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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安宁难得安宁 游世外世外悠游

    长乐宫。

    深夜。

    小谦子在帘外轻声道,“皇后娘娘,宁嫔到了。”

    皇后疲倦的闭了闭双眼,“进来吧。”

    宁嫔早已睡下,却忽然被皇后传召,一时难以打扮整齐,发髻只一支金钗虚虚挽着,如乌云微堕,衬着身上厚厚的白绒裳和如在梦中的表情,倒真有几分傻的可爱。

    皇后向来不爱插手宫中琐事,更别说是深夜传召嫔妃了,肯定是有大事。但她还抱着没被发现的希望,双眼游离的扫过几个雕刻凤凰的火炉,努力做出无辜的模样,“嫔妾拜见皇后娘娘。不知。。。不知娘娘深夜传召,所为何事。”

    “宁嫔!”

    皇后并不与她多言,轻轻一拍桌案,直入主题,“你也太不懂事!”

    宁嫔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嗫嚅着不敢说话。

    皇后将那封信丢到她面前,厉声斥问,“这是什么?啊?”

    “娘娘。。。”宁嫔双唇微颤,脸上血色尽退,她挣扎了片刻,终于狠心点头,“没错,这是嫔妾写的书信,可嫔妾是为了君华呀!娘娘也有孩子,肯定能理解嫔妾的心情。嫔妾只是想让君华回到身边,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来,“呜。。。君华也是您的皇儿,您难道就不心疼吗?他的舅父喜怒无常,北胡又气候恶劣,嫔妾实在是担心啊。”

    “胡言乱语!”皇后虽然也有些心软,却不能不为她的糊涂生气,“你就在北胡长大,不也好好的,你也说了,那是君华的亲舅父,还能伤他的性命不成?本宫看,你就是关心则乱,想的太多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若不是看在你的身份,这封信就够定你的死罪了!到时君华还活着,你先走一步,岂不成了笑话了?”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直叹气,“好了!本宫会尽力劝皇上,早日接君华回来,你不许再闹了。下次必不饶你!听到没有?”

    宁嫔啜泣不止,“嫔妾。。。知道了。。。”

    皇后看了眼朝云,朝云会意的拾起那封信,丢进火炉焚毁。

    “唉。。。”皇后望着升起的丝缕纸灰,语气稍有缓和,“宁嫔啊,你看着聪明,怎么这种时候偏爱犯傻呢?你看宫里的高位,哪个不是家族显赫,儿女成群?你呢?娘家远在关外,又跟皇上不对付,只有君华这一个孩子,还被送走了。如今你年轻美貌,有几分姿色,皇上还能想起你,可你天天就知道念叨君华。等再过几年新人辈出,皇上还知道你是谁吗?反过来讲,若你再生几个儿女,到了妃位贵妃位,想要君华回来,轻轻一句话就足够了。”

    宁嫔显然没想到皇后会和自己说这样推心置腹的话,不由地抬起头来,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娘娘。。。”

    皇后忍不住的叹气,“本宫实在看你可怜,才指点你。看是要落得个无宠无位,母子分离的下场,还是振作精神,努力得到宠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宁嫔迷茫不已,“嫔妾。。。”

    “好了。”皇后轻轻摆手,“你去吧。”

    “是。”

    宁嫔走后,暮雨望着仍在晃动的珠帘,低声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不干脆告诉她实话呢?奴婢瞧着宁嫔娘娘,也真是可怜极了。”

    朝云摇头道,“现在这情形,她都快要发疯了,要是知道皇上故意让送走君华,按她的性子,还不得找皇上拼命?”

    皇后缓缓起身,在铜镜前坐下,“梳洗吧,很晚了。”

    朝云仔细的替皇后取下钗环,叮叮当当的声音颇为悦耳。

    皇后盯着镜中明艳的容颜,上面隐含怜悯,“本宫也只是为了她能安静一段时间,其实就算她再有皇嗣,皇上也不会容许留在大曜的。希望她有福气,能生个公主在身边。”

    烛火忽然摇晃了一下,猛地爆出灯花,朝云忍不住笑了,“皇后娘娘别为旁人担忧了,瞧这灯花,肯定要有喜事了呢。”

    皇后已经换好寝衣,闻言也是微笑,“睡吧。”

    “是。”

    朝云暮雨喜滋滋的吹灭了蜡烛,暖光退去,夜雪缓缓而停,冰冷的月光取而代之,穿过窗棂,洒在金笼微弱的火星间,似乎真在映照着什么。

    同心宫。

    寒月渐落,晨光初熹,雪后的晴日格外耀眼刺目,在檐角滴落的雪水间反射出熠熠冷辉。

    外头一众小太监急切的跺着脚呵着手,低声窃窃不止。

    “诶哟,这可怎么好?同心宫这时辰还关着门,眼看该早朝了啊。这皇上往常不上朝也是有的,可都会吩咐圆公公知会咱们,也好去前朝传话。今儿这是怎么了?”

    “要说睡迟了,难道全都睡迟了?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一个小太监服色比旁人稍高,他跺了跺脚,把牙一咬,“我再去叩门,要是还没人应,就叫沈统领来看看,这可不是小事儿。”

    说着大步上前,使劲在门上叩了三声。

    “吱呀。”

    一个梳洗整齐的小宫女怯生生的打开宫门,抿着嘴也不说话。

    瞧着模样,分明就是故意关着门,让那叩门的小太监气得直想抽她,“嘿!你们怎么回事儿?”

    气归气,当下最要紧的还是皇帝,于是也不再为难那宫女,赶紧小跑进去偏殿找圆公公。

    。。。。

    。。。

    。。。

    “皇上!”

    蓄满力的巴掌还没落下去,小圆子惊慌失措的声音就从门外传进来。

    朕只好忍住气,勉强收回手,捏紧了寝衣的袖口,暂且冷静。

    “皇上!”

    小圆子已经连滚带爬的冲进殿门,见朕安然无恙,先是松了口气,又立刻噗通跪倒,“皇上恕罪,奴才们不知为何,昨夜都睡得人事不知,今日竟无一人按时反醒,耽误了皇上上朝,奴才们罪该万死!”

    跟着他跑进来的一众小太监也都呼啦啦跪倒,不停地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眼见黑压压跪了一屋子人,本来还打算不老实的卫玠只好讪讪抽回了手,故作无事的转过身躺下,“哼。”

    朕气犹未消,也不去理会他,先自顾自穿好了中衣,余光瞥见枕边空了的瓷瓶,趁卫玠背着身不注意,顺手放进自己袖内,这才起身下床,张开双臂,“宫女呢?来给朕梳洗。”

    趁婢女们七手八脚的伺候时,又冲着太监们发火,“一人二十板子,等会儿自己去领罚。去告诉前朝,今日免朝。”

    按理说太监因为贪睡致使皇帝错过早朝该是死罪,二十板子绝对算轻罚,所以众人听了都暗自庆幸,“是。。。是。。。谢皇上!谢皇上!”

    小圆子惨白的脸色终于稍有回转,谄媚的捧过来发冠给朕穿戴,“皇上。。。”

    朕瞥了他一眼,见他的脸色不但有受惊吓的迹象,还泛着服用迷药后浅淡的青色,心里多少有了数,语气也变得冰冷,“宸嫔行为不端,即日起禁足宫中,非诏不得出。”

    床上背身而卧的宸嫔听了,一把拽开锦帐,满面都是不可置信,“皇上。。。臣做错了什么?你不能这样对臣!”

    朕狠狠剜他一眼,恨不得把这禽兽碎尸万段。

    “啊?是。。。奴才会告诉羽林军的。”

    小圆子猛地听见这样的旨意,被吓得傻了,手里系发冠的动作都有点乱,可又好像意识到什么。他打小伺候皇帝,日日早起,从无一日间断,都形成了定性。昨夜睡得那么沉,实在不合常理,怕是宸嫔动的手脚才对。

    这宸嫔极其受宠,就算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皇帝也多能忍让,他何必要给这些奴才们下药呢?由此可见,昨夜必然发生了什么损害圣体的大事。

    可瞧着皇帝并无不妥的迹象,他也不敢流露自己的想法,只是跟着瞪了宸嫔一眼,赶紧手忙脚乱的上前扶皇帝出门。

    他这一扶,果然发现皇帝脚步格外虚浮,更坐实了心里的猜测。

    小圆子表面波澜不惊的,等皇帝坐上辇轿,才试探道,“皇上,咱们去哪?”

    朕恨恨的拍向金龙扶手,“去养心殿。立刻秘召鹤阳子入宫,朕有要事问他。”

    养心殿。

    窗外已日上三竿,鹤阳子依旧未到,刺目的晨光洒进殿内,惹得朕更加心烦,不由得眯起双目。

    伸手去拿案上的冰瓷茶盏,好歹喝两口清心,谁知一打开,里头竟是汪浅翠色的无名茶水,并非朕平日常饮的紫笋茶,更觉气怒交加。

    但是一国之君哪有为茶生气的,面上不好流露,只冷冷的问伺候在侧的小斌子,“你师父出宫宣召,难道把茶叶也带走了?”

    小斌子昨夜跟小圆子一起喝了蒙汗药,此时头脑还有些不清醒,竟然没觉察到皇帝的异样,还赶紧堆出笑脸来侃侃应答,“回皇上,这是大皇子前日送来的,名为玉露茶,大皇子说皇上平日常喝的紫笋茶虽然香气浓郁,滋味甘爽,却不如这玉露茶对身体有益,叫奴才得空请皇上品尝,这也是大皇子的一片孝心。”

    说完还期待的抬眼偷偷瞅了下朕,“要不皇上尝尝?”

    朕差点被气得背过去,忍不住将茶盏重重搁下,冷笑出声,“好一片孝心,他的孝心就是让内侍偷偷给朕换茶?”

    说着还不解恨,不等小斌子跪下,又抄起茶盏要摔出去。

    可惜没等茶盏脱手,小圆子的声音就想起来,“启禀皇上,鹤阳子仙师到了。”

    “哼。”正事要紧,朕也不再跟小斌子计较,将茶盏轻轻一放,略收敛了神色,“让鹤阳子进来,其他人都出去。”

    小斌子再迟钝也看出自己闯了祸,连忙捧了茶,一溜烟的下去,还不忘顺手关殿门。

    多日未见,鹤阳子依旧一副闲云野鹤,气定神闲的模样,施施然单掌行礼道,“不知圣上传召,有何要事?”

    朕咬牙切齿的盯着他,“朕让你给宸嫔的药,你给了吗?”

    “岂敢有违圣命?自然是给了的。”

    鹤阳子眼神一动,忽然轻笑出声,“只是瞧这情形,难不成吃到了陛下腹中?”

    “少废话!”朕恼羞成怒,狠狠拍向御案,“要怎么打掉!快说!”

    鹤阳子依旧不急不缓,“请问陛下,是几日前服用的?”

    瞧着他那副隐隐幸灾乐祸的嘴脸,朕差点把牙咬碎,“就是昨夜。”

    “那还无妨,两月之内,都可去除胎像,容贫道为陛下把一把脉,开一副药方,服下便无碍了。”

    朕一听有救,不禁松了口气,赶紧伸出手来。

    鹤阳子走到御案前,细细把着脉,可脸上气定神闲的表情却逐渐消失,非但脸色变得凝重,连眉心都蹙了起来。

    朕心里咯噔一声,脱口就问,“怎么?难道有异样?”

    鹤阳子抬起手,皱着眉轻叹,“圣上服用的绝非贫道丹药,若用贫道丹药,该和寻常受孕无异,胎儿才刚一日,按理是把不出脉象的。可皇上如今的脉象却在两月左右,显然是药力催长,已上连心脉,肯定打不下来了,倘若非要打掉,恐怕皇上有性命之忧啊。”

    “什么?”朕大惊失色,脸都白了,“打不掉?这不是要了命了吗?”

    “请问圣上,药瓶可还在?容贫道一嗅,或许可知丹药方子。”

    朕不由庆幸早上留了一手,连忙从袖中拿出装药的瓷瓶。

    鹤阳子接过瓷瓶反复嗅闻,之后连连摇头,“此药颇为古怪,绝非出自贫道之手,似是邪门妖物啊。”

    朕急了,“那怎么办?难道叫朕坐以待毙不成?”

    鹤阳子想了想,出口就是一个馊主意,“皇上勿忧,倘若自然生产,应该是于圣体无碍的。”

    朕气得反复拍桌,御案差点被拍的分崩离析,“大胆!天子岂能生子!朕告诉你,要是找不到办法,朕就把你的阿飞依法处置,凌迟处死!”

    鹤阳子不甘示弱,“圣上难道忘了?贫道修炼多年,想从这世上带走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

    鹤阳子又温和起来,“圣上不必急虑,贫道尽力为您寻找单方就是了。只是贫道有一言,不知是否该讲。”

    “讲吧。”

    “此药非一般邪道所能制作,宸嫔竟然结识此等样人,还是请圣上小心提防为妙。”

    想起宸嫔,朕不免又怒又气,也没心思再跟鹤阳子打太极了,“朕心里有数,你去吧。”

    “贫道告退。”

    鹤阳子再次施礼,飘然而去,世外高人的德行看得朕又一阵牙酸。

    “好个宸嫔!朕要你好看!”

    朕又对着殿内的蟠龙柱拳打脚踢一番,多少泄了些火气,才又喊道,“小圆子!给朕把院判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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