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艾喜退无可退。
“天道的化形。”眼前的小孩儿都要气死了，“男主是要为女主守身如玉的！你怎么能抢女主的机缘！？”
艾喜懂了，原来昨天晚上的人是祁向廷，不过……
“和男的睡觉算什么机缘？”
小孩儿卡壳，他哪里懂，不过是照着书上写的说罢了。
他决定不理她的话，自顾自地把该通知的事通知下去。
“哼，我警告你，不要再试图染指男主，离他远远的，也不要试图改变男女主的结局。”
艾喜对祁向廷本来就谈不上喜欢，只不过是因为秦斯冬所以难免有接触，所以她很快应下来，顺便问了一下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可以，但是我改变我自己的结局没有问题吧？”
“勉强没问题。”艾喜不过是一个不太重要的女配角而已，小孩儿强调，“不要再出现在男主面前，更不要再掺和男女主之间的事。”
艾喜双手举起，以示清白:“我发誓我不想掺和进去，问题是他们俩人不按套路走啊。”
“没关系。”小孩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他的身体开始消散，“剧情已经被我掰回正轨了。”
“什么？”艾喜还没问清楚就被弹出了这片虚无。
她睁开眼，秦斯冬正趴在她旁边默默地哭着。
“二哥——”她嗓子干，“水。”
秦斯冬听见声音后，立刻站起来去倒水，他怕艾喜躺着喝水不方便，还贴心地拿了一根吸管。
艾喜就着嘴边的吸管喝完了半杯水，因为在发烧，她头有些晕乎。
手指动了动，却被秦斯冬摁住。
“小喜，别动，在挂水呢。”秦斯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艾喜点点头，然后问他:“二哥，你刚刚哭什么？”
她不问倒还好，一问秦斯冬又开始抽泣了。
“对不起……”他捂住眼睛，不想让艾喜看见他哭，“对不起……”
艾喜知道自己身上痕迹明显，以为秦斯冬在自责。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姜云犯罪，她是受害者；她也犯罪了，祁向廷是受害者。
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喜，你能不能，不要和别人说……”秦斯冬最终还是开了口。
艾喜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哥，你说什么？”
秦斯冬把话重复了一遍，又说
“小喜，这也是为你好，女孩子的名声那么重要……”
“不是，这不是为我好。”艾喜打断他的话，情绪激动地反驳着秦斯冬，“我不在意什么所谓的名声，如果二哥你真的为我好，应该为我出气，而不是让我瞒着。”
艾喜在此刻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地爱她。
哪怕是从一见面就给她释放善意的秦斯冬。
秦斯冬低下了头。
只能听见药水在“滴答”“滴答”往下落。
艾喜转头，不看他:“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小……”
“出去！”
听见卧室门关上的声音，艾喜才放声大哭，她是真心把秦斯冬当作家人的。
但她比书里的艾喜还惨，书里的艾喜还有江梅和程锡阳爱她，但，没有人爱她。
艾喜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秦宗良来看过她几次，见她没主动开口说，也就没提他们去何家的事。
艾喜的生活又恢复如常，只不过少了秦斯冬和祁向廷来找她。
这两个人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一样。
苏轻轻和林怀瑾分手都快一个月了，艾喜才听到消息。
冬天在一起，春天就分手。
她并不意外，毕竟那所谓的天道说，他已经把剧情掰正了。
那么女主当然不会继续和男二在一起。
“叩叩。”
艾喜站在办公室门口。
林望月抬头:“过来。”
艾喜抱着书走进来，她的高数老师家里出事了，所以林望月顺势接手了他们班。
艾喜低眉垂眼，也不看他，只是低着头。
她比之前话少了很多。
灵魂太久没有得到纯粹的能量加上大病一场，她的精神状况很差。
林望月敲了敲桌子，桌面上摆着收上来的作业，写着艾喜名字的那张全是空白。
“怎么没有完成？全班只有你交了白卷。”
艾喜盯着自己的脚尖:“对不起。”
林望月把隔壁的办公椅拉过来:“在这儿补上，有不会的问我。”
艾喜坐在他的办公桌侧边，拿起笔，看着题目无从下手。
她之前请假缺了好几节课，因为精神不佳，她一直没有补上。
她手握着笔，终于抬起了头:“林老师，我都不会。”
见林望月表情不对，她又轻声补上一句:“之前请假了。”
“我知道。”林望月知道她请假了，他每节课都会点名。
林望月拿出自己的教材，直接跳过例题，把知识点给她讲解疏离了一遍。
艾喜认真听着。
半个小时，就把她缺席的两节课给讲完了。
林望月端起水杯，他半个小时停都没停，一直在说话。
办公室又重回安静，只能听见笔和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林老师，我把人给你带来了。”有人来了，听声音年龄不小了。
林望月站起来绕过艾喜，把艾喜挡住了一半，和对方打招呼:“孟老师。”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人，别看他年纪小，但家里从小就有意识地培养他的数学思维，底子绝对扎实。”
孟令拍了拍程锡阳的肩膀，示意他喊人。
“林老师。”
那充满活力与朝气的声音。
如同一滴水从高处重重落下，打在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艾喜的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她抬头，眼睛亮亮的看了过去。
很久没有出现的酥麻感穿过全身，她歪着头，越过林望月，与对面的人对视。
酥麻感开始消退，但很快又卷土重来。
她无法抑制那股热烈的情绪，就像她的灵魂停止不下战栗。
程锡阳爱书里的艾喜，那他可以爱她吗？
她几乎喘不过来气，手里的笔终于从她手里滚落。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那鲜艳的红。
她完了。
艾喜左手摁住心脏的位置，弯下腰，想要捡起笔。
总有人快她一步。
“同学，你的笔。”程锡阳把手里的笔递给她。
林望月平静地扫视着，往前一步站，彻底隔绝开两个人，对着孟令说:“孟老师，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孟令以为稳妥了，没想到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很快便调整好表情:“好的呀，那林老师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
程锡阳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怎么开口:“林老师再见。”
办公室只剩林望月和艾喜两个人。
林望月面色不虞地掰过艾喜的身子，此刻他不是以老师的身份在和她说话。
“艾喜。”他声音沉沉，他的左手抬起她的下巴，以便他看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你在激动什么？”
他的大拇指摩挲着泛红的眼角，动作温柔，像在诱哄她:“告诉小叔叔，你在想什么？”
艾喜想躲开，但她的下巴被固住。
办公室的门大敞着，随时随地有可能会来人，看见这一幕。
“林老师。”艾喜干脆放弃躲开，直接与他正面迎上，“能不能给我一个名额？”
“就是刚刚孟老师说的学术交流会议。”
林望月松开她，谈及工作，他格外严苛，他不客气地拿起她的作业:“连最基本的高数都学不好，你不适合。”
“给你也是浪费名额。”
林望月想到刚刚的程锡阳，笑了:“小喜。”
艾喜被他这一声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的肩膀被两只手摁住，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
“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