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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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砚,不是我说,你这恋爱也谈得TD糟心了吧?!”闫薇倚靠在窗台,吐槽道,“我拿你当男朋友,你TM却想当我爹?你们搁这儿演电影呢?”

    谢砚:“……”

    “那你们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有多尴尬啊,”闫薇啧啧道,“而且你妈也挺神奇的,我从来不知道有人喜欢给自己找绿帽的,我只能说佩服,佩服!”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谢砚继续画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道,“别再说了。”

    “行,”闫薇正了正身形,来到谢砚身旁俯身看了看,谢砚正在上色,木制的笔头有规律地触动着,“不说就不说,那你都搁这儿呆半天了,要不要出去逛逛?”

    “去哪儿?”

    闫薇摸了摸下巴,笑道:“跑马去不去?我最近发现了个新的跑马场,去溜几圈不?”

    两人虽然经常聚在一起,但各自都有各自的圈子,谢砚的圈子比较简单,除开画画交流的人,就是闫薇和她最为亲近。而闫薇就不同了,身边一群的狐朋狗友,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事就去泡吧唱K,聚会胡闹。

    这两个堪称极端的人却又莫名相合,就像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将两人纠缠在一起。

    但谢砚又极有距离感,对于闫薇的胡闹事从不过多参与,因此她直接拒绝了。

    “没兴趣啊……”闫薇也不恼,重新提议道,“那兜风去不?就沿着江边随便转转,权当放松放松心情了。”

    谢砚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双黑亮的眼睛笑意盈盈,日光明净,总觉得有阳光烙在她的眼里,暖洋洋的,于是谢砚收起画具,起身说道:“走吧——”

    盐腥的风融化在闷热的空气里,江面一望无际,粼粼的波光反射着淡蓝色的天空,远处几栋红墙的小屋,浪涛之下,似乎还有几声轻微的风铃声。

    “阿砚!”闫薇摆动着肩膀,手下轻握着方向盘,车顶的敞篷在音乐声中伸开,她偏头对谢砚笑道,“怎么样,我这车不错吧?”

    激烈的风吹开谢砚的头发,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那张极具视觉效应的脸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闫薇只能看到她分明利落的侧脸,再往下,吹开的衣领下是白得几乎透亮的冷色皮肤。

    “嗯。”

    谢砚敷衍地应了一声,默默掏出车里的一副墨镜戴上。

    “还是我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宝贝,还得是你我才把它开出来,要换别人我都舍不得带她们坐呢。”

    谢砚:“……”

    这骚包的车也确实是闫薇的手笔,一路上回头率直接拉满,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专心开你的车吧,”谢砚无奈道,“我想安静一会儿。”

    “得嘞,我的大小姐。”闫薇轻笑一声,“您的专属司机已上线,现在带您体验私人订制的沉浸模式……”

    猎猎的风声触碰在指尖,暮色四合,喧闹安静了下来。

    随便对付点晚餐后,谢砚从餐厅的洗手间里出来,闫薇正倚靠在车门边上抽烟,见人出来后,她才不紧不慢地灭了烟头。

    还未消散的烟圈在半空滚落几圈,浓烈的烟草气息让谢砚轻蹙起眉头,问:“回去吗?”

    “时间还早呢,”闫薇看了看远处的路灯,懒散道,“要不要去其他地方逛逛?”

    谢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其实她也不是很想早点回去,谢臣常年不在谢园,杨玥颉又入院了,回去便要单独面对沈凉衣,早上虽然说了那番划清界限的话,但从沈凉衣的态度来看,那也只是她单方面的情愿罢了。

    沈凉衣怎么可能放过她?

    两人相处了那么久,谢砚隐约可以窥见,那个表面和平美好的水月之下,不过是一碰就碎的黑暗内里而已,一步错步步错,想要脱身回头,非得遍体鳞伤不可。

    正因为知道,所以谢砚下意识选择了逃避。

    不看见,不回应,那或许才是他们的正解。

    她不是没有努力,可是投进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就像一个无底的漩涡,谢砚拼命想拉他上来,最后都像是全部畏进了深海里。

    那株注定要沉进海底的栀子,谢砚注定不是那个打捞的人,看着花瓣在幽蓝中萎缩,暗涌的潮流海涡之下,只会失去更多。

    谢砚不想再重复白山的悲剧,所以她得走出来了,去海面吧,那里还有人在等着她。

    “那是谁?”

    几个人影裹挟着一道熟悉的目光消失,闫薇话音刚落,谢砚就追了上去。

    “哎哎哎!”闫薇来到谢砚身旁,看着前面跑落的背影奇怪道,“那些什么人啊你就追,看到……”闫薇的目光落到地上的男人身上,眉梢一挑,“薛稚虞,怎么是你?你在这儿干啥?”

    薛稚虞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他的身影隐在墙面的影子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闫薇旁边的人后,低头小声道:“我不知道……我明明是想过来打个招呼,结果那群人突然就出现了,我……”

    薛稚虞正说着,谢砚打断道:“你有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人?”

    那群人似乎没有恶意,看到谢砚后,几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若说要对薛稚虞做什么,却又这么容易地放弃了。

    徒然给谢砚一种不愿靠近自己的错觉。

    “没……”

    谢砚沉吟了瞬,薛稚虞却慢慢来到谢砚身旁,面上犹豫了会,还是指尖颤抖地捏上谢砚的衣袖,“砚姐姐,她们不会还要来找我吧,我好害怕。”

    一旁的闫薇连忙眼观鼻鼻观心,颇有些尴尬地回到自己车里。

    她还是不要掺和谢砚的烂桃花比较好,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善茬,表面柔柔弱弱的,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谢砚刚想退开些距离,余光却瞥见男子红肿的半张脸,薛稚虞皮肤薄,一点点的红痕都显得格外明显,但这痕迹直到现在还明晃晃地昭示着存在,可见当时沈凉衣下了多大的狠手。

    联想到这个,谢砚觉得那些人影突然就有了解释,这样暗戳戳的手笔,除了沈凉衣,谢砚确实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薛稚虞看到谢砚莫名幽深的目光笑了笑,那点眼角的泪意恰到好处,既不过分矫情也不过突兀,他如愿以偿地牵上谢砚的手,那抹渴求的冷香淡淡地萦绕着自己,他靠在谢砚肩头,仿佛嘲弄地想到——

    沈凉衣,是你自己把她让出来的,既然敢做,那就不要怕被她知道。

    薛稚虞只要一想到是沈凉衣在两家中插手才让自己失去了可以在谢砚身边的位置,他就阴戾地想要报复回去。

    他不是最在乎谢砚吗?当初是他不要的,他在谢砚身后等了这么久,这么好的机会薛稚虞又怎么会放过。

    在这件事情上,曾经不谙世事的薛稚虞也明白了什么是分毫不让。

    “回去吧。”

    良久,谢砚淡淡地说道,轻轻拍了拍薛稚虞的后背后将人推开。

    “砚姐姐,你送我回去吗?”薛稚虞小声问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盛着亮亮的期望。

    谢砚直接示意男子上车,随后站在路边朝闫薇点了点头,道:“闫薇和你顺路,你们先回去吧,我叫司机来接我。”

    “行,那回见!”闫薇启动车辆,薛稚虞告别的话很快消失在风里。

    路灯的远处依稀还有江面的粼光,晚上的出街的人多了起来,谢砚原地立了一会儿,随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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