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软禁

    我被软禁了。看守我的是雷战,给我送饭的是吴妈妈,这证明他们对我看得很重,已经不让我接触除了这五个人之外的任何人了。我猜没有哪个穿越者像我这么惨了。不知道彬义怎么样,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苍虬进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被软禁了三天,看起来他们用了很长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我第一次被苍虬这般重视的注视着,哦,不是我,是殷宁。他很严肃认真的看着我,然后坐在我的对面。我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他稍微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咱们这个场景很像审讯,就像你在审讯我,这种场景曾经我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很神奇。”我笑了起来,“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动刑,那我有点怕疼。”

    “你是谁?”他咳嗽着,开始了他的问题。

    “我叫殷静。”看到他蹙眉的样子,我笑了笑:“不是我和殷宁同姓,而是她和我同姓,我把我的姓给她用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自动跳过了我的同姓论。

    “我也不知道,我大概是被车撞了,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我摊摊手。

    “宁儿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你知道过去和未来?”

    “你们的过去我都知道,未来……未来是我构思出来的,还没有写出来,我不保证真的会向我构思的那样发展。”

    “你怎么会知道的?”

    “你们三个人应该已经在一起讨论过了吧,你也知道了,在我的世界我写了一篇小说,就是你们的故事。你们每个人的性格、发生的事情,都是我构思出来的,到我过来之前的故事我都写出来了,之后的事情,我有故事大纲,还没来得及写。”我淡淡说道,“我也很意外能来到这里,真的很神奇,有句古话,一叶一世界,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我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谁又能知道,这个茶杯里面会不会就是另一个世界,也许那里也有一群和我们长相相似或者不相似的生物在演绎他们的人生和故事......”

    他皱了皱眉头,“你之前说晟宸当年是殷佐救了他一命?”

    “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她。”我淡淡说道。“你不用质疑我,你当年救下了晟铭,你知道晟铭在哪里,你也知道彬义到底是不是晟铭。”

    “是你说彬义就是晟铭。”他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最清楚他是不是晟铭,所以不用来试探我。”我双手捧着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水。“我还知道你在计划找个合适的理由去西南慈善堂。”

    他的手颤抖了一下。

    “是智渊让泰斩来给你送的消息。”我看着手中的杯子,“你去那里也不会很快见到他,但是他既然给你递了消息,就肯定是有事让你做了。”

    “你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太女对他有意,他已经拖了这么多年了,太女不会给他太多时间的。他没有拒绝太女的资格,但是那可是他的堂妹啊,为了不嫁给她,他只能找个能够与太女权势相抗衡的人嫁。殷府是最好的选择,他还能打入敌人内部,很多事情做起来方便多了。”我淡淡说道,“奈何殷宁不知怎么回事完全没有露出一点点对他有意的意思,那他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了。当然了,你只是一个选择而已,他不会完全依赖你这条路,说不准他想要试探你的反应,好进一步了解当年的真相,也说不定你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修瑾手上的兵权会转移到他的手里,你说呢?”我勾起嘴角看着他。

    “那他成功了吗?”

    “后来他把彬义送进来了。”我淡淡说道。

    “然后彬义下药使你杀了我?”

    我点点头。

    “你想干什么?”

    “我们没有利益冲突,你应该相信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改变这种事态发展的趋势。”

    “你说过这一切本来就是你构造出来的。你在前后矛盾!而且我们不一定没有利益冲突,谁知道你有什么企图。”

    “那时候我只是为了故事精彩,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我叹了一口气。企图…….我还真不曾有过什么企图,但是我是不是应该有什么企图呢?

    “你不怕我们杀了你。”

    “一来随意了,我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在这里,我无亲无故,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我淡淡一笑,看向窗外,“二来,可惜你们估计不会杀我,杀了我,殷宁也许就永远回不来了。”

    “你说你在那个世界还在读书,应该年级不大,小小年级就已经这般看透生死了?”

    “这和年级又有什么关系?”我看向他,“我的年纪和你当年差不多,你不是从那时候就已经了无生趣了吗?”

    他站起来,不小心碰倒了身后的凳子,仓皇走向门口,却又顿住转过身来阴沉的看着我,我看着他慢慢说道:“你不想让修瑾知道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他。”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殷佐是第四天来的,她告诉我智渊送了两次帖子上门想要见我。

    “他只是想要见彬义而已。”我淡淡说道。

    “彬义真的是?”殷佐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看起来你已经相信我之前说的话了?”我笑了起来,“我有点意外。”

    “你把彬义带回来,还抽了一顿鞭子,是为什么?”殷佐盯着我,“你想把殷家卷入硝烟吗?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你也说智渊就是晟宸,那你还将彬义带回来你将殷家置于何地?”

    “彬义来不来殷家都不妨碍晟宸对殷家的恨意。彬义之前和殷宁的关系也决定了我带不带回来都不会让殷家从这件事里洗脱嫌疑。再说彬义被晟宸注意到,也是在我带他回来之前。”我淡淡说道。“你看起来很害怕我对殷家不利?”

    “至少你现在对我殷府有害无利。”她盯着我的眼睛冷冷说道,显得高高在上,毕竟是一国之相。

    我看了她良久,突然想到我有一次打着电话上公交车,在人群中我刷了卡,然后往后走,司机拦住我,操着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说我想逃票是不是,不刷卡就往后走,我说我刷了卡的,他说他明明看着我打着电话就往里冲,身后的人推搡我,叫我快点,别堵在门口,全车的人都对我行注目礼,我在那注目礼下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再次刷了卡然后走到后面,明明只是一块钱,我却感觉心里委屈极了,一个人坐在车最后的座位眼泪悄悄的流......

    这样的我是不是应该在她面前低贱到尘土里呢?“那你就杀了我吧。”留下这么一句话,我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再也不愿意回头。半晌,我听见身后起身的声音,然后听见她开门出去了,又关上了门。

    我才将头扭过来,感觉脖子都有些僵硬疼痛,我慢慢低下头来,眼泪砸在手背上。

    那个发着美容店的传单的男生只是为了兼职完成任务,而我只是因为在偌大的城市里有一个人主动给我说话了,而答应他;那两个女生只是为了推销她们的护肤品,而我却在得知其中一个是我的老乡的时候模糊了双眼,然后她们大概是觉得晦气,像丢垃圾一样将我推搡了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在那个大城市,我那么努力高考到的大城市,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而这里,于我而言也是如此,我想哪里对我都一样吧。

    又过了两日,来了个奇怪的道士装扮的人,他手里提着医治被割了脖子的公鸡在院子里、屋子里、围着我怪叫着,怪跳着,任那鸡血洒的到处都是,当着我的面杀了一只黑狗,浇了我一头一脸的狗血,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狗血喷头,见我笑出声来,他还大喝一声:“妖怪就要现出原形了,大家退后!”在碗里烧了一张用朱砂笔画了乱七八糟图案的黄色的纸,倒了雄黄酒进去,让我喝。

    我淡淡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殷佐、苍虬和修瑾,没有犹豫将那奇奇怪怪的东西喝进肚里去了。

    又过了几日,又来了很多和尚,他们在我的院子不同的地方坐定,最后似乎将我这间屋子包围了,我想起来这很像小说里的什么阵法,明白了,或许是要以什么阵法来对付我吧,然后他们就开始盘坐闭目敲着木鱼吟唱起来,佛家的各自佛经我是听不懂的,我从来不信任何宗教,但是千百年来,他们发展出自己的一套文化也算是人类文明的瑰宝了,而且那吟唱起来的佛经听起来不差,让我的心都跟着平静起来了,所以他们即便白日里唱,整夜的唱,我也不觉得烦,挺好听的,只是可惜了,当五六天后,和尚们都换了好几拨了,那吟唱的声音渐渐地就被我当做背景音乐忽略了,就像夏日里的蝉鸣,高考前夕耳机中的音乐,慢慢的失去了存在感。或许我的嘴里还会无意识的哼着旋律,奈何不进脑子。

    或许是这个原因,到了第十天,和尚们精疲力尽相互搀扶着在苍虬殷佐等人复杂的目光下离开了。

    我以为这就该消停了,毕竟窗外曾经下过两场很大很大的雪,将院子里那株红梅压弯了腰,后来雪化了,沿上滴答滴答的滴水,砸在我手心,冰凉一片。再后来,梅树下开始看到点点绿色……谁知这时又来了一个老和尚,只是我看到他的时候就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真的不能怪我,这黄色的帽子,垂到胸口的白胡子,一手禅杖一手金钵,这不就是法海吗?只是可惜我不是白蛇。

    殷佐苍虬脸色很难看,修瑾表情很复杂。那和尚确实微微一笑看着我,让他身后的小徒弟捧来一筒签让我抽一只。

    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随意抽了一只递给他,他却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就转身离开了,甚至没有理会殷佐的询问。我耸耸肩,看向手中的签,说白了就一根竹签,上面简简单单的写道:“周与胡蝶,则必有同矣”。这……这和尚的竹签竟然还有错字,有点不专业啊。我无语的将竹签扔在桌子上。

    修瑾则拿起竹签看了看,然后又递给殷佐苍虬。

    最终三个人都皱皱眉头将竹签放回了桌上无奈离开。

    时间在慢慢的溜走,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待了多久,那之后没有人再来过,只有吴妈妈每日定时来送饭。我也并不觉得这日子有多么难捱,我并不想去接触外面的世界,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很好,我想起来很多很多事情,快乐的不快乐的。我想这就是传说中咸鱼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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