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月

    “我可以一直躲在西境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可东境的军民能再等两个月吗?”

    秦固也下定决心想敲打她一番说了重话:“时势造英雄,殿下尚无自保之力反倒操心起人家来了,该你去的时候我绝不拦你。”

    “我就不能是那个英雄吗?”

    面对南时无比坚定恳切的态度,秦固只是笑笑:“好君王不必是英雄,人尽其能,物尽其用足够了,笔和刀都有自己的用处,做你该做的别想太多。”

    “那我这把刀将军要磨到多利才能用?”

    “你和他们不一样,该是越钝越好。我去矿山看看,风大,殿下回去歇着吧。”

    南时没做声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秦固克制住回头的欲望脚步却不自觉放缓:“知道服软也没用,还跟着我作甚?”

    “借你这块石头把自己磨钝。”

    “好!慢慢来。”

    午间秦固忍不住想缓和一下,南时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果断起身躲开:“饱了,我先回去收拾,你们慢慢吃。”

    秦固心中烦闷垂首盛了碗汤,端到唇边却怎么也喝不下去随手放在一边:“你喝吧。”

    周矩笑着推回去:“自己喝吧,暖暖身子。”

    “一点兄弟情义都不讲!”

    “你啊,活该!被人拿住了?不过这次兄弟挺你,我们没能掌控东境之前千万别心软把她放过去,你得小心些,殿下如今可不比刚来的时候,她现在真有跑出去的本事。”

    秦固点了点头将汤一饮而尽空碗推给他:“你收拾,我去看看她。”

    周矩哪肯受这气:“老曹,你家公子的碗。”

    “老曹,盯着他让他亲手刷,我今儿就治治他这毛病!”

    曹铭听秦固的却也不敢惹周矩,只能苦笑:“周将军就一个碗……”

    “就会拿我撒气!他这就是妒忌我有家了,得,能成全他们倒也是件好事。”

    南时正给自己的马配鞍,执风在一旁不安分的乱动伸长脖子试图咬她的头巾,引得雨土也来了脾气护主,众人忙上前帮忙将两匹马拉开。

    南时安抚着雨土,执风那边也安静下来,顺着看去果然是他主人来了:“来得正好,管管你的马。”

    秦固牵起执风跟过去:“它不会伤你,只是想与你亲近些。雨土今年可以参与春繁了,回去我再帮你挑一匹,它生的小马归你。”

    “能不换吗?”南时有些不舍仔细理着缰绳:“将军的意思是我也不适合在这了?”

    见她茫然失落的样子,秦固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傻了!我又不是牲口,我管得住自己。你就老实跟着我,哪也不许去!至于东境,有些教训就是要用血来填。”

    “笑着看东军去死再美其名曰为东境百姓复仇?难怪他们说你心是黑的,我做不到,不过还是谢谢你教了我这么久,我决意要去,将军若是不允那可要盯紧了。刘鄂还在,我劝将军还是该专心应对战事,我是去复国不是想成楚军的帮凶。”

    秦固冷下脸威胁:“殿下是觉得自己本事够大了?”

    南时笑着牵马擦着他的肩膀离开:“是将军一直在小看我。”

    “一个月,我放你去。”

    “多谢将军。”

    说罢秦固只觉浑身脱力恨不得瘫在地上,在心中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重新打起精神牵马回去:“两刻后出发!”

    “是!”

    回到兴蜀,秦固不再盯着南时甚至刻意回避,南时也为东境之行做着准备每日早出晚归,练到伤势反复,似乎一切都回到刚来的时候。

    半个月后秦固终于收到梦寐以求的消息,东军进攻抚坪城大败而归,众将闻讯心中不知该忧该喜,秦固看过详报重重拍了下书案:“应该的,去,请殿下来。”

    徐权忙拦住卫兵:“殿下今日告假,想是身体不适。”

    马鑫也道:“是伤着了吧?这些日子将军让弟兄们不要留手,那帮小子没轻没重就是铜铸铁打的也受不住,莫说殿下一个小姑娘……要不将军去瞧瞧?”

    “就这小身板她还能去哪?”秦固嘴上嘲讽脚步却快,招来卫兵:“请卢医官去殿下小屋,罢了,我自己去请。”

    “您一定有法子,我都不怕您还怕什么?”

    卢岱当即拒绝深深一拜:“这药伤身,臣只学过治病没学过伤人。殿下只管今日轻快,将来呢?子嗣呢?”

    南时无奈只得好言相劝:“那都是后话了,眼下我是在求您救命,拖着这副身子去东境难保不会出事,孰轻孰重先生还不清楚吗?”

    “有介山在绝不会出乱子,殿下非去不可?”

    药劲上来南时惨白的脸色好转不少:“我是去救他的命,救整个西军,请先生抓药吧。”

    “殿下坚持如此,容臣斟酌几日。”

    走到半路看到秦固卢岱眉头才得舒展:“介山,我正想找你,跟我来。”

    “卢兄这是……”

    “你来就是!”

    秦固也是难得见他如此失态,只能由他拉着,到了药房四下无人卢岱才开口:“殿下问我要绝月事的药,你可知道?”

    “姑娘家的事我哪里知道,我只知她每次都疼的厉害,少受些罪也好。”

    卢岱气极反笑:“好?看来是真没人教你,你可知这药伤身,往后你们不要孩子?就算不要,她的身子也会越来越虚。”

    秦固没料到如此严重:“她知道后果吗?”

    “与你一样,刚知道,还是坚持要这药,我搪塞殿下说要调下药让她等等。”

    “真把自己豁出去了,我去看看她。”

    “介山,时势如此怪不得她,你们好好商量,我也试着改改方子。”

    秦固回屋草草洗了把脸提上食盒敲开对面的屋门,看到她的那刻压抑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只憋出一个字:“疼?”

    “吃过药好多了,你都知道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不过,你先别跟我喊,卢医官说了会改,你得信他……诶,别闹。”

    “进屋说,门口太冷。”秦固单手带上门将她抱回房轻轻放在榻上拉过被子将人裹好:“你该信我,再等一个月我陪你一起去,无论如何都别伤害自己,多少吃些。”说着转身去拿食盒。

    南时忙拉住他:“我五哥活着是吗?我不想看你们自相残杀,你就让我去吧。”

    秦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真真假假恐怕只有林相才知道,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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