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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明言对玉宁殿周围护卫增多一事并不觉得意外,反倒因此更安心了。

    横竖他都没法逃出去,还不如待在这里好好养伤,正好也避开后院那群夫侍的臭脸,落个清净。

    平静的日子一点点过去。这日,卫明言正取下穴位上的银针,便听得外面通报国主来了。

    他匆忙收起针袋藏进怀中,来到门口迎接:“草民见过国主。”

    姜小寇一把扶起他,眼珠子毫不避讳地在他脸上打转:“嗯,恢复得不错,看来清溪把你照顾得很好。”

    “是,清溪公子对草民很好,还有给草民看诊的医师,尽心尽责,多亏有他们,草民才能好得这般快。”卫明言低头答道。

    “原来卫公子并非冷血之人。”她故意上前,弯腰仰头望着卫明言,“那我呢?”

    “国主……自然是最应当感谢之人。草民那日便已说过,只要是草民能做的,定全力报答国主大恩。”

    卫明言后退两步,而后迅速跪地,正色道:“除了嫁与国主,草民愿为国主分忧。”

    “是吗?想不到卫公子竟这般放得开,倒是叫我意外。”

    她眯眼盯着地上的人,颈间的布条早已撤去,露出白里透红的皮肤,几根青筋缠绕在细长的脖颈四周,昭示着主人的激动。

    真是极好的参考例图,可惜她不会画画,没法将这美景速写出来随时欣赏,只能趁现在多看一会儿了。

    卫明言跪着瞧不见她的脸,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流连在颈间肆意的目光正一寸寸延伸至衣领下,好似要将他活剥了般。

    身上的汗毛骤然竖起,颈间也跟着微微发烫,浑身的力气仿佛也被她的目光吸走,叫他一动也不能动。

    自成年后,他便再未有过这般无措的时候。

    以往他也没少被女子评头论足,甚至还有女子对他动手动脚,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失了分寸,唯独眼下被国主静静看着,反让他觉得难熬至极。

    明明国主只是看着什么都没做,却比之前那些女子还要叫他害怕,哪怕抛开国主的身份,他依旧会这样认为。

    卫明言偷偷耸肩,试图将脖颈藏起,一股不同于屋内凉意的潮湿拂过颈后,激起他满身战栗。

    “不过,我可没卫公子这么开放。你既住进了玉宁殿,该有的身份待遇我一样不会少给,方能显得我是真心诚意待你,不会叫那些人将你小瞧了去。”

    姜小寇俯身靠近:“你刚才夸他们的意思我都明白。这样吧,就用公子的名义奖赏殿内外当差的人,可好?”

    响亮的提议打在卫明言脑后,带着更多的热气黏上整个后背,身前的日光已被她挡住,他用余光悄悄瞥去,方见一双手正缓缓伸向自己。

    他连忙将身子伏在地上,缩头扣肩藏起后颈,从石砖中寻到些凉意后,稳住声线回道:“草民不敢,请国主放过草民。”

    “卫公子这是说哪里话。”

    姜小寇抓着他的胳膊把人提起,朗声道:“你本就是国夫,赏赐自己殿里的人天经地义,待封夫大典结束后,这里便是你说了算,我绝不干涉。”

    卫明言想也没想,用力撇开她的手:“国主,草民方才便说过,除了嫁与国主,草民会全力回报国主的恩情。”

    “我方才也说了,你既愿为我分忧作回报,我便给你应有的身份地位,绝不亏待。难道卫公子是看不起这国夫之位?”

    “草民不敢。”卫明言听出她话中的怒意,急忙躬身行礼,“草民只是不明白,分忧与国夫之位有何关联,还请国主明示。”

    “你做国夫便是与我分忧,至于缘由,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

    姜小寇不待他开口,拉起他就往殿外去:“裴医师的住处已经打扫完毕,今日我来便是兑现承诺的,其他事等你看完他的旧居再说。”

    卫明言被她拽得没有拒绝余地,只能尽量伸长胳膊与她拉开距离,小跑着跟在她身后,以免叫人误会。

    哪知,他刚踏出玉宁殿,两队护卫便整齐站在宫道边,似是等待了许久。

    卫明言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五指却被牢牢攥住,根本没法动弹。

    “卫公子放心,来之前我特意让人封了路,如今这条道上只有我们,不会被别人看去。”

    姜小寇回头浅笑:“封夫典礼还未举行,我可不想卫公子有任何闪失,我还等着公子报恩呢。”

    卫明言四下打量,心底一沉:路上空荡荡的,两侧还有这么多护卫,自己又被她牵住,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

    方才她又提及封夫典礼,今日自己是别想逃了,若能想办法在师父旧居住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如此,他需先让国主放松警惕才行。

    卫明言想了想,快步上前与她并肩而行,举起被她握住的手腕,轻声恳求:“国主,可否轻一点,草民手都麻了。”

    姜小寇循声看去,眼皮一跳,她也没用多大劲啊,怎么这就红了?

    她连忙停下步子,轻轻抬起手腕轻抚:“抱歉啊,我没控制好力道,还是叫医师来看看吧。”

    “不劳国主忧心,红痕而已,草民揉揉就消了。”

    卫明言借机收回左手,右手指向前方:“草民想早点去旧居怀念师父,国主能否快些带草民过去?”

    姜小寇见他一脸恳切,只好应下这请求领着他大步往前。

    路上,她虚握着右手藏在袖中偷偷回味,余光若有似无扫过他那双白净纤长的手,心里瞬间掀起巨浪。

    今日她才发现,卫明言的手甚至比前世她看过的那些手模都美,准确来说,是一种更健康、自然、有劲的美。

    “墨九见过国主。”男子站在木门外,行礼问候。

    姜小寇从这声音中醒来,清清嗓道:“嗯,这位便是卫公子,以后你就跟着他。”

    “是,墨九见过卫公子。”

    卫明言本不想接受,可想到之后的计划,忍下不悦颔首道:“国主,草民自己能照顾自己,您不必如此。”

    “墨九可不是一般的仆侍。”姜小寇指着他道,“他懂些医术,是我特意为你找来的。待清溪离开后,你在玉宁殿住着也不至于太无聊。”

    卫明言想不出其他拒绝的话,只好躬身行礼,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可玉宁殿那么大,你一个人待着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墨九正好能帮帮你。”

    姜小寇扶起他,又道:“卫公子不想留他,莫不是舍不得一直跟着我的清溪?”

    “草民不敢。”卫明言吓得膝盖一软,幸好墨九眼疾手快把他搀靠在身上,这才没摔下去。

    “卫公子,国主跟你开玩笑呢,以后就让墨九来照顾您吧。”墨九在旁边帮腔道。

    姜小寇见他这般紧张,连忙顺着墨九的话说:“是啊,我就开个玩笑,卫公子不必当真。不过,方才墨九的反应这么快,若是再不收他,我可就真当你……”

    “草民答应,国主莫要再说那种话了。”卫明言站直身子,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以往他还在跟师父学医的时候,清溪就帮他解过不少围,今日若是让清溪因他受罪,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况且他还要找机会离开这里,若是换成墨九这个生面孔,他也能跑得更顺利些。

    想通这点,他连连鞠躬致谢,算是正式应下姜小寇的安排。

    姜小寇满意拍掌:“这便对了,卫公子请进。”

    卫明言并未抬脚,而是仰头望向门上的牌匾——福仁居,他记得之前并没有这东西。

    “卫公子可是好奇为何这里会挂匾?”姜小寇轻轻牵起他的手,推开木门道,“待公子进去看完,我便告诉你。”

    就在卫明言反射性地想挣脱时,她却松开手指着西面的房屋道:“这间屋子本是柴房,我让人改成了药房,卫公子无事时便可来此打发时光。”

    “除了这里和门口的匾额,小院其他地方皆未改动,不知卫公子意下如何?”

    卫明言顺着她的话看去,感慨万千。院中的槐树已然能盖住大半日头,淡淡的槐香飞来,一切似乎都没变。

    姜小寇见他眼里终于有了光彩,柔声道:“我给这里取名福仁居,是为西面的药房所用。裴医师仁义,想来定在那边过得很有福气。”

    “以后你可以随时来这里,或是怀念裴医师,或是去药房研习医术,我都不会打扰,墨九会陪着你。”

    卫明言鞠躬再谢:“多谢国主。草民会好好怀念师父,认真研习医术,绝不辜负国主的期望。”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乖乖留在玉宁殿,等封夫典礼完成,我就算你报了恩。”

    姜小寇歪头一笑:“否则,这福仁居只能交给别人了。”

    给别人?卫明言眼神倏地一凛,原来她做这些,就是为了让他舍不得离开。

    可师父已然故去多年,物件都没了主,他留下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为了能顺利外出完成师父的遗愿,便暂时应下她吧。

    “是,草民记住了。”他低头掩去脸上的失落,又道,“国主,草民有些乏,可否回殿里再叙?”

    姜小寇还从未见他这么顺从,看来投其所好果然有用。如今好不容易让他松口,自是不能再逼他,也该给他松松弦了。

    “既然你累了,那便回去吧。”她吩咐墨九叫人把轿子抬来,亲自护他送回了玉宁殿。

    卫明言回到殿中送别姜小寇,转身看向墨九道:“你可知国主说的典礼是在何时?”

    “回卫公子,应是在十日之后的初一。”

    十日,时限还算宽裕。卫明言握拳想了想,典礼前几日福仁居定然防卫松懈,过几日他便寻个由头偶尔留在那儿住,趁着天黑离开应该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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