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我不喜欢她,但是也不讨厌了。”

    面对裴玠的疑问卫蘅如是说,他现在确实对秦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你的身子可养好了?”裴玠听卫蘅说了那日的事情,知道方家那个庶子是个不好相与的,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大妄为。

    “早养好了,姜太医给我灌了许多药,必然不会出什么岔子。”就是秦桢身子好像不太好,浑身没劲儿似的。

    卫蘅站起来给裴玠展示着自己身体的强壮,伸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胳膊,“瞧,我依旧身强体壮。”

    许是他眉眼太过生动,裴玠面上也带上了笑意,心中的牵挂也轻了几分,他无事就好。

    “对了,裴哥,大皇女君应是要生产了吧。”

    他在秦桢那里听寻鹿说的,寻鹿也没避着他,说是产期应该在来年正月,太医说是个女胎。

    寻鹿和秦桢提起这事,无外乎催秦桢早做打算,他好像希望秦桢的第一个孩子从方鹤眠肚里出来,里里外外的暗示让卫蘅都察觉出来。

    虽然秦桢那日把寻鹿敷衍过去了,但卫蘅心里有种直觉,秦桢并不打算要孩子,可若是方鹤眠有孕,秦桢也不会坐视不管。

    按照秦桢的脾气,她虽然会对孩子不管不顾,但也不会把孩子抱给裴哥养,而且很有可能秦桢就一个人孩子,若一举得女,裴哥的处境就会很尴尬。

    卫蘅的话让裴玠有些心烦意乱,他想起来母亲送来的书信,母亲几乎在每封信里都在催自己要个孩子,他也不敢直接同母亲说要与秦桢和离。

    还要阿姐从中赶旋。

    “我是要与秦桢和离的。”裴玠决定对卫蘅说出实话,他明白卫蘅对自己的关心,所以也没必要瞒着他。

    卫蘅:?

    他不明白裴玠为何如此,裴哥没道理诓骗自己,他也有些举棋不定,他是没想着和秦桢和离的,他顶多想着逃跑。

    之前有裴哥陪着,所以在府里的日子很是舒坦,陈礼忽悠他,他也不当回事,但是裴哥要走了,自己要怎么办。

    他和裴哥不一样,他回去还有母家撑腰,可自己不行,母上会认为自己给她蒙羞。

    现在陈礼也成婚了,若是他同秦桢和离,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他不合离,卫蘅稳住心神,陈礼没成婚他也不合离,陈礼那人竟然让自己给她做侧室,他咽不下这口气,还是秦桢好,根本不给他气受,还让自己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玠看着卫蘅瞪大的眼睛,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与秦桢没有什么感情,在这里也是空耗时间,而且秦桢也答应了,你不用担心我。”

    “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但是子珪有,他好像遇到了之前丢失的人,他想常常与那人见面,那就不能顶着三皇女君的名号。

    卫蘅不明白裴玠的心思,怅然若失了一会又反应过来,自己也可以经常去找裴玠啊,也不是很令人难过的事情。

    *

    “你什么时候和裴哥和离啊?”

    卫蘅哐叽一声推开了门,还没走到秦桢面前就吵嚷着问出声来。

    秦桢正被人伺候着穿衣,显然是要出门的打扮,听到卫蘅的声音下意识皱起了眉,他也太吵闹了。

    凑到秦桢面前,眼睛盯着秦桢的脸,卫蘅又问了一遍,她确实长得非常好看,就连蹙眉都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不知道。”

    他愿意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秦桢很无所谓,就算裴玠现在拿着和离书来找她签字她也立马签。

    “那正君是给方鹤眠吗?”

    “到时候再说。”

    许是她的敷衍太过明显,卫蘅瘪起嘴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秦桢被他的模样弄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在烦什么,但也没心思理他,“你怎么不出府了?”

    “天冷,不想出去。”

    他熟练地的坐在火盆旁的的坐凳上,上下打量着秦桢的装扮,黄栗留的褶裙,外面是星郎色的披风,她怎么穿那么骚包?

    应该是要见她的外室,所以,“裴哥走了之后,你要把你的外室接进来吗?”

    没有正君管着,将外室接进门也是正常。

    服侍穿衣的小侍听到后下意识看了秦桢一眼,他看到了殿下一瞬间冷下来的眼神,系带子的手忍不住抖了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没事,殿下不是因为自己发怒的。

    “我觉得不太适合。”卫蘅没察觉出来气氛不对劲,自顾自的说,邓善见家世不行,是末流商贾。

    秦桢没理会卫蘅,她在反思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卫蘅如此的蹬鼻子上脸。

    “你怎么不理我?”

    她一直沉默不语,卫蘅忍不住站起身走到秦桢面前,“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怎么还不去找陈礼。”

    秦桢说的随意,看向卫蘅的目光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可却让卫蘅那张生动的脸瞬间灰败下去,他嘴唇蠕动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去。

    以往他也没少找了陈礼,秦桢不明白他又不高兴个什么,她自觉不曾拆散过两人,好像给他下聘书时,他也是自己同意的。

    秦桢扯了扯衣袖,这两日病情稳定了些,不用时时刻刻灌药了,她也有些想去看阿隐。

    她记得库房还有张成色不错的狐皮大衣,等天气回暖还要许多时日,现在拿去给阿隐正好。

    就当,感谢那些点心。

    去阿隐那里之前,照例是要去邓慈那里坐坐的,邓慈许是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急忙让她离去,秦桢那情窦初开的模样着实碍眼。

    秦桢不觉得自己对阿隐是那种女男之情,她将两人之间归拢于同病相怜相依取暖的知己。

    她近来喜欢看阿隐那副神情,和那带着笑意说的,“东家来啦。”

    之前没察觉出来那副神情的特别之处,许是那夜他的笑太过晃眼,是那听到自己声音时陡然绽放的亮光,虽然院子里灯火昏暗,可秦桢还是清楚的看清了他面上遮掩不住的欣喜。

    推开遮掩的屋门,阿隐还是在老地方坐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微微垂着。

    他应该是听见了秦桢的脚步声,猛然抬起了脸,微微侧头,辨认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问,“是东家吗?”

    “屋里很热吗?”秦桢在他身边站定,低头问他,他怎么这么喜欢在外面坐着。

    “是东家给了新的炭吗?”屋里能感受到热气,也能听到炭火燃烧时的噼啪声,却几乎闻不到炭火燃烧时的气味了。

    阿隐直觉东家给换了炭,也猜出来东家那日咳嗽的缘故,心里不由得生出来一些羞愧。

    秦桢瞧他那副笃定的模样,骗他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明明吩咐他们要一点点的换,怎么还是让人发现了。

    “是因为不喜欢才在外面呆着吗?”

    阿隐察觉出秦桢的语气不太好,连忙看向她,匆忙解释,“不是的,是,想着能早点看见东家。”

    他慌张时,眼睫会一直颤动,秦桢看到他那副熟悉的神色也忍不住露出点笑意,但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很不礼貌,好像在欺负他一样。

    阿隐没听见秦桢的反应,更加慌张了,瞳孔都在无措的寻找秦桢的位置,渴望秦桢能给点反应,“没有不喜欢,是为了东家一眼就能看到奴,才会在外面坐着。”

    他的声音几乎染上了哭腔,这下慌张的变成了秦桢,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挤出来一个笑容,假装轻松的转移话题,“我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是东家忙。”他主动给秦桢找了借口。

    秦桢不喜欢他的善解人意,心里的那点无措也转化为不悦,她故意道,“应该有个十几日没来了。”

    “是二十七日。”不是十几日,他每日都在数着,东家是有二十七日没来了。

    秦桢忽然就卡了壳,那点不悦瞬间消失殆尽,他记得倒是清楚。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秦桢却不敢同他对视,眼睛慢慢下滑到他的衣领上,不是之前斑驳的颜色,秦桢找到了新的话题,“你的衣裳很好看。”

    “是东家给做的。”阿隐说完就朝着秦桢福礼道谢,若不是东家提起,他差点要忘记这件事。

    那鸟儿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叫唤,把秦桢的心也叫的一团乱,她感觉自己的嗓子也有些干哑,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看了一眼阿隐那副认真的神色,秦桢沉默良久才道,“进去吧,外头凉。”

    进了屋,秦桢静静地望着面前斟满水的杯子,这是阿隐斟的。

    他应该是还没掌握好斟的量,两个杯子里的水,一边多一边少的。

    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秦桢拿起饮酒的架势饮了一大口,“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吗?”

    “没,是估摸着时间的。”

    听他说完,秦桢顿了很长时间,抬眼看阿隐的神色,没有半点心虚,显然他就是知道,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会来。

    阿隐扣弄着手心,很是自责,他明明练的好好的,怎么这次这么没用,东家那杯必然是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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