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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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真心中苦闷,她被毒害十几年未入朝堂,本来对朝堂事兴致勃勃,打算一展身手,搅动祁国大势,却又因为被修仙者觊觎而不得不潜藏。

    自那位百空洞主来访后,孟真越发低调,连皇女的邀请都百般推辞,即使去了也只是安坐如山,很少言语,不少京城的武艺高手向她挑战切磋,她也干脆认输,不再出手。京城中人十分不解,明明是近期的大红人,为何反而谨小慎微起来了,有些聪明人,认为她是怕再被葛家坑害。

    当然,葛家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近日,葛川上疏告罪,前些天她在边关遭到伏击重伤,使得镇南军群龙无首,险些酿成大祸,葛川自认罪责难逃,又加之葛松,陈琪陆续身死,葛川再无功名心,便向圣上请罪,以求告老还乡。这倒是给皇上了却一件烦恼,她令葛泉承袭镇南将军的名号,但兵权从三万削减到一万,其余两万直接原地改编为凉王的军队,仍驻守在烈阳关,由卓静去往烈阳关统帅。

    这一通改编,使得许多人都惊讶万分,凉王与卓静不悦,这对卓静来说,看似是升官,但是实际上,去往一处陌生边关,接手一只改编的军队,可不是好做的事。丁孟两家则更是惊讶,想道以后若有了过失,难免镇西军和镇北军也会碰到这一招。

    卓静感到莫名其妙,但皇命不可违,凉王为其举办了短暂的庆会,许多京城官户也应邀到此庆贺。在这宴席上,孟真硬是拉着段秋,在卓静面前秀了把存在感,弄得段秋尴尬不已,卓静郁闷极了。

    “殿下,这是臣的未婚夫,”孟真搂着段秋说道:“近日在翠珑山包了片园子,做游园生意,听闻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真是巧。”

    “是啊,真是巧啊。”卓静咬着牙应道。

    这边在宴会,那边凉王与皇上则正在详谈。

    “皇上,”凉王十分不悦:“你为何不与我商议,便要静儿去烈阳关?”

    “八妹,请你理解我。”皇上憔悴地叹气,“葛家势弱,这么好的削她军权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但军权虽削,那两万军队却需要好好处置,不能就此解散,不然,引起哗变可就遭了。”

    “我知你想法,可是你要与我商议,静儿常年待在凉州处置内政,从不曾管理军队,你这般突然行事,让许多人都不安。”凉王说道。

    皇上不以为然:“静儿已经不小了,也该去军队历练历练,他日才好报效国家,辅佐她堂姐。”

    凉王默然不语,她认为皇上的确有些糊涂了,她凉王可以毫无怨言的辅佐皇上,但卓静与堂姐哪有这般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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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后,卓静出发去烈阳关,她低调出行,只有凉王送她。这日仍是暮春,青天如锦,白云如絮,熏风带着鸟语,几人骑马踏着青草缓缓前行。

    凉王说:“静儿,皇上这样安排,自有她的道理,她总还是你的姨娘,只是想让你多历练,多成长罢了。而且,你有了兵权,不管怎么看都是升官才对。”

    卓静这些日子也过得郁闷,气质沉稳了许多,她淡淡地说:“娘不必为姨娘解释了,皇上的这个决定,据我所知的所有相关人,没有一个高兴的,这难道不是失败的决策?”

    凉王默然不语。

    卓静仰天,看着天空的苍鹰,说道:“真是郁闷,来京一趟,好不容易看上的公子已经名花有主,又糊里糊涂被安排去一处陌生地方去收拾烂摊子,被人当棋子的感觉真是不爽。”

    凉王立刻说道:“静儿勿要失言!”

    卓静一点不怕,说道:“娘,你知我志向,我不过是个酸腐文人,只想做闲云野鹤般的浪人。我自小生在凉州,与那些堂姐不过是点头之交,要我像你一样燃烧一生去辅佐她们,决计不可能。”

    凉王只得说道:“皇上乃天命所归,万众仰慕,我等忠君之事......”

    卓静摇摇头:“倘若皇上真的是天命所归,为何每一次皇位承袭都会有争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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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国皇帝的寿宴,是最近整个大陆最瞩目的盛会。

    祁国获得炼铁术,并拒绝传给其他国,可以预见,其国力将蒸蒸日上,为此芸国与其交战,却大败而归,晏国本来也陈兵在前,见此情景,不战自退,祁国已经隐隐有了强盛的迹象。

    祁国皇帝此时恰逢寿宴,于是不止芸国与晏国派使节前往祝寿,连一些以往不常来往的边远小国,都派出庞大的使节团去往祁国京城,如众星拱月一般,将祁国皇帝高高捧起。预计会来的使节,有芸国,晏国,北方戎族--祁国称其北方蛮夷,西方楼兰国--祁国称其西域,南方夜郎国--祁国称其南疆。

    今天正是西域使节团进京的日子。

    孟真藏娇的别院中,段秋正嘿嘿哈哈地练着武,他这些日子被许多人挟持过,如今终于安全,便要孟真教他练武,虽然以他的年纪练武已经晚了,但好歹能强一分是一分。

    段秋大口喘着气,一拳一拳的挥打,孟真在旁,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毫不留情面地嘲笑:“小秋,你这小拳打得,我越看越兴奋了。”“不错不错,连续打中一百拳差不多能把人打伤了。”

    段秋被说得面红耳赤,急道:“你不要总是笑我,我这也是不想拖你后腿才练的。”

    孟真走过来笑着说:“小秋,你不想拖后腿,只要练练体力,多练跑步,或者练点轻功。”

    段秋点头:“我也有练......”

    孟真从后面摸住他的腰:“练轻功还可以把腰练细一点......”

    “哎呦!”段秋扭动着拍掉孟真的手,“你又来,不要瞎摸!”

    “我哪有瞎摸?”孟真叫道:“我明明是很认真地摸!”说着手又摸上去,“你都不给我吃,还不让我摸。”

    段秋又躲,说道:“你......你别乱来,我们现在还小,我现在才不想怀孕。”

    孟真做忧伤状:“小秋,你嫌弃我了是不是,都不想给我生孩子。”

    段秋扶额:“你又来,我......你......反正,老子才不要挺着大肚子。”

    孟真哀伤道:“唉,我为你留恋人间,你却都不让我舒服一下。早知如此,我便虽那浮云山的神仙上山清修去了,从此斩断七情六欲,做尼姑罢了。”

    段秋默然低头,他已听说孟真拒绝上山求道之事,觉得孟真或许是因为自己才拒绝的,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轻轻地说:“又不是......又不是以后都不给你......”

    “好啦好啦。”孟真不再逗他,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天西域人要来京了,咱们去看看这西域人长啥摸样。”

    孟宵,孟真,段秋,孟修竹,冯音,丁斐等人,在街边二楼的一处酒楼包厢,打算看一看这西域人。这些年轻人都知道段秋此时已经回京,但都瞒着老人们。段秋本不想见孟修竹与冯音等人,当初的事实在太尴尬,但身在京城,孟修竹又是孟真的弟弟,怎么也不可能从此不相往来,于是经过她们的真诚道歉后,段秋也继续与他们来往了。

    他们坐在楼上,底下好奇的民众已经聚集起来,都想看看这西域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冯音做游侠时,曾去往西域游历,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话说他们西域,常年与世隔绝,要坐骆驼才能前往,与中原完全是不同的风土人情,连说话都不一样。那边的男子,都是戴头巾,裹面纱,把腰露出来,然后穿着肥大的裤子,鞋尖向上弯。女子穿的也差不多,只是不露腰,不戴面纱,戴圆圆的帽子。还有,他们那边的男子多是练武的,练弯刀。咦,你看他们到了。”

    话说完,街道远处已经喧闹起来,只见人群簇拥中,那边一阵奇怪的胡笛声传来,几头高大的骆驼开路,不少穿着土黄色衣物的侍卫开路,缓缓而来,穿着果然如冯音所说,穿着肥大的裤子,弯弯的鞋子,腰间配着弯刀,女子戴圆帽,男子戴面纱。侍卫们过去之后,只见两位衣着华贵的小姐与公子骑着骆驼前来,那两人年纪轻,其中男子也不戴面纱,眼眶凹陷,眉骨突出,脸庞棱角分明,洁白的脸庞,带着蓝色的眼眸,眼神深邃而忧愁,十分诱人。

    “西域男子,异国风情,果然别有一番味道。”几人咂摸道。她们讨论一番,回头问道:“冯音,西域人都这么好看吗?”只见冯音退在一边,有点愣神。几人又问一遍,冯音反应过来,说道:“也没那么夸张,达官贵人锦衣玉食的自然好看,普通人久经风沙磨砺,也不至于这么好看。”

    孟修竹见那西域男子配弯刀,技痒难耐,说道:“这也是个有武艺的男儿,不知有没有机会切磋。”

    冯音劝道:“那是为皇上祝寿的使节,不要乱来,别去招惹他。”

    段秋好奇道:“这还是暮春天气,把肚脐露出来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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