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沐服毒

    兔子看不出任何异常。鬼沐观察了好几天兔子了,最终只得出这么个结论。

    “小姐。”当归欣喜的走过来,她举着一个盒子,“殷府的吴妈妈亲自送来的,不知又是什么好东西呢。”

    鬼沐伸手将盒子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箭头。

    “这是什么意思?”当归不接的看着这枚箭头。

    “派人去问一下上次.......”鬼沐看向当归,当归一惊。鬼沐继续说道“.......还剩下的那个人最近在那里。”

    “小姐的意思是......我马上去。”当归急匆匆的下去了。

    鬼沐将盒子里面的箭头拿到眼前细细的打量,又专注的看着那看不出异常的兔子。

    不一会,当归脸色难看的跑回来,“小姐,那人在前两天意外落水,已经淹死了。”说到死字的时候她的声音不禁颤抖起来。“之前咱们派出去两个人,一个人被修瑾当场杀死,另一个人狼狈逃回,现在又......殷相这是在警告小姐呢,小姐咱们不能轻易的动那殷宁啊。”

    “嗯……”鬼沐淡淡嗯了一声,面色平静,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是我上次冲动了。”说罢她慢慢的走到一旁的药架上,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药瓶。修长的手指在几个瓶子间流连。

    “小姐,你想做什么?”当归惊恐的压低嗓音问道。

    葱白一般的手指终于停在了一个火红如烈焰的瓶子上,当归一抖,“小姐,这是剧毒啊,您别冲动。殷相刚警告了我们,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啊!”

    鬼沐将那红瓶子拿到自己跟前,慢慢的拔开瓶塞,往自己的手心倒出来一颗,看着那鲜艳的慢慢滚动的圆润药丸,看向当归,“去请御医吧,鬼绝家的大小姐自昨日从猎场回来后就一直有点呆愣木讷,今晚突然呕血病危了。”

    当归双眼不禁瞪大:“小姐,你研制出来的这颗’烈焰丹’会让人五脏六腑如烈焰焚烧痛苦难耐却意识清醒,您......”。

    “也许这样我才能搞清楚一些事情。”说罢,她将那颗药丸倒入自己口中。“让乌头严格盯着我身边发生的一切,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有任何动作。”

    当归脸色一白,忙点头应是。鬼沐脸色迅速退去红润,变得苍白起来,嘴角已经溢出血来,她微微一张嘴,一口血就呕了出来,随机软倒下去。

    “救命!救命!来人啊!”当归惊恐大喊。

    从猎场回来的第三天,那位鬼阎王唯一的女儿突然病危了,一时在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据说她回来时就有点神情恍惚,下人只以为她是有点累了或者见了猎场的血腥不太适应,谁知第二天傍晚竟然直接呕血晕倒了,大晚上的,去了不下十几位御医,据说一晚上都还未脱离危险,呕了好多血,太医们说似乎是中了毒了,可是具体是什么毒,一时难以查证。至今太医们都还被那鬼阎王困在府里不许离开。

    就连太女都慌了神,鬼阎王可不是好惹的,打个猎回来女儿成这样了,她担心鬼绝会迁怒于她。也很是恼火,那个鬼沐也没啥存在感,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也不知怎么就中毒病危了。

    当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时,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一脸冷汗的鬼沐缓缓睁开眼睛,满屋子太医欣喜不已,以为终于救过来了。她目光环视后慢慢聚焦在当归脸上,当归忙上前,“小姐?”

    鬼沐嘴唇蠕动,当归忙凑上耳朵去听。

    “派人......悄悄去皇家猎场鬼马坡看看......”声音微不可闻,说罢竟又呕出一口血,惊得太医们忙凑上去,又是一通兵荒马乱的扎针灌药。

    当归急匆匆出门竟看到门外站着的鬼绝。她惊慌跪下行礼。

    鬼绝拿着手绢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子,每一声咳嗽都令当归颤抖一下。就在她想着要不要都和大人坦白的时候,鬼绝扶着下人的手慢腾腾的转身离开了。

    在鬼马坡找了半天都未找到,休息了一晚又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智渊心情不太好。那日鬼沐手里有两棵,她都能找到两棵,怎么自己带了这么多人来竟然一棵也找不到了,难道那种草很罕见?

    就在他郁闷不已的时候,突然暗夜来报:“少主,之前派出去从鬼沐那边偷药草的人传回消息,鬼沐自从猎场回去就神情恍惚,精神不佳,昨晚突然呕血病危。”

    智渊的眼睛微微收缩,看向暗夜。

    “十几个御医昨晚都被鬼绝大人困在府中,鬼沐的院里彻夜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所以咱们的人没有找到机会取回药草。至传回消息的时候,那些御医还没有离开,据说鬼沐还未脱离危险。”

    “那些御医发现那棵药草了吗?”智渊冷冷道。

    “属下不知,至今没有那棵药草相关的消息。只是据说鬼沐是中了毒。”

    智渊沉默片刻,“留一些人在这里再找一找,但是千万不要走漏了消息。我们先回去。传回消息,让他们继续盯紧鬼沐那边。”说罢已经大步行至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朝京都飞奔而去。鬼沐回去就不太正常?可是那天早上他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啊,难道是那草的功效,该死,那个人杀早了。鬼沐从小与各种草药接触,她是否知道那棵药草的功效?那天她将那棵药草那般谨慎的带走了,所以她肯定知晓什么的,就是不知道知晓到什么程度。无论还有什么功效,但是遗忘是确定的,所以鬼沐一定也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就一定不记得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是安全的,但是也不排除回去之后鬼沐恢复了记忆,我只观察那个人一天一夜的时间,完全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变化,一片叶子的药效能够持续那么久吗?

    无论如何,如果鬼沐知道那棵药草的功效,那他手上的这个秘密武器就大打折扣了。他不能让她知道,也不能让那帮御医知道。那应该怎么办呢?一定要赶紧把那棵药草搞到手,绝对不能让它落到御医手里,或者是其他人手里,尤其是鬼沐手里。还有鬼沐,她中毒了,御医们肯定会研究她所中之毒,也很可能会发现这种药草,还有都已经过去了三天,鬼沐中毒的症状是什么?御医们发现的症状和我发现的症状一样吗?不行,不可以,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那就只能杀了她并且夺回药草。怎样才能杀了她还不让鬼绝发现自己呢?

    再说鬼阎王的府邸,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该怎么办才好?

    夜幕降临了,鬼绝那唯一的女儿依旧在生死边缘徘徊,据说御医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可是在鬼绝的威逼之下,没有人敢说什么,有年纪比较大的御医撑不住晕过去都是被鬼绝派人拖下去的。

    鬼沐颜色惨败,冷汗淋淋,她皱紧了双眼躺在床上喘息不止,难耐的左右扭动着头颅。

    当归泪眼婆娑,她附身给她灌药,药洒了大半,将鬼沐的衣衫都浸湿了。于是挥手请御医们先退下药给小姐换一声衣衫擦拭身体。

    “鬼马坡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有一群人似乎在那边找东西,行动很隐蔽,看不出是什么人,也不知在找什么东西。”当归趁人不注意,在双眼紧闭的鬼沐耳边说道。鬼沐虽然颜色苍白,双眼紧闭。但是当归知道她是清醒的,中了烈焰丹的人意识永远是清醒的,一直承受着烈火灼烧似的痛苦。

    鬼沐皱起眉头,幸好,幸好想到了迷幻草也需非同一般,也许那见到中了迷幻草的自己的人或者那些人已经对迷幻草的功效有所了解甚至了解得比自己更多,那人现在一定想要更多的迷幻草,所以派人去了鬼马坡寻找。之前只想到了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却过于忽略迷幻草。

    如果只有一方人马,那么之前这个人想要杀自己却又收手了,说明他很挣扎犹豫,最终倾向于放过自己。但是此时再去找迷幻草,恐怕是这一两天已经更了解迷幻草了,想要好好利用迷幻草了,那就不能让别人知道迷幻草的功效,而自己就是一个危险因子,那么此时对他来说,会更加倾向于杀了自己,他是否知道自己身上有迷幻草呢?如果知道,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迷幻草落入御医手里,或者被我研究出来,那肯定会来夺。如果不知道,那也会怀疑,恐怕宁可信其有。

    如果是两方人马,那么现在去找迷幻草的人是谁?“是一波人?”鬼沐费力的喘息几声,“还是两波人?”

    “按照传回来的消息看来没有说是两波人,那么我们的人应该只是发觉一波人。”当归低声回答。

    一方人要杀自己,另一方人要保护自己,那么现在自己病危的消息,两方人马都会很关心,要杀自己的那一方人会怎么做呢?是趁机来杀自己?还是等自己死亡的消息,要是死不了再来补刀?保护自己的那一方人呢?会不会来救自己?无论对于哪方人马,应该都不会想让迷幻草的事情被我知道。会不会此刻都想要杀我呢?

    此刻我中毒的消息传出去,又有人去找迷幻草,那些人肯定会认为我是中了迷幻草的毒所致。此刻肯定很担心御医发现我所中之毒是迷幻草,所以一定会很快来阻止这件事,最快速的办法就是——杀了我,我一死,御医就不会在耗在这里研究我中的毒了,即便我父亲追查到底要搞清楚我的死因,但是人一死,很难再查出我到底中的什么毒了。

    那怎么办?此时来杀我的人自然就是当日的人,可是此时我就算知道了他是谁,也是必死的局面,我该如何自救?鬼沐□□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扎针喂药。

    当归小心翼翼捂着个东西出去的时候,被眼尖的鬼绝发现了,当归立刻被人压送到阴暗的密室里,鬼绝看着盒子里小小的箭尖,阴厉地盯着当归。

    当归大哭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日殷府大喜,后来听闻那殷宁小姐甚至没有洞房,就冲出去救她幽兰苑的相好的去了。小姐归来后心有不甘,便派出了两个死士跟出去了,让他们若是找到了机会就……就让那殷宁消失。”

    鬼绝皱皱眉头,依旧阴狠的看着当归。

    “奈何那次修瑾将军及时赶到,杀了其中一个人,另一个人逃了回来。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不想昨日那殷府的吴妈妈亲自上门,送来了这个。”当归指着那装着箭尖的盒子。

    “所以……沐儿才服毒的?”鬼绝冷冷问道。

    当归一抖,见鬼绝已经说出是小姐自己服毒,只好惊恐道:“奴婢不知小姐为何……但……但确实是在看到这个并且确认了那个逃回来的死士也意外落水身亡之后才……”说罢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鬼绝冷冷的看着当归,半晌,他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当归只感觉到身上的压力陡然消失,她身体不禁软倒在地,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惊恐万分。缓过神来又赶忙跑了出来,慌忙抓住一个人问道:“大人呢?”

    “当归姐姐,奴婢看到大人脸色铁青的出门去了。”

    当归慌忙跑回鬼沐的院里,还未进屋却听见痛苦的哭喊声。当归的心漏跳了半拍,更是加快速度跑了进去,御医奴仆们依旧挤满了屋子,全部瑟瑟发抖。鬼沐依旧痛苦的躺在床上,却不再是像之前那般压抑的隐忍了,她痛苦的哭喊挣扎着:“好痛……我好痛,娘……救救我,救救我……沐儿好痛......”御医们吓坏了,一个个哆哆嗦嗦的喊丫鬟按紧小姐,丫鬟们从未见过小姐这般疯魔,或吓得抱作一团,或尝试伸手去按鬼沐,却不敢用力。

    当归大哭着扑了过去看向鬼沐,“小姐!小姐!”可是此时再也看不到小姐深沉的眸子了,那双眸子痛苦又迷茫,无助又煎熬,只是挣扎哭喊不断,“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亲……我要……”她挣扎着竟然从床上摔落下来,竟然又呕出一口血来,泪流满面不断挣扎。当归吓得大哭,“小姐,小姐!你们是死了吗?”当归扭头朝丫鬟们怒吼道:“快帮我将小姐扶上床去!”

    丫鬟们吓得一抖,慌忙手忙脚乱上前,将鬼沐半拖半拽按到床上。

    似乎是挣扎得累了,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嘤嘤地哭泣不断:“我已经长大了.....长大了……我好痛......”。这大概才是最真实的她,害怕、无助、痛苦。当归泪流满面,她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的御医:“你们若是救不了我家小姐,我家老人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又冲着一边的丫鬟道:“去找管家,将京都各大医馆有名望的大夫都请过来!”

    一时间鬼绝府里的家丁四散而去,在京都里横冲直撞,从医馆里急冲冲拉拉大夫回府。关注着这件事的人都知道了,鬼沐看似更严重了,看来御医都没有办法了,到各大医馆去找大夫,来是司马当作活马医,开始祈求民间大夫万一能够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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