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许昭昭灵活的青色身影愣是在那群人中左突右冲灵活的像一尾鱼,把每个人的脑壳雨露均沾砸了一圈,砸得她们落荒而逃,没有一个人发现站在一边的绝色美人。

    “你这美人怎的这般粗鲁!你等着!我沈幺一定会回来的。”

    直到此刻,沈幺依旧不相信眼前的绝色美人就是那傻子,而沈二家主虽然十分不解但已经有了想法,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许昭昭,在许昭昭抬起手撩头发的时候下意识一缩脖子,灰溜溜地走了。

    美人斜斜靠在身边小厮的身上,上挑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许昭昭像是诉说着万般情意,白色孝衣配上他天生勾人的眼有着碰撞的美。

    果然美的像个妖精。

    这是和她曾经所处世界男子完全不同的一种美,或许和这儿的其他男子也截然不同。

    沈念释从小便独当一面经商,胸中并非只有内宅的一亩三分地,看向许昭昭的眼神并非如今世道男子的羞涩或者彷徨,而是带着好奇的打量。

    意外的不让她感到被冒犯。

    许昭昭一甩袖子走到沈念释身前,对上那坦荡又不怒自威的眼沈念释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身,后又暗暗懊恼,直接对着许昭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就冲这眼神他便明白这许昭昭不是个池中物。

    可真的可能有人不傻了便拥有这般不俗的气质么?或许……会不会和他姐姐的情况有些类似。

    他的姐姐当年也是落水后突然性情大变还有了那一手验尸之法。

    许昭昭第一次看见妖精翻白眼,一下子都看呆了。

    并不丑,相反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喂我的好妻主,当傻子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还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说罢便直接往里走。

    许昭昭看着他的背影一口气哽在心里。她没办法对着这“受害者”恶言相向,最后默默跟着进去后抿着嘴关上了房门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

    许昭昭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他的纤纤玉指上,他的动作优雅沉稳一气呵成,茶水冒着腾腾的热气,茶香裹挟着沈念释身上的香味扑鼻而来,许昭昭霎时红了耳根,囫囵接过沈念释递过来的茶便撇过头去不再看他,谁知却正好把那只耳暴露在他的面前。

    倒是没想到意气风发的女郎竟这么容易害羞,小巧的耳垂红得像是刚从火炉里捞出来一样,沈念释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不会娶你。”

    沈念释瞬间什么心思也没了,伸出一根玉指挑住她的下巴想要让她看着他,她却不解风情就直愣愣地看着墙壁,他整只手上手掰都没把她的脸掰过来。

    沈念释的火一下子冒了上来,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里的水还没倒干净,我这么美!还这么会赚钱,嫁给你你赚死了好嘛!”

    许昭昭这才转过来很认真的看向沈念释。

    “你嫁人了的话就不能继承沈家的财产了,我知道那是你的心血。你胸中有丘壑,不该被困于后宅。”

    “你会么?你会把我困在后宅不让我出去抛头露面么?”

    “不会。”

    许昭昭从不说假话,在不得不说假话的时候她也只会沉默。她在现代破获了各类要案凶案却没有被提拔的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她不会与他人搞好关系。

    她就像是一匹孤狼,她原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鞠躬尽瘁为百姓、为真相、为正义献身。

    许昭昭的眼神沉静又带着不熄的光芒,这样的一双眼睛平复了沈念释几日来内心的烦躁。

    “我给你钱,你帮我查案。”

    相比于算计,许昭昭更喜欢这样直截了当的交易。

    “你母父的死有异。”很坚定的话语。

    沈念释毫不犹豫地便把双亲死亡的疑点告诉了许昭昭,条理清晰思路明了。

    许昭昭一边爬上他的豪华马车一边侧目,这竟还有搞刑侦的潜质,下一秒她就差点被沈念释的话吓得摔下马车。

    “查案过程中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未来妻主。”

    两人在许昭昭沉默的抗议中直奔沈府后宅的冰库。

    打开地下冰库的门,一阵寒意往许昭昭骨子里钻,但是两人都没有迟疑,直接往放尸体的地方走去。

    两具尸体盖着白布放在冰库一角,整个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让人感到有些瘆的慌。

    许昭昭伸手想要掀开白布,又迟疑了一下看向沈念释。沈念释毫不矫情直接上手掀开,然后下一秒就转过头整个人往许昭昭身后缩,这一眼便让他整个人的心脏都被压着、坠着,许昭昭并不厚的肩膀像是漂泊的小船唯一的支撑。

    他们先掀开的尸体是沈家主的,尸体在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些腐败性腹部膨胀,但没有现在这么骇人,发冠已经被拆除,青紫肿胀的脸颊旁黏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眼球突出口唇外翻。

    许昭昭面色不改,直接伸手在尸体的脖子处摸了摸,立刻皱起了眉头。

    “死者上吊所用的是什么?”

    “白绫。”许昭昭神色肃穆,眉目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冲淡了沈念释的恐惧。

    “是被人先勒死再吊上去的。”

    她又单手托起肿胀不堪的尸体头颅,凑近看了看,见沈念释也努力观察尸体便指着尸体的脖颈说:“白绫质地柔软,若致命凶器为白绫则瘀痕在死者死后不会变硬变色,而该尸体显然瘀痕变色发硬,可见凶器并非白绫,沈家主更万万不是自缢。”

    她又指向尸体脖颈后方,“要直接勒死一个活人是比较困难的,凶手站在死者背后用力勒凶器多半会导致伤痕八字相交,而自缢则多半不会。”

    许昭昭抿了抿干涩的唇继续说:“可是……按理说被勒死的人会剧烈挣扎,应该面容痛苦扭曲才对,可她面容似乎无异样?”许昭昭侧目询问沈念释,期间白皙纤细的手指为了确认似的在那令人作呕的脸上摸来摸去。

    虽然沈念释并不是最早见到尸体的人,但是根据当时小厮的说法,沈家主死相并不痛苦,像是安详的自缢一般,没有人认为沈家主真的会无缘无故自缢,但是沈二家主却以雷霆之速处理了第一个发现两人尸体的小厮并给两人下了意外身亡的定义,若不是沈念释在大房掌权,命人保护起了尸身和现场,或许尸体他都看不到。

    “我还是倾向于凶手当时用了别的质地稍坚硬一些的软物,如腰带,勒死了沈家主然后将她伪装成自缢的模样。”

    许昭昭顿了顿,“沈家主脖颈上的勒痕也只有一道,当时并未剧烈挣扎,也可能是没有力气剧烈挣扎。凶手或许用某类迷药迷晕了沈家主或是让其失去了反抗能力,而后才将其勒死。”

    许昭昭又走到旁边一具尸体前掀开白布。

    沈夫郎的尸体腐败程度要比沈家主轻了许多,身上腐败的恶臭淡到几乎没有,甚至还有一丝并未飘散的香粉味夹杂在臭味里让许昭昭都不由得皱眉。

    她对沈夫郎是在进入房间看见悬挂在房梁上的尸体后死亡的判断并无异议,尸体头部微微灰黑,放入冰库后出现鼻部出血的迹象,种种迹象符合猝死后的尸表迹象。

    “沈夫郎的尸体好像并没有什么线索,还是需要去看一看案发现场。”对许昭昭有时奇怪的用词沈念释接受良好,带着许昭昭在门外稍稍散了散味便往沈家主的院子走。

    “我母亲……并无什么经商头脑,生意上得罪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二房倒是一直认为她……自诩为读书人又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了基业。母亲喜欢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作诗著文,所以从初六中午奴婢来送完中饭后,直到我父亲去宋晚饭时才被发现,期间都没有人进去打扰过她,不然或许可以早点被发现的……也或许不会被害。”

    终究还是十七岁的少年,哪怕双亲与他关系并不亲厚,他为了撑起家业表现得再坚强再无所谓,在一夜双亲皆失后还是会止不住地难过。

    “母亲享受着我赚来的万贯家财又鄙夷我男子之身沾染了满身铜臭不守男德,父亲则满心满眼都是母亲,甚至为了母亲不再过问家里的商铺开始学作诗学文,可眼界却变窄了许多只看得见这后宅三分地。父亲心软又好说话,二房的人都喜欢攀着父亲捧着他,以求从我们大房这儿捞点好处,如今母父的死还未明,他们便已经打着瓜分大房财产的主意了,也不知母父的死亡与他们有没有关。”

    说着不知道有没有关,他的神情却明明白白写着觉得一定有关。

    许昭昭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着七窍玲珑心的沈念释,怎么就这么相信自己,把他对母父的不喜这么明晃晃摆出来就不怕被怀疑么?

    虽然潜意识推断下来沈念释的嫌疑几乎为零,但她还是很目光直视严肃地告诉沈念释:“我只看证据,在证据明确指向一个人之前我平等的怀疑每一个人。”

    沈念释的面色一白,但倔强的没有反驳。

    这时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

    “这位女郎,我替我家兄长向您道歉,我家兄长已有婚约,虽然许昭昭姑娘并非良配,可……”一个弱柳扶风的男子走了过来,一身孝服头戴白色绢花仿佛一阵风吹过去便会折了,盈盈一拜倒是也有种别样的病弱美。

    “恕我直言,兄长已有婚约怎可与其他女郎如此亲近,在姨母过世三日内便相伴而行。这位女郎也请您速速离去吧,若真与兄长两情相悦那便等服完孝期再行商议。”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完完全全是一个为兄长着想的好弟弟,但这话要是传出去沈念释便坐实了在母父新丧期间与别家女郎谈情说爱品行不端了,更不要说这话传出去百姓们会如何猜想其中的阴谋,少不得有人将沈家主和沈夫郎的死联想到他的头上。

    在曾经的世界里,许昭昭见识到了很多的黑暗,人们为了利益、为了欲望向他人举起屠刀,笔墨口舌之争很多,却并不像这个时代一般可以轻易毁去一个人的一生。

    她突然有些疲惫。

    一具温热的身体突然贴了上来,两只细腻的手像藤蔓一样缠住她的手臂,温香软玉让许昭昭一下子晃了神。

    “我的好妻主,我弟弟在发什么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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