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顾修衍身着墨色直缀,挺拔的身姿将其衬得俊朗不凡。在烈烈火光的映照下,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目不斜视,徐徐开口:“这两人不过是幌子,内鬼是你。”

    李如松的心已然提到嗓子口,他自作镇定,恭敬道:“东家您怕是误会小的了。您就是借小的一万胆子也不敢做这等事啊,这......”

    旁人也是不信,王三义上前:“东家,可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如松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不是吃里扒外的人。”

    顾修衍示意举着火把的两人将李如松带去关押起来,转身安抚地拍了拍王三义的肩。

    王三义忧心忡忡,看着李如松的背影沉重地叹气,他该信东家应是发现端倪。

    暗室中,顾修衍闲适地坐于上首,幽幽的光线使他的五官更添几分凌厉。

    李如松掩在衣袍下的手微颤,但他仍心存最后一点侥幸,心中盼着那人派人前来带他离开。

    顾修衍不动声色地观察他,随后眯起眼,冷喝一声:“证据确凿,还不从实招来!”

    李如松被一喝赶忙伏下身哭号:“东家冤枉啊......”

    顾修衍见状大怒,人证物证已齐全竟还敢狡辩不认,怕他是在拖延时间留存后招。“如此,便别怪我下手不知轻重。”

    王三义本是将信将疑,可眼下见了证据如何还能再容忍李如松如此,他平生最恨背信弃义之人,因而顾修衍示意下手时他并不曾留情。

    顾修衍从兵书中学了不少谋略之技,除此外用于约束队伍的刑罚手段在此时也派上用场。

    密闭的室内,血腥味由淡转浓,李如松眼看就快撑不下了,生怕自己等不到前来相助的人。

    他起先试探性地半真半假交待,直到瞧见顾修衍眼中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的模样,又一点一点地吐露出来。

    顾修衍见他不老实,戾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负责刑罚的人得了指示,接着鞭笞。李如松终是撑不住,见事已至此,才一五一十地招供出来。

    热闹的街市上,纪于燕领着秦阿娇前往打铁花的棚子处。今夜有打铁花,街上的人就比以往多了几番,大家好久都没看过打铁花了,于是谁都想来看看热闹。

    顾修景原是要跟着阿娇一起出来的,只是铺中的账本似出了纰漏又怕耽误到明日的事宜,本想和阿娇晚上回来后再看账处理的。阿娇知道后便狠心不去看打铁花,想帮他一块处理,若只是一人忙活的话还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眼睛可不得看花。

    顾修景心底明白阿娇其实非常想去看道士打铁花的,便和她商量,让她先去看,自己处理一会账本就去接她回来。

    纪于燕过来带阿娇去看打铁花时,心中不免庆幸顾修景没跟着。

    今日因着打铁花街上热闹非凡,阿娇面上难掩欣喜之色没察觉纪于燕神色不安。

    纪于燕此刻只觉得一颗心砰砰地跳得极快,她也不想做到这个地步,只是她和娘亲还受刘大牛所胁迫,整日惶惶不安。此外,任何一个姑娘家想必都不愿见自己的心上人被人抢走,她如此实属情有可原。

    纪于燕咽了下似下定决心。

    她灿然一笑,挽着阿娇道:“那处视野好,咱挤过去瞧。”

    她说完就拉着阿娇朝西北角落钻过去,待站定后正赶上道士击打木棒,漫天似烟花般灿烂炫目的金黄色光亮散落下来,阿娇被这一画面惊艳到合不拢嘴,旋即快速反应过来在心中默默许了个愿。

    纪于燕情绪仍然有些微紧张,她没那闲情逸致欣赏铁树银花,视线在周围逡巡最后落在对面的刘大牛身上,两人交换了眼神后,人潮突然间涌动起来。

    后头的人似不满前边的景象被遮挡去,一时推搡起来。刘大牛故意在人群中煽风点火,引得众人互相推挤。

    纪于燕见此悄然松开阿娇,装作被人海挤出外围。阿娇被人群挤得喘不过气,要去寻纪于燕也无法子,心中隐隐升起些不对劲之感。

    刘大牛向来接触这些不着道的歪路子,顺利地从拥挤的人群中摸过来,和阿娇紧挨着,借着大家推搡间的动作占阿娇便宜。

    刘大牛胸膛被美人的背摩挲着,舒爽地叹出气。手猥琐地向她衣摆摸过去。

    阿娇感受到背后有人借此行不轨之事,心想此处人多她当大声喝止。

    “住手!你做什么!”她恶狠狠地扭头瞪着刘大牛。

    刘大牛无所谓地一笑,心痒痒地索性直接伸出胳膊从后抱住美人。

    阿娇一个劲挣扎,不想叫他侮辱。她又骂又打,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刘大牛可不情愿盼了许久的好事被破坏,干脆从衣袖中摸索出迷药,神不知鬼不觉地尽数让阿娇吸进去。

    刘大牛摆出一副老实的笑冲周围人道:“俺媳妇前些天和俺闹脾气至今还没哄好,见笑了。”

    他歉意地笑容挂在憨厚老实的脸上,众人无一不信便移开目光。

    阿娇药劲上来,浑身没什么力气,半瘫在刘大牛怀中,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却发现自己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陷入沉沉的睡意中,晶莹的泪无声无息地自眼角滚落伴随着她的唇语:救我......

    刘大牛兴奋地抱着瘫软的人往他提前准备好的屋子赶去,他急不可耐地推开门,抽了裤绳就要按着人在门上来一次。

    阿娇自知浑身无力,完全没有对抗的能力,贝齿咬住舌头正要一狠心自尽,刚合上的屋门骤然被人从外一脚踢开。

    阿娇正被刘大牛抵在门后,屋外的人不知,下了猛劲使得阿娇和刘大牛一齐被这力道逼着撞到地板上。

    门外人见阿娇将要撞上地面,身手敏捷地往前一探,在人险些落地时接住。

    阿娇迷蒙的眼神在触及接住她的那人时有人一瞬的清亮:“陆公子?”

    陆谦将她扶起后,十分君子地保持一定的距离,又见她不对劲遂让她挨着自己。

    他此番外出正巧经过此地,想起上回阿娇做的润喉米糕,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朝顾家铺子走去,却不见那娉婷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却见周围人群皆一副洋洋喜气之色,一问过路人才知不远处有打铁花,也就过去瞧热闹,他却见了刘大牛掳着昏睡的她匆匆离去。

    陆谦踹开门后见眼前景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冷嗤了声,一脚重重地踩在刘大牛的胸膛上。

    刘大牛痛得在地上哀嚎,求着人饶命。

    “饶命?”陆谦如玉的面容闪过不屑,“你也配?”

    陆谦身后的下属见自家公子神情便知晓该如何了,他上前行礼道:“公子,此人交给属下。”

    刘大牛眼前一黑,恐惧涌上心头,这是不打算放过他了,来人有这胆色可见不是寻常人。

    纪于燕惴惴不安地往回跑,估摸着刘大牛差不多成事后,脸色一变,一副焦急的模样还挂着泪。

    “不好了,”她跑进铺中冲前头的顾修景喊道。

    顾修景只见纪于燕却不见阿娇,登时慌张起来,他喝道:“阿娇呢?”

    纪于燕哭哭啼啼:“方才我俩正看着热闹,可、可谁想大家却推挤起来,待人群安定下来后我去寻她,人好端端地就没了影。”

    顾修景冷汗不防地落下,他让纪于燕一边和他细说情况一边往打铁花处赶去。

    他心中不是没有疑心是纪于燕搞得鬼,但也想女孩家应是不会这般胆大到伙同他人掳走阿娇,这可是触及律法!

    顾修衍从纪于燕的话语中琢磨出来了,他陡然间瞪了纪于燕一眼:“纪于燕收起你那些心眼,嫂子此时定和你脱不了干系,若今日嫂嫂出了什么事,你且等着。”

    纪于燕表情呆滞,稍微回神后才知自己为了遮掩心虚说了许多漏出马脚来。她回想顾修景阴森的语气后知后觉想起本朝律法。

    她顾不得什么了,转身就要逃走,顾修景早就料到一直注意她这处的动静,立时钳制住她。

    “你饶了我吧,我还有娘亲呢,我要是被流放了,我娘该如何......”纪于燕眼见没招了,似受到极大的刺激,大哭起来,她跪地抱着顾修景的腿哭号道:“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那刘大牛什么手段你心里也是清楚的,他逼着我如此,我、我也不想啊。”

    顾修景闻言抑制不住上涌的怒火,寒声重复那几个字眼道:“刘大牛什么手段?你既清楚又怎忍心拖她下水!”

    事已至此,顾修景重重地闭上眼,要求纪于燕如实招来,又恐耽误了实际阿娇遭遇不测急忙叫她带路。

    纪于燕急得跪地重重地磕头,额头磕出血来,她哽咽道:“应是成事了......”

    顾修景终是克制不住,不得不对女子动粗,他直接一脚将地上的人踹翻,而后提起人只叫她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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