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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宴惹秋风起(2)

    李公子见晚宴气氛这么嗨,学着胡人的舞步迤逦到花园中央,跟随着琴曲伴着舞姬跳起了胡旋舞,跳的还不错,赢得了阵阵掌声。

    一曲舞罢,他转着舞姿醉意朦胧的问道,“殿下,你觉得我这胡旋舞与探花郎的剑舞谁美?”

    殷屠苏意味深长道,“时间太久,本王记不清博探花的剑舞是什么样了,无法比较啊。”

    那李家哥听了来劲,吆喝着,“今天有幸,又逢中秋,上次看探花郎舞剑作画还是六年前,那风姿至今在李某脑海念念不忘,今晚可否再表演一次,开开这些没见过的人眼界。也让屠苏殿下比较一下和我的胡旋舞谁美。”

    大家都在等博斐,殷岐也看着他。博斐施施然站起身,潇洒的走到李公子的面前。李公子带头鼓掌。

    博斐还礼道,“多谢各位抬爱,博斐敬受了。”

    思绪拉回六年前,那年博斐高中探花后受皇命赴中秋佳宴,探花郎是殿试中皇帝认为最好看的,众多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当时的他少年得志,风华正茂,好不得意,完全盖住了同届状元与榜眼的风光。

    旧都的中秋佳宴是在轩明湖中举行,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的湖面,本就是幅旖旎浅醉的画卷。当时大家斗酒斗诗斗画,各出奇想,看谁能拔得头筹,赢得龙心大悦。轮到博斐,他让琴师奏曲,邀殷岐郡王舞剑作画,殷岐郡王就是位武将,舞剑舞不好就是武斗。他不仅带着殷岐郡王踏着琴曲舞出美奂绝伦的双人剑法,同时还挥毫泼墨,飞身平稳的在铺好的地面画卷上画了一幅锦绣山河秀丽图。灯火通明的轩明湖传来阵阵悠扬的婉转的琴音,湖水倒映着二人的剑舞风姿,他的画,他的字,他的剑法,和对音律的把控都到达极致。现场所有的人都为之风采折服,皇帝在场,赞不绝口,赞不绝口!

    后来京城人就把林惠,殷岐,原臻,博斐并称京城四美。再后来,风言风语就说殷岐郡王和博斐如何如何,甚至有人以这些谣言弹劾博斐,皇帝勃然大怒,认为是嫉妒他们二人的文人骚客编排,亲自压下这件事情。博斐避嫌进太学院编撰乐永大典,鲜少露面。想与之接亲的世家大族络绎不绝,都被他婉言推脱,实在推脱不行就说自己有隐疾。后来就没人说亲,大伙默认他们之间是真的。

    博斐是六年来第一次在这种公开场合出面,大伙都很好奇。殷岐郡王没有邀请他,是他自己送拜帖不请自来的。既然来了肯定少不了被调侃,要求再表演的戏码。

    全场雅雀无声,博斐道,“上次邀殿下舞剑,闹腾到现在都被各位取笑,这次换个人,敢问竹墨少使可给面子,同我比试一场剑。”

    全场看向这位名震天下又低调的如同透明人的竹墨公子。殷和嘟着嘴,“空空,看你自己哦。”

    竹墨起身,款款走向博斐。眼神依旧如冷潭冰水,毫无波澜。二人同时接住侍卫递上的剑。

    原臻接过琴师的箜篌,拨出第一个音,二人出剑。竹墨舞出剑花直击博斐,众人哗然,这是武斗吗?

    博斐轻轻闪开,绕着他转一圈,旁边侍卫竖起四面屏风,摆好笔墨,博斐拿住笔躲过竹墨的剑花便开始作画。

    竹墨偏生不让他作画,左击右挡,原臻的琴曲是欢快的,调整着众人的情绪。博斐的剑法也是出神入化的,只要不是实战,竹墨占不到便宜。

    行伍之人看的出来,竹墨的剑招里没有注入真气,只纯心恶作剧般不让博探花好好作画,那四副屏风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甚至博斐挥毫泼墨的过程中他还将墨汁带着四处都是,博斐却是不急不躁的耗着他的剑招。

    众人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这下看博探花怎么收场,这个竹墨不会是第二个李家公子吧?他要真是个莽夫,在皇上面前红不了多久。

    琴曲已到高/潮部分,空空的剑花越来越快,博斐不自觉的使出凌空剑法,凌空剑法似雪似雾,若隐若现。众人已看不清博斐的身姿,竹墨闭上双眼沉着的在花园中央对击着博斐突然而来的剑花。

    琴音,琅琅的剑击声,忽然竹墨消失在花园中,众人惊呆,转瞬间他自天上压剑下来,剑花撑地旋转对击博斐的剑,此剑法从未见过,太快了,众人都没看清,博斐的凌空剑法便破了。博斐失神,竹墨反手一剑他未躲闪,眼看就要刺穿他,众人惊吓的捂着胸口,中秋佳宴要是见血,那就完蛋了。

    原臻的箜篌瞬间就飞向那一剑,因箜篌带真气,竹墨刺出的那一剑虽被挡下,可真气却将博斐整个人击飞,竹墨翻身急速接住博斐,回身用脚勾住即将摔落到地的箜篌,轻轻转踢还向原臻。一招一夕间,便是武功至臻至善的境界。

    竹墨抱着博斐在剑气的收落中缓慢着地,同时伴随着还有漫无天际而四处飘散的花瓣雨,此情此景,让周围都陷入无边的沉寂,中秋月圆,琴音绕梁不绝,斯人美景,剑舞蹁跹,繁花落幕,如斯缱绻旖旎,让人酒不醉人人自醉。那伴随花瓣飘然而下的是人,还是仙?嵌入在这景色里,谁是画,谁作画,傻傻分不清楚。

    不知是谁带头鼓掌,响很久都没有停歇的意思。竹空空轻轻放开博斐,行礼道,“博大人,多有得罪。”

    “竹少使言重了,多谢你这么礼让。”博斐道

    殷岐郡王缓缓开口,“本王忽然想起一首词,念给诸君听。”

    全场安静下来,殷岐走下主位,口里念道,“花则一名,种分三色,嫩红袄白娇黄。正清秋佳景,雨霁风凉。郊墟十里飘兰麝,潇洒处、旖旎非常。自然风韵,开时不惹,蝶乱蜂狂。携独酒揖蟾光。问花神何属,离兑中央。引骚人乘兴,广赋诗章。几多才子争攀折,嫦娥道,三种深香,状元红是,黄为榜眼,白探花郎。”

    念完刚好走到博斐竹墨身边,侍卫上酒,他端着两杯递给二人。博斐接过两杯酒一饮而尽,竹墨的酒被博斐代为饮下。

    殷岐戏谑的对竹墨道,“竹少使把这后院的花都折腾成雨下到探花身上,这杯酒是罚你的,既然探花郎替你受罚,本王也不好说什么,你把外衫留下就行。”

    博斐素白的衣衫滴墨不沾,一尘不染,列松如翠。竹墨外罩浅蓝色轻纱衣上面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画上墨竹。

    竹墨的衣服却衬的他更为脱俗,本来天枢卫的私服就过于素雅,增添这墨竹,别有风姿。

    “屠苏哥哥,外衫乃私密之物,你要去了空空以后还出不出门啊?”殷和撇着嘴问道。

    “那灵儿说说,怎么补偿哥哥呢?”殷岐反问

    “梓冉哥哥肯定有办法。”殷和不偏不倚的把锅扔给原臻,打着哈欠道,“空空,我困了,要回去睡觉,太傅说我还要长身体,不能熬夜。”

    竹墨向殷岐和博斐行礼告别,便去接殷和,原臻趁着他们说话的空隙,补好被竹空空毁得那四副屏风。聊聊几笔,缓缓勾勒,将四副不着边际的墨痕颜色,磨合成一幅四物图:宫墙飞燕,柿挂枝头,墨松映水,亭阁油伞。

    殷和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坐在空空肩膀上直鼓掌,“梓冉哥哥,你太厉害了。”

    “屠苏哥哥,能送给我吗?”

    “外衫和屏风你选一样。”殷岐反问道

    “空空,那我们回去吧,各位继续尽兴啊!”

    其余人等都恭送皇太孙,原臻博斐也向殷岐告辞。

    街道上灯光溢彩,热闹非凡。偶有孔明灯天上飞过,祈愿的花灯缓缓流淌在河面。四处飘着点心出笼的香气。这个中秋夜,对原臻和博斐来说太不平常,他们终于确认那个不知生死的至亲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

    原臻打开僵局先开口,“你怎么知道是她?”

    “感觉。”

    “也对,你们兄妹之间是有感应的。”

    “原臻,我跟她不是兄妹。”

    “嗯,可以是兄妹感情。“

    “我对她也不曾是兄妹感情。”

    “嗯,她是我媳妇。”

    “原克妻”

    “博不举”

    相视一笑泯恩仇,有什么比大家都活着好好的更重要呢。记不清之前的岁月是怎么苦熬过来的。原臻清楚博斐经历了什么:生离死别的痛,爱而无能的苦。这世间值得钦佩的人不多,他算一个。

    “原伯母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寻来的古医书中的偏方真的很有效,配出的药才使我娘康复起来。要不然很难说的,宫里的御医几次都叫我们备下后事。”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往事历历在目又不堪回首。竹墨打开车帘看着他二人道,“原都督,博大人,前面不远处就是寿庆寺,多谢今夜关照,你们请回吧。”

    看着马车进寿庆寺后,博斐原臻便在附近庙宇屋顶赏月。

    月色是清凉的,送走了秋老虎的余热,夜晚的微风中夹杂着风林果树的清香,让人身心陶醉。博斐吹起鸳鸯埙,清宁悠扬的埙音传递整个山林,催人入梦,安宁心神。一曲完,原臻莞尔道,“没有箜篌,要不然跟你合奏。”

    “还合奏,大半夜你们不睡觉,师傅不睡觉啊?”

    原臻博斐警惕的都没动,后面站个人他们没发现。唉,道焱悄声无息的挤着坐他们中间,仔细的观摩他们二人。

    “蛮坚强的,都活得挺好。”道焱摸着雪白的胡须赞道。

    “师傅,隔这么远吵到您啊?”原臻无奈

    “人老了,瞌睡少,今儿是中秋,也没人来看看我这孤老头子,你这个不孝的弟子。”道焱训斥原臻

    原臻托着腮,不说话。白天送月饼还被师傅骂,说什么心思不正,有这份心用在其他地方也不是现在的成就。晚上又被他这样训责,真是越老越不讲理。

    “斐儿啊,你这几年受苦了,不要紧,师叔看你面像,从现在开始就要走运!以前受的苦不是白受的。”道焱托着博斐的脸仔细的在月光下观摩。

    “师叔,我以后会走什么运?”博斐把玩着手里的埙

    “桃花运啊!桃花朵朵开,一直伴随你……,嗯,道焱手指掐算,伴随你十年.....

    原臻轻笑着,道焱偏个头道,“你笑什么,好意思吗?今年二十几了?还娶不到老婆,前后克死六个未过门的媳妇,你说说你这鳏夫命,怎么改好。”

    “桃花运能过给原臻吗?”博斐戏看原臻

    “那把空空也过给他,你干吗?”姜还是老的辣,道焱一针见血的揭开二人的伤疤。

    博斐转头不理道焱,道焱双手合十,“刚刚你吹埙的样子,跟你爹一模一样,他要是听我的话,也不至于.....

    “能不提他吗?没他出昆仑什么事都不会有。”

    “也不会有你。”道焱回怼

    两人回去的路上心里很不痛快。道焱,是让二人恨不得爱不得的长辈,博斐的师叔,原臻的师傅。

    张天师,道焱,博善是同门师兄弟。当初天下大乱,博斐爹秉承着匡扶世人的信念,下山帮□□打天下,结果天下是平定,他也被当狡兔走狗烹了。看着送到昆仑襁褓中的博斐,已经年近六十的道焱下山,誓要给他爹报仇。

    结果.....结果就是.....一言难尽。都干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有数。

    下山前是道人,下山后连信仰都改了,剃光头成和尚。整日一副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世济人的模样,都不知道那双手沾染多少无辜鲜血。

    道焱下山就收四个嫡传弟子,林惠,博洽,原臻,殷和。博洽是博斐的亲哥哥,当年在庙里当俗家弟子侥幸逃过一劫,现在是护国寺方丈。

    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注定在这纷杂变幻的世间彼此的命运裹在一起,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

    中秋过后没几天,大理寺丞耿融上书替太子说情,解释太子没有接驾怠慢。

    文武百官齐聚午门,棣株阴狠的看着耿融,文武百官跪一地,胆战心惊。

    棣株说道,“必杀融无赦。”

    天枢卫竹少使领命,持亢龙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午门斩下耿融的脑袋。耿融的鲜血给亢龙锏开封,也算求仁得仁。

    棣株接着道,“耿融上书为太子求情,其实是在离间我们父子,这样的逆臣贼子不杀,如何以儆效尤。”

    群臣跪着瑟瑟发抖,没有人再会给太子求情的,陛下,我们都懂,彻底明白。

    紧接着,棣株靠着龙椅问道,“孤出征的日子,太子监国表现的如何?你们谁能告诉孤。”

    鸦雀无声,耿融的脑袋挂在午门鲜血直流。这个问题答不好的下场应该是一样的。可是皇帝的话就是个坑,怎么答都容易掉坑里。

    棣株眯着眼扫过文武百官,最后淡淡然一句,“博卿,听闻太子监国期间将你调出太学院帮他草拟诏书,你来说说。”

    其余跪着的人松口气,博斐起身心平气和娓娓答道,“太子监国期间努力处理政事,能够听取大臣合理的意见,但对于不对的意见也绝对不会同意,对于近臣不恰当的要求,他会当面驳斥和批评。”

    棣株听完后,面目阴转晴,他点点头肯定的看着博斐,“晓枫在任何职位上都是个尽职尽责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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