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温瑾卿看着她们越说越起劲,眉目微冷,平凡的五官多了几分彻骨的寒意,让人忍不住侧目。

    她身上的冷意,让人旁边的几人都忍不住打颤。

    那年老的宫女看着温瑾卿突然冷下来的脸,忍不住骂道:“你摆着这一副臭脸给谁看呢!!”

    温瑾卿看着她们在不断地说着着低俗、诋毁的话,声音冷冷的道:“四殿下当初和亲草原,是为了天盛,如果不是他为天盛带来了草原的援兵,天盛早就是大魏的囊中之物,又如何苟延残喘这么多年!”

    只听那年老的宫女听温瑾卿在维护江熙白,她看着温瑾卿戏谑道:“呦呦呦,这还护上了?难道你也想去侍寝不成?”

    顿了顿,那年老的宫女打量了下温瑾卿,笑道:“就是不知四殿下这样一天换一个妻主的人,带的脏病会不会传给你哩!”

    温瑾卿气极反笑:“四殿下当初是心甘情愿替天盛去和亲的,就是不知看到你们如此嘴脸,他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那年老的宫女看着温瑾卿,格外不屑地继续说道:“我们天盛需要他去和亲吗,要不是他自己面目丑陋,惹了大魏拒婚,我们天盛会被大魏攻打吗!!”

    温瑾卿听到那年老的宫女,这般颠倒黑白的话,忽然觉得好笑。

    又有些替那天盛四皇子不值。

    当初,大魏连同大周攻打天盛,天盛没有办法,只能靠和亲去寻求草原援兵。

    他带着草原援兵至,天盛颓势稍挽,苟延残喘多年。

    而如今,天盛的众人,不加以感激,却在议论他是如何的低贱?

    温瑾卿看着她们天盛人的嘴脸,又是一笑。

    天亡天盛,非她也。

    那年老的宫女看温瑾卿一直低着头,没有回话,似乎觉得无趣,她又道:“我听说,那四皇子被赎回的时候,被一个偌大的项圈贯穿了琵琶骨,犹如牲畜一般。”

    温瑾卿听着忍不住蹙眉。

    只见年纪稍轻的几个宫女,都瞪大了双眼,感慨道:“这也太残忍了吧!”

    “那有什么呢!我可还听说,草原那边嘛人,常常与自己的坐骑交、配呢……”

    “那你说四殿下,他会不会也……”

    温瑾卿一笑,心知自己同她们谈论,不过是浪费时间。

    便开口打断了她们即将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微微服了一身,行了一礼:“各位姐姐,我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那年纪稍大些的宫女,正说到精彩部分,就被温瑾卿打断,多少觉得她没有眼色。

    冲她骂道:“要滚快滚,别打扰我们说话!”

    温瑾卿步履轻缓,耳边是几人的污言秽语,不知走了多久,才听不到。

    只是不知不觉,她渐渐从人迹罕至处,走向了人多之处。

    在宫墙下,红红的灯笼挂在高处,还有一众提着灯笼的宫女,沿着宫墙笔直地走着。

    在众多女使中,一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温瑾卿的后背,用只有她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道:“主子,您命我们查您手上的玉镯之事,我等已经翻遍了各宫还是未能发现踪迹。”

    阿月其实猜对了一半,温瑾卿确实并不是为了虎符规制图才来的天盛皇宫。

    毕竟,在天盛的探子足以悄无声息地杀死所有意图背叛大魏的叛国者。

    只是,人心难测,人终究是最不可信的。

    最稳妥的事,总是只有自己来办,才能让人绝对放心。

    只听女子细细地说着,“这等玉石饰物多为男子佩戴,您要我们找的玉镯又是先贵君,您的生父所赠您之物,并非凡品,流落在天盛皇宫怕也是身份尊贵的男子所穿戴,但,属下等人已经找遍全宫,并未有所发现。”

    女子凑近温瑾卿,声音渐低:“属下猜测,恐怕此玉镯珍贵,被人贴身佩戴,属下等人难以发现。”

    温瑾卿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镯,浅浅的眸微深:“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找到我父君遗物。”

    一件玉镯似乎被温瑾卿格外看重,难免让人心生疑惑。

    温瑾卿看向女子。

    女子似乎也正若有所思,不知这玉镯究竟有什么重要之处。

    似乎注意到温瑾卿看向她,女子又道:“殿下,还有一事,虎符规制图,属下等已经掌握了线索,要不要我们将人扣住,待您审问。”

    女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似乎在说:或者将人交给她们暗中解决。

    温瑾卿一笑:“不必,此事我已经交给其他人了。我们不必再管。”

    “可是殿下,要是那人不可靠,虎符规制图被交到天盛手中,怕是我大魏岌岌可危呀!”

    “不必忧心,我心中有数。”

    温瑾卿面色淡淡的,女子也逐渐放下心来,但还是谨慎道:“殿下,既然不让属下等动手,那属下派人去密切监控那人的行迹,如若她敢接近天盛重臣或是天盛女帝,便立马让她殒命!”

    温瑾卿摇了摇头,轻薄的唇弯了弯,眼里星子闪烁似有笑意:“若将虎符规制图送到天盛皇帝身边,此局,说不定会更好玩。”

    女子有些不解,但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能问的,只是在心里暗自揣测。

    殿下,一点也不在意所谓的虎符规制图,难道是因为那人手里拿的是假的,不成?

    可是,殿下,御驾亲征后来又潜入天盛皇宫,不就是为了虎符规制图,顺便找一下先贵君遗物吗?

    还是说殿下潜入天盛皇宫,另有原因,只是借口寻找虎符规制图和先贵君遗物?

    但是,圣心难测,女子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打探,也就按下了心中的疑惑。

    女子看着笑容玩味的温瑾卿,想起温瑾卿自从回了大魏就大刀阔斧地不知杀了多少人,又换下多少人。

    她小心地问道:“那殿下,还用派人继续监控背叛大魏之人吗?”

    温瑾卿摸了摸手上的白玉镯:“自然。毕竟下棋人得把控每一枚棋子,这每一步棋子都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至于棋子怎么走,也必须由我们说了算。”

    只是不知,在这局棋中,温瑾卿是否将自己也视为了棋子,才以身试险地踏入局中。

    女子听到温瑾卿还要继续监视大魏叛徒的命令,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温瑾卿低声道:“现下,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找到父君遗物,天盛国破后,难免会造成遗失,在此之前,必须要找到它。”

    女子为难道:“属下斗胆请问,殿下的镯子可有什么特殊之处,属下等只见过图纸,难免恐怕会有所遗漏,如果能有什么特征,那属下等人一定能尽快为殿下寻到先贵君遗物。”

    温瑾卿摘下了手腕上的玉镯。

    玉镯用金饰重新将碎裂的玉镯拼合完整,白玉温润的质地,在皎洁的月光下发出滢滢的光,并不刺眼,却又能让人看出绝非凡品。

    玉镯圆润的边角,又能看出所带之人的珍视,但不知为何却碎成了几段,随后又用精美的金扣重新镶在了一起。

    温瑾卿捏着镯子的边角,看着镯子里明显的缝隙连成一副很像地图或是星宿一样的画,而别人因为站的不够近,只能看到这是一个毫无特别的普通镯子。

    温瑾卿看着女子,淡淡的眼眸落在女子身上,让女子感到了些许压力,半晌,只听温瑾卿道:“不过普通白玉镯罢了,并无什么特殊之处,我也只是因为它是父君遗物,才想寻回。”

    顿了顿,温瑾卿又道:“毕竟,这是父君留下的唯一东西。”

    温瑾卿知道自己如此看重这玉镯,难免会被人怀疑,所以便向女子,解释了几句,为什么自己看重这玉镯的原因。

    但,却并未对女子说出真正的原因。

    正如,阿月所想,她从未信任过任何人一般。

    女子在月光下看着温瑾卿手机的镯子,白玉做的镯子除却质地有些好之外,确实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她思索片刻,低声道:“属下等遍寻全宫,确实并未有所发现。”

    女子说话吞吞吐吐,温瑾卿淡淡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等着她之后的话。

    女子顿了顿道:“属下倒是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温瑾卿将镯子重新带回手腕:“如今身在天盛,不必如在大魏一般拘泥。有什么,直说即可。”

    女子看着温瑾卿,温瑾卿身形高挑,即使面上是易容后,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也透露出几分帝王威压,早已经不是那个“待人亲和”的“质子”殿下。

    女子自然不会像从前一般,她拱手道:“属下斗胆,男子贴身所戴之物,除就寝和洗漱之外一般不会脱下。”

    “况且玉镯一般不能与洗漱之物接触,恐会破坏玉的质地,若身怀先贵君遗物之人,自然会在洗浴时,将玉镯脱下。”

    顿了顿,女子接着道:“到时若是殿下能亲自前去辨认,自然能寻回先贵君遗物。”

    “若是殿下愿意屈尊,那么属下这就去安排。到时殿下您只用装扮做去送衣服的女使,那您就能趁机窥伺一二,也许就能趁机寻回先君遗物。”

    温瑾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确实是个好计策,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女子似乎有些怕温瑾卿秋后算账,补了一句:“只是怕污了殿下的眼睛。”

    温瑾卿不解,不就是送件衣服嘛,有什么污浊眼睛之说,她神色淡淡地道:“无碍。”

    女子看着站在旁边不远处望风的大魏探子,低声道:“殿下若是着急,那现下便可以先从‘撷芳殿’开始。”

    温瑾卿点了点头。

    女子立马大声地指着旁边端着衣服的女子道:“你,不用去撷芳殿了,交给她去吧。”

    女子如被大赦,立马将衣服丢给了温瑾卿,仿佛她拿的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

    衣服是薄薄的纱做的,流光溢彩,有些轻薄,多彩的颜色却显得有些夺目,让人觉得好看。

    温瑾卿接过衣服,看着女子如被大赦的表情,心下狐疑,面上不动神色,当着众人行了一礼,应道:“是。”

    撷芳殿大约是在“长门宫”附近,温瑾卿越往里走越没什么人,不是什么繁华之地。

    里面住的,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受宠之人。

    毕竟,皇宫上下,最是拜高踩低,若是一个人有利可图,自然满宫上下都恨不得如老鼠一般,恨不得扑上去撕咬,分得一些利益。

    正如古书中所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般。

    温瑾卿心下感慨,脚步却半分未停,抬着衣服,往里面走着。

    偌大的宫殿此时却没有几个人,温瑾卿不知道走到哪里,只见在水汽迷蒙的池子里,一个男子黑发纤长如墨,腰若白玉,冰肌玉骨,美得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未施脂粉,红唇一点,却已经是“增一分则太妖,减一分则太淡”。

    宛若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清新脱俗,让人见之不忘。

    男子额角的水珠滚落,眉目更是如同一副精致的画一般,让人陶醉。

    他精致的五官,略有妖意,却未见媚态,丹唇微弯,皓齿呈露,轻笑间,多了几分洒脱恣意。

    只是他颈上的琵琶骨处,有一道被贯穿的伤痕,格外狰狞。伤痕结了痂,却又好像裂开一般,冒出血来。

    让清澈的池子,多了些粉色。

    温瑾卿看着男子琵琶骨处受的伤,想起来,不久前几个宫女说的话:“听说天盛四殿下被赎回那日,一个铁拷贯穿了他的琵琶骨,格外骇人……”

    他是天盛的四皇子——江熙白。

    男子似乎并未在意:他肩头巨大的疤痕,正不断地渗出血来。

    只是任由殷红的血,流入浴池,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仿佛那血只是错觉一般。

    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他才蹙了蹙眉,披上了衣裳,呵斥道:“谁在哪里?”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