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景番外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星辰泯灭,万籁俱寂。

    再一场人间三月,次第是花开。

    初春的阳光还带着寒意,宋拾景恍惚醒来时,只觉得周围的景象莫名有些熟悉。

    台下坐着密密麻麻的人影,他的目光逡巡一会儿,最后落到一处只留帽沿下小半张脸的女人身上。

    宋拾景攥紧手心,心里的情绪波涛起伏着,直到旁边的安宇碰了碰他的手肘,等他回过神来时,谢砚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了。

    谢砚的眼底没有熟悉的目光,依稀是记忆中疏离的冷淡,她见男人呆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作,便径直拿过对方手里的话筒走了上去。

    谢砚的声色像她人一样清淡,阳光把她的眉眼勾勒得仿佛一幅精美的画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谢砚,直到她向他投来疑惑的一眼,宋拾景还偏头朝她笑笑。

    典礼还未结束,宋拾景就径直追上了谢砚离开会场的身影。

    “有什么事?”谢砚问。

    “我……”宋拾景有些紧张,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他们的初遇,难道他回到了过去?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不认识我了?”最终,他问。

    谢砚感到莫名地打量他一眼,记忆中她确实没有见过这人,于是她摇了摇头,说:“我应该认识你吗?你是谁?”

    宋拾景深吸一口气,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沈凉衣呢?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谢砚诚实地说,这时闫薇远远地朝她打招呼,谢砚点了点头,随后对面前的男子说道,“我还有点事,下次聊吧。”

    宋拾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谢砚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没有沈凉衣,谢砚还没有遇到沈凉衣,那是不是说明,谢砚也可以是他的呢?

    想到这一点,宋拾景高兴地按照记忆中的轨迹和谢砚继续相遇,不同的是,随着他们交集的不断增多,他参与到谢砚的生活里就越多。

    俗话说想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宋拾景深以为然,并且身体力行地把这句话贯彻到底。

    “好吃吗?”宋拾景坐在谢砚的对面,单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微笑地问道。

    谢砚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点心吃完后,正要去拿纸巾擦手,宋拾景却先一步牵过她的手指细致地擦拭着。

    “我自己来吧。”谢砚打算抽回自己的手,宋拾景却是耳根红红地拉紧她的指节,两人沉默一会儿,窗外日近黄昏,余晖万里,宋拾景的脸绯红一片,暖玉色的脖颈曲线优美,谢砚心中一动,仿佛看到对方剔透的眸子下起一场绵绵细雨。

    宋拾景的长相很有味道,干净舒服,温润如玉,带着点烟雨的清冷,仿佛一朵深山的山荷花,雨湿之后,经脉分明,玲珑剔透。

    谢砚顺着对方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带着人往外边走,说:“不是邀请我去看表演?一起过去吧。”

    宋拾景默默跟上她,热烈的心跳声落了一路,那颗心因为谢砚的回应快速跳动着,之前谢砚错过了自己的表演,现在她就坐在台底,他们遥向而望,他们心意相通。

    “阿砚……”在后台,宋拾景还穿着表演的礼服,可是却迫不及待地埋进谢砚的怀里,欢喜之后是无尽的恐慌,百般情绪之下,他只想把自己揉进谢砚的身体里,骨血里。

    谢砚安抚着他的不安,把人抱在一方圆桌上坐起,宋拾景勾住她的脖颈,大开的长腿圈住她的腰身,谢砚抚摸上对方单薄的背脊,一下一下,隔着薄薄的丝绸布料轻拍着。

    这人追着她跑了这么久,谢砚也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情意?

    “小景,”谢砚贴着他的耳根轻声道,呼吸的热气让他身体一抖,“我想做你女朋友可以吗?”

    宋拾景近乎热泪盈眶地抱紧她,他的嗓子哽咽住了,良久,他才闷着鼻音问道:“……你爱我吗?”

    谢砚一愣,随即笑道:“我当然爱你。”

    “嗯,”宋拾景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们在一起吧。”

    现在,你终于只是我的谢砚了。

    平行时空也罢,怪力乱神也罢,如果只是梦的话,那他祈求可以把这个梦做得再长久一点,久到他们可以一直相守,久到世界的天荒地老。

    毕业后,两人一起开了画室的工作室,在办展会的那天,宋拾景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叶赞。

    “小景……?”谢砚摸了摸男子的额头,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想什么那么出神?是不是累了?”

    “阿砚我没事,”宋拾景蹭了蹭谢砚的手掌,“只是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以为是故人罢了。”

    谢砚带着他去休息室里坐下,接了一杯水递给他,说:“你认识叶家的人?”

    “叶家?”

    “嗯,你刚刚说的那人是叶赞,方乐公司的人,你们认识?”

    宋拾景摇了摇头,垂眸道:“阿砚你想多了,我怎么会认识叶家的人呢。”

    谢砚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那就好,叶赞不是善茬,不认识最好,以后离她远点,嗯?”

    “我知道了。”

    谢砚的指尖留连在男人的眉眼处,她顺势坐在沙发的一侧,两人依偎在一起,谢砚的手来到他的腰侧,意有所指地问道:“疼不疼?”

    宋拾景的脸腾地红了,支吾道:“……不疼了,只是……只是……有点酸而已。”

    谢砚会心一笑,手下有一搭没一搭给他按摩着,两人从休息室里出来时,宋拾景脸上的红霞还未散去,身子都还软软地靠在谢砚怀里。

    突然,宋拾景脸色一白,谢砚察觉到他的面色不对,顺着他慌乱的目光看去,只见叶赞的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挑的男子,面容妩媚,明艳逼人,谢砚只是淡淡的一眼就收回,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宋拾景说“回家吗?”

    宋拾景点了点头,长睫垂下不敢去看沈凉衣的脸。

    “她是谁?”沈凉衣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目光流转在那个漂亮的女人身上,心里有些不平静地问道。

    “这次画展的主人,谢砚,”叶赞解释道,“刚刚那个是她的夫郎,宋拾景,两人从大学一直走到现在,看谢砚那么紧张他的样子,看来谢家很快就要填新人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没有成婚?”

    “那不是迟早的事吗?”叶赞满不在乎地说道,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道,“怎么?你对她有兴趣?要不要我帮你弄来玩玩?”

    “够了,”沈凉衣收回目光,“别用你那些下流的手段玷污她,我要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别来干涉我。”

    “凉衣,干嘛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和我生气?”叶赞说,“我又没怎么她,你那么关心别人的妻主干什么?”

    沈凉衣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在画廊里看画,叶赞也不自讨没趣,安安分分地跟在男人身后陪他,临走前,沈凉衣高价买了几幅,谢砚便吩咐姜司义给他送去。

    沈凉衣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便又去画廊买了几幅,一来二去的,谢砚倒是对这个买画的人产生了一点兴趣,随后她亲自开车给人把画送去。

    “沈先生也喜欢画画?”谢砚看着沈凉衣屋中的画具有些惊讶地问道。

    “业余爱好罢了。”他给谢砚倒了一杯茶水,谢砚笑着接过,他见谢砚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画具上,目光便开始明目张胆地打量她。

    沈凉衣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美人在骨也在皮,或许是学艺术的原因,她的身上总萦绕着一抹随性自由的不羁感,宛如夏日里一捧晶莹的初雪,惊艳之后,无尽回甘。

    “时间不早了,沈先生我先告辞了。”谢砚起身说道。

    沈凉衣没有过多的理由留下她,只得默默地目送她离开。

    一个月后,沈凉衣在谢砚的婚礼上见到她,她的身边跟着那个满心满意都是她的男子,宋拾景攥紧谢砚的手,两人隔着满座的高朋对视一眼,随后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对着身侧的女子说道:“阿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谢砚搂过他的腰身,俯身亲了亲他,笑道:“当然。”

    沈凉衣远远地看着他们的亲近,是啊,像他这样阴暗的人怎么配去触碰阳光呢?从始至终,那都是别人的幸福罢了。

    不该奢望的。他喃喃道,不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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