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舞会.2

    #.

    在礼堂中跳舞和练习时的感受大相径庭。舞池的灯光绚丽多彩,他们头顶上不再是古旧的石头天花板,而是一片闪耀着繁星的星空。柔和的音乐流淌在空气中,附近也没有一百多个叽叽喳喳的小精灵,打扮时髦的男女低语着,笑着,鞋跟或轻或重地敲击石头地板,衣袍在摩擦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哈尔的手扶着赫敏的后背。原先有黑袍,毛衣和至少一层内衬的地方现在只剩一片薄薄的布料,非常光滑,必须用些力气才能避免手掌滑落。然而,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一种软绵绵的全新的触感像一根羽毛似的在他指尖挠了一下。

    幸好第一支舞是经典的慢三拍,这种片刻的晃神在技术上毫无影响。哈尔赶紧提醒自己尽快适应新的变化,将多余的注意力分散出去,比如——好吧,他必须承认想起这一点相当扫兴——但观察周围是否出现了阴魂不散的保加利亚人也是很重要的。

    眼下,他们的近旁的是哈利和帕瓦蒂,可怜的男孩双眼空洞被操纵着转圈;稍远一些,邓布利多跟马克西姆女士跳着舞,他们周围空出了一圈,以供马克西姆女士发挥;金妮和迈克尔.科纳搂在一块儿,而罗恩对那两个人怒目而视,踩了好几次帕德玛的脚。

    哈尔很低地笑了一声,把那惨不忍睹的表现分享给赫敏。她辛辣地点评了一番他们的舞技,分别赠送他们“木偶”和“猩猩”的美名。

    一曲结束,木偶和猩猩都退场了,哈尔和赫敏仍留在舞池里。

    “这支曲子很好听,”赫敏扭头听着古怪姐妹按出新曲子的第一个音符,判断它属于哪一个专辑,“是摇摆爵士系列,这次我们得加快一些。”

    哈尔在音乐和舞蹈这方面了解的不比厨房的家养小精灵强多少,当然全凭她指挥。赫敏是个很好的引导者,手搭着他的手臂,像他们练习时那样偶尔轻拍,提醒他该向哪个方向移动。有好几次,她的手链和他肩上的装饰链条撞得喀拉作响,像是在身上挂了串小风铃,发出动人心弦的清脆响声。

    第三支恢复了慢节奏,然后是第四支,第五支,有时,他们边跳边闲谈,点评着周围的八卦:海格和马克西姆女士在第四支曲子时走到了一块儿(哈尔依然对他们的感情走势持消极观点);哈利和罗恩的舞伴们带着新的男孩回到舞池,揭示了他们的朋友不幸被甩的事实;比尔和芙蓉含情脉脉地对视,英法两国很有希望迎来一场联姻;有时,特别是曲子节奏很快的情况下,他们顾不上说话,就专心地配合对方的步伐,跳得脸颊泛红,鬓角微微出汗。

    为圣诞舞会,他们练习了那么久,不跳到精疲力竭都不算回本。哈尔不怎么担心体力,经过动不动三小时起步,顶着寒风或暴雨的魁地奇训练,在舒适温暖的室内跳几个小时舞像呼吸一样简单。赫敏成天背着厚书包上下爬八层楼,再加上舞会的兴奋,也使她坚持了很久。身边的人来回换了几茬,直到大家跳起乡村舞,他们才离开聚光灯下,到礼堂墙边摆满饮料和点心的桌旁稍作休整。

    乡村舞是一种多人舞蹈,可以随意地交换舞伴,哈尔远远地看着塞德里克和秋瞬间被冲散了,整整一支舞的时间都没能重新汇合,觉得自己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他今晚对赫敏的夸赞不仅是哄她高兴,她的确非常漂亮,在舞池里松开她的手和在一群嗅嗅面前掉了一枚金币没有区别。

    “真热,是不是?跳舞时还没觉得呢。”赫敏意犹未尽地说。

    她端起一杯冰镇过的柠檬汁抿了抿,给哈尔也递了一杯:“尝尝这个——”

    “谢谢。”他喝了一口,冰爽的果汁缓解了一部分热意,柠檬和糖浆的比例恰到好处。

    在他们坐着休息的时候,先后来了两三拨人分别邀请哈尔或赫敏跳舞。有些是随意的,只是路过看见一对外表美丽的年轻人,言语上撩拨一下,有些是真心想把这对舞伴拆开,不过无论是哈尔还是赫敏都没有中途换舞伴的意思,全部以疲劳过度为由拒绝。

    “出去透透气吧?”赫敏提议。她可不想今晚老是有人来打扰他们,尤其是她在前来邀请的人里辨别出两个一开始就邀请过哈尔作舞伴的女孩。

    哈尔正有此意,刚才来邀请赫敏跳舞的是他们不认识的男生,有布斯巴顿和其他学院的高年级,但他不敢确定如果克鲁姆来邀请她,她是否会拒绝。他毕竟是个知名魁地奇球星,先前邀请过她,还给她送过礼物。一想到克鲁姆也会将手放在赫敏的后背上,借着跳舞的时机诉说情意,他立刻搁下杯子,起身同赫敏朝门外走——将风险掐灭于萌芽中,顺便呼吸新鲜空气,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主意。

    门厅的前门敞开,露出外面的夜景。一天前还空荡荡的草坪,现在已经变成了玫瑰花园。一些圣诞老人与驯鹿的石雕坐落其中,星星点点的仙女之光从草地蔓延到雕像顶端,几百个小仙子或坐在玫瑰花丛里,或在雕像上扑扇着翅膀。茂密的玫瑰花从里是数不清的曲折的小径,点缀着用以照明的月光石,与真正的月光遥相呼应。

    小径每隔一段都有一张供人休息的长椅,可惜他们来得晚,那些近处的长椅已经被罗密欧与朱丽叶们占据了。他们只好穿过花丛继续往前,瀑布似的花朵沉沉地从两侧的枝头垂落,仙子们闪烁其中,十二月底的晚风带着浓郁的芳香从四面八方袭来,如果不看日历,这番景象倒像是夏夜。

    “一定是大范围保温咒,”赫敏观察着花丛里的小仙子们,“这是货真价实的斯特拉福德小仙子!你从它们翅膀的形状上就能看出来,它们的翅膀是菱形的,上下三对,比约克夏仙子多一对,喜爱温暖的环境。我在《神奇动物在哪里》那本书上读到过。”

    “我倒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哈尔一边说一边拂开一枝垂到他肩头的玫瑰,里面的小仙子受惊跳了出来。

    很少有什么哈尔不知道的东西,赫敏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卖弄:“它们在花朵中栖息,约克夏仙子们喜欢牵牛花,斯特拉福德仙子偏爱蔷薇科植物,而且格外挑剔,总是要选一朵最漂亮,最健康——”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小仙子在哈尔的手掌上没头没脑地转了一圈,飞到了她的头发上。它似乎把近旁的赫敏错认为一株玫瑰花枝,努力地想把自己藏进她的头发。

    赫敏摸向发髻,不敢用力,怕弄伤这个小小的仙子。

    “瞧啊,你把它弄糊涂了。”哈尔笑道,把这出意外归因于她今晚使用的香水。从嗅觉上,她和这些花丛已经融为一体了,这里的环境又如此昏暗,就算是牙牙恐怕也要花些时间才能从花丛里找出她。

    小仙子在赫敏的头发上不停地打滑。他伸手捏住它的翅膀,轻轻拎起来。它一直没能成功钻进她的头发,要是赫敏还顶着原来乱蓬蓬的造型,倒有可能叫它得逞,那会儿他就只好用两只手才能在一堆纠缠的头发里解救它了。

    它全身发着金光,只有一对翅膀,既不是约克夏,也不是斯特拉福德。他低头准备叫赫敏辨认一下,赫敏却也正在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真奇怪,这里称得上光源的只有那个小仙子,可他能看清她脸上的变化——他们对视时,她掩饰性地撇开眼,下一刻好像觉得太刻意,又抬头看着他,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接着,露出一个羞郝的,细小的微笑。

    “你抓到它了吗?”她悄声问。她还不知道他已经得手,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发髻。

    “是的。”他不禁也放低了声音,拈起它递到她眼前,“你看——”

    嘭!

    一阵强风刮过,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哈尔迅速转身,一只手握住袖子里的魔杖。

    他们身后的玫瑰花丛被轰开了。一群小仙子急哄哄地飞了起来,翅膀震落的粉尘闪着淡淡的金光。两只地精骂骂咧咧地从他和赫敏的脚上踩过,一路逃窜到下一个花丛深处。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熟悉的,讨厌的声音说。

    斯内普凶狠地望着他们,伊戈尔.卡卡洛夫摸着他的山羊须,心不在焉地站在他身后。

    这两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的存在就像豌豆公主十二床华丽柔软的褥子最底下那颗豌豆,给美好的夜晚制造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短暂的沉默后,哈尔举起另一只手,那个单对翅膀的仙子在他手指间挣扎着。

    “研究仙子的习性,教授。”他散漫地回答,打量着斯内普和卡卡洛夫,“您有什么指教吗?”

    斯内普眯起眼睛,知道自己找错了人。这两个学生衣衫整齐,不带心虚的神色,不是那些躲在玫瑰花丛里昏头转向,被荷尔蒙支配头脑的蠢货。尽管他很想给他们扣分——波特语调里含量稀薄的尊重和他脸上那种假情假意的冷笑着实令他作呕,比起另一个波特,眼前这个更明白怎么编织一种受人欢迎的景象,也更让他感到恶心。

    “没有。”他冷冷地说,大步越过他们,轰开下一丛玫瑰,把被那双含着讥诮的绿眼睛激起的火气发到了其他倒霉蛋头上,“怀特!赫奇帕奇扣十分!还有你,布雷司!给我滚回去——”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