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程时晏听到海棠来请,立刻放下手上的是急忙赶到十鸢的房里,并且让海棠去请母亲。

    “岁岁,发生什么了?”程时晏撩开衣袍,坐到床沿边。

    程十鸢听到自家的家人的声音没有忍住,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过。

    程时晏看到这滴眼泪真的想片了隔壁院子的混小子,就这么一会儿能弄成这样,这混小子到底怎么做到的!

    程十鸢无神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看着眼前的人,带着哭腔对着程时晏低声说:“哥哥,我后悔了。哥哥,我真的后悔了。”

    程时鸢也就是沈令颐,她一直知道自家在剧中的世界,所以会抛下一个锚点让自己醒过来,这个是演员常用的手段,避免自己入戏出不来。

    她对这个世界有感情不假,但是绝对不是百分百投入。这么长时间的待在一个世界,沈令颐也想保护自己不要沉溺在当中,自己是早晚要回去的。

    对于勇毅侯的遭遇,她却在上帝视角自以为是的的没有去做干预,她明明可以多留心,早点干预就可以避免。等她认识到这个世界不是电视剧,不是可以N机重新来过的时候,发展已经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结局已经不能更改了。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现在的她,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命运的齿轮滚动,让既定的悲剧发生。

    愧疚、自责的情绪几乎吞噬了十鸢,在内心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多付出一点,点到为止的帮助对得起全心全意对待你的人吗?到底是为了帮助他们,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去合理化逃避自己的冷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听着自家妹子抽噎的声音,程时晏心疼不已,自家妹子的性格自家一路看到大。十鸢除了生理上的疼痛忍不住想哭,其他时候都秉着人就是要开心的活着,活一日就要乐一日一幅没心没肝的样子,哭成这样是真的伤到了。

    程时晏听着十鸢说的就知道,不是隔壁院的小子弄的,勉强打消片那小子的想法。根据暗卫的调查和十鸢的异常,大概率猜到十鸢哭的原因,应该事关勇毅侯府最近发生的事。

    程十鸢紧紧抿着嘴不发出哭声,转身背对程时晏大串大串眼泪滚落,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程时晏在此时手足无措,只得轻轻拍着自家妹子的后背以示安慰,他不知道为什么岁岁这么伤心,他想告诉岁岁他在,他永远会站在自己妹妹身后。

    “乖女怎么了?”人未至声先到,陆氏一撩开珠帘,直径走向程十鸢的床榻,后面跟着永安侯也是一脸焦心。

    “父亲,母亲。”程时晏站起来准备行礼,被陆氏瞪了一眼,在自家也这样讲虚礼看着都烦。

    程时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到永安侯的身旁站着,永安侯睨了一眼自家这正直的小白杨,意思是‘你妹妹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程时晏双手一摊摇摇头,配着无辜的眼神表示‘他也不知道。’永安侯直接狠狠剜了一眼‘要你有什么用。’

    这边父子的互动,陆氏根本没空看自家闺女哭成这样,做母亲的心疼死了。在床榻上半躺着搂着十鸢轻声软语的宽慰,十鸢是陆氏身上掉下来的肉,陆氏如何不疼?

    更何况这个女儿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做母亲的能感受到孩子的顾及和若隐若现的隔阂,陆氏一直以为是十鸢因为身体不好加上诊断一直说她有早逝的可能导致的心理不信任,心疼之余会更宠爱一点十鸢。

    陆氏因为十鸢身体的原因,在自己的房间开辟了一个房间日日礼佛,想让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寿。

    十鸢闻着陆氏身上传来的檀香,和温柔的宽慰情绪上是平复了一点,心上的刺痛更多了一点。她很爱永安侯府,是演员沈令颐很爱永安侯府,永安候府爱护的是叫岁岁的沈令颐。

    这么热烈的爱,自己居然是在爱自己的人要离去才明白。沈令颐在此刻感受到,两位母亲其实很像很像,都像大海一样包容着自家孩子。

    十鸢转过身伸手抱着自己的母亲,仔仔细细的感受她身上的温度,闷闷的说:“母亲我做错事了。”

    那边像石雕一样的父子终于知道要动一下了,母女说体己话,懂事的大老爷们知道要主动出去,永安侯尽量让自己脚步轻的走出去,程时晏也紧随其后。

    陆氏看着自家乖女的头,一整个埋在自己怀里心都化了,听到十鸢说的:“岁岁做错事啦?那你哭是因为害怕还是不甘心呢?”

    陆氏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十鸢的秀发,想让十鸢更放松一点。

    十鸢在陆氏的怀里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气,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更容易说出口。

    十鸢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慈爱的人,用气音说:“都有吧,母亲我后悔了,又改变不了该怎么办?”

    看着自家女儿第一次露出依赖的眼神,陆氏又惊又忧十鸢说的定不会是小事。她抬起手用手绢轻柔的拂去十鸢的眼泪:“我的岁岁是个聪明孩子,会知道往事不可追。”

    用柔软的指腹摸着十鸢白皙的面庞:“此刻你难过也好,自责也好,记得擦干泪去做你觉得应该做的,不要让悔恨吞噬了你。”,感受到手指下异常的温度,秀眉不经意间皱了一下。

    “我改变不了什么......”十鸢低下头,语气中透露着哀伤。

    陆氏没有说话,她想给十鸢自己的空间,也知道十鸢没有打算从自己这得到什么答案,陆氏很清楚这个孩子的聪慧,现在只是悲伤的情绪吞噬了她。

    在母亲的陪伴中,十鸢挡不住睡意渐渐瞌上眼睑,经历的太多身体早就起了高热。

    陆氏看着十鸢安睡的面庞,蹑手蹑脚的从床榻上下来,仔细的给十鸢盖好锦被,伸手将幔帐放下,做完这些陆氏收拾完自己的仪容,就往外室走了。

    一掀开珠帘那边坐着的父子俩跟火烧腚一样的弹射站起来,陆氏看了一眼心下觉得好笑,对身边的婢女说:“去把医师请来。”

    有对海棠和白夏嘱咐了一番,海棠和白夏各自去准备一会十鸢醒来需要的物件和容易克化的实物。

    然后在歇一口气坐下,这父子俩还是眼巴巴的看着,陆氏等着她开口。陆氏端起茶盏,用茶盖划了划喝了一口:“这次怕是不好熬过。”将茶盏轻轻放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夫人知道岁岁是所谓何事伤心?”永安侯坐在另一侧,半个身子都不在椅子上,朝着陆氏的方向着急的问。

    陆氏的眉头微皱:“岁岁没有说,所料不差的话,就是你和知序查的事情有关。”知序就是时晏的表字。

    永安侯这下不遮掩了直接瞪了一眼自家的儿子,‘不是说不知道吗?’

    时晏开始望天花板,心道‘也是自家暗卫的动作哪能瞒得过父亲?’

    “这身上不利索本就难捱,这心上又添心病,此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陆氏柔和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忧郁。

    三个人齐齐叹了口气,不哭的孩子突然哭起来,这效果已经让这三人齐齐茫然不知所以。

    府上养着的医师正被小厮架着进来,老医师腿脚慢,侯府每次请都是火急火燎。医师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侯府养的,次数多了习惯了。

    被小厮放下正要见礼问安,被程时晏拦下,这问来问去的安太耽误时间。海棠自觉的带着医师去看十鸢:“先生这边请。”

    海棠先进幔帐看了一下十鸢的状态,确保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才撩开幔帐,让医师看一下十鸢情况。

    十鸢睡的脸异常的红,嘴巴微微张开吐着热气。医师见状也不敢耽误把自己吃饭的家伙放在桌上,打开木箱准备好东西。

    海棠见状把幔帐放下,帮忙把十鸢的手腕从锦被里拿出来,将手帕放在十鸢手腕上,让医师上前搭脉。

    室内有条不紊的在问诊,室外石雕变三座齐齐看向内室的方向。三人不是不想进去,是怕自己情绪会影响医师问诊,还是在外面等着医师看完自然会出来回话。

    半盏茶的功夫,海棠带着医师从内室出来,医师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准备行礼回话,又一把被时晏拦住:“先生不必多礼,舍妹什么情况先生直接说就好。”

    “小姐体弱今天也是过度疲劳了,身子撑不住本就要发作起来,加上神思哀伤,这次故而发作的又急又重。”医师认真负责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先开方子让小姐把高热褪下,再加几味凝神静气的药材,保证小姐能安睡。”

    医师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还是狠下心张嘴:“此番病情来势汹汹比以往更凶险,小姐就算是养好了,”医师一脸郑重嘱咐“也要静心修养几个月为佳,否则病情怕是频繁反复。”

    永安侯点了点头疲惫的说:“有劳医师,多谢了。”白夏引着医师去书房写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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