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此后二人各忙各的。

    顾修衍忙完前头铺子的事便会挤出时间看书,挑灯夜读更是常事。

    阿娇则专注于研制茶油的养肤之道,小有所成。

    “嫂子,你可真厉害。这茶油养肌水卖得极好。”顾修景取了几瓶茶油养肌水仔细包裹好,兴奋地对阿娇说道。

    这段时日顾家铺子的茶油与茶油养肌水在此处卖得火热,在姑娘家中颇受欢迎,成为上街必逛的铺子之一了。

    茶油养肌水如此畅销,是阿娇未曾意料到的,再回顾这几天小小的成就,她心里也美滋滋的。“卖得好,我就更应该把关好茶油养肌水制作的每个环节。”

    她眼眸中溢满光彩,有对自己的认可,也有对自己的期待......

    谋生需得有一技之长。

    顾修衍平日不是打理铺中生意就是忙着看一卷又一卷的兵书。关于阿娇的小成就,他由衷地为她高兴。

    他能感受到阿娇的欢喜。她不似刚随他回来的那几日那般唯唯诺诺,而是时刻散发着朝气,对往后有希望,生活充实。

    想到这,他情不自禁地低笑,随即不知怎地,两道英气的墨眉又拧在一起,钻起牛角尖来了:她日子充实到已抽不出时间看看他,关心他,扔他一人在书房不管不顾,这可不好。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离去。

    哒哒哒的小木块相碰击发出清亮声,能听出拨动它的人内心的欢快喜悦。

    阿娇指尖轻快地拨弄算珠,她极认真地翻看账薄,越算越激动。有时算完还不可置信地瞪大杏眸又回去算了几回,至确认无误后像个孩子拍掌惊呼,全然一个小财迷的样子。

    顾修衍坐在一侧,搭在膝上方的手掌不自觉地屈伸着,最后又屈握成拳状。他幽幽地叹气,从离开书房到她这坐了已有小半个时辰了,眼前人只沉迷于账薄中,连个余光都不舍得分给他......

    他犹豫了许久,不忍打断她,但最后还是出口引她注意:“铺子连日盈利颇丰,我却未细数,瞧你眼冒“金”光样,是赚多少了?”

    阿娇埋头算得不亦乐乎,闻此立马抬起头,站起身,用手比了个数,“五百两!”说着,她还晃了晃,犹不可置信。

    顾修衍也是一愣,他知晓铺子赚得不少了,却还是被五百两这个数惊到,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难怪你高兴成这样。”被冷淡许久,他还是有些吃味。

    “那可是五百两啊,五百两呢!你这副模样倒叫人觉得盈利的不是你的铺子。”阿娇奇怪道。

    顾修衍不置可否,他环视四周,对阿娇道:“你屋里不适合算账。”

    阿娇见状也跟扫视一周,光亮适宜,桌案合她坐下的高度,未有不宜之处。她纳闷地问:“怎么就不合适了?”

    顾修衍面色从容,一本正经道:“卧房用于休寝,而非用来算账。一旦你习惯将自己休息的地方同时用于做账,以后恐怕是休憩之余也不忘办事 ,如何能休息得好?”

    阿娇深以为然,也开始觉得在此做事不妥,“你说的对,那我明日收拾一番去前头铺内算账。”

    他哪是想让她去铺中看账啊,“不必。来书房便是了。”

    “书房?”阿娇不是没想过书房,只是,“你还要在书房读书呢,我看账会打扰到你的。”算盘拨弄声不小,怎么能影响他呢。

    “无妨。我自幼就喜欢听算盘拨弄声,听了只会更用功。”

    “怪不得你开了铺子从商。”阿娇笑道。

    次日,阿娇正在货架前摆放货物,喧闹声乍起,几人闯进铺中,口中嚷嚷着一些个脏话,领头的一女子看见角落的阿娇,极其粗鲁地伸手指着阿娇吼道:“秦阿娇,给老娘滚出来!”

    来者如此无礼,顾修衍将她的手一扳就着巧劲,那女子疼得直呼饶命。

    顾修衍叫她吃了番苦头后立时松手,取了方巾帕擦手,“姑娘,有事说事,说话留德。”

    女子经此一吓,气焰有所收敛却还是怒火难熄,恶狠狠地瞪着阿娇:“秦阿娇,茶油生意你扪心自问,做得亏心不?”

    “什么意思?”阿娇着实不解。

    那女子冷笑一声,将袖子卷起,上头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疹子看得人浑身不适:“你说什么意思?用了你的茶油养肌水后我的手臂便起了许多的疹子。”

    她身后的几个女子也纷纷叫苦连天,有的抹在脸上后脸也跟着起了好些,只能戴面纱出门。

    “这,不可能的,我还有其她客人都用着没问题。你们手中的茶油养肌水能给我看一下吗?”

    阿娇研制茶油时常常有意观察不同批次茶油的颜色、质地、香味等,并在瓶内刻上批次,登记在册中,以防假冒。她逐一检查,细眉紧蹙。

    一旁的顾修衍侧身问:“怎么了?可是有问题?”

    阿娇摇摇头,“没问题。”

    “呵,”领头女子冷哼一声,“怎么?莫非在茶油里掺杂了些劣质东西?还是好坏茶油掺着卖?”

    “不可能。”她万万做不出这等害人的事。

    “那你就回答这茶油是你家的不?”

    “是。”

    “你可有检查出我在茶油里乱加了什么东西来害你?”

    “并无。”阿娇心底一片冰凉,她也不知怎会如此。

    围观的看客一时哗然,对着阿娇指指点点。

    “茶油表面看似毫无问题,不代表就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待我们认真核验,倘若确实因我们大意而留下的纰漏,定会给姑娘合适的赔偿和交待。”顾修景直觉茶油出问题是有人刻意为之,提醒道。

    “不错。”纪于燕提起裙摆踏入店内,应和道,“也可能是这位姑娘您茶油过敏或是在使用茶油时还涂抹了什么。”

    “不可能!”那女子尖声打断,“夜间我仅涂抹茶油。”

    “那可是对茶油过敏?”阿娇问。

    “前些日子我还在你这买了茶油回去食用,怎不见起红点?”女子嗤笑一声,冷冷反问道。

    众人就那位姑娘起疹子的原因激烈讨论,而顾修衍只盯着她手上的红疹看,继而又想到夜间,心中略有怀疑,试问:“姑娘可是习惯夜间涂抹茶油,白天有用过吗?”

    “并无,”顾修衍生得好看,话语平和,那女子放缓了情绪回答道。

    顾修衍点点头,继续问:“晚上一涂抹完就痒?茶油擦肤后,你做了什么?”

    “倒头就睡。”

    顾修衍了然一笑,女子只顾着盯着他俊朗的脸看,但很快就回过神,狐疑地问:“这和我起疹子有什么干系?”

    阿娇也觉得纳闷,扭头看向顾修衍。

    顾修衍余光瞥见她正专注地看向自己,将腰板挺直,从容道:“姑娘,可否将你的枕头带过来瞧一瞧?”

    饶是顾修衍再合女子的眼缘,她还是忍不住跳脚,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问、问你茶油的事,扯到我入睡用的枕头上干嘛!”

    “我曾拜师学医,你手上的红疹应是过敏引起,若我没看错的话,与床螨有关。”后头的话他说得轻,音量仅够那女子和身后的阿娇、顾修景听见。

    这下那女子脸瞬时涨红到耳后根,她急急忙忙地道:“原是过敏所致,误会秦姑娘了,真是对不住。”她知晓顾修衍是给她留颜面才说得如此小声,这要是叫周围的人知道自己床榻上不干不净真是羞死人了,她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里生活了?于是她顺势也抬高声量,匆匆解释一句,不叫路人误会后就要跑走。

    误会解除,没热闹可看,人群随即散尽。

    “顾大哥,多亏了你懂些医术能瞧出源头,否则我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阿娇走至顾修衍身旁,心有余悸道,“看来以后还得提醒来客仔细过敏。”

    “谢谢你出言相助。”阿娇属实没想到纪于燕居然会站在她这,帮她说话,她由衷地感谢。

    纪于燕眉眼一弯,“只希望真的帮到你。”

    一条幽长的青石巷藏于荒废的寺庙旁。

    “诺,你的酬劳。”纪于燕往巷子口出观察了一番确认安全才从衣袖中摸索出钱袋,里头装着的钱不多却也够用于雇人办事了。

    “好嘞。”接过钱袋的女子正是今天在顾家铺中讨要说法的女子。“姐,今儿事没办好。我以为我占着理,是茶油的问题,没成想却是我自个过敏,闹不成了。”

    “不打紧。”纪于燕淡淡地说道。她的目的本就达成了,原是想让那姑娘大闹一场后,最好是动起手来,她再借机假意相帮,留个好印象取得信任。秦阿娇制作劣质茶油一事又能坐定,顾大哥还会再喜欢她?这样便是两全,只是她在外瞧着顾家兄弟的反应,预感不妙,便一改主意。

    那姑娘接过钱后也想起方才纪于燕在顾家的言行微觉疑惑,本想出口想问,但又想不干自己的事便又放弃了,只欢喜地捧着钱袋回家。

    顾家的生意还是如往常那样红火,纪于燕也来得勤,时不时就帮着阿娇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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