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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景开岁寒雪凝 剑光凛同心相许

    曜国先例,帝王登基后,逢五逢十皆属重年,需要加倍的祭祀庆祝。

    可长泽十五年的正月整整下了二十九日大雪,似乎要将去年冬日未足的全补上,宫人们日夜洒扫,才勉强能维持宫道不结厚冰。天公虽不作美,该有的祭祀礼制却不能缺,加倍的忙碌辛苦,惹得奴仆们暗地里怨声载道。

    趁着年初大祭大典繁乱,各处人员稍有变动,帝后亦无暇深究小节的时候,小圆子终于抽空将小斌子捞了回来。虽还回到御前,但却是从最低级的洒扫奴才做起,想要好好练练他。

    小斌子经过数年守皇陵的磋磨,哪敢有半分不满,对师父千恩万谢,任劳任怨的勤恳干活,扫起雪来手脚不稍停歇。

    今日是月末,一切祭典到了尾声,好容易挨到休息的宫人们也变得懒怠,有事就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想动弹。

    一个新调到御前的小太监不认得小斌子,打着哈欠袖着手从养心殿出来,眼睛一晃就叫住了殿前扫雪的小斌子,“诶!你过来!”

    小斌子连忙放好扫帚,掸落蓑衣上厚厚的雪层,小跑到殿檐前点头哈腰,“公公有何吩咐?”

    小太监看他貌似听话老实,忙将苦差事往外推,“皇上要召见凤仪公主,你快去赤霞宫问问,看公主可在宫中。如若不在,要问清去向,务必将公主传到。”

    “是。”

    小斌子答应完,忽然有些迟疑,“可殿前的雪。。。”

    “嗨,皇上这会儿又不往哪去,没事。”小太监不在乎的抖抖袖子,“等你回来再扫嘛。”

    小斌子连忙点头应承,赶紧向赤霞宫方向快步而去。

    养心殿临近东六宫,而赤霞宫临近西六宫,即使挑最近的路,也得过崇文馆,重华宫,御花园,演武场,天机府才能到。

    有的宫人侥幸躲懒,许多小路没有认真洒扫,结了薄薄的冰层。才跑到演武场附近,小斌子已经摔了好几次,两腿又冷又疼,鼻尖也冻得通红。加上雪愈下愈大,迷得睫毛都结了细细的雪粒,实在有些难受,便喘着气走近演武场,想向里头的几个熟人讨碗热水喝。

    等他到门口,却发现有些异常。

    演武场平素人烟稀少,皇子公主们要学些武艺,也常是春秋二季,不会像民间那些江湖人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受罪。尤其今日大雪天寒,谁会愿意踏足此处?所以该是闭门才对。

    然而演武场此刻非但门前扫的干干净净,大开的门外还站着几个眼熟的内侍,竟像珍宁身边的。

    “哟,小斌子?”

    一个穿着厚棉衣,还捂着皮耳暖的小太监认出了他,忙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到演武场来了?”

    小斌子隐隐听到场内传来的武器破空声,已经断定珍宁在此,赶紧上前陪笑,言语间也有意的给自己加点面子,“皇上仁慈,师父趁皇上高兴,随口说了一句,让我还回御前伺候。这不,才回来几天。方才皇上让传凤仪公主到养心殿见驾,所以往赤霞宫赶,谁知公主却在这里,倒省了些工夫。还请通传通传。”

    那小太监看出他冷的厉害,便做个顺水人情,亲热道,“一块儿吧,正好喝点热茶,也免得我传不清楚话。”

    小斌子感激的跟进门,谁知才绕过门廊,就遥遥看见珍宁一身戎装,正站在大雪纷飞的比武台上,手执长剑,同教头高易水比试。

    寒冬腊月的,两人只着薄棉的劲装,额前却都隐有薄汗,显然已经打斗许久。雪花模糊了二人的视线,但手中兵器并不稍停,电光火石,招招致命。

    演武场地面极广,不但有前后四处高台,还有几间练武房。小斌子先前听说练武,只以为珍宁是无聊来玩闹,最多在练武房展展筋骨,谁知竟是动真格的。看起来高易水有些上头,棋逢对手似的越战越勇,根本不像教导其他皇嗣时留手留招。

    打得这么凶,把小斌子吓了一跳,站在廊下懵住了。

    “哟,还没分出胜负呢。”

    那小太监却见惯了似的,回身从小陶炉倒了碗热腾腾的茶,“边喝边等吧,这会儿可不敢打搅。”

    小斌子也不怕烫,猛灌几口,终于恢复些精神,开始跟那小太监闲扯,“公主今日怎么想起练武?还在外头的台子上。这么大的雪,万一风寒入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太监一听,顿时来了劲,凑近小斌子,压低声音道,“好几天了,天天来,风雪无阻。早上到,至晚才回,十八般兵器轮着练,不知哪来的精神。弄得凤公子疑心公主看上了高教头,昨儿夜里还跟公主闹气呢。”

    小斌子不敢太明显,装作无意的旁敲侧击,“公主或许是心血来潮,可,可这也太勤奋了,难道是。。。怕武艺落后诸位皇子?”

    “我看不像,几个皇子加起来,也不是公主的对手。”

    “那真是因为高教头?”

    小太监想了想,拿不准的慢慢摇头,“也不像。。。别说高教头三十多了,就算年纪小,也没长成公主喜欢的模样啊。何况这几天公主根本没近他的身,全是对练。不像,不像。。。”

    他说着,忽然灵光一现,“诶?难道是沈公子?”

    小斌子忙追问,“沈公子?沈公子不是在边关么?”

    “我也是猜的,前几日风平浪静的,只有沈公子寄回一封书信,公主看完,大清早的就跑来温习武艺。”小太监越说越觉得猜对了,轻轻拍手,“哎呀!可不是吗?莫非公主思念沈公子,想去边关找他,才要练武?”

    “哟,那怎么能行?就算公主武艺高强,皇上怕也不能答应吧。”

    “嗨,主子的事儿,咱们想也没用。”小太监用铁筷子拨了拨炭火,顺手将炉沿上烘的焦香的花生芋头捞了几个,“来点烤花生?”

    小斌子正欲道谢接过,忽听刷的一声剑鸣,珍宁的长剑竟已架在高易水的脖子上,寒芒凛凛,“高教头是不是上了年纪,连本殿都打不过了。”

    高易水苦笑,“公主武艺突飞猛进,乃习武之天才,微臣不过演武场一个小小教头,不敌公主也在情理之中。微臣日后定当勤学苦练,不负公主看重。”

    这种奉承客套话珍宁最不爱听,根本不回应。

    各自收剑下台,高易水却忽然好奇道,“公主的剑法十分精妙,微臣遍览古今武谱,也未见过此等招式,可否请公主告知何人所传?”

    珍宁是恢复了天上的记忆,随手使出的仙式,哪能直说,于是随口搪塞道,“沈统领教的,本殿也不清楚。”

    “哦?”高易水是个武痴,闻言眼前一亮,“微臣改日一定向沈统领请教。”

    眼看着闲话将尽,小太监忙上前递锦帕给珍宁,“公主小心着凉,快擦擦汗,饮些热茶。”

    左右伺候的差不多了,方才禀报道,“公主,皇上派人来,说是想请公主去养心殿一趟。”

    珍宁烦躁的甩开锦帕,表情如往常骄横,“不知道我在练武吗?真烦!”

    “公主。。。皇上传召,说不定是有要事。。。”

    珍宁这才顺着台阶,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又没说不去!”

    嘴里说着,唰唰收剑入鞘,竟然没有放下,反倒挎在腰间,抬腿便向檐下的辇轿走,显然是不打算卸剑。

    按例无论何人,觐见皇帝都是不许携带甲械的。但珍宁积威日久,又深受皇帝溺爱,几十个奴婢竟都不敢劝。

    高易水也全当没看见,明哲保身的脚底抹油,溜到后堂更衣去了。

    养心殿。

    御案上层层叠叠的奏折不见踪影,显然是被暂时移走了,只放着两个画卷并一个锦盒。

    皇帝听见门响,忙抬头笑道,“珍宁来了?”

    珍宁大步往里走,也没行礼,只嘴上叫了句,“父皇。”

    “哟!公主。。。”

    小圆子看见珍宁腰间的剑,想出言提醒,可才低呼出声,就被皇帝咋咋呼呼的打断了。

    “唉,朕的宝贝珍宁啊,怎么大冷天的穿这个?去练武了?也不怕冻着。快!快到父皇身边喝点热酥酪,小圆子,赶紧添两个火盆,把公主爱吃的点心拿来。”

    原来是珍宁离得近了,皇帝看清她的穿着,已经心疼的迎了上来。

    皇帝明显早就发现佩剑,但并不在意。小圆子也就不敢多事,闭了嘴,屁颠屁颠的去拿点心。

    “哎呀!女儿不冷,父皇好唠叨。不想吃点心,不要。”

    珍宁烦躁的挣开皇帝才披到她肩上的金龙披风,大大咧咧的往御案边一靠,端起酥酪就喝,边喝还边抱怨,“怎么这么腻?说了多少次,御膳房就是不长记性。”

    皇帝自然顺着她,“听到没有?小圆子,叫御膳房改改做法。”

    小圆子正谄媚的将各色糕点干果在珍宁面前摆开,边摆边答应,“是是是,奴才一会儿就去。”

    珍宁瞥了眼五花八门的点心,兴致缺缺。

    皇帝见状,转身打开锦盒的盖子,献宝似的招呼她,“珍宁快看,这是什么?父皇专门给你留的。”

    里面盛着顶极闪耀的金王冠,数不清的各色宝石星辰般洒落在银河,拱卫着最高处镶嵌成栀子状的三颗硕大的金刚石。即便冬日殿内昏暗,映着不算亮的烛火,也照的人睁不开眼睛,绝对称得上宝物。

    皇帝有些得意,“大食国刚进贡的皇冠,说是他们国家的公主都戴这个,可不可爱?朕一看就觉得应该给你。”

    珍宁拿起来看了看,显然比对点心的兴趣大,“还行。”

    皇帝看她在发间比来比去,忙趁她高兴,试探道,“其实,父皇是有事跟你商量。。。女儿啊,你也大了,是不是该把婚事定下?父皇有个上佳人选,想听听你的意思。”

    珍宁挑挑眉毛,“哦?谁啊?”

    “你见过许多次的,寇询寇太傅。”

    皇帝将左边的画像举到珍宁面前,“人品,相貌,学识都属上等,而且父亲早亡,只有一个老母尚在,又年迈不理事,可以招赘。”

    “嘁!”珍宁对寇询十分不屑,把皇冠丢回盒子,脑袋一撇,“讨不到妻室的老男人,女儿才不要。”

    皇帝瞪起眼,“人家才过而立,哪里老了?”

    珍宁丝毫不给面子,“而立还不老啊,快和父皇一般大了。”

    “唉!好吧。。。”皇帝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拿起另一幅画,“那这儿,这儿还有个祖茂将军,年方十八,正当少时。你看,生的英俊潇洒,名门世家不说,父母都已经过世,把他招了驸马,朕的宝贝女儿就是一家之主,说不定还能住在宫里,不用新建公主府,离朕近点不好吗?”

    “不好。”珍宁语气硬邦邦的,忽然说出另一个名字,“女儿就要沈哥哥。”

    皇帝有些丧气,但还是试图说服珍宁,“你怎么单喜欢沈家那小子呢?朕真是看他不顺眼,要本事没本事,要人品没人品,也就脸过得去,可寇太傅祖将军,哪个不比他好看?你费尽心思,把他弄到边关,几年了,寸功未立,简直是废物嘛!”

    “父皇这话真偏心,边关近年无战事,哪来的功可立?”珍宁其实并不如何挚爱沈毅,能让皇帝提前讨厌这个人,对她有利无弊,于是又装作奇怪道,“父皇以前不讨厌他的呀?该不会是想把女儿留在宫里,才故意挑些父亲早逝的入赘吧?”

    “你还盼着有战事?就他那两下子,真对上胡人,怕是小命都保不住。”皇帝被戳穿心思,脸面有些挂不住,轻咳两声,“离朕近点不好吗?以前是没想到,前几日你母后说女儿出嫁就要去夫家了,朕才。。。”

    “女儿不管!”珍宁骄横的跺脚,“女儿就喜欢他!”

    “你。。。”皇帝想发火,但还是摆摆手,“好了好了,改日再议吧。”

    珍宁也不服软,做出沈毅比皇帝重要的多的表情,甩起脸色,冷冷的换了称呼,“那儿臣告退了。”

    看她为了沈毅如此对待朕,顿时恨得牙根痒痒,暗暗发誓绝不让那姓沈的小子好过。只是脸上没露出来,反堆起微笑,“唉,快站住!去哪啊?这么冷的天,别在外头乱跑了,小心冻着。”

    上前做小伏低的拉起珍宁,“你看,父皇只是提提建议,就生气了?都多久没有陪父皇了?嗯?长大了,心里只有你那个小女婿,哪还顾得上孝顺?”

    表面虽笑着,可一想到珍宁嫁出去之后,除了年节,恐怕再难见面,就难受得不行。

    偏生这两年还事忙,不常见她,说不定将来那姓沈的比朕见珍宁的次数还多,不禁越想越委屈,隐隐红了眼圈。

    “父皇~~~父皇别这样嘛~~~”珍宁见好就收,立刻抱住皇帝的胳膊撒起娇来,“只要父皇不讨厌沈哥哥,女儿就不走了,陪父皇用晚膳。”

    皇帝拿她没办法,只能暂时割地赔款,不再提沈毅,“好好好,朕都依你。”

    转头又吩咐看戏的小圆子,“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御膳房,把公主爱吃的菜全摆上。”

    小圆子吓了一跳,应声虫似的窜了出去,“是是是,是。”

    同心宫。

    不知是因为欺辱华妃,还是皇帝太忙碌,竟一直没有看过宸妃。本就与世隔绝的同心宫门庭冷落,失去圣恩眷顾,愈发像个冷冰冰的牢笼。

    今天是二月初一,逢初一十五嫔妃可以到重华宫看望子女,也能召子女到各自宫内问安,是后妃们难得高兴的日子。

    虽然君昭并非宸妃亲生,但每月两次请安从来不误,以展现孝心。

    奇的是宸妃此刻竟不在宫中,守在殿前的小太监点头哈腰的赔罪,“禀三殿下,宸妃才出门到前朝去了,说是要趁皇上下朝堵皇上。真是对不住,怕是宸妃忘了今日是初一。殿下请进去坐坐,喝点茶,看看妹妹?小殿下近日又胖了些呢。”

    宸妃只是利用君昭,根本不把他当儿子,表面上虽过得去,许多事到底防着。比如宝宁,自己只远远看到过几眼,根本没有过能接近的机会。这小太监显然不是宸妃心腹,所以才如此客套。

    难得的机会,让君昭想起珍宁诡异的话,顺水推舟道,“才喝了茶,茶就不必了。本殿想看看皇妹,宫里都传说皇妹生的似雪团可爱呢。”

    “殿下请。”

    温暖的后殿里,宫婢和奶娘正在摇晃宝宁的小床,只是越摇越慢,显然宝宁已经被哄睡了。

    这二人看见君昭,立刻想要行礼,被君昭打手势止住,“嘘。”

    他将声音压得极轻,“别惊着皇妹。”

    “是。”

    奶娘看了眼宫婢,稍稍远离小床,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正好殿下来看公主,公主睡着呢,奴婢们去外头松泛松泛,即刻就回。若公主醒了,殿下唤奴婢们就是。”

    看情形,明显是人有三急。

    君昭正求之不得,随意点头,“去吧。”

    殿门一闭,君昭就迫不及待的接近了床。远看时,宝宁只是个略漂亮些的婴儿,并无奇异之处。走近了,却只觉得蜷缩着的宝宁好小,这东西真是娲皇护佑的神婴?

    他便凑近了仔细瞧,想看出什么端倪。

    宝宁躺在襁褓之中,小脸白白粉粉,乖巧的甜沉睡着。可不知为何,这模样无端让他想起那只兔子,溅了他满身的血。

    不知不觉间,手已经鬼使神差的扼住宝宁娇嫩的咽喉,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捏断她细软的脖子 –––如果真是神婴,应当是伤害不了的。

    可他还没来得及用力,宝宁竟忽然睁开眼睛,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不知是感受到他的触碰,还是旁的缘故,她抬起藕节般的小胳膊,一下就抱住了君昭的手,眨巴水水的眼睛,盯住君昭咯咯笑。

    君昭的心仿佛被什么猛然击中,触电般浑身发抖,手一松就想抽回去。这种冲击,让他看宝宁的表情比看洪水猛兽还可怕,只想转身落荒而逃。

    可宝宁一个婴儿,力气却不小,紧紧抱着他的手,一下竟没有挣脱。

    正欲再收手,殿门外忽然传来响动,竟是宸妃发嗲的声音,“皇上~~~皇上好狠心,不来看我就算了,宝宁你也舍得么?”

    君昭这时候反而不急着抽手了,他看了眼宝宁,脸上流露出得逞的寒意。

    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正是宸妃和皇帝。宸妃抱着皇帝的胳膊,表情极为讨好,“皇上。。。咦?”

    他见到君昭,有些吃惊,“三殿下?”

    君昭还是那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抬头笑的有些憨,“儿臣还没看过皇妹呢,宫里都说皇妹生的极可爱,所以儿臣也想看看。谁知道,谁知道皇妹抱着儿臣不撒手。。。”

    皇帝和宸妃看时,宝宁果然还抱着他的手,时不时咯咯笑两声。君昭装作用力却抽不出来的样子,表情也露出尴尬,“父皇,宸妃。。。”

    宸妃有些吃醋,“这小丫头。。。”

    话虽如此,他极宠爱宝宁,见宝宁高兴,自然不为难君昭,“看来宝宁喜欢三殿下呢,以后多来看看妹妹。”

    皇帝俯身去逗宝宁,想引诱她抱自己的手,谁知宝宁不上当,嫌弃的撇过头去。

    皇帝叹了口气,“唉,才多大,就会耍小性子了。。。不过她看的真,君昭这孩子老实,难怪她喜欢。”

    宸妃抱怨着锤了皇帝一下,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意思是皇上不老实了?”

    朕轻咳两声,低斥道,“孩子还在呢,正经点。”

    宸妃好容易抢来皇帝,哪肯正经,揽住皇帝就急躁的往外走,“皇上也看过宝宁了,该看臣了,让孩子们一起玩吧,咱们回内殿,嗯?”

    “诶,朕还没。。。”

    皇帝话音未落,已经被连拖带拽出去,幸亏宸妃尚未彻底丧失理智,记得风冷,顺手掩上了殿门。

    君昭撇过头,眼神溢出一丝厌恶,但看向宝宁,又变得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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