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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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南军与芸国军队,对峙了三个月,时间也由冬入春,这期间虽然偶有摩擦,但谁也没有真的发动攻击。

    在这三个月中,孟真偶然会发现自己的营帐被人进入过,茶水点心中有奇毒,只是她百毒不侵,并不中招;由于战事没有开打,葛川也没有什么派她送死的阳谋能使,孟真便这样过着。

    葛泉那边,她请来了自己的师傅五湖师太护持,这师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老前辈,据说此人剑法和内功双修,如今六十多岁,一身内功精纯无比,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有她护持,葛泉也暂无性命之危。而葛川与陈琪渐渐不耐烦,眼见两个大敌在眼皮底下,但无法杀死,实在难以入眠。

    而镇南军的其他将士们,这些日子也渐渐得知了这几人的恩怨,葛川的几位心腹:陈习、贺阳、吴究,这都是跟随葛川多年的大将,自然也多次找茬,当然她们毕竟不是葛家人,与孟真没有生死大仇,不至于去暗算她,多是找各种由头试图打压孟真,使她丢脸,坏镇北军的名声。比如以各种理由与孟真切磋枪矛棍棒,弓马射术,排兵布阵。孟真研习兵阵多年,武艺上又有仙法护持,自然是每每都胜过她们,渐渐地,这几位将军心中反而对孟真敬佩有加。虽然孟真官职低,但军人干得是出生入死的活计,交往时不甚讲究为官的品级,反而更加注重真正的能耐本领,而每个军官能力的强弱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

    显然,孟真无论文韬武略,在这镇南军中是鹤立鸡群的。

    ......

    这天夜中,孟真出营遥望芸国军营归来,走到营帐前,眼神一冷,感知帐中潜藏着一人。她运起灵气,走进帐中,却有一把毒烟散开,孟真装作倒下,只见暗处走出一人,点燃油灯,又伸手去拿孟真。这时孟真一跃而起,一手抓住那人手腕,一手伸向那人喉咙,那人迅速出手拦住孟真,两人交手几合,那人看似是连身法与刺杀的,正面搏斗并不强,几下便被孟真压制扭得双臂脱臼,点中了穴道。

    孟真制服了她,解下她的面罩,见她是个陌生面孔,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埋伏我?”

    那人不答话。但孟真与她交手,已看出她的武功路数与当初的晏国刺客黑鹞子相似,便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晏国刺客,绰号白枭。”

    那人瞳孔一缩,不久后,问道:“你如何知道?”

    孟真则心思急转,她几度遭葛川暗算,虽不能伤她,但令她愤怒无比,只是葛川身为大将,自己在其监视之下,不便反击,但这白枭的出现是个好机会。

    孟真说:“当年你们组织的黑鹞子,其实并不是跟葛松同归于尽。她那日成功刺杀了葛松,但被镇南军擒住,扭送回了京城将军府,葛川因失去了女儿,对她严刑拷打,百般折磨,才从她口中问出了你们组织的情报,最后带人围歼了你们组织。”

    白枭听得愤怒,要知道,黑鹞子是经过组织精心培养的,即使是严刑拷打也能承受住,但她想道黑鹞子杀了葛松,葛川定是做出了十分极端,非常人所能想象的刑罚,这才从黑鹞子口中得到了信息。

    白枭问:“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孟真说:“在这军营中,你想杀的人不止我吧?我孟真在这里给你杀,你也是杀不掉的,不如早点放弃。”说着,孟真给她接上了双臂,又解开她的穴道,双手背立在身后,直站在她面前。

    “你是何意?”白枭问。

    “你可试试杀我。”孟真说。

    白枭不解,她取出一包毒物,向孟真撒去,孟真不闪不避,甚至深吸一口气,竟没有一点反应。白枭大惊,取出一把匕首刺向孟真胸膛,但刺入几分之后,便再难深入。白枭丢了匕首,窜到孟真身后,向她后脑一拳打出,但只打疼了自己的手。白枭捂着手,楞得出神。

    孟真转过身,说:“不必试着杀我了,我今日也没见过你,你出去吧。”

    白枭似乎听懂了孟真的言外之意,默默离开了。孟真念动运气术,灵气流转,迅速恢复了身体的伤。

    ......

    京城中终于有消息传来,皇上终是不同意传炼铁术给两国,并驱走了两国使臣,边关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镇南军日日加紧操练,早晚巡视的人手增加了三倍,孟真等人每日甲胄不离身。

    这日夜中,孟真熟睡中,突然耳朵一动,只听得营帐上面有人爬过,她觉察到凶气,猛然惊醒,细细感应,发觉是那个晏国刺客白枭,这白枭在军营中来回踱步,但各将领营帐均把守森严,她难以下手。孟真跟在她背后,见此情景,心生一计,想道:这军营中几个大将,无论谁死了对我都是好事,不如我来助你一把。

    孟真念动起易容术,把自己的脸改变成裴萱,换上一身夜行衣,在夜空中飞掠,不久便接近葛川的营帐。孟真毕竟不是学身法的,难以潜入营帐,便在账外自己暴露出身形,发出声音,引来附近军士注目。

    “有刺客!”军士们大叫,军营里立刻慌张起来,军士们把裴萱围住,葛川与陈琪等人也迅速出了营帐,与裴萱打了个照面。

    “裴萱!你身为芸国大将,为何深夜潜入我营!不怕我捉你治罪吗!”葛川喝道。

    裴萱冷冷一笑:“哼,就凭你这几个臭鱼烂虾,姑奶奶我想来就来,谁能拦我!”说罢裴萱踢倒附近的军士,蹬着军士的肩膀,踏入夜空。

    “快去追!那是芸国主将,谁能捉到,赏黄金十两!”葛川指着夜空喝道,军士们一听此语,立刻抖擞精神,跟随裴萱的身影而去,就连葛川身边的把守营帐的军士也跟去了。

    裴萱不紧不慢地带着士兵们跑了二里地,觉得差不多了,便恢复了孟真的面孔,加速往其他方向逃离,待镇南军士兵们追到,她已经从别处绕后,跟在队伍后面,假装自己也是出来捉裴萱的。

    士兵们举着火把在附近搜索了半夜,仍然一无所获,便都回营去了。刚一回营,孟真便觉察到营中紧张的气氛,一名军士见到孟真,赶忙跑过来低声说道:“孟将军,请速去葛川将军的营帐。”孟真心中了然,果然是白枭出手了。

    孟真主将的营帐,刚一进去,便问道浓浓的血腥味和药味,她走近几步,只见葛川和陈琪闭目躺在榻上,生死不明,身上衣物各有许多血污。葛泉、五湖师太,以及一些军官围在这里,看着医官救治伤患。镇南军除了统帅之外,军职较高的几位将军分别是陈习、贺阳、吴究,此刻都没了主心骨,围在周围不知如何是好。

    孟真念动感应术,观察二人祥晦,只见陈琪头顶已是黑气密布,看来是必死无疑,葛川头顶一样被黑气笼罩,但程度却低了一些,应该还有可能活下来,孟真心中暗叫可惜,怎么葛川这么命大。但想来陈琪一死,葛川总不能再给葛鱼杨招赘一个妻主,葛家这下必定要倒了。

    “孟将军。”葛泉走来,拱手说道:“葛将军与陈将军是中了晏国人的刺杀,如今命在旦夕,镇南军中事务,需要我俩处理了。”

    “是,”孟真回礼,说道:“芸国还在虎视眈眈,若是知晓了此事,或许会直接发难,需得做准备了。”

    众将军忧心忡忡,还未开战,主将便遭人刺杀,一旦开战将如何自处?

    但她们还没有时间担心,便有一传令兵冲进营帐,叫道:“报!报众将军,芸国发兵攻打烈阳关了!”

    “什么!”“怎么会!”营帐中众将乱作一团,只有孟真葛泉等人还算冷静。

    孟真吼了一声:“肃静!”众将被她一吼,这才安静下来,孟真一来镇南军便立了威,这几个月来许多将士也知道她武艺高强,不敢惹她,有些将军知道她与镇南军之间的龌龊,渐渐传播开来,但许多低级将士们并没有随着葛家仇视孟真,反倒是很多人见她孤身前来,更佩服她的胆魄与豪气。

    孟真大喝:“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众将信得过我的,速速随我去点将台,点兵出征!”

    众将军见孟真出头要点兵,这才安静下来,她们心中佩服孟真的气概,若是有她带头,心中亦安心不少。倒是葛泉见此,眉头紧锁,本以为葛川昏迷不醒,这场战役是自己出头的机会,怎么被孟真抢了先机,众将军全都听她的去了。

    所有人立即奔赴点将台,孟真穿着甲胄,站上点将台,她声音洪亮,毫无惧色,喝道:“众将士听着,你们镇南军中必知我名,我乃是镇北将军府孟真是也!我在朝堂之上与葛将军多有不和,但今日,芸国正发兵欲侵犯我国边境,大敌当前岂有私人恩怨!我孟真,今日愿与众将士浴血杀敌,同生死共进退!不知众将士,可愿与我死战!”

    “死战!死战!”众将士听了孟真的话语,听她坦荡承认自己与葛家的恩怨,又放声此刻要与镇南军浴血奋战,无不感叹其英雄气概,燃起一腔热血。

    “好!众将听令!”

    “末将在!”

    “陈习、贺阳二位将军!”

    “在!”

    “各领刀牌兵一千,弓弩手四千,速速赶赴烈阳关上抵御敌寇!关口狭小,你二将领兵,每半个时辰逐步换将”

    “是!”陈、贺二将接令而走。

    “吴究将军!”

    “在!”

    “领刀牌兵一万,枪兵五千,站在烈阳关下,等我号令,冲出剿敌!”

    “是!”吴将军接令而走。

    “葛泉将军!”

    “在!”葛泉不情愿地说道。

    “你领所有轻重骑兵,站在烈阳关下,听我号令,冲出剿敌!”

    “是!”葛泉接令而走。

    孟真又安排后勤速速送箭支往前线,安排医者准备救治伤员,便大喝:“众将是否得令!”

    “是!”

    “发兵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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