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顾修衍面色如常地开口,“让利三成无不可。只是这皮货还未真正销往南方和西北,到时实况如何你我都不知,让利三成委实风险大了些,不若先让两层,日后有起色了再改为三成,再往后就是让四成也无不可行。”

    陆谦有些许犹豫,飞快地在脑中盘算着,鼻息间清甜好闻的香气拂来,他眉目一松,“行。暂且如此,日后有起色了掌柜可要记得今日的承诺。”他风雅地拂袖起身,准备和顾修衍签订合约。

    一抹秀丽自眼前穿过,他望着佳人的背影,米糕和热茶的香味唇齿留香。他记得外间货架上也摆了些茶,应是要出售的,于是他出口问顾修衍:“茶引花香,花增茶味,方才的热茶实是惊艳,不知铺中成茶如何卖的?”

    顾修衍方才也品了茶,不是单纯的茶香,还夹杂着花香。不是他摆在店中的成茶,想是阿娇的手艺了,他念及此,心也跟着软了一片。“售茶一事非在下所能置喙,须求教于内子。”

    陆谦看着面前的人始终保持着威武严肃,谁能料到美人面前,铁汉也有柔情的这一面。他摇头清声笑道:“百炼钢成绕指柔竟是这般模样。”

    顾修衍听了不觉羞恼,反而倒有几分引以为傲之色,腰杆暗中挺直起来。

    他行至铺子与后院相隔处,撩起帘子前去请了阿娇过来,顺道将陆谦买茶一事说与阿娇。

    只是说正事便说正事,阿娇瞅了眼男人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暗自诽腹,腰身与他的身体悄然地空出些距离。不料,细小的动作似乎被他察觉到,他又厚着脸皮朝她贴了过来。阿娇不悦地瞟了他一眼,他宠溺一笑,附耳低语。

    陆谦十分有君子风度地站在帘后等着二人,此刻他看到的便是两人亲昵的样子,郎才女貌。高大俊朗的男子怀中搂着娇小的女子,女子似嗔似怨地看着她身侧的男子,桃花面叫人望上一眼就叫人仿若到了满目桃花的江南。

    “陆公子,这茶小店是卖的。不过要买今日这样的花茶还得等上个三日,不若您留下住处,茶制好了便给您送过去。”

    “也行。”陆谦深深地注视着她,又问:“姑娘茶艺不凡,敢问师从何人?”

    时过多日,再想起谢长衡此人她远没有最初反应那么激烈了,平静地回答:“一位故人。”

    见她未多言语,他晓得点到为止切不可多问,恐扰了佳人。后,向二人告辞离去。

    “您......”陆谦走后,阿娇想要和顾修衍说制作花茶一事,她刚开口唤他,他就以眼神示意她重说。

    她怎会不知他想要听到的是什么,但还是娇声说道:“可,这里没有外人啊。”

    她如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撅起红唇,埋怨面前的男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坏,老是想着占她的便宜。

    顾修衍凝视着小女子,圆圆的杏眼狡黠地左右转动,鲜艳撩人的小嘴高高努起,这女人简直可爱到他心窝里头了。他看着她娇憨的面容,忍不住想笑话她,手上的动作也开始使坏,将她圆润的双唇上下捏了捏,修长的手指还隐约有探入红唇中的意图,他喉间发出威胁声:“嗯?”

    阿娇受制于人,哪敢继续矫正称呼,只能依了他,顺毛安抚他,不情不愿地唤一声:“顾郎。”

    软绵绵的声音令顾修衍浑身一颤,深情凝视着阿娇的眼神如一潭幽暗不见底的湖水,放在阿娇唇上的手指开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两瓣唇,方才酥麻入骨的嗓音就是从这发出的,他还想听听手下饱满、勾人尝上一口的红唇发出的其它声音。身子燥热了起来,手指还留恋在双唇处。

    他手指带有薄茧揉搓得阿娇的双唇微感不适,她大着胆子扯下男人的手,“您...你弄疼我了。”他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从前怎么没让她看出来呢,阿娇郁闷地想着。

    柔软覆上他手背时他脑中才有了一丝的清明。还好,是在他进一步动作时止住了。身上的感觉强烈,提醒着他方才有多情、动,他扫了眼不甚明显的变化,不动声色地遮挡一方靡靡之色。

    他深呼一口气,冷冽的空气进入鼻腔,让人冷静下来。佳人在侧,只可循循善诱,不可操之过急,他在心中反复地提醒自己。他们牵过手、搂抱过、拥吻过,慢慢来,余下的总会等到,总得让他的娇娇适应了,再徐徐图之,纳入怀中,一世相伴,不,生生世世。

    “娘子,你方才想和为夫说什么?”他记得阿娇好像打算和他说些什么的。

    他一提醒阿娇惊觉她想谈的话题让这男人给搅乱了,赶紧言归正传:“我见你卖茶刚起步,就想着能为你做些事。从前我得一故人指点教导学了花茶的制作方子,与世间常见花茶相比,其既保有了清新爽郎的茶味,又兼有弥馥芬芳的花香。冲泡品鉴间花香袭人,甘芳满口。刚才的茶水其实并没有经过完整地窖花、通花等步骤,我只是用了巧方想着试一回。”

    长平乃至王朝余下地区少有花茶,多是往茶中加香料或是茶与干花直接冲泡,阿娇想兴许她学的那些会是生财之道,花茶的制作工艺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她不妨一试,若得世人青睐,她便能报答顾修衍解难之恩,至于脱奴籍一事也许能得以解决。

    世人常以稀为贵,若她一举制好花茶,借花茶的手艺兴许能请县大人通融一番,未尝不可脱籍。

    脱籍眼见有些盼头,她不由兴奋起来,小脸红扑扑的,眼中存着希冀。

    他满眼欣赏,开口:“全凭你的意思。”她是他自初见一眼后就心心念念想娶回家的女人。当初他开铺就是为了多挣钱,好将她心仪之物全捧到她面前,让她看到他是能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万不会委屈了她。美人想制花茶,无论亏盈他都情愿纵容她,只要她开心那就足够了。

    顾修景知大哥与阿娇相处时不乐意被打扰,因而一早前头的事忙完他就回了后院,把昨日大哥采买回来的部分茶进行分类装罐。然后又按昨日的计划着手研究制作提取茶油的机子。

    顾修景打小跟从师傅外出游历,见多识广,制作器具一类不在话下。只是茶油提炼器令他有些烧脑,得静心研究。

    三人一天各有要忙的事,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夜色四合之际。

    顾修景坐在板凳上捣鼓了一下午的机器,现在才起身,浑身腰酸背痛,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面容疲惫但眼中带着骄傲:“哥、阿娇,你们看。”

    顾修衍早就不乐意他张口闭口地直呼阿娇闺名,语含警告:“叫大嫂。”

    顾修景撇嘴,从没见大哥这么小气过,人未必要嫁他,他可倒好,直接宣示主权。顾修景吊儿郎当地摆手:“行,大嫂。”称谓什么的都不是要紧事,他只知道他迫不及待地想让二人看看他的精妙设计。

    笑嘻嘻地跑到二人中间,一左一右地将人拉到器具面前,下巴得瑟地上扬:“瞧,茶油提炼机。”这世上有什么能难到他顾修景,顾二爷,他在心中暗爽。

    说着他将早晾晒过的茶籽倒进碾子里,又转动转轴带动碾子碾碎茶籽,茶籽粉顺着木管道流向蒸汽笼中,蒸制茶籽粉后,顾修景在机器的一处一压,那茶籽粉便成茶籽饼。茶籽饼滑进木榨机中,由顾修景手中操纵压榨出油来。

    阿娇都看呆了,顾修景远比她表面看到的要有本事。

    “阿景师傅是个能工巧匠,他自小跟着师傅外出闯荡,耳濡目染,寻常机器难不倒他。”顾修衍摸了摸身侧的小脑袋,解释道。

    “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我想提取茶油的法子了。顾郎,你这茶油是要做药用卖出去还是做女子养肌的精油?二者皆可?”阿娇疑惑地抬头看顾修衍。

    “明日我和阿景早些起来榨取茶油,分制成两批:一作药用,另一作养肤之物。但,女子滋养肌肤之物,我与阿景都不懂,恐得劳娘子多为操心了。”

    阿娇对美颜养肤之物很感兴趣,闻言自然欣喜应下,满心想着要如何制作茶油,又得配以什么样式的包装,想得头都大了。

    “咕噜,”突兀的一声腹鸣,让大家想起还没做晚饭,顾修景难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干笑道:“那个,那个啥,到饭点了。”

    “你等会,我这就去下厨”顾修衍下意识地对弟弟说道,在阿娇没来家中之前的漫长日子,家中主要是顾修衍操持。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因此当时顾修衍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顾修衍径直走去厨房,留下顾修景和阿娇正呆若木鸡地对视着。

    顾修景:大哥不不不不会今晚又做口味十年如一日淡得毫无食欲的清汤面??!

    阿娇:难道又是......清、汤、面?!

    二人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出惊恐,下一刻,不约而同地拔腿跑向顾修衍。

    “哥!”,一声高亢的声音从顾修衍身后传来,顾修衍被这声音一刺,不由拧眉,见鬼了还是叫魂。他正欲转身说教几句,却见顾修景二话不说就抱住他的腿,“哥,面整挺好但这次能别煮了吗?”

    以后也别煮了。他哥的清汤面说好听了叫清汤面,实际就是热水下面,随缘加油盐酱醋菜,碰上运气好时,面的味道尚过得去,但大多是夹生且味淡如水。是的,加了盐、酱油、陈醋仍旧淡如水,还得是他大哥手艺了得。

    “你不想吃面?”他不悦地沉下脸色,咬牙切齿道:“那想吃什么?”吃拳头吗?他活动了下拳头,青筋浮现。

    顾修景猛地一惊,他当然看见大哥的拳头了,双膝不争气地软下来,跪在青石地板上,正想认怂妥协,正巧余光瞄到了一旁木讷的阿娇:“是阿娇!不,大哥,是嫂子今日想吃些别的。”他谄媚地冲上方的顾修衍笑道。

    朝阿娇飞了个眼神,阿娇一激灵忙应和:“对,是我想吃些别的。”

    但阿娇回想刚刚顾修衍凶巴巴的语气,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他,怕他也要给她拳头吃,又接着找补:“但我可以自己做,保、保管你满意。”

    事实上,顾修衍哪舍得凶她。对她,他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见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借着月色能看清眼眶微红,眼含泪珠。

    他应该是吓着她了,他收敛起怒气,冲阿娇展颜一笑:“无事,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顾修景看得一愣一愣的,如果这个年代有双标这一说法的话,想必他定是要在心中仰天怒斥大哥是个双标怪。不过,他也明白了在这个家中谁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阿娇熟捻地系上围裙,利索地将三人的晚饭做了出来。

    要说一个家还是离不得女主人的。家中有了阿娇,兄弟俩都只觉得生活过得踏实,有烟火味。顾父顾母离世早,两兄弟自小相依为命,吃喝穿戴没啥讲究的,将就着日复一日乏味无趣的生活。

    阿娇有一双巧手,能化糟糠为佳肴。她更有颗细腻柔软的心,顾修衍只觉得她在哪,哪便是他的心安处。

    午饭大家都没吃,此时已经饥肠辘辘了。阿娇就用家中剩下的一些面粉兑水搅成糊状后往里加调味和青葱、萝卜丝、花生碎,直接锅里涮油一煎,一张薄饼就做好了,她示范给顾家俩兄弟看,让他俩把剩下的面糊糊煎完。

    就只吃饼是不够的。她拿了白天托顾修景买的肉燕皮、剁好的肉馅包起了扁食。扁食熟的快,就饼吃也能饱肚,不叫半夜饿了肚子,难挨得很。

    她撒了点葱在扁肉汤里,他们俩也弄完了手头的面糊,很快就上桌吃饭了。

    烛火将三人的身影映衬在窗上,一室温馨。顾修景大口吃饼,就着扁肉汤,冬日的夜晚能够在忙活后喝上一碗鲜美的肉汤加上香咸酥脆的薄饼,乃人间美事。这才是一个家的样子,他有多久没能感受到了。他惆怅地想着,手中热腾腾的汤让他鼻子发酸。

    顾修衍则少言寡语,肉燕汤里的肉燕都被他吃完了,他端起碗,仰头大口喝汤,充满阳刚之气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喝慢点,没人和你抢。”待他放下碗后,碗内已见底,一滴不剩。阿娇担心地替他拍着后背,怕他喝得太快呛到了。

    他们两人异常的寡言阿娇感受到了,她静静地和他们用着餐。顾修景则左手一张饼,右手一碗汤,嘴里鼓鼓囊囊的,阿娇看见了心疼,柔声细语地又劝顾修景慢嚼细咽,再给两天盛了些汤。

    顾修景吞下口中的东西后才和阿娇道:“嫂子,要不是你跟哥回家了,这家铁定还得是十分冷清的模样,没有人味儿。”

    阿娇今年十九了,小顾修衍两岁,而十七的顾修景于她就像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弟弟一般。她抬手搭在他肩头安抚性地轻拍了几下,“我既来了就不叫你们再过毫无烟火气的冷清生活。”话毕,她目光转向顾修衍,温柔一笑。

    阿娇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顾修衍。今日仔细打量着他,她才注意到他似乎每回拢共就两三套衣袍交替更换着穿,衣袍一角已经泛白了。反观他为自己准备的衣裳却是聚齐了当下时兴的各样式的新衣。此外,他的鞋底不难看出被磨得有些薄,等下大雪了这样势必不能穿出去,否则非得冻出冻疮不可。

    晚饭过后,兄弟两人就包了洗碗筷的活。大冷天的居然用着冷水洗东西,阿娇急得呵斥住两人,坚持要他们烧了热水后用热水洗锅碗瓢盆。顾修景早就认清家中形势了,乖顺地听从嫂子的话。可顾修衍偏认为大老爷们用热水洗碗娘们唧唧的,不符合形象,和阿娇犟嘴执意要用冷水洗了省事,气得阿娇立马瘪着嘴,不愿意搭理他,留下一句:“你爱咋咋滴,我也不管你的事了。”气呼呼地转身回房。

    顾修衍见她真发了脾气,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赶紧俯下身拾起柴火送进去生火烧水。

    他按照阿娇的要求一步不落地做好,还监督一旁的顾修景让他务必顺着阿娇的吩咐做事。

    顾修景嫌弃地撇嘴,只敢在心里头吐槽大哥是根木头,顺带将自己夸得上天入地。

    顾修景快速收拾碗筷,心中为阿娇生他的气焦急。最后收拾干净后,他将抹布顺手往灶台上一扔,忙不迭地去哄阿娇生气。

    他脚下步履匆匆,不防脚下的一块青石板不平整踉跄了一下。顾修景见着“噗呲”嘲笑出声,但顾修衍顾不上这些,很快调整好来疾步行至阿娇屋前。

    两只修长的手忐忑地互相揉搓,语气小心翼翼:“娇娇,你别生气,担心气坏了身子。我方才听你的话了,碗筷已按要求洗净,下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反嘴。”

    他又怕自己解释得不够诚恳,斟酌开口道:“我手现下还是热的,你出来一探便知我有没有在骗你。娇娇,我下次不敢了,若有下回,你就克扣了我一月零用......”

    现在家中的财政大权早就被顾修衍交至阿娇手中,阿娇本来担此重任就觉得非常有压力,听着屋外地人越说越不知臊,她一把将门打开了,试图让他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门才刚开一丝缝,顾修衍便抓紧机会硬是挤进屋里头,反手将门关严。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阿娇在心底暗骂他厚脸皮。

    “你进来作甚?”她恶狠狠地盯着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

    “进来上交证据,”说话间,他宽厚的大掌捧起女子的小手捂严实,让她感受掌心的热气。

    “我也没说不信你,谁要你进来自证的。”她把手从大掌中抽出,不自在地说道。

    掌中的柔滑突然消失,叫他觉得空落落的,拇指不自觉地在她方才柔荑停留的位置抚过。“你不开门,我怕你还生我的气。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叫我们之间好不容易亲近起来的关系疏远起来我要上哪说理去。”

    “谁和你关系亲近起来了。”美人不满他的说辞,挑起他的错来了。

    “是,娘子说得都在理。没有亲近起来。那,你愿意原谅我吗?”灼热的视线透露出他内心的些许不安。

    “这回就作罢了,好女不跟男人瞎计较。”她高傲地原谅了他。

    顾修衍看着她此刻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小样儿,欣慰一笑。这是他所熟悉的她,自相逢以来,她对他的态度多是疏离客气,总让他怀念从前的她。

    从前的她虽言语上刻意奚落他,但心是个软和的,她傲娇的模样丝毫不叫人反感,倒让人从中品出几分可爱,叫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谢娘子大恩。”他配和着她,煞有其事地作揖。

    一时间,两人都笑开了怀。

    “你且记住,在寒天只准你用温水或温热水洗东西,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她无不担心地强调一遍,就怕他不放在心上。

    “是,谨遵娘子之命。”他好心情地顺着她,被她关心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舒畅。他好多年心情不曾这般舒畅过了。

    “行了,你一天到底要占我多少口头便宜?嘴上娘子叫个不停。”阿娇经他一唤记起自己要提醒他无外人在时就无须用昵称以彰显二人所谓的关系了。她心中对他一直是有好感的,但无关风月。他们之间还是应该保持得当的距离,尽管他已逾矩几回了,她想她有必要提醒“我们是假做夫妻已堵悠悠之口,你可别当真了,万一哪天出不来该怎么办?”

    他早已出不来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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