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李知兮绕过屏风,因喂药的缘故,此刻南宫桤是平躺在榻上。衣领上沾有药汁。

    “药留下,你们出去。”李知兮说道。

    等人都出去后,李知兮尝试用木勺喂喂药,都流了出来。她放下木勺,端起碗含了一口,俯身下去口对口喂,只有少许漏出,重复同样的动作,直至那碗汤药喂完。李知兮拿出手帕为他擦拭嘴角,然后拿手帕垫在微湿的衣领处。做完这一切,命侍从和郎中进来继续守着。

    直至天微亮,南宫桤才退热,期问李知兮一直守在外间不曾离去。

    南宫桤做了梦,梦里娘亲温柔的摸着他的脸,还亲吻了他的额头。

    悄悄将药草药带了回来,瞬息草放在带水的琉璃瓶中且用黑布包裹着。李知兮将被布琉璃瓶一同放置在南宫桤的床榻前,准备用喂药的法子在喂一边,刚坐在榻边,只见南宫桤已睁开双眼。

    “这药需生吃服下。”李知兮说道,掩饰刚才差一点就要被正主撞破的尴尬行径。

    “谢公主。”说着,便要艰难起身。

    “你不宜起身,这药切记需立即服下。”说罢,就转身离开。

    看着李知兮离去的背影,南宫桤有了淡淡的笑意。

    南宫桤在公主府修养了半年有余,他的衣食住行无一不精细,府上也并未限制他的自由。今日他没有让侍从跟随,只身一人在花园走动。

    走到假山旁,听到有婢女在议论。“听说了嘛,今年陛下要为公主择选驸马!”一名婢女说道。

    “定是王府的王公子,他与公主是青梅足马!”年长的那名婢女说道。

    “竹雅苑的那位公子,公主很是看重,会不会是?”另一名年龄小的婢女说。

    “择选驸马,非富即贵。”三人中,年长的婢女准备再说,却被一声呵斥打断“尽然敢在公主府里嚼舌根,是闲命长了嘛!”一名嬷嬷呵斥道

    三名婢女被嬷嬷一通呵斥,皆吓得脸色发白。

    “做好自己的本份,都下去干活。”见嬷嬷发话,那三名婢女匆匆离开。那嬤嬤也转身走了。

    南宫桤心中一阵凄凉,在府上养伤这段时间,公主经常会过来看他,只是这次却间隔半月都未曾出现在他面前,他刚刚在花园中时还抱期待能和公主偶遇,刚才婢女们的对话如同冷水泼下。那位王公子他是见过的,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王公子本人也颇有才情,再则王家乃四大家之一,身份贵重,和临安公主堪称良配。想到此处,南宫桤竟觉得呼吸艰难。

    “南宫公子可是身体不适?”吕香儿远远看见南宫桤的背影,像是有所不适,身体轻晃了一下。她急忙跑过去搀扶。

    “无事!多谢姑娘关心”南宫桤拒绝了吕香儿的搀扶,转身回了竹雅苑。

    李知兮回府时,吕香儿向她说起今日在花园见南宫桤的那一幕。

    “这些日子,府里郎中可有每日去竹雅苑为南宫公子把脉?”李知兮问。

    “每日都去。不敢怠慢。”

    “你先去让厨房准备些晚膳送往竹雅苑!”说完,自己则转身先去了竹雅苑。

    刚进院子,见侍从站在屋外,屋子里静悄悄的。侍从见李知兮正欲行礼,被她嘘声制止了。她推门进去,见南宫桤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瑾之,之之......之之”李知兮刚才见仇睫毛微动,就知道他没睡着,唤了几声,只见南宫桤耳朵肉眼可见的慢慢变红了。

    南宫桤起身行礼,被李知兮拉住了。

    “本宫上次说的,你应是不应。”

    上次见面,李知兮要给他取字,她说他虽还未行冠礼,可以先取来一用,以后行冠礼后再公开。南宫桤淡淡不回应,哪怕当时心里很是开心的,瑾,美玉也。

    “‘桤’字代表着独特的生命力。”说着,在他手上写着“桤”字,纤纤玉手抚过掌心,心也跟着酥麻颤动,然而书写之人却并未觉笔一画尤为认真,写完抬头望向他的眼睛,

    “以后你就叫南宫\'桤\',字瑾之,可好?”

    “好。”

    面前的女子眉目如画,正笑吟吟望着他,他下意识的说道。

    这时门外传来吕香儿的声音,“禀公主,已备好晚膳,可要现在送进来?”

    “我们去庭院中用膳可好?”李知兮问道。

    “好。”

    门从里面打开,南宫桤立于门旁让李知兮先行。吕香儿听见公主吩咐,晚膳在院中用。便同婢女在院中的石桌上放菜肴,抬头见见自家公主笑吟吟走来,身后的南宫公子则略微脸红,她忙又低下了头。

    李知兮落座后,抬头见南宫桤似犹豫片刻最终落座在她对面,她没有多做在意,只当他的犹豫是因君子礼节。

    “元宵那日你可想去逛灯会?”想到养伤这段时间,南宫桤一直呆在府里末曾出过府便询问道。

    南宫桤以为是李知兮的邀约,很是开心,回道:“听闻元宵灯会很是热闹。”

    听到他如此回答,李知兮心中莫名心酸。温声道:“元宵灯会那日出门记得带上侍从和侍卫。

    “公主,那日可是另有安排?”南宫桤心中略微酸楚,心想可是子那位王公子有约。

    “元宵那日,本宫需进宫参加家宴。”

    “却该如此。”南宫释然道,不知觉的上扬了嘴角。

    李知兮自是不知道他的心思,知觉得顷刻间他心情变得不错的样子。

    到了元宵这日,李知兮梳妆完毕准备入宫,出府前,她去找南宫桤,叮嘱他出门事宜。

    进了竹雅苑,从窗户望去,见他立在屋内的桌前正在写字,她走了进去。南宫桤听到脚步声,抬头便见她一身浅白色宫装,宫装用金线锁边,上面镶嵌了珍珠。发髻上戴着紫玉兰簪子,眉间描上了梅花。平日在府中她的着装多为清新淡雅,今日这装扮尽显雍容闲雅。南宫桤竟看的有些痴迷。

    “好看吗?”李知兮眉眼带笑,问他。

    南宫桤自知失礼,也略脸红。

    见他如此便不再逗他,想起要叮嘱的事,李知兮正色道:

    “你出门记得带上侍从和护卫,可记得!”

    “记下了。”

    李知兮和南宫桤多待了片刻,直到吕香儿来唤她,她才匆匆离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至最后一抹裙摆也看不见了,他在收回视

    线。

    其实元宵灯会对南宫桤也没有太多的吸引力,自从上次知道李知兮不能同去后,他也不打算府了看灯会了。他折身回到桌前展开

    官纸开始作画,一柱香后,便已画好,只见画上的女子一袭浅白色宫装,美若天仙,正是刚刚离去的李知兮。

    另一边,李知兮入宴厅后,才发这并非家宴,她面不改色入座,和女眷寒暄。心里琢磨着这串改旨意背后的深意。在京六品以上

    宫员都在,且都携带了家眷。四大家的公子都在:孙家公子孙观,王家长孙王钰,杨家长房大公子杨嘉恩,还有宗政家公子宗政无忧,可见她这位父皇有了君臣同乐雅兴。

    宫宴上,男子和女眷分席而坐,中间隔有屏风遮挡。只见男子那边很是热闹,相对而望,女子这边就显得安静了些。黄皇后去世

    后,未在册立皇后,陛下又痴迷寻仙问道,故宫中大小事宜皆由孙贵妃负责,虽未被立为皇后,却已等同皇后。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众人纷纷夸赞李知兮妆容好看。

    “各位夫人谦虛了。”李知兮微笑道。

    “公主这眉间描的什么当真是好看。”有官员

    家眷问道。

    “本宫这几日不知怎的这眉间长了红珍子,怕进了宫娘娘们担心,故描了梅花遮掩。经夫人这一问,被娘娘们知晓了,又得忧心了。”

    “临安公主如此孝心,倒是本宫的不是了。”说着微笑对身旁的宫女吩咐,“去把本宫那瓶修容霜拿来给公主。”

    “那就多谢娘娘了。”李知兮也不推辞,微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自姐姐仙去,本宫变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儿般。去年就该议亲的年龄,硬是拖到了如今。也是本宫的不是!”说着情真意切的红了眼眶。

    孙贵妃说话间,李知兮心间已有了应对之策。

    “娘娘莫要伤感,母后虽不在了。可她在大家的心里,就好比父皇,在他心里留下的永远是母后年轻的花容月貌,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衰老。”李知兮一副明明很悲伤却又强装坚强的表情。

    众夫人听闻也都颇为感慨,想起黄皇后那般娇艳如花的容颜。

    “田御史,田大人家的二公子仪表堂堂,田家也是名门望族,本宫觉得很是相配。”田家是四大家后,兴起的两大家族之一。

    “女子家的心思本不该当众宣之于口,可在座的各位夫人中很多已为人母,定能体会女儿家那般的心思,若母后在......”说着擦了擦微红的眼眶接着说:“定是希望女儿与郎婿琴瑟和鸣。”

    “定然是如此的。”其中有夫人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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