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芳芳可不有本事？她娶周相公之前啊，还娶过两个夫郎！其中一个，还是太尉的儿子！”

    小卒不信:“一个游手好闲、家徒四壁的女人，太尉的儿子能看上她？”

    邻居又说了:“怎么看不上？你是不知道，这王芳芳啊，之前还是做过一段时日的衙门主薄的，会一些歪理酸诗，”那邻居大妈冲她挤眉弄眼，一脸的猥琐:“而且啊……王芳芳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对不？她胸前那两椰子，嚯！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啊？而且我跟你说，她还经常传授我一些床笫功夫呢！”

    小卒们是伸长了耳朵听，邻居也是一阵添油加醋毫不避讳。

    直到盛明珠走到她们面前:“你说的太尉是哪个？”

    那邻居大妈上下打量面前身长五尺的女子，那模样出挑自不用说，浑身的气质更是说不出的贵气，看人的时候，眼神也是极为淡漠的，令人见之不敢不敬。

    不过盛明珠穿着便服，那大妈也没多想，脱口便说:“太尉大人依然是咱苍流的上官飞凤大人，她的小儿子呀，对这个王芳芳据说是一片深情，为了和她在一起，是不惜与上官大人断绝往来啊……”

    “那太尉大人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呢？”盛明珠问道。

    邻居大妈压低声音:“说是溺水而死的。”

    盛明珠没想到，这个王芳芳如此厉害，竟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与太尉之子成亲，不过，这个王芳芳的克夫之名还真是响亮无比，单单是沈清秋查出来的资料显示，王芳芳已经死了三个夫郎，而且可以说是夫郎一死，黄金万两。

    沈清秋说道:“如此，合该上门拜访太尉大人了。”

    盛明珠摸摸鼻子，这个太尉大人可算是看着她长大，见她？开什么玩笑？光是在她面前走两步，估计就让她给拆穿了。

    不过，此事确实有点奇怪，这太尉之子死了，竟然没有闹出什么风波来，难道，太尉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儿子吗？

    盛明珠一道出这个疑惑，沈清秋便回答道:“太尉之子名唤上官怀谷，与我也算是手帕交，当时他与太尉断绝关系的时候，我也在场。他性格刚烈，说一不二，离开家之后，便一个字也不曾提起家里的事，太尉也是好面子的人，见他不肯回来，也当没有这个儿子了。”他顿了一顿，又说:“直到王芳芳说，怀谷与她一同踏青，不慎落去水中溺水而亡，我们才知道他遭遇意外的消息。之前太尉大人派了不少人手前去那条河打捞怀谷的尸身，可是一无所获！正因为如此，太尉大人一直抱着一丝希望，满以为怀谷还没死。”

    盛明珠点点头。“这么说，他也可能没有死？”

    沈清秋的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死不见尸的话，公会无法将白事索赔给她，因为这件事，她也没少来钱庄闹，为了照顾生意，伙计都是能安抚就安抚，让她找到尸体之后再来，哪怕是一副白骨也成，总而言之，这个王芳芳，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嗯，她的第一任夫郎，估计就是她当主薄时娶的吧，据说，当时她忘记吹灭灶台的火，导致屋中失火，她的夫郎被活活烧死。后来因为这件事，她让衙役抓去审问，关了十来半个月，官府才查清楚一切都是意外，不过，后来她还是丢了差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在她丢差事之后没多久，她发现夫郎给她们夫妻二人都买了公会的汇票，而且持续买了一年多了，因为这张汇票，王芳芳平白无故得了一大笔钱，这就是她克夫之名的开始。”盛明珠一边说着，一边思考。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第一任夫郎或许是意外死亡，但是第二任和第三任，却疑点重重，因为，王芳芳吃到甜头之后，又迫不及待地为她的第二任夫郎买了汇票，周老二的哥哥也是如此，这完全说明，王芳芳是有杀人动机的。

    沈清秋:“不如这样吧，作为怀谷的朋友，我也能够说上几句话，就由我亲自拜会太尉大人，让她允许你彻查此案，毕竟此事涉及太尉大人，若是瞒了她，定是不好的。”

    “嗯，麻烦你了，小狐狸……”盛明珠差点又叫出“小狐狸精”这个称呼，意识到不好，赶紧又咽了回去。

    沈清秋佯怒:“总是叫人狐狸精是怎么回事？”

    “好好，我错了，那我叫你什么？小男子？小妖精？小猫儿？”

    “什么小？我哪里小？我分明比你高得多！”

    盛明珠却不知怎么着，下意识看向他肚脐下，而后又脸色不自然地将目光撇开了去:“那以后我就叫你小东西好了！”

    深夜，盛明珠坐着马车回到醉仙楼，却正撞见喝的烂醉如泥的李冰玉。

    盛明珠将她扶起，颤颤巍巍地进了醉仙楼。此时醉仙楼虽未打烊，但是来往酒客稀少，二人干脆寻了一处僻静包厢坐下了。

    “大人，小的给您买碗醒酒汤去！”李冰玉跟前婢女扭身麻利地走了。只剩下盛明珠和李冰玉二人坐在西边的角落边上。

    李冰玉伏在桌面上，合着眼假寐。她的脑子混混沌沌，根本管不了这张嘴，一个劲地嘀嘀咕咕，只听得她说什么不与贪官为伍，不与小人同行云云。

    盛明珠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偶尔拿眼瞥了下她，心里思考着这李冰玉喝了多少酒，现在有几分清醒。就在她沉思之际，对方终于抬起头，醉眼惺忪地看着她，开口便说:“空有奴颜媚骨的丑态，毫无能力！余鄙之！”

    盛明珠这下子知道了，面前这个人醉了有十成九，还是等解酒汤来了再说吧！

    不过，盛明珠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李冰玉的奴婢，好在窗外的风吹进来，将李冰玉的醉意吹散了六分。她终于是认出了盛明珠，只见她撑着脑袋，揉揉眼睛，一看见盛明珠，她忽的惊愕，紧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纪姐姐！可算是见到你了！”

    原来李冰玉刚刚就是在醉仙楼等盛明珠回来来着，怎知左等她不来，右等她不来，李冰玉只好借酒消愁，一喝就喝高了。

    盛明珠从袖口拿出玉骨扇来，一边摇一边看着她的懊恼的神情，说:“是我说的那招不灵？”

    李冰玉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奏效！周尚宫派了执宫亲自传授我编汇书籍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