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考夺魁

    太学校考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在太学书室进行的经义考试,涉及治国理政、文化素养;另一部分则是在校场进行的骑射比试,考验学子们的武艺和勇气。

    祁昭乐与其他考生一同步入考场,她身着淡绿色襦裙,在众位男子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她气定神闲,信心满满地迎接这场考试。然而,在她落座不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福嘉公主,你准备好了吗?”原来是祁炀在故意挑衅。

    祁昭乐淡然一笑,回应道:“世子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

    经义考试对祁昭乐而言并非难事,试题多在她日常的练习范围内。而骑射比试则是她的弱项,但她毫不畏惧,勇敢地面对挑战。

    要知道平日里除了翰林院,她去的最多地方就是校场,这方面她比不过寻常男子,只能后天勤能补拙。

    武试的主要内容是骑马绕场一圈,在马场四周有三个箭靶,一圈下来,按照箭靶上的分数来评定先后。

    四周有三个箭靶,一圈下来,按照箭靶上的分数来评定先后。

    阳光照耀在祁昭乐的脸上,她换了一身红色的骑服。手拿弓箭,翻身上马,英姿飒爽。铃儿站在校场边上给她鼓励加油,太学内部铃儿没法进去,一直在外面等待她考完试,然后陪着她来了校场。

    武试的评选是五人一组,祁昭乐刚好和祁炀分在一组,祁炀上场,他挑衅的看了看隔着两人的祁昭乐,祁昭乐毫不畏惧的直视祁炀的目光。

    哨声响起,众人拿着弓箭骑马往前冲去,祁昭乐落在最后,她并不心急,武试最主要的评判标准是箭靶成绩,祁炀他们如此,无非是想给她个下马威。

    她跟在最后不急不慢,祁昭乐心里面很清楚,稳住箭靶成绩最重要。围在马场旁边的其他男子,看着祁昭乐行云流水的操作都震惊万分。

    这福嘉公主马术竟骑得这般好,虽不说居于第一,但是不管前面的人怎么加速,她都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马场外,围观的学子们人头攒动,紧张而激动地观看着这场骑射比试。

    他们的目光紧盯着场上的福嘉公主祁昭乐,看着她骑着马,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天空。她的身影,那么坚定,那么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意。

    祁昭乐疾驰到箭靶附近,马速半分未减,她的脊背挺直,像一根不屈的标杆。她手中的箭仿佛变成了她的延伸,瞄准靶心的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的眼神坚定,箭矢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正中靶心。

    “好!”许在川惊呼道:“福嘉公主不愧为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上官淼也是一脸赞叹:“能做到如此,想来平日里所受教诲皆与寻常女子不同。看来魏夫子平日称教□□琴棋书画,其实不然。”

    二人视线回到马场上面,紧张地关注着比试的结果。许在川一时觉得这福嘉公主也不是不能打败祁炀拿第一。

    而不远处,祁炀却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祁昭乐竟然能在骑射上表现得如此出色。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他担心自己在这场比试中败给祁昭乐。

    失神间,他射出的箭偏离了靶心,祁炀心下一念,不好,但为时已晚,那支箭直接脱了靶。他的失误让他的成绩落到了最后。

    反观祁昭乐,她不慌不乱,一直保持着稳定的状态,一圈下来,三次射击,次次命中靶心。

    当所有比试结束之后,原本稳居第一的祁炀竟因为脱靶,成绩落到了最后面。而一直不紧不慢的祁昭乐却凭借稳定的表现,拿了第一。

    这个结果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福嘉公主的骑射技艺让人刮目相看。而祁炀的落败,也让人们感叹不已。这场比试,无疑成为了祁昭乐的舞台。

    顺邺朝重文轻武,京城的世家子弟,大多注重文学修养,走文官仕途。武官之路,平民士兵出身者占据多数,像宋知远那样专门被送到军营里磨炼的例子,实在是少之又少。太学校考虽设有武试,但一直都是走过场形式,从未有人尽心去练习。所以才有了今日被一个福嘉公主抢了魁首的局面。

    武试结束之后,众人返回太学,聆听夫子宣布早上文试的结果。邱岚风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一一宣布此次文试的排名:“本次太学文试,排名前三的是福嘉公主,上官淼,祁炀。”

    众人皆露出惊讶的神情,尤其是对福嘉公主,刚刚祁昭乐在骑射上的出色表现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没想到在文试上也能名列前茅。

    邱岚风接着宣布:“本次太学校考总评魁首是福嘉公主。福嘉公主日后便是诸位的同窗。还希望诸位平日继续努力,向公主看齐。”

    夫子的声音刚落,许在川便忍不住对上官淼挑了挑眉,示意他往祁炀的方向看去。

    他小声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快看那黑脸鬼的脸,都快黑成炭了,这下可真成黑鬼了。”

    黑脸鬼,是许在川平日给祁炀起的外号,说他度量狭小,动不动就黑脸。

    此刻的祁炀,坐在位置上,攥红了手心。他来之前看过祁昭乐的文试答卷,夫子对她大加夸赞,字迹工整,行文如流水一般,论点清晰,甚至还有些点睛之笔是平常人根本想不到的。

    他心中既愤怒又疑惑,怎么会这样?祁昭乐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最后,福嘉公主以魁首的成绩结束了这场校考。众人纷纷前来祝贺,祁昭乐礼貌应对,脸上并无波澜。她知晓进入太学仅仅是第一步,她后面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正当邱岚风欲宣布散学之际,便有宫人通报:“陛下驾到!”

    闻言,在场众人立刻神情紧张,纷纷附身叩拜。近年来,皇帝罕至太学,此次突然光临,无疑是冲着福嘉公主而来。

    宁文帝摆手示意众人起身。他身材修长,略显瘦削,并未着威严的明黄龙袍,而是换了一件鸭青长衫,显得风雅脱俗。然而,他眉宇间透露出的戾气,却令人不敢小觑。脸色苍白,眼下略有乌青,应是熬夜处理国事的后果。

    宁文帝亲自扶起祁昭乐,在她的搀扶下坐到了主位上,左边站着祁昭乐,右边则是他的公公来福,以及太学的夫子邱岚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众人皆紧张不已。

    “邱爱卿,朕刚得知,你这太学校考的头筹被公主夺去了。”宁文帝语气不善地看向邱岚风。

    邱岚风拱手回道:“陛下,福嘉公主天资卓越,颇有陛下当年之风范。她拔得头筹,实属理所当然。诸位学生不敌公主,也在情理之中。”

    宁文帝目光扫视着远处站立的学生:“先祖创立太学,旨在选拔国家栋梁之才。望各位学子克己复礼,敬业乐群。”

    学生们纷纷齐声回应:“谨遵陛下教诲。”

    “今日朕来此,是以父亲的身份。你们不必过于紧张。夫子日后对公主亦应一视同仁,无需徇私。”宁文帝语气稍缓,目光中透露出一份威严与慈爱。

    邱岚风应声道:“是,下官明白。”

    随后,宁文帝与祁昭乐一同离去。太学的紧张气氛叶随之消散。太学的学子们纷纷长舒一口气。

    许在川心有余悸的说道:“真的是吓死我了,陛下这是来给福嘉公主助威呢。”

    若非宁文帝过来,祁昭乐在离开时还要被祁炀给缠住,费尽口舌才能脱身。

    此时,祁昭乐正打算告此,返回自己的昭阳殿。然而,宁文帝却制止了她:“念念,先陪父皇一起去太和殿,父皇有些事情想与你聊聊。”

    祁昭乐低头应允,安静地跟随在宁文帝身边。

    太和殿内,宁文帝坐在书房的剔红九龙纹宝座上,目光充满慈爱地看着站在中间的祁昭乐:“最近许久未曾见念念了,为了这太学的魁首,看来付出了不少。”

    祁昭乐恭敬行礼,谦卑地说:“福嘉承父皇恩准,才得以进入太学,自当全力以赴。”

    宁文帝笑了笑转了话题:“你即将及笄,可有想要的贺礼?父皇提前备下。”宁文帝虽然平常公务繁忙,但每年都会专门为祁昭乐准备贺礼。

    祁昭乐道:“儿臣贵为公主,日常锦衣玉食,已在旁人之上,儿臣并无所求。”

    宁文帝眉心微皱,看着自己这无欲无求的女儿略显无奈,说道:“届时公主及笄都需要择选驸马,京城各家公子,你可有中意的?”

    祁昭乐神色微变,婉转拒绝:“儿臣不愿。”

    宁文帝问道:“为何不愿。”

    祁昭乐思量一番,小心翼翼地说道:“儿臣不喜深宅妇人生活,若可以,儿臣惟愿逍遥自在肆意一人。”

    “那念念可是想坐父皇的位置。”宁文帝面色严肃,目光深邃,仿佛要看穿祁昭乐的心思。那双黑洞般的眼眸中,隐约流转着些许疑虑。

    祁昭乐心头一震,恐慌涌上心头。她连忙跪下,头部触地,颤声道:“父皇,儿臣不敢有此妄念,求您明察。”她的背部感到冰冷,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父皇究竟是如何察觉到她的心事?他打算采取何种措施?是将她软禁于昭阳殿,让她断绝妄想,还是……她思绪纷飞,焦虑万分。究竟该如何挽回局面,是继续掩饰,假装无辜,还是勇敢坦白?

    宁文帝从龙椅上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祁昭乐,一同走向内室。墙上挂着的是一幅明德皇后的肖像,画像中的人端庄优雅,似在注视着他们。

    宁文帝目光凝视着画像,眼中充满了思念。他缓缓开口:“你母后在这,但说无妨。”

    祁昭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那么,父皇,您认为儿臣有能力胜任吗?”她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宁文帝,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些线索。

    宁文帝眉头紧皱,神色变幻不定,整个脸庞被复杂的情绪笼罩,难以捉摸。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的心情逐渐平复,眼中透露出深沉的忧虑,犹如浓雾般几乎将他淹没。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说道:“倘若我不同意,便不会让魏连担任你的夫子。”

    祁昭乐闻言,心中略感欣喜。父皇显然了解她的打算,不仅了解,还私下里特意叮嘱魏连教导她朝堂政事。这意味着父皇对她颇为认可。

    想到这里,祁昭乐心下一松。若是父皇认可她,那么许多问题便无需担忧,自然而然就能解决。

    “你长这么大,想做什么事情我何时未曾应允过。但是,念念你要知道,皇帝这条路并不好走。父皇虽说是一国之君,但在很多事情上也无可奈何。你身为女子,掺杂其中,只会遭受更多流言蜚语。”宁文帝脸上尽是彷徨忧愁之色。此时的他不是一位帝王,更像是一个担忧女儿的老父亲。他不知道自己之前做的是否正确,也没法去改变女儿现在的想法。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儿臣锦衣华服十几年,却未曾为天下百姓做过一件有益之事,本就有愧。且儿臣从未想过去走其他路,儿臣无惧流言蜚语,只怕不能掌握自己都命运。”

    宁文帝捏了捏眉心,妥协道:“你若想,那就依你。”随后摆摆手,示意祁昭乐退下。

    他的女儿实在是太过于璀璨夺目,整个顺邺皇室中的成员,竟然无人能与她相提并论。若是她为男子,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早早确立她为太子,以继承皇位。但是她是位女子,这条道路便显得格外艰难。

    太和殿外,夕阳渐渐落下,晚霞映照在宫殿之上,给这片苍凉的天地增添了一丝生机。宁文帝独自站在画像前,静静地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心中充满了感慨。

    宁文帝抬头看着画像上的明德皇后,嘴角翘起,眼神满是眷恋。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画像上那熟悉的一笔一画,仿佛想要抚摸到那个曾经陪伴他走过风雨的女子。良久后,他说道:“阿禾,念念她真的很像你。”

    空荡的太和殿一片寂静,尘埃在阳光下飘舞,显得有些凄凉。那画像上的人终究无法回答他,只能静静地注视着他,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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