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听完这番话的三个人更不好受了,脸立马齐齐冷下来。医师的言下之意就差直接说了,少折腾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再折腾两轮人就要没了。

    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又叹了口气按着十鸢重情重义的性子,勇毅侯府的事情接下来她肯定会暗中出手了,‘虽然不知道自家女儿/妹妹,为什么会提前知道勇毅侯会有这一劫?只要十鸢想要做的,永安侯侯府会全力支持。’这时候一家人的默契就凸显了。

    在此刻两个侯府的命运,因为十鸢被紧紧捆绑在一起。永安侯夫妇对勇毅候夫妇的情谊,绝对没有三个小辈来往的深厚,也就是是相处得来的邻居而已。此时他们愿意为了自家女儿,不遗余力的帮助勇毅侯府。

    十鸢病重期间,永安侯府上下也是愁云惨淡的样子,两个侯府在此时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意味。

    程十鸢病重的消息勇毅侯府知道也就是在永安侯府后脚,两家住的这么近,没有刻意去瞒住消息,勇毅侯府那么快收到消息也不意外。

    阴氏听到婢女的回复,心下不安:‘怕是自己的话让十鸢想差了。’她一直知道这孩子通透,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她并不意外,十鸢的援助她心下一直很感激,怕得是十鸢涉事太深被波及。

    阴氏手里捏着帕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起身打算去隔壁探望一下。

    这时候江少卿神色紧张的到正堂,:“母亲,”对着阴氏行了福礼,“听闻十鸢病倒了,儿子想去探望十鸢。”

    阴氏抬头看着天色,在看向江少卿心下不由得笑了笑,‘自己怎么也如此不稳重。’

    “明日吧,今日去是给别人添麻烦,明日我与你一起去。”阴氏慢慢坐回去。

    江少卿一下子就懂了母亲的意思,这会儿永安侯府上下,一定也是在围着十鸢打转,这个时间去拜访的确是在给人家添麻烦。

    江少卿理性上明天去最好,感情上还是想马上看见。把想说的在嘴边转了几圈还是忍住了改口说:“还是母亲想的周到。”

    阴氏哪能看不出自己孩子的小九九,微笑的说:“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父亲吧,今日瞧着精神了许多。”

    “好,”江少卿跟在阴氏身侧亦步亦趋。

    母子俩因为要说体己话,伺候的人很有眼色提着照明的灯笼远远的走在前面,保持合适的距离。

    少卿细心的搀扶着阴氏,慢慢地走出正厅走上廊桥,江少卿突然想起两个月前母亲透露出的脆弱。这些时日侯府变故一桩接一桩,却再也没有见过母亲那般脆弱的样子。

    他想和母亲说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想起自己猜测他想问母亲是否是真的?又怯懦的不敢问。怕自己的猜测给父母带来烦恼,他想知道父母亲的坚守会后悔吗?自己名少卿,字子陵都是为了做良相而取的,朝廷已经辜负他们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效忠这样朝廷?

    少卿不甘、怨恨、疑惑的的样子,阴氏看在眼里不急不缓的说:“子陵,岁岁问过一样的问题,你知道答案的,你七岁前就见识过。”

    江少卿听到母亲的话心下一颤,是的,他一直知道的,他见过许多跟父亲并肩作战的老兵,有回来的、有没有回来的,在前线是冲锋陷阵的战士,后方是受战火困扰的百姓们,父亲是退无可退,这后方有自己和母亲。

    七年的和平生活,让江少卿逐渐淡忘战火的可怖,最应该珍惜的和平因为唾手可得而不在意了!少卿缓缓吐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虽千万人吾往矣!

    母子俩踏着月光走向他们保护者,地上的影子被渐渐拉的越来越长......

    翌日勇毅侯奇迹般的能下床铺,江少卿来请安见到都在怀疑父亲是不是回光返照了,清澈的眸子里逐渐湿润。

    勇毅侯不爽的“啧”了一声,这得亏是自己的孩子,不是兵营里的兵要,不然多少要照着后脑勺来一下子。

    “别看了,我好好的,去看岁丫头。”勇毅侯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不一样,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异常,想起了那枚嚼起来似有芯的苦蜜饯。一时失语,心里五味杂陈。能有这个功效的东西不多,共同点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抬脚正打算和江少卿一起去找阴氏去探望十鸢,踏出去的一刹那,像是被定住了,又默默把脚伸回来。勇毅候想着突然能走让暗探看到后果难料,还是以不动应万动。

    江少卿看着父亲的动作,立刻明白父亲的意图,随即作揖表示去寻母亲去永安侯府拜访。

    前厅阴氏正让下人准备滋补品,乌泱泱一群人正搬来搬去。阴氏瞧着自己孩子迈着大步朝自己走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

    江少卿站在阴氏面前,伸手做揖起身时,似抱怨的神态控诉阴氏:“母亲,父亲身体好转,你怎么没有差下人来告诉我一声?”

    阴氏看到江少卿跟往昔一样鲜活的样子,才觉得这黑漆漆的日子,开始有一缕小小的光照进来,忍不住笑道:“你自家不是已经看到了,早一点和晚一点有什么不一样吗?”

    江少卿哪里还不知道,阴氏是故意想看自己的热闹:“母亲应该站在父亲身边,这样就不会错过父亲那一脸嫌弃我的表情。”

    阴氏终于是忍不住了,笑出了声,江少卿自从记事开始,就一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阴氏还是个活泼喜动的性子,忍不住多折腾一下自家的团子,做父母的恶趣味啊。

    “

    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吗?走吧去看岁岁。”阴氏脸上还挂着笑意。

    江少卿忍不住盯着阴氏一脸探究的看着,是在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喜欢看自家吃瘪的心态。又想到程十鸢又微妙的能理解了,这种逗趣行为程十鸢也喜欢干,只是自己对程十鸢可能脾气更差一点,总是反捉弄回去。

    阴氏带着自己的好大儿,和一群仆役去拜访永安侯府,永安侯府的门房早就习惯了,勇毅侯夫人上门送药情况,得益于自家小姐这林妹妹似的身体。

    在永安侯府正厅,陆氏亲亲热热的招待阴氏,完全不在意勇毅侯府变故的模样。知道阴氏拜访的目的,便主动告知了程十鸢到现在还没有醒,还在起热不便见客。

    江少卿这时候坐在一边面带微笑听着两位母亲的对话。心里的焦虑,在面上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还是想亲眼看看程十鸢到底怎么样了,想着应该不纵着她去药师殿胡来。

    陆氏余光看了几眼江少卿,心下暗自肯定,小小年纪经历这么大的风波能稳的住,十鸢倒是没有帮错人。

    两个人说了好一阵话,看到崔嬷嬷一脸喜色上前行礼问安:“夫人,白夏差人说姑娘醒了!”

    “好!好!好!”陆氏马上松懈下来,疾步上前,崔嬷嬷马上扶助自家夫人,陆氏转头看向阴氏和子陵,“大娘子一起吧,子陵也担心许久了吧,一起去看岁岁吧。”

    子陵扶着阴氏跟在陆氏身旁,一步步靠进长安院。

    崔嬷嬷帮着掀开珠帘,下人们一流水的进来,井井有条的把要布置的地方都做好。

    陆氏先走进内室,看着十鸢坐在床榻上苍白的脸上,露着亲近的表情,眼中忍不住升起氤氲。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她盼望多年夙愿一朝得到实现了,昨天感觉到十鸢打破隔膜,彻彻底底跟家人交心了不是错觉。

    “岁岁可还有哪里不舒服?”陆氏摸着十鸢的额头,还是觉得有些烫,冲淡了一些内心的喜悦,小感冒对于十鸢来说都是催命符,高热一直不下陆氏一直悬着心,生怕一眨眼自家的乖女要不见了。

    “母亲,我好疼啊。”十鸢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暗哑的,陆氏连忙查看关心的眼神溢于言表,“

    母亲,别担心岁岁会好的。”十鸢用自家滚烫的手牵起陆氏的手,表情放松又释然。

    陆氏把十鸢的手放进锦被盖好:“好,岁岁,勇毅侯府大娘子和江少卿来看你了,你可要见见?”

    十鸢不意外他们来看望她,在此时却有点犹豫要不要见,自己还没有做好面对他们的准备,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他们说。

    陆氏哪里能看不出自家女儿的为难,便解困道:“岁岁还没有用膳吧,先不着急见客养病要紧,让海棠端点膳食先吃点。”

    十鸢攥起手,暗下决心的说:“母亲,我吃完见,我也有很多话想说。”

    海棠在床头一直候着,听到姑娘说要用膳,就到外室让白夏把小厨房的温着的膳食端来。

    陆氏也到外室跟阴氏和江少卿表达十鸢刚醒,没有体力见客,她需要稍作休整,晚些才能撑得住见他们。

    阴氏连忙表示十鸢养好身子为重,身子不好不必勉强。自己和少卿只是担心十鸢,确认十鸢没事就好。

    陆氏知道自家女儿的心病,与勇毅侯府有关,忙着表示十鸢有话想亲自跟他们说,帮着十鸢留人。让她早点去面对,解开心结病自然会好得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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