。”白小溪笑了笑说。
温泉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一些，没想到这个人还挺好的，便感激道：“那就多谢你了。”
白小溪在前面带路，不知是不是错觉，温泉总感觉他走得飞快。
也许是多虑了，他比不得他们，自己没有一丝法术傍身，不给表姐添麻烦已是最大的帮助，更应本分些。
他费力地追上白小溪，然而怎么都追不上，屡次要跟丢了，累得气喘吁吁，终是忍不住喊道：“白兄弟，你等等我……”
白小溪转回来看他，满脸轻松自在：“怎么了？表公子受伤刚醒来，还没适应吧？”
他点点头，发现身边越来越陌生，疑惑道：“这是到了哪里？怎么感觉越来越远……”
白小溪却忽然冷了脸色：“表公子这是在怀疑我故意带错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心当作驴肝肺，随你去吧，我管不了了。”
白小溪气极，甩下话就走人，任温泉怎么找都找不到。
举目望去，四周黑暗陌生，夜里又凉得很，温泉衣衫单薄，抱了抱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
原本空荡荡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根木头，他一个不留神就被绊倒，趴在地上好久没起来。
好倒霉……先是被表姐赶走，不得已强装坚强自己回家，半路被妖怪逮住，好不容易见了表姐，又被当人质给她带来麻烦，得救了又被弄晕……
一醒来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找不到表姐，还自己困在这里走不出去。
越想越迷茫，越想越无力，温泉委屈地哭起来：“表姐，你在哪里啊……”
暗中看着这一切的白小溪心情舒畅，反正他在这里也死不了，不用多久就会被人发现的，只当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他便丢下温泉自己走了。
*
天色才微微亮，东方既白慢悠悠地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却见那里已经站了个人。
石雨浓看起来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但精神气爽地看着她：“少城主早，昨晚歇息得还好吗？”
“你怎么这么早？”
“想着少城主昨日被主人家宴请，可能喝了不少酒，我便自作主张地备了醒酒汤带了来。”
其实她到了这个境界，没那么容易醉，一般的酒也不能让她怎么样，也不需要醒酒汤。
不过东方既白还是侧身让他进屋：“有心了，进来吧。”
进屋后的石雨浓悄悄观察了一下，幸好，没有不要脸的野男人。
他不止带了醒酒汤，还有自己沉夜准备的早饭，此时正热乎乎香喷喷的。
东方既白嘴馋了，醒酒汤她不需要，美食还是要吃的。
“你也吃啊。”看他没动手，她随手推了一碟菜过去。
石雨浓谢过，优雅地小口吃起来。
“对了，你们和温泉一起住客房？”
他点点头，将嘴里的食物都咽下去，喝了口汤，确保嘴里干净了，这才说：“表公子是和我们住一处。”
东方既白和这个世界里别的女人一样，不需要这么多规矩，继续问：“他醒了吗？”
“并未见表公子那边有动静。”
醒不醒都得走了。她打算吃完就去把人带上，和梁家主道别。
屋中忽然有凉风吹拂，一个白头发白胡子老头凭空出现。
“师父？”东方既白起身。
渔溪散人抬手让她坐下：“徒儿继续吃吧，我此次前来只是来看看徒儿的现状，没想到这么短时间里，你进步了不少，果然是可造之材。一切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玄翎已经收集了三个。”
渔溪散人满意道：“进度比我想象中还快许多，徒儿的能力真是再次令我惊喜。”
脑海中一个想法闪过，东方既白怕他再次失踪，赶紧问：“师父，我有个疑惑，我从未看见过有用玄翎医治的记录，也有前辈表示，从未听闻此种方法。不知师父是有何特殊渠道？”
“你质疑我是正常的，能保持疑惑和对事物提出质疑是件好事。”渔溪散人风轻云淡地摸摸胡子，“因为令堂的情况算是很罕见的了，不同情况有不同的应对方式，我便只能用这个办法。”
东方既白一知半解。
“徒儿长进很快，我很欣慰，期望今后你能再接再厉。这护身符虽然用处不大，但或许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你先收下吧。”
一张符纸飘到面前，东方既白伸手接下，再看时渔溪散人已经离开。
真是毫无商量的时间，来去如风。
一看石雨浓还在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她坐下道：“继续吃吧，就要上路了。”
“是。”
等到吃完了，东方既白走出门，正好撞上一个急匆匆赶来的侍从。
她把人扶正了，问：“怎么回事，急什么？”
那侍从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道：“仙人，不好了！你的人……就是一直晕着的那个人，他……不知去了哪里，我们一时还没找着……”
一阵无力感袭来，东方既白生无可恋地靠着门框颓废了会儿。
“仙人？”
“少城主？”
她用力叹了一口气：“没事，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