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杨祺突然冲上来,推了一下元屹嘉。

    虽然元屹嘉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但金逗一下子松开了元屹嘉的手。

    艾喜以为金逗要冲上去给元屹嘉出头,结果听见金逗说。

    “哇!杨祺你好帅啊!你也太勇敢了。”

    果然,现在小朋友的世界她不懂。

    两个小孩又和好了,听着那后面一群小跟班在那里叫“大哥”“大嫂”,艾喜脚趾都要扣出一座城堡了。

    元屹嘉被金逗小朋友抛弃了。

    只有身上那被无意间踩了两脚的鞋印和被金逗抓得皱巴巴的衬衫,见证了金逗小朋友的“见异思迁”。

    他是格外注重规矩的人,慢条斯理地把衬衫理好抚平,轻轻拍了拍,低头看向脸红的人:“走吗?”

    “走!”艾喜迫不及待地想赶紧回家。

    她刚刚真的是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啊——

    她现在想想,还是想要尖叫。

    元屹嘉个子高,她只到他的肩膀往上一点点,所以她不仰头的情况下,只能看见他的胸膛那部分。

    被抓皱的衬衫,扣子之间难免有缝隙,她从张开的扣子缝隙之间看见了——那一点点红。

    她不知道她此刻的脸比她看到的还红。

    “热?”元屹嘉看着她的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艾喜脸红的原因。

    艾喜不敢再看他,揉了揉脸,又拍了拍,确实脸热:“嗯。”

    三月份的开头,冷的时候还需要套上羽绒服的时候,怎么也谈不上热。

    没了小孩子,他们两个人又是一路沉默。

    进了大院的门,就看见祁向廷坐在丝毫不合适的秋千上。

    有种大老板坐在摇摇车上,旁边还在响“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的即视感。

    “好久不见啊,元屹嘉。”祁向廷明明是故意等在院子里的。

    元屹嘉比祁向廷小三岁,京都的圈子又小,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家人在顶上,所以都是认识的。

    他颔首,他一向寡言少语,所以他也不觉的有什么问题。

    祁向廷就烦他这幅样子,说他态度不好吧,他句句回应;说他态度好吧,他又蹦不出几个字。

    不通人情世故,又有自己的做事准则。

    艾喜主动招呼祁向廷,毕竟他今早特地把她捎过来。

    “祁先生。”

    元屹嘉的目光落在了艾喜身上,主动问她:“认识?”

    艾喜不看他,但耐心解释:“是我二哥的朋友,我在这边住过一个多月。”

    她脸上的红褪去了大半,但比正常时还要红些。

    祁向廷看见他们俩站着不动在那里说话时就从秋千上跳下来了。

    元屹嘉点头,秦斯冬和祁向廷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他们俩关系一直都还可以。

    祁向廷走过来,两个人客气地握了个手。

    “来看秦爷爷?”祁向廷张口就说瞎话。

    明明知道元屹嘉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他却偏偏这么说。

    惹得艾喜多看了他好几眼。

    秦家长辈虽然有让两个孩子相亲的这个意思,但也没人在明面上说是相亲。

    元屹嘉更不会主动说。

    他只能点头。

    刚刚说热的时候,艾喜就把大衣脱了下来,此刻搭在她胳膊上。

    祁向廷自然地站在了艾喜身边,接过了她的大衣。

    “那一起过去吧?刚好我也好久没见秦爷爷了。”

    又在乱说话,明明每天都回大院,怎么可能好久没见。

    元屹嘉盯着他手腕上的大衣,顿了顿:“不太方便。”

    他伸出手:“给我吧。”

    明晃晃地拒绝。

    祁向廷挂在嘴角的笑终于落下,他就说元屹嘉这种性格只适合当保镖。

    他可以跟着他们俩人堂而皇之地进秦家,却不能自己一个人莫名上门。

    那件大衣短短两分钟时间过了三个人的手,艾喜看着都觉得烫手。

    元屹嘉把大衣挂在了厅门口的衣架上,他自己也把外套脱了,就挂在她的旁边。

    秦宗良看见两个孩子进来,还以为两个孩子聊得不错。

    终于吃上了饭。

    舅妈们害怕艾喜觉得她们插手她的婚事,都没有出面,所以饭桌上只有秦宗良、秦书定、元屹嘉和她。

    家里没有女性长辈在,艾喜其实挺尴尬的,这顿饭也吃得安静。

    秦宗良让元屹嘉送艾喜回家。

    元屹嘉的车停在外面的路边,所以他们还得一起走一段路。

    艾喜不想再重温“一路沉默”了,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两个冰激淋。

    用吃的堵住嘴,就显得沉默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元屹嘉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库里南,艾喜没想到他看上去那么沉稳的人喜欢这种张扬的车。

    车上两个人也是没话说,到了艾喜住的小区,他下来开门,再次伸出手。

    让她搭着手下来。

    这次不会有第三只手打岔进来了,艾喜客气地轻轻一碰就下了车。

    元屹嘉来得快,走得也快。

    毕竟艾喜没请人上去喝茶。

    艾喜拎着从秦家带来的糕点,往家里走。

    再一次,遇见了林望月。

    昨天刚刚在办公室不欢而散,今天又遇见,艾喜想叹气。

    “林老师。”艾喜没有见他小叔叔,反而客客气气地喊他老师,“刚下班?”

    林望月握着包带,此刻才有了一点艾喜想和他断了的实感。

    说是断了,但其实也没好过。

    “嗯。”

    林望月也不是多话的人,但万幸艾喜如今住在小区门口右手边第一栋,她今天真的累了,懒得再应酬。

    她连招呼都没再打,径直走过去。

    林望月就站在那里,目送她进去,他也终于如他所愿,成为她的过客。

    小区门外的车声飞扬,绿化带里的工人正在拆树身上的“棉袄”。

    一切都将焕然一新。

    艾喜和元屹嘉加了联系方式,他到家后和她说了一声,两个人就没再联系了。

    对于艾喜而言,比较棘手的不是她的相亲对象元屹嘉,而是程锡阳。

    如果程锡阳是个虚伪的人,她不会那么为难,但他真诚坦荡,在得知她没有男朋友后,便开始追她。

    还为她写了一首歌。

    如果这些真的是为她,她怕是早就感动了,但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是程锡阳在等的人。

    比如此刻,艾喜盯着面前熟悉的巧克力蛋糕。

    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她必须要和程锡阳摊牌了。

    “你以前不是说最喜欢吃巧克力了吗?这家的巧克力蛋糕超级棒,我吃过一次,觉得你肯定喜欢。”程锡阳眼睛一瞬都不离开她,满是期待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巧克力。”艾喜说的是实话。

    她不知道以前的艾喜喜欢吃巧克力,但她吃巧克力一定会拉肚子。

    她在这个时候终于有点明白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是什么意思了。

    程锡阳以为艾喜是为了拒绝他所以这么说,他额前张扬的红发被他乖巧地扎了起来,直冲着天,莫名有些可爱。

    “真的很好吃。”程锡阳有些委屈。

    艾喜仍旧没动,她本想冷着程锡阳,等他累了自然会放弃。

    但她又觉得,如果这样做,那她和林怀瑾又有什么区别?

    她自己吃过苦,没必要把程锡阳的伞撕了。

    “程锡阳,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把话说得重一点,不给他留一点念想。

    程锡阳像一只被雨淋透了的小狗,他整个人都耷拉着,但很快就抬眼看她,小声地回应着:“我知道了。”

    还又补上一句:“但这个蛋糕真的、真的很好吃。”

    狗狗眼里满是期盼。

    意思很明显:可以拒绝他,但不要拒绝这块巧克力蛋糕。

    艾喜无奈,她是真的一吃巧克力就拉肚子。

    “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懂我的意思。”

    “我这里。”艾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有一丁点儿和你有关的记忆。”

    她已经表达地足够明显了,再不懂的话,她只能摊牌了。

    直接把鬼神牛马的事摆到明面上来说。

    程锡阳会信吗?

    如果艾喜是程锡阳,肯定不信,只觉得是借口。

    这种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会信。

    程锡阳只以为她在说,她已经忘记了和他写信的事。

    距离最后一次收到艾喜的信已经快两年了,艾喜硬要说忘记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嗯,知道了。”程锡阳闷闷地补充,“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艾喜便知道他还是没懂,想着那个梦,最后还是选择摊牌:“其实我不是她,不是你想要找的那个艾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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