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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层楼(一)

    前日,京城少王府,夜深,遭人行刺。

    三王爷官辰悦在身边人的保护下得以顺利脱身,黑衣刺客被逼上王府高墙抖耸处,面朝身后众人摘下了面罩,细杆儿挑的绿皮灯笼一照,吓得为首那个说不出话来。

    王府总管跟在官辰悦身边多年,从宫里到端王府,再到疆北,竹见面官前她也算是头等心腹,此时自是一眼就认出了墙头马上那人的身份。

    陈端仪。绝对是枉死疆北的陈端仪。据说她的尸身还在封国的地牢里封着,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虽说是灯昏眼花叫人瞧得心里没劲,但是王府总管还是言定那人的面色苍白如雪,在京城从未见过这样白的人,像是从地下里爬出来的一样......陈端仪就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女鬼!听总管汇报的上官白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她回头看看缩在竹见怀里的官辰悦,眉头锁住无物可开解。

    陈端仪是索命的女鬼,那官辰悦是什么。上官白虽是心里清楚其中蹊跷,在这夜色显得愈发深刻的王府外院中也控制不住的发了一身的冷汗。

    “刺客呢?”

    上官白厉声问底下跪了一片的府人

    “回上官大人,听见殿下的喊声,属下们正在外院巡逻,等赶到内院,只瞧见一个背影。”

    “端王府就你们几个人?内院住的是皇亲贵胄,你们不小心护着,去寻什么外院!”

    “大人息怒,是殿下她不喜欢内院有别人,说是有竹官大人一个就够了,所以小的们不敢轻易造次。”

    房中传出一声叹息,竹官抱紧怀中瑟瑟发抖的官辰悦,对上官白说

    “大人,比起刺杀的事,先不必追究别的不重要的事情了。”

    “竹见?”

    “正是在下。”

    竹官低垂了眸子,借着官辰悦在怀里,就不好下榻对上官白行礼。上官白暗附一声鼻息,朗声问道

    “是你最先发现了屋中人的不对劲,也算是月旦名侍,房内摆设她不会比你熟悉,为何不直接抓住贼人?难道你和那刺客是串通好的?”

    竹官冷笑一声,没有发话,薄唇微启,吐露出一句不重不轻的话来

    “大人有疑可以随便查下官,只是有疑无证便是诽,下官的话就说到这里。”

    “王府把你们这些哥儿养的这样骄纵,难怪端王在京城有个榴下臣的盛名。”

    上官白不怒反笑,很快她的笑容就收敛起来。背后吹过一阵小风,似乎推开了门闸,上官白警惕的回头去看,却只见一只猫儿从容地从门外爬出去。在回头,不等上官思?,官辰悦终于出声,幽幽问她

    “你也信陈端仪回来了,对不对。”

    上官白顾不得礼仪,瞪她一眼,却见官辰悦从竹官的怀里起身,踉跄下了床,脸上挂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陈端仪回来了,太好了。她先杀了你,然后再杀了我,都是鬼,我们就不用怕她了,上官白。”

    “殿下今日操劳,怕不是被刺激疯了。”

    上官白扭身,对台下一众随从官干笑几声,讲。

    “本官可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陈端仪。”

    “你非要让本王一点情面都不留才肯说真话是吧。”

    官辰悦一把抓过上官白的领子,吓得上官白朝后避闪不及,对身后侍郎狂使眼色,可哪个敢在官辰悦生气的时候上前。

    官辰悦拧着猩红的双眼,咬牙对上官白

    “当初是你给我挑来的陈端仪,你说她是信得过的杀手,我因为信了你的谗言才让她去坏了我的好事。现如今陈端仪死了,我沦落如此下场,你倒是全身而退,凭什么。”

    “殿下,言错。可不是我挑来的陈端仪,是陈端仪得罪了杨万亭,杨万亭让我收拾陈端仪,正好您在挑医师,这实在是太巧了!下官不得不以为这是天意,就把她给您送去了。下官也不知道你是有意杀封国国君啊,下次,您还是把话给属下说清的好,免得,扰人的清白。”

    “清白!”

    官辰悦掐着她的脖子,毫不泄劲。上官白眼珠都要瞪出来,边作呕状边道

    “端王爷,我奉皇上旨意来查案,现在可是朝廷命官,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你若是杀了我,皇上绝不会顾惜!”

    官辰悦不松手,竹官闻声不得不上前,将她的手掰开,上官白脖颈上已全是红印。她几乎要将肺咳出来,却自知今夜在官辰悦面前她已占上风,又弯起眉眼

    “奸臣。”

    竹见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让上官白面色一变,她直起腰,居高临下看向台下众人

    “奸臣?何为奸臣?不贪不谄不事二主,我做的那件事不是太凤君殿下的旨意?北疆一事之后,王纪云,苏耘,包括三王爷你,哪个还能奉旨进内廷?哪个不是被革官降职,调离封地,不就是眼不见心不烦的用意?就连杨万亭一干人等都受牵连,只有我上官白,仍受御前大臣的待遇,替太凤君做事,太凤君厌恶你们,绝不厌恶我。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她们成三足鼎立之势站着,台下人读不懂她们的神情,也听不清她们的话。上官白叹口气,眼睛望向天上孤星,伸手一指,咧嘴笑的皱皱巴巴的

    “因为我是这世上,他唯一能信的过的人了。”

    “所以你要杀了陈端仪。”

    官辰悦突然开口道,一击即破,上官白转过头,眼睛红的让人发憷

    “陈端仪在,父后更信得过她,就不会信你。所以当初让陈端仪顶罪去封国,也是你给父后出的主意,对不对?”

    官辰悦有些兴奋,她推开身前护着的竹官,似乎一切逻辑都通了

    “真正借我的手杀了陈端仪的人,其实是你,就是你!”

    官辰悦笑的比哭还难看,还是断言道

    “王府刺客要杀上官白,不是杀我官辰悦。”

    “殿下真的是疯了。”

    上官白大声对台下人吩咐

    “我奉娘娘懿旨,把端王府封起来,号召天下名医为殿下诊治,查不到凶手一天,端王府的封条就一天不用取下来。”

    “大人!这太果断了,要不要去请示太凤君娘娘的意思啊?”

    “我是御前女官,我的意思就是凤君的旨意。”

    台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人敢轻易动手去封锁端王府。上官白见状,向上挽起三寸袖子,枯瘦的手臂探过来,去拿随行官手里的笔

    “给我,养你们这群没胆子的东西还不如养条狗,你不敢,本官敢!”

    浮州突然卷起狂风,天上云层渐渐积厚。这才夏末,就又要降雨。上官白手中的墨汁顺着笔杆滑落至手腕,又顺着手臂一直滑下去,直到划过几条歪曲的墨线。

    “封,封王府,封了你的魂躯,你就留在端王府,哪里都不要去。”

    上官白念念有辞,未在意天边已划过几道闪电。

    彼时有属下见场面已超出太凤君的想像,便上前来拉她,却也被她喂了一脸墨水。上官白在端王府的高墙上写满了封字,一直写到外院正中的大门,她的笔墨将要耗尽,力道却更加足劲,她写下一个不规整但巨大的字体的时候,这时,天降滚雷,轰隆隆的在人间炸出一片氤氲。

    闪电顺势而起,转瞬即逝的鲜亮照亮了几片屋顶没遮住的天空,上官白背后满墙的字体愈发阴森。竹见从背后揽住官辰悦,那人却比往常都要冷静的看着这一切,见她没说话,竹见便也没有行动,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上官白的举动。

    风声呼啸而起,吹乱了上官白的头发,她的视线被遮,自然不能再继续提笔,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耳边回荡过来,那人的声音如此熟悉,却教她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陈端仪死了,另一个陈端仪又活过来了。”

    那声音混着风声是嘈杂中仅存的清晰,她似乎有备而来,满院的人,她所有的话却只是说给上官白听

    “过去他有陈端仪,不会看你一眼,如今他有陈鹤梦,还是不会看你一眼。”

    “谁?!”

    一道闪雷自天际劈过,这时台下劝上官白的人才终于看清了院子里多了一个黑衣身影。

    那人站在不近不远的高处,却无人可触及。也没人敢触及。她身后有闪雷划过,正好照清了她的脸。

    此时风止,上官白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样熟悉的脸,此刻距离她这样的远,属于一个本该淡化在她记忆中的人,此时上官白终于快将她忘了,她却不肯了,所以从地府里回来了。

    庭中人不知事情来由,却也被这气势吓成一团,唯独上官白还站在人群之外,像一块米团中纠下来的米似的

    “上官白。”

    黑衣人拉住了她的脖颈,让上官白凑近看清了她的脸。那人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浑身已抖如筛糠一般,上官白许久未露出这样阴晦的神情,她低声唤着黑衣人的名姓

    “陈端仪。”

    陈端仪没有任何神情,血红的菱唇在面色的衬托下更具神性。陈端仪微微启口,向上官白下了最后通牒

    她说——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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