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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越途!

    我的18岁生日在七月,爸爸妈妈送了我一台新钢琴。除此之外,我还在夏常安那里收到了一张限量的钢琴唱片。

    临近开学,哥哥竟然也没有摆出以往的那一副厌学脸,我说他是因为我他还死不承认。

    开学那天,妈妈和爸爸一起陪我到越途报名。还没到钢琴系的报名点,他们就接到电话,被通知去大礼堂参加入学仪式前的家长会。我拖着我的行李箱,走过一个个报名点。唔,大提琴系....音乐心理.....小号.....眼花缭乱。

    “你知道钢琴系的报道地点在哪里吗?我一直徘徊在管弦这边,不敢问那些气质高冷的小姐姐。\"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我们一起吧,我也是钢琴系的。”

    “系友!这么巧?走走走!”她一听说我是钢琴系的,马上强行腾出了提行李的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她叫陆菲乔,我们各自自我介绍后发现是同一个班的,她当机立断要和我绑定,与我建立舍友关系。

    我们来到报名点,一个男生填完报名表,正在领取资料。

    “隋玉。”我叫出他的名字。

    “夏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叫我名字吧,昀筝也可以,夏同学这个称呼太别扭了。”

    “那我叫你昀、昀筝吧。”他有点磕巴地说道,就像我名字的后两个字非常难以启齿一样。

    他这个状态难道是,我七秒记忆的毕业醉酒之夜留下的后遗症?

    呃呃,尴尬的不应该是我吗?

    “你好,隋玉,我是夏昀筝的室友陆菲乔。我们钢琴系居然有你这么可爱的男生。”

    “你好。谢....谢谢。”隋玉很不好意思,“你们得快点了,不知道女生宿舍还有没有剩下双人的宿舍。”

    陆菲乔闻言马上拽我冲过去写了表,占领了最后一间双人宿舍。我们俩领了资料过后,隋玉还在旁边。看样子是在……等我们?

    见我看他,他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尖。陆菲乔冲我饱含深意一笑,随手把我们的两份资料交给了隋玉。

    “别看我,人家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你好意思让他空手吗?”陆菲乔振振有词。

    隋玉抱着资料,已经快要把他的鞋子尖盯出洞来了。

    “妹!”我正欲说点什么,熟悉的声音穿过了层层人群。

    “哥哥!”我对大步跑来的那个人招手。

    他表情甚是疲惫,我猜他今天被作为了声乐系招新的必杀武器,应付报名的学妹们。

    他看了一眼隋玉,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嗯?”然后又对我说“我在那边迎新,他们拖着我,我走不开,有事跟我打电话!”

    他急急忙忙地交代完,就被一个同学给拉走了。

    “那是你哥?颜值越高,责任越大,我先心疼一波。”陆菲乔说。

    “你哥哥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隋玉问我。

    “他是声乐系的,大二,今天在迎新。”

    “你哥有一天和隋玉打起来了我选择帮隋玉。”陆菲乔边说边用眼睛丈量隋玉的身板。

    “啥?他为什么要和我哥打架?”

    “陆同学,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我不会和昀筝的哥哥打架的。”

    “说不准,可以打个赌。”

    我们三个人沿途问路,一起到了宿舍楼区,隋玉在楼下与我们分别,短短的时间里我们三个人已经成为了朋友。

    宿舍两个人一间,该有的电器一一俱全,总体来说很宽敞,有小公寓那么大的规格。我和陆菲乔都很满意。

    “筝筝,你刚说你哥是声乐系的,对吧?”她冷不丁地凑上来问我。

    我被她的称呼吓得一抖:“啊啊你还是别这么叫我了。怎么,你对我哥有兴趣了?我可告诉你,我哥…....”

    “你哥还是留给你慢慢消受吧。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和他同级的是不是有个叫南时晏的?”

    “我哪知道。没听他说起过。听这名字是个男生?要不要我帮你去找我哥问问?”

    “就等你这句话,打听到了重重有赏。”

    “那我可以问问是什么情况吗?”

    “你先把自己的稀饭吹冷。”她哼了一声就没理我了。

    入学仪式以一个行云流水的精彩交响合奏表演开场,夏布里埃热情洋溢的《西班牙狂想曲》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每一个声部的演奏技术都几乎是专业级别,我的眼睛被牢牢地钉在了舞台上,完全移不开。

    主持人介绍这是学校的管弦A乐团,成员基本都是三年级的同学,如果足够努力,将来也有可能成为乐团中的一员。

    接下来是熟悉的校领导讲话,邀请音乐人讲话。果然这种场合是用来说悄悄话和打盹的,我和陆菲乔一直在聊天。

    直到主持人说“下面有请学生代表,小提琴系谌星辞同学上台讲话。”

    谌星辞?!

    我听到了熟人的名字,跟所有人一起伸长脖子看。

    十八岁的少年谌星辞走上了讲台,用他特有的清冷嗓音有条不紊地脱稿发言。讲的自然是一些很官方的东西,我没有认真听。因为对现在的我来说,看到他,我的脑海里全部都是——他为我挡下的子弹,以及,他雨中对我的告白。

    比那时柔和一些的轮廓,清亮一些的声线让我的心跳加快几分。

    前世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看到他简直太亲切了。我当场下定决心要与他建立革命友谊关系。

    父亲是有名的小提琴家、母亲早逝、青年指挥家……我对他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匆匆的上辈子。

    他发言的时候台下的女生纷纷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他。先不说我们钢琴系这边,因为相对闷骚一点。声乐和打击乐那边的女生兴奋得太明显了。

    等一下!时隔将近两分钟我终于找到重点。

    “刚才主持人介绍他的时候说他是小提琴系的?!”

    这件事和我的认知差距太大了,从指挥到小提琴,我穿回来应该不能那么深远地影响他的人生轨迹吧?

    我在巴黎看过他的指挥现场,冷静沉稳,收放自如。如果他转了行,对指挥界来说是挺大的损失呢....

    “他这种气质型的,你还要让他去吹葫芦丝吗?前几天我上越途的论坛,就有人在曝他的个人信息了,小提琴系的可得瑟了。”陆菲乔说。

    吹葫芦丝的民间艺术家谌星辞.....

    “葫芦丝还是算了吧。”我脑补了一下,差点笑出来,“但是他怎么可能是小提琴系的……”

    “你失望什么,咱们系不是还有个隋玉吗?”

    我正好与不远处隋玉看过来的视线交汇。

    他在看我?我对他露出友好的笑容。

    “!!!”他飞快地转头。

    转的方向过了头,他撞到了旁边的男生。他捂着鼻子低下头。

    “......”我回头看陆菲乔。

    我有那么可怕?

    “我的意思是台上那个摆着看看就行了,这种男生一看就是不太好接近的设定,我觉得还是隋玉比较现实,肥水不流外人田。”陆菲乔继续自说自话。

    “啊?什么现实?”我没听懂。

    “你是没注意到隋玉吗?哎呦,巴巴地望着你,跟你说话那大喘气,我都跟着一起紧张。”陆菲乔表情夸张并且神采奕奕,“呐呐呐,他又在看你了,他今天不知道眼神偷渡到这边来多少次了,你好好把握。”

    “你也觉得他跟我说话不对劲吧!你说隋玉是不是很怕我?我跟你说,我都不敢和他大声说话。其实也....”

    “你脑子里有扇窗被关掉了吗?真同情隋玉。”陆菲乔打断我,拍了拍我的肩。

    “别告诉我,你也觉得我欺负他了?”

    “我有个问题迫切地想要得到证实,你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你别告诉我你高中时间都浪费在学习上。”

    “没、没有谈过恋爱怎么了!”我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嘘!小点声!小提琴王子还在发言。现在我们附近这几排的同学都知道你的恋爱史很可怜了。”

    “......”

    经她的提醒,我不得不注意到周围有些女生都快用眼刀一刀刀把我俩剜了。

    入学仪式后陆菲乔送她爸爸回家,我与她分道扬镳。我独自走出礼堂,入眼便是爸爸妈妈和谌叔叔相谈甚欢的场景,谌星辞也在。

    “小筝,快过来。”爸爸看到了我。

    我快步跑过去。

    “这是谌叔叔,这是星辞。你小时候见过的,还记得吗?”

    “谌叔叔好。”我问了个好。

    “真是越长越像你妈了,离上一次见面有十几年了。老夏把他的宝贝女儿藏着掖着,今天总算又见到了。”

    我爸基于他和谌叔叔的交情,一直想再在他们的关系上加点其他关系,我太清楚他平时是怎么在谌叔叔面前介绍我的。

    “哪里是我藏着掖着,是你这个大忙人不给面子,整天这里有表演那里有表演,怎么叫都不肯来家里做客。”

    “唉,你就别揶揄我了,老夏。”

    两个久久未见的老友聊得起劲,谌星辞如同一根金属柱子一般站在旁边,偶尔礼貌地回应一些问题。

    十八岁的谌星辞和二十八岁的谌星辞拥有同样沉稳的气质,只是让我感觉更加疏离。上辈子我和长大后的他见面是在C城,他的十九岁生日宴会上。现在时间点大大被提前了。

    “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这点时间你不会没有吧?”爸爸说。

    “和老朋友吃饭怎么会没有时间,正好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谌叔叔欣然应允。

    我们在一家餐厅坐下。

    哥哥因为成为了迎新点的固定节目,只能在那里吃工作盒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觉得他快要哭出来了。

    而我所在的饭局上,谌星辞坐在我的对面,他进食的过程让我觉得自己在看科学家称量试剂。

    他井井有条地把牛排切成整整齐齐的小块,和蔬菜一起摆在旁边,再按照顺序一块块吃掉。

    “矜持。”妈妈在桌下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

    “对吧,我也觉得他太矜持了,这哪里是吃饭,搞得跟试毒差不多。”

    “我是让你别这么看星辞!”我妈上次对我这么笑还是我上辈子的事,“你是女孩子,不能太主动。”

    “……???”

    爸爸和谌叔叔从十几年前的冬季音乐会,聊到了今年的春季音乐会,而我和谌星辞在他们殷切的眼神下象征性地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没有任何交流。

    我怀着对他不是指挥系学生的疑惑,把盘子里的苹果插来插去。

    回到宿舍看见陆菲乔坐在桌前玩手机,我问“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你回来得太迟,这都快三点了。”她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目不转睛。

    “我爸碰到了朋友,一聊就舍不得走。”

    “课表和选课通知出来了,你先把选修课选了吧。”她指了指我的笔记本电脑。

    我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大致看了一下这一周的课表,理论课都安排在周一周三,钢琴专业课安排在周二和周四,周五没有课。

    “大学的课真的这么少诶!周五加上周末三天等于一个小长假了,这周未跟我出去逛街如何?”陆菲乔放下手机,撑了个懒腰。

    “唉....你太天真了,这些时间都是留给我们用来做专业课练习作业的。你准备好与车尔尼练习曲相爱相杀了吗?”我笑着说。

    “真是够了!这还没开始上课!不要影响我的心情!”她把我推走。

    “你别玩太久,你床还没铺呢。”我把行李箱摊开,趁整理衣服的间隙思考起了正事。

    大学生钢琴比赛西南地区预赛过几天就要报名了,前世参加的是华东地区,拿了还不错的名次,这次不能满足于上次的成绩。对我来说,参加比赛的乐趣更在于在比赛中增长见识。

    我一头扑在床上,裹着被子滚了几圈。

    越途,钢琴,理想,未来,我的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了。

    开学的第一天我和陆菲乔在连续五六个闹钟轰炸下,双双顶着黑眼圈起床。她非要拉我夜聊,直到凌晨三点,被她搞得也神采奕奕的我给她背了一首我所认为最催眠的钢琴谱,才把我们俩都弄睡着。

    “喂,哥。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我含着牙刷接了电话。

    “给你五分钟刷牙洗脸,我在楼下等你。”

    “哦,好...…你在楼下等我?!你要干嘛?!”

    我冲到窗户边往下看,夏常安骑了辆自行车,正在楼下等我,我差点把一嘴泡沫吞下去。

    “你要干嘛?!”

    “当然是送你去上课,小学的时候我们不是经常这样吗?”

    “你还知道那是小学的事啊!我已经十八岁了,我上大学了!”

    “不就是上个大学吗,得意什么,还不一样是我妹。话怎么那么多,赶紧给我下来,来试一下你哥我昨天专门去买的自行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

    “知道你激动,别叫了,快点下来啊,乖。”

    我挂了电话,只想好好冷静一下。

    “你哥这妹控是不是有点夸张。”陆菲乔憋笑。

    “我也是没想到。”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反正我不要坐我哥的自行车啊啊啊啊!丢死人了啊啊啊啊!”

    我和陆菲乔一起下楼,我心情十分复杂。

    “我提醒一下你,你该不会忘记昨天我们和隋玉约好一起去上课了吧?马上你就会看到——好的,他已经来了。”

    “.......”

    我哥骑个自行车在那里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更别说现在还加了不知所措的隋玉。

    “你往那边走干嘛,他们在这边。来来来!”陆菲乔拽着我。

    “我们在大半年前和小半年前就见过吧?你和我妹相遇的次数是不是稍微多了点?”我哥皱着眉头看向隋玉。

    “我也一直觉得我和昀筝很有缘。”隋玉依旧带着他平常那样无公害的笑容。

    “喂喂喂,这位学弟,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希望你俩别那么有缘。”

    “......”

    唉,我哥又来了,对靠近我周围的雄性生物保持百分之两百的敌意,跟母鸡护小鸡似的。

    “好不愉快的会面啊,我说什么来着?”陆菲乔一脸唯恐天下不乱。

    “早上好,隋玉。哥,你还给我买早餐啦?”我连忙出来打圆场。

    “早上好。昨晚休息得好吗?”我小时候写作文找不到词语的表情也跟隋玉现在差不多了。

    “不好,看我的两个黑眼圈。”

    陆菲乔掐了我一把,我抬眼就看见我哥的黑脸。

    “早餐拿着,上车。”我哥的脸黑得掉渣,拿个东西就可以刮下几层煤炭。

    他把挂在自行车柄上的牛奶鸡蛋取下来给我,在隋玉惊异和陆菲乔惊叹的眼神中,他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我哥送我上学你们先....”

    那一秒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和他俩瞬间拉开了这么长的距离?

    哥哥载着我穿过上课的人群,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礼。我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给自己喂早餐。

    小学毕业过后他就没有再载过我了。小学的他没比我高几个手指头,现在我可以完完全全躲在他的背后,都是牛奶的功劳。

    “哥哥,商量个事呗。”我咬掉了一半蛋黄。

    “什么事?”他语气怪怪的,心情很不好。

    “开学第一天就让哥哥骑自行车送,你让人家怎么想我!”

    “哪个人家?你说刚刚那个?”

    “当然是所有人,为什么你要把他专门提出来....他一没得罪你,二没欺负我,哪里惹你不爽了?”

    “可是我觉得,他在不久的将来会得罪我。”

    “不久的将来?你可以停下车吗,我被呛到了。”

    “第六感,不懂最好,你现在的反应我很满意。”

    “我都是大学生了,你怎么还把我当作小学生啊,搞什么自行车接送。”

    “哦那不然我借老爸的车?你想要啥车说说看,我也不是不能搞来。”

    “你够了!你是故意的!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不是考虑到我俩的安全问题,我真想揍他一顿,但我及时阻断了自己的危险想法。

    “我也想你一直陪着我啊。”

    “嗯……我就知道。”他的不开心烟消云散,我在背后似乎都能看到他扬起的嘴角,毕竟他最吃这一套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你载我去上课,大家肯定都会觉得我有距离感,不好相处,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嗯?会吗?”很好,他开始迟疑了。

    “我也有朋友这个交际圈啊,也需要他们的陪伴。如果我没有朋友,有些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要怎么办呢?”

    我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很久都没有得到哥哥的回应。

    “哥哥?”没办法看到他的表情,我不安地扭了扭。

    “是我让你觉得为难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你来告诉我。”他歪头,似是在考虑周全的方案,“只是我是真的很高兴,你能来越途。以后你和他们一起上课吧,但是哪天我要是想了,你也得和我一起。这总行了吧?”

    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这还是我认识的夏常安吗?

    “怎么了?吃个鸡蛋都能卡住?”见我久久不说话,他问。

    “你突然这么懂道理,我很不适应。以前你就不会理我这些理由。”

    “以前你也不会把想的都告诉我啊,很多时候我挖空心思都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现在我把心里想的都对你说不是好事吗?”

    “是啊,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好懂了。和你比较起来,反倒是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已在想什么了。”

    恰逢路的拐弯,他的后一句话被留在了原地,还来不及传到我的耳朵就被风吹散了。

    和哥哥告别后,我穿梭在教学楼里。三楼还很多人,五楼就冷清了很多,我走在深深的长廊上,没看到一个人。

    糟了……路痴本性暴露,好像不知道怎么下楼了。我一边看表一边无头苍蝇一样地走,直到终于看到了一个活人。

    他正躺在走廊的窗台上睡得香甜,身上盖了一本书。

    这里可是五楼啊!这人心也太大了吧!扰人清梦虽然不好,但我实在找不到其他问路的人,再等下去我就要迟到了。

    “同学,请问409在哪里?”我鼓起勇气拍了拍他。

    “!!”他一动,身上的书掉了下来。我连忙弯腰去捡。

    《音乐对中二病的促成与治愈》……我看到这本书的名字,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又神奇了几分。

    他已经起身站起来了,笑眯眯地看着我。

    “很有趣的名字。”我把书还给他。

    “专业阅读。我承认名字是有点别致,但是内容很有意思哦。”

    “这是专业阅读?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我觉得不可思议。

    “音乐心理学啊,我们专业要看的书比这奇怪的多了去了。”

    咱们学校还有音乐心理学这门专业?呃,好像确实有....在音乐学院自然是乐器类和声乐类比较有名,理论类的冷门了许多。

    “请问你知道409教室在哪吗?”我上课快迟到了,赶忙问正事。

    “409啊,在三楼,315的后面的那条走廊。每年都会有学生因为这个找不到教室,你是我今年碰到的第一个。”

    “为什么在三楼啊,409难道不应该在四楼?”

    “因为....4楼闹鬼啊。”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伴随着穿堂风冷得我一个哆嗦,“只有在午夜四楼才会出现哦。”

    “开什么玩笑。”我退了两步,远离这个怪兮兮的人。

    “我可没有开玩笑,新生尤其需要小心,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小麋鹿,小心一不注意....”他摇头,笑得像只狐狸。

    我逃一般地走了两步又哆哆嗦嗦地退回去:“请问下楼的楼梯在哪?”

    “在那边。”他指了一个方向,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你是第一个连楼梯都找不到的。”

    在进入楼梯间前我往回看了一眼,他已经不见了。

    奇怪的人,奇怪的教学楼...不要在意好了。

    谢天谢地,我在上课铃响之前找到了教室在哪里。

    我看了半天都没找到陆菲乔和隋玉在哪,快上课了,还是先随便找位置坐下吧。

    “谌星辞?”看到他的身影,我一瞬间很惊讶,不是吧,这不是409?我还是走错了教室?

    “嗯。”相对于我的讶然,谌星辞的反应冷淡多了。

    不对,我反应过来。这节课是一门几个系一起上的公共课——《中外音乐史》,小提琴系和钢琴系一起上也不奇怪。

    “这里有人吗?”我把书放在他旁边的课桌上。

    \"有。”我那个“吗”字还没出来他就答道。

    我默默撤走了书。

    我往后坐了一排,刚坐下没多久,一个神情疲惫的女生从后门走进了教室。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她,照片上或者是电视上。她环视了一圈,像是在寻找座位,最后她径直走过来,在谌星辞旁边坐下。

    “昨晚又练习到很晚?”我听到谌星辞主动开口。

    “有个地方一直不太顺,所以忘记时间了。”

    “下次记得问我。”

    “也不能一直麻烦你啊。”她笑。

    就在这个时候,中外音乐史老师开始点名。念到“顾霜”这个名字时,我一激灵正在要去找是谁,就听到坐在谌星辞旁边的女孩答了到。

    她就是顾霜?那个青年小提琴家顾霜?

    先撇开谌星辞不是指挥系的这件事,现在我前面坐着两个未来世界顶尖级别的音乐界人士。根据他们现在的交流来看,他们俩在学生时代还是好朋友?我在国外光顾着弹琴,对新闻八卦的关注度真的太少了。

    他们俩坐在一起,就算我只能观察到后脑勺,我也得承认非常养眼。更别说谌星辞现在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第一节课下课,在陆菲乔的召唤下,我换到了她旁边的座位。我问起她关于4楼的事,她来了兴趣。

    “所以真的没有四楼咯?我和隋玉也是问了学长学姐才找到教室的。你说为什么非要去掉四楼呢?”

    “可能是迷信4这个数字不吉利吧,才把四楼的教室放到和三楼一起。”

    “那个男的除了说四楼会在午夜出现,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其他有关于四楼的事情?”陆菲乔问。

    “没有了,他奇奇怪怪的,我哪里敢和他多说几句话。他这话没逻辑啊,我们现在不就在409上课吗,这也算是四楼吧。”

    “嗯.....”她若有所思。

    我见隋玉没有参与我俩的讨论,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昀筝,你哥哥好像不喜欢我。”隋玉看上去有点沮丧。

    “这你放心....这绝对不是你的问题,我哥不喜欢我周围除了我爸和他以外的所有男的。”

    “这样啊。”他也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变得开心多少。

    枯燥的知识完全勾不起我的兴趣。《中外音乐史》是四节课连讲,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里呆一上午。

    好不容易终于下课了。老师布置了作业,并让我们有空可以去看看《音乐通史》这本书。

    “终于完了,我去这第一堂课就闷得要死!”陆菲乔伸了个懒腰。

    “太可怕了,我也差点睡着了。”我记笔记的手到最后因为控制不了的睡意,在笔记本上留下了象形文字一般的鬼画符,自己都不认识。

    “我看到了什么?!好详尽的笔记!”陆菲乔把隋玉的笔记本拿起来,“你是怎么做到不睡着的?!”

    “我对历史这类的比较有兴趣。”他在背包里翻翻找找,“你们有没有看到班长坐在哪?我去交安全责任表。”

    “这个表格开家长会的时候不是让家长签了吗?”

    “昨天我妈没来参加家长会,表格是我带回家补签的。”

    他从背包里拿出几张纸,签名栏晃过的名字让我的眼皮跳了一下,那不是一个让我想得起什么好事的名字。

    “隋玉,你可以把表格给我看看吗?”我在他不解的表情中拿了表格,确定了家长签名栏那个名字。

    韩静澜...我的呼吸一滞。

    这个名字牵扯到一件当年轰动音乐界的大事,铺天盖地的报道和分析占领了各大报刊的头条,热度久久没有散去。

    自由钢琴家韩静澜与独子因大火死于自家别墅,疑为自杀。

    隋玉是韩静澜的儿子?也就是说……答案呼之欲出。

    “昀筝,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隋玉似乎被吓了一跳。

    “你别吓我,怎么脸一下就白了。”陆菲乔也担忧地看向我。

    “我……没事。可能突然站起来有点头晕。我们,我们快出去透气吧。”我避开了隋玉探究的眼神。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绞尽脑汁都无法回想起隋玉这个人。那段被我好奇的属于他的大好未来,根本不存在。

    他早就随着那场大火,永远消失了。

    如果他的生命轨迹到现在为止都按着原来的方向发展,那场大火的倒计时,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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