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洞房

    是怎样的仪式呢?新郎君后背斜斜一道鞭印,衣衫破裂,能看到血肉模糊;新娘子发丝散乱,衣衫不整,脸颊带着巴掌印,脖颈间红印隐现。然后他们在嬷嬷的帮助下拜了天地然后送入洞房。

    殷相和苍虬笑意盈盈,宾客们也全当没看见。

    智渊的出现吸引了所有女子的目光,人们也就没有那么在意这场婚礼的异常。

    鬼绝没有进府来,但是鬼沐意外的没有走,倒是进了殷府看着一对新人拜了天地。有一个嬷嬷很是恭敬的全程陪伴在侧,带着她在大的仿佛没有边界的府里走动。那个穿着大理寺少卿官服的智渊永远笑得温柔祥和,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女子,他似乎对每位女子都能关照到,竟然没有谁觉得被冷落。

    她绕过了喧嚣,躲过了窥探,坐在一个僻静的亭子里,安静的望着荷叶田田碧连天。

    “这里确实是个僻静的地方。”声音从身后响起。

    鬼沐转头看向来人,丫鬟飞快的从食盒里拿出糕点吃食放在亭子的石桌上,然后安静的退下了。鬼沐看那是一碟桂花糕、一盅百合莲子羹、一碟桂花糯米藕、一碟小酱瓜,有甜有咸奇怪的搭配,却一直是她的最爱。她慢慢的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却没有说话。

    “还未开席,你可先吃点点心垫垫。”殷佐轻轻的说。

    “殷小姐爱吃这些吗?”鬼沐走过来坐在石凳上轻轻的说,在殷佐回答前又淡淡一笑,“多谢殷相。”说罢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殷佐看看她,沉默少许,“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让吴妈妈带你去。”然后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

    鬼沐突然有些吃不下了,她手里拿着筷子,定定的看殷佐走远了。有些气恼的放下筷子。

    不知过了多久,吴妈妈提醒鬼沐要开席了,她才起身随着吴妈妈的指引往席间走去,过了垂花门的时候突然看到红色官袍的男子,两人四目相对,男子抱拳行礼:“鬼沐小姐。”

    鬼沐回了一礼称一句“智渊大人”。然后离开。

    殷宁看着一屋子红,竟然有些炫目。四个嬷嬷把他们送进来后就出去了,并关上了门。她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还有一些来来往往的丫鬟嬷嬷,四个嬷嬷在指挥着什么,看来一时半会出不去了。她转过身来就看见那位全程面沉如水的将军正欲脱衣服。她不禁挑了挑眉,在桌前坐下。

    男人完全没有看她,背过身去自顾自脱下红袍,搭在一边,殷宁这才看到他白色里衣后背鲜红的一道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侧后腰,布料已经裂开,能看到翻开的红色的血痕。他又脱开始白色的里衣,顿了顿,似乎衣衫粘连在伤口上了,但也只是顿了顿,那薄薄的布料就被从伤口上扯了下来,然后被随手搭在一边。

    她看着那长长的鞭痕,脸色沉下来,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虎虎的鞭子声音。伤口又长又深,真实没有留情的意思。她不禁感觉自己的背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修瑾看她一眼,见她虽然面朝自己,但是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什么。他走向一边早已准备好的水盆,拿起毛巾沾湿拧干。

    突然,她又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看起来有刀疤,有箭伤,左侧腰上似乎还有烫伤,那看起来就像是烙铁烙上去的。她皱皱眉:“你这是被敌人抓起来严刑逼供了?”

    正拿着毛巾朝自己后背伸,试图擦拭血迹的他不解的看向她,发现她看着自己的左腰,他摇了摇头,“那我估计是活不下来了。这个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或许是当乞儿的时候偷东西被抓给烙的吧。”

    她皱了皱眉头,扭头不去看他。

    他又将那白色里衣披在身上,走到门口,拉开门,“阿衡,进来。”

    那位刀疤男子遍对着殷宁横眉竖眼的进来了,并关上了门。

    修瑾再次脱下里衣,“我够不着。”他背对着阿衡坐下。

    “是。”阿衡应了一声,再次对殷宁脸臭了几分。

    殷宁看着那刀疤阿衡拿毛巾将男子身上鞭痕周围的血迹擦去,动作粗鲁的好几下都碰到了伤口,殷宁看着都觉得背疼,倒是那修瑾依旧端端正正的坐着。然后阿衡拿起一边备好的伤药洒在伤口上,然后包扎起来,笨手笨脚倒也手脚麻利。

    殷宁突然在想,这毛巾绷带伤药恐怕是他准备的吧,修瑾果然是不一样的,哼!她气呼呼的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仰头喝下。所以为了他,他连鞭子都动了。

    修瑾扭头看她一眼。

    阿衡包扎好伤口就准备退出去,路过殷宁的时候不禁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信不信老娘剁了你!”她突然站起身来吼道。说着抬起巴掌。只觉得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定睛一看,修瑾已经站在两人之间。修瑾一个眼神,阿衡迅速退下。

    “你很护着他?”殷宁狞笑着。

    “阿宁,”修瑾低低的喊了一声,“他是个战士,不要辱他。”

    “我如果偏要呢?”殷宁冷冷盯着修瑾沉声说。

    “阿宁”,修瑾微微皱起眉头。

    殷宁用力甩开修瑾的牵制,她转身愤怒的一脚踹倒了桌子,连带着桌上的酒盏果盘哗啦一声散了一地。

    “小姐,不好了,老爷要杀彬义!”殷宁的贴身侍女紫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殷宁一脚踹开房门冲了出去。嬷嬷们想要阻拦被修瑾拦住了。

    “小姐,刚才彬义的贴身小厮跑来求救,据说老爷派人去了幽兰苑,据说要花钱买下彬义,然后......”紫衣惊恐得小声说道。

    殷宁嗤笑一声,冲进马棚拽过一匹马就狂奔而去。

    还未到幽兰苑老远就看见两个家丁将彬义拖拽到马车上,赶着马车离去。殷宁一惊拍马去追。可是此刻夜幕降临,街上人又多,那马车看着是个普通的马车,混入人群和几辆马车混到一起了竟然一时分不出来。

    殷宁着急得冲入人群去追。好不容易追上一辆马车,扯开车帘往里望去却根本不是彬义。又急忙掉头回望。殷宁只觉得心急如焚,浑身发热,她甩动马鞭大喊:“让开,都给我让开!”一边喊着一边拍马狂奔。

    一连追了几辆马车,结果都不是彬义,不会真的已经被……殷宁内心升起一股怒火,那怒火熊熊燃烧得她仿佛要爆裂开来。他什么时候管过她,可是现在,他逼迫自己娶亲,他竟然对自己动用了鞭子,他要杀了自己在意的人,凭什么?他凭什么!

    再次看到一辆马车往城外而去,殷宁一马鞭甩在马屁股上飞快的追了过去。

    天色黑了下来,殷宁穷追不舍,还要出了城后没有行人,殷宁有全力驱马去追,马跑得自然比马车快了不少,远远的看见马车似乎停了下来。她很快就追了上去,却见马车停在路边,家丁小厮一个不见,“彬义?”殷宁拍马走到马车边上,正欲掀车帘,突然从里面射出一只箭来,殷宁大惊连忙后闪,直接从马背上翻滚下来。却迅速被人一把接住。

    身体带着被甩动翻滚。殷宁只觉得头昏脑胀眼花缭乱,待看清了去,只见三个人你来我往过着招,仔细看去其中一人正是修瑾,另外两个人出手狠辣,二对一,修瑾一时难以胜出,却也将两人拦得死死的,没有人能够腾出手来对自己下手。

    殷宁突然想起来彬义呢?为什么马车里面藏着刺客,那彬义去哪里了?今夜月圆之夜,天完全黑下来了月亮却越发明亮,借着月光,殷宁看见不远处有拖拽的痕迹,难道是家丁拖着彬义离开时留下的痕迹。

    她连忙顺着痕迹追进树林去。

    殷宁听见呜呜的声音,冲上前去,就看见两个人正在铲土往坑里埋,那坑里的男人被五花大绑,涕泪肆流,嘴里还塞了布巾,不是彬义是谁。

    “住手!”殷宁大喊一声,冲上前去,甩动马鞭将两人打得连滚带爬。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两人一边求饶一边躲避。

    “滚!你们都给我滚!”殷宁浑身颤抖得大喊。待两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她滑坐在地上,可能由于一路狂奔,只觉浑身发软,口干舌燥,燥热难耐。她扯了扯衣领,滑下土坑去,将布巾从彬义口中拔出。

    平日里干净温柔的人此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殷宁!殷宁!”他不断颤抖着呼喊着殷宁的名字。

    “没事了没事了!”殷宁手脚发软的抱着彬义,尝试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半分力气也没有,扯了半天,手指竟然无力将绳子解开。竟然觉得头脑也开始不太清晰起来,只觉得浑身发热,酷热难耐。身体无力的瘫软在彬义身上,只觉得他身体冰凉,十分舒服,不自觉的将手脚都攀附上去。

    彬义这才发觉不对,可是他手脚被绑,一时焦急万分。

    月光下,修瑾出现在土坑上,低头看去,衣衫不整的两个人躺靠在下面,殷宁脸色坨红,双手不断的往彬义衣衫里面摸索,嘴里漏出粗重的喘息。

    “她被下药了。”彬义一看这情形,他从小在幽兰苑长大,这种情形见的不少。

    “是新婚的合卺酒。”修瑾淡淡说道,然后拔出剑来,指向彬义。

    彬义一惊,挣扎着后退,“别……别杀我。”他慌乱哭泣着求饶。

    殷宁挣扎着睁开眼睛,只是双眸波光连连,意乱情迷,只挣扎道:“不许动他”她喘息着,声音竟然说不出的沙哑。两人目光相对,久久相持。

    修瑾一剑将彬义身上的绳子割断。

    殷宁松了一口气,无力的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燥热,烈火灼身。

    修瑾警告的盯着彬义,彬义默默的后退。修瑾跨进坑里,一把抱起殷宁。她的身子软得像一滩泥,却带着惊人的热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那一波波热浪打在修瑾脖颈上,令他身上的汗毛都不禁根根竖起。

    修瑾抱着殷宁往回走,彬义远远的跟在后面。

    修瑾垂目看去,怀里的人儿大口喘息着,挺秀的琼鼻,两颊通红,鹅蛋脸颊甚是美艳,偶尔从那红唇中泄露出来的破碎的声音如泣如诉,她睁开双眸,那是一汪迷茫的将要溢出的幽井,豆大的泪珠滚落。她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撕扯自己的衣服……修瑾抱着人低头钻进马车,将人放在马车的塌上。那人却立刻手脚并用的攀附在他身上.......

    彬义远远的坐在树下,遥望着月亮,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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