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2018年春

    “亲爱的伊礼小姐，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成为程宴文的妻子？”

    海滩边，烟花下，男人单膝跪在着白色裙子的女人面前，捧着一束红玫瑰，他的眼里有星星有月亮有烟火，却也只有他的爱人。

    “我愿意。”

    有情人在月光的笼罩中，在无人的沙滩上，尽情地拥吻。

    酒店

    “阿礼，我跟叔叔阿姨商量过了，等你结束了律所的工作，我们就在冬天结婚。在特隆赫姆，我们待到来年的春天，庆祝你的生日，好不好？”男人从背后将女人轻轻揽入怀中，陷入在玫瑰香气中，却没有意识到怀中的女人顿了一下。

    “什么时候商量的？”

    “来这里的前一周，我特意登门向叔叔阿姨提亲。没有告诉你，是为了在今天给你一个惊喜。”如果程宴文此时睁开了眼，不会看不见伊礼脸上僵硬的笑容，眼里的恐惧。

    伊礼转过身，放下环在腰间的手，微微抬头看向程宴文，“阿宴，你们已经将一切都决定了吗？包括我在律所的工作。”

    “......没有。叔叔说，这一年多你的工作量少了很多，做不了什么事，所以......”男人低头亲吻女人的额头，“阿礼，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发光，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伊礼怎么会不懂，自从和程宴文公开，遭受了多少的非议，无论走到哪里，做什么，都会被人拍下来发布到网上，甚至有胆大的人特意到律所咨询实则只为见到伊礼。她从一开始的诉讼律师，变成了非诉律师，这之中的不甘，程宴文和伊成业又怎会不知。

    只是伊成业更多的是恼，恼她给律所带来了麻烦，恨不得她早点回家相夫教子。从始至终，伊礼是planB，伊墨才是那个planA。伊家对伊礼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给她最好的资源，只不过是因为伊礼走的路是他们满意的，她恰好做的很好而已。伊墨才是那个承担了家里期望的长子长孙。

    程宴文呢，如他所说，他给足了爱意。不论是对伊礼，还是粉丝。程宴文在与伊礼在一起的一个月后官宣恋爱，会在他与伊礼的每一个纪念日提前备好礼物，会与伊礼在街头光明正大的牵手拥抱接吻，会在家里与伊礼赖上一整天，为她做一日三餐，送她上下班，与她在江边散步，也会拜托大众不要打扰伊礼。作为偶像，他会为粉丝逆应援，叮嘱看完演唱会的女孩们结伴回家，为她们包专车，给她们定制蛋糕，劝导大家不为他多花钱。程宴文从不吝啬爱意。

    “我没得选了。阿宴，两年前，从我选择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没得选了。不只是你要承担后果，我也有要付出的代价。”姣好的面容上泛起一丝苦笑，随后，伊礼便将脸埋进了程宴文的胸膛。

    凌晨三点

    程宴文从噩梦中惊醒。

    伊礼穿着墨绿色丝绸睡裙，坐在餐桌前，程宴文的对面。旁边是婴儿座椅，一个乖乖喝着奶粉的女婴坐在上面，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程宴文。程宴文面前的是中式早餐，伊礼面前的是西式早餐，与告白那天截然相反。伊礼一直含笑盯着小孩，偶尔碰碰小孩的脸颊。这是程宴文梦想中的画面，可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是伊礼。女人偏头，却未抬头，只是看着手上的婚戒，没有看程宴文一眼。

    “程宴文，我想要做自己了。我不想步我父母的后尘。”

    他想问为什么，想拒绝，想阻止梦中的自己说“好，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可是只能感受到喉咙的苦涩感。

    小团子喝完奶，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喊着“爸爸”。在她与程宴文对视的那一瞬间，他醒了。

    程宴文睁开眼，庆幸伊礼此时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他想将伊礼抱进自己的怀中来安慰自己，却摸到了一手湿润。可他实在困得厉害，沉睡过去。

    醒后的程宴文忘了这场梦。

    2018年12月29日

    林夕看着任化妆师摆弄正在发愣的女人，“下定决心要和程宴文结婚了？”

    “嗯。会幸福的，我相信我们，更相信他。”

    偌大的礼堂里，放着《陪你度过漫长岁月》。伊礼挽着程宴文入场，接受好友的祝福，掌声。

    “亲爱的伊礼小姐，今天像一场梦，即将娶到我心爱的女孩。两年来，你为我付出了热爱的事业，顾好了我的生活，在我劳累的时候给我陪伴。因此，我时常会想，会抱怨，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就在昨晚，我想通了，或许这些年的错过，是为了让完美主义的我们，在最美好的时候遇见彼此，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原来不知不觉，你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我想自私的邀请你，与我共赴下一场山海，走过未来的人生。”程宴文哽咽着说完这段话，面前的人红着眼眶。

    “你好，程先生。对于曾经的我，你就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亲人、恋人，可惜你不认识我。很久以前，我们隔着屏幕，隔着大西洋，在不同的城市，在不同的领域做着我们热爱的事，成为更好的人。少女时期的我，将你定为一个人生目标，期待和你并肩，站在同一个高度上，盼望着与你顶峰相见。我本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可是你真正的闯入我的生活时，我才知道，我是幸福主义者。一直循规蹈矩的我，不愿走出舒适圈，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我下定决心，要赌这一次，这两年证明，还不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在我心里，那是两人三餐的生活，是我想到的，未来最好的日子。”

    程宴文兑现了自己的诺言，陪着伊礼在欧洲待到了春天，他们去了森林小屋，去了教堂，虔诚地许下心愿，去了巴黎圣母院。

    2019年2月13日

    伊礼的28岁生日的后一天，二人回国。

    在飞机上，度过了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又流失于指缝，又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