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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我果然没记错,这种植物就是懒地藤。”

    裴淮真笼了袖子,他将一本一本手札上的图记指给颜霜看。

    手札的纸张虽然发黄,墨迹也陈旧,可是依然可以十分直观的看出来上面所画的这株植物,的确和她之前在院子里看到的那种是一样的。

    “懒地藤,现存医书上普遍对它说法是,此种植株本身是无毒的,可若是一片土壤若是种它种的久了,那么这片土壤就会变得有毒。”

    裴淮真将手札继续往后翻了一页,指着那些个写的龙飞凤舞,她根本看不懂的字继续解释道:

    “其实这种说法也不尽然正确,我和尤金姨之前对它做过些研究,它不是将土壤变得有毒,而是将这土壤变得只适合种植它,其他的植株一旦一起,结果必然是死,就连生命里顽强如杂草,也被无法在种植过懒地藤的土壤里生存。”

    “好厉害的藤。”颜霜感叹,她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藤,竟能将土壤改变成只适宜自己生长的。

    虽然,她的确记得那被圈出来的那一小片的花池子里,只有这一种小花,但如果这花真是懒地藤的话,这样危害土壤的花又怎么会出现在京郊的道观里?

    “这种藤,会攀附在地上,根深深地扎在土里,也会在地里结果。”

    “所以?这些都跟地有关是吗?”

    裴淮真点点头,肯定了颜霜的这番说法。

    “我知道了。”

    想通了此中关窍的颜霜立刻起身,就在她临走之时,裴淮真扯住了她的袖子。

    “此行可要小心些,毕竟那册子……”

    “知道了,小哥,我会谨慎的。”

    颜霜抬腿就要出去,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猛然顿住,她想起了那整整一叠的誊抄册子的纸张,若是说这世间只有一人既能模仿她的字模仿的以假乱真,还能如此了解她的习惯的话,

    那个人就只有裴淮真了。

    “小哥,那厚厚一叠里的册子是你帮我誊的吗?”颜霜转头问。

    裴淮真整理书案的手一顿,不以为意的答道:

    “是,昨晚送糖水过来的时候,看你睡了,所以就帮你誊了些。倘若那些纸张帮不上忙,扔了便是。”

    “有用!怎么会没有用!多谢小哥,这下可省了我好些事。”

    知晓那叠纸张是小哥帮她誊的后,颜霜顿觉浑身酣适惬意,她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小哥对她态度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十分的冷漠,

    可她却莫名的感觉他像是有些变回了以前那个小哥,

    那个满腔温柔的裴淮真。

    颜霜将懒地藤的图纸揣进兜里,临走前问裴淮真:

    “小哥,昨天我没喝上,那今天还有糖水吗?”

    “想喝什么?”

    “唔,最近天气太热了,想喝小哥亲手熬制的冰镇绿豆沙!”

    “嗯,早去早回,我在家做好等你。”

    ***

    还没等颜霜带着棉夏到大理寺,两人就遇上了匆匆牵马而出的乔燃。

    “颜大人?你来的正好,我现在正要去青玄观,快同我一起,道观出事了。”

    颜霜皱眉,她想到她们夜探道观,打草惊蛇以后,幕后之人一定会采取行动,但没想到竟这么快。

    “正好颜某也有事要与乔大人说,与这道观也有关。”

    “时间来不及了,边走边说吧。”

    两人匆匆讲完后齐齐上马,她们带着四五个锦衣的侍卫就朝着京郊外的道观狂奔而去。出了城门,颜霜才问乔燃:

    “乔大人,这道观究竟出什么事了?”

    “青玄,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报案的人说尸体是今天早晨才被进房间扫撒的小厮发现的,但具体时间还要仵作验了才知道。”

    颜霜想起了她和严若在房顶上偷看到的那个带着玉扳指的人,所以,是断尾求生还是只是意外?几个不同的猜测涌上她的心头,而这一切都需要等到道观才能明白。

    “颜大人刚才说有有关于道观的事情要同我说,可是也有什么发现?”

    “乔大人还记得咱们一起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曾说过之之前我家大公子也曾在这里求青玄道长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家大公子自小熟知药理,之前无意间就发现了这里种了一种毒藤,觉得有点不对劲,之后,因为严家的缘故,他才把这事跟我说了。”

    颜霜并未告诉乔燃真相,其一是因为把严若偷换出来的事情不能说,其二是因为她本身不是大理寺之人,只是协助查案罢了,如今青玄死了,她私自夜探的事情要是暴露了,会引来麻烦的。

    “乔大人,”颜霜将那图纸掏出来,递给乔燃并说:“请看,这就是那毒藤,按照它的植株特性来说,上京城应当是没有的,可这道观里的花池子却种了许多,只怕事有蹊跷。”

    ***

    死的毕竟是近来京中风头最盛的道人,颜霜和乔燃还有一众护卫挤了半天才挤出道观门口看戏的人群,进到了观里面。

    二道门外的一座偏殿,此刻已经被大理寺征用,用作了临时的验尸场地。

    “回禀大人,死者已经交由凌仵作验明正身,死的确实是青玄道人无疑。”

    “死因和死亡时间?”

    “回大人,凌仵作推测,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人定左右,死因是……”

    “怎么吞吞吐吐的!说!”

    “凌仵作拓出了死者胸前致命伤的形状,属下看着,看着像是陈……让湘陈大人家的独门回旋镖。”

    “陈让湘?”

    颜霜和乔燃纷纷愣住,这事怎么又和陈让湘扯上了关系?但根据眼前这图纸上的回旋镖形状,又的的确确是陈家的回旋镖无疑。

    “死者房间搜出来什么东西了吗?”乔燃将伤口的图纸收起来问。

    “回大人,没有,死者屋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但院外的角落里却有一些烧毁了的丝帕,所幸因烧毁的丝帕比较多,被压在中间的几张幸遇难,还保留了一些残骸。”

    “速速去交由城中最好的秀坊来辨认针法。”

    “是的,大人。”

    “还有,找几个人过来,带上铲子,跟我走。”

    “是,乔大人。”

    颜霜没有说话,但却有意无意地开始引导搜查的进展,果不其然,最后到达了那小院子。

    她们在那一小块懒地藤下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被土壤掩埋的纸小包,小包里面除去一个绣着懒地藤中断枝干的手帕以外,还有一个小册子和一小瓶药,

    册子里记载的是各种各样的奇怪图腾,其中那被折起来一角就是被刻在严家那位死去小主肚皮上的‘去子生邪符’。

    ***

    半月后,最后一撇写完,颜霜满意地收了笔,她将写好的折子合好交给了一旁等候着的小厮。

    青玄道观和严府之事暂且告一段落,那日在搜出来的所有证据中,那一小瓶药后经由太医院查证,其实是一种激发人类极限的药,这也就是黑衣女子想告诉她的‘降召’的秘密,通过短暂的提高,让病人看起来像是病情被治愈,但实际上则是一种过度的透支。

    而那图腾册子最后还附上了一份被青玄道人洗脑后的信徒名单,这些信徒有九成都是京中各个府邸的小主们,他们从小没启蒙过,所以并不认识字,但却都会绣艺,绣帕子就是他们沟通的方式。

    而其中严家除了死了的那位有孕的小主外,竟然还有一个小厮也参与其中,正是他提供了白绫。

    最后至于那位死了的青玄道人是来自已经消失的南弥国,而当年南弥国的消亡就恰好是严岐将军的手笔。但由陈家回旋镖的事情牵扯近来,陈让湘被暂时停职查办,并没有继任严岐的位置。

    一切都看似圆的严丝合缝,有理有据,可颜霜却知道这隐藏在案件后面的惊涛骇浪,无论是那天她们看见的那个带着玉扳指的神秘人,还是从懒地藤下挖出来的油纸包里无处不在的懒地藤图案标志,亦或者是最后那可笑的陈家独有的回旋镖,

    这些疑点都揭示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做了这些事的幕后黑手,她的目标一定是上京城中的安防。可如今这一切的线索断了,令人无从查起,但颜霜并不急,

    毕竟是狐狸的话,总是会露出马脚来的,眼看着就临近万国朝拜之期,她们一定会再次行动。

    也正是因为就快到万国朝拜之日,朝中的事务反而并不向前几个月那样的多,之前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的祭祀制式问题也有所缓解,再加上严家事情已了,

    严若不仅可以破例在京中丁忧,而且甚至三年过去后欧还可以升官,这诸多好事叠加在一起,颜霜最近这几日除了偷偷地留意和查证所有和‘懒地藤’有关的东西外,就只是和小哥下棋,聊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清闲日子还没过上两天,女帝身边的薛常务官前两日不知道怎么地忽然想出了一个点子。

    这点子要求整个上京半个月就举办一次朝京庙会,还要让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去参与,且还要就庙会提出至少五篇的修改意见或者感悟。

    这点子本旨在调动上京城内民众的积极性,等之后各国使臣真的到访上京之后,能更好的展现大夏的国力之强盛,民众之富足,

    可颜霜却觉得不妥,总这样办庙会的,真的不会引起上京城民的疲倦,造成反效果吗?

    当然,她反对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每半个月五篇的感悟折子,但没办法,谁让这提议不仅女帝很喜欢,朝中的大臣们也纷纷赞同,

    颜霜本来的确是为了这五篇的公文发愁的,可连着的两场大雨驱散了闷热,整个上京城秋高气爽,特别是晚上,微凉的风拂过耳畔,像是被产自南湖上好的丝绸抚过,舒坦极了。

    心里再烦碰上这样难得的好天气也实在难以发作,再加上,秋收将至,外头各色的花不似春夏那样的多,最是适合患有喘疾之症的人出行,

    所以,她今日一早就完成了公务,腾出时间要陪小哥去庙会游玩。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紧跟着裴淮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霜儿,可以走了吗?”

    “小哥,稍等下。”

    颜霜起身,吩咐小厮将公文折子递出后,再吩咐他给半月前埋葬的那个黑衣女人的家人送了钱后,才理了理衣裳,打开了门。

    院子里,裴淮真一袭青衣,他的发被一根银色的带子编成了四股,直垂在了背后中线,发尾处坠上了银色的流苏,随着步态,晃在腰线处,衬的这腰越发的细瘦了,

    这束发的方式是北地独有的,上京城的男子从不这样梳。

    “小哥。”

    恍惚间,颜霜小声叫了一下,迎着天边的暮暮霞光,裴淮真唇角轻勾,他转过头来看着颜霜,眸光灼灼,

    只是这一眼,就将颜霜一瞬间拉回了北地。

    她记得那是她认识小哥的第二年的七夕佳节,小哥也穿了一件这样墨绿色的衣衫,束了这一模一样的发,

    她还记得在那次庙会的鹊桥上,人潮拥挤,小哥不慎被路过的人挤倒,恰好撞进了她的怀里。

    那晚是她第一回拥抱住了这个比自己整整高出一头,但却比自己瘦弱的男人。

    十几年过去,当时具体的场景她已经记不大清了,但唯有一点,就像烙印一样深刻。

    当时,她的手恰好护在了小哥那方细瘦的腰肢上,隔着轻薄的布料传来的灼热让那时候情窦初开的她第一次不知所措,也第一次感觉到体内传来的悸动。

    至此,便入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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