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管家死了？！”
程骄边开车边打电话，不敢相信听到的。
“是的程队，进化师协会的顾先生已经提前到现场勘察。”
“行，我那是到！”
他挂断电话，紧皱的眉头一刻也没送来，火急火燎赶到桃惺居，碰到前来接他的苏善：“程队，凶手是进化师无疑，安管家死在元元的卧室，被砍头，骆临川发现的。”
“元元呢？”
“受到了惊吓，在另一间房休息，骆临川和小木姐陪着。”
“先去现场。”
程骄快步上二楼，一进屋就看见大片的血迹，红得刺目。他看向站在卧室中间的年轻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表情严肃。
“顾老师！”
年轻男人回头，微微颔首：“程队长你好。”
“有什么收获？”
顾骁不疾不徐：“我在镇外的那片荒地调查过，可以肯定凶手是同一个人，但是……不太好查。”
程骄问：“怎么说？”
“他是被进化能量杀死的，”说完，他似乎看程骄不太懂，就解释道，“类比地说，他被空气杀死，就像空气中的能量突然暴起杀人，没有这种可能，空气也不会突然杀人，所以不好查。”
程骄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个进化能量没有任何个人特点，无从查起。他想了下：“顾老师，你和我去看看那孩子。”
“好。”顾骁裹紧衣服，“程队长要把这个案子移交给进化师协会吗？”
程骄无奈道：“有不止一个进化师参与，不交不行啊。”
苏善带着两人到另一间房，刚进去，骆临川噌地站起来，解释道：“不是我干的，我真的不知道咋回事。”
“行了没说你。”程骄不耐烦地挥手，让她一边站着去。
骆临川对顾骁笑笑，如释重负地站到旁边。
“元元，好点了吗？”程骄抚摸她的脑袋。
元沂喝了口水：“我、我没事，程叔叔。”
“你告诉叔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元沂双眼放空，又喝了口水：“他、安管家送来饭菜，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人。”
程骄问：“什么样的人？”
“像是……”她想着，“像是我之前昏迷前看到的女人，个人高，有点胖。她就没说话，对安管家动手，安管家……他的脑袋掉下来。”
她握紧水杯，两手直颤，低着头不再说话。
“你叫元沂是吗？”
元沂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点点头。
顾骁悄悄用手势示意程骄别多说，来到她的身旁：“我叫顾骁，是轻镜州进化师协会的，之前你说见到过一个很瘦的男人，可以向我具体描述一下吗？”
元沂看看程骄，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才说：“他跟猴子似的，走路也不太稳，一瘸一拐的；他长的凶，有个、有个小胡子。”
“是这个人吗？”顾骁变戏法似的手里出现一张照片。
元沂瑟缩了下：“是他，就是这个人。”
顾骁拍拍她的肩膀：“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你告诉我，这次来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她出现得很突然，我没敢细看，就安管家死了，”她说，“我觉得……我觉得……”
“觉得什么？”
“之前那个瘦男人要杀我，她好像是在阻止，现在她杀了安管家，我觉得，她是个好人。”
顾骁与程骄相视一眼，不解：“她杀了你的管家，为什么你还会说她是个好人？”
“安管家……”元沂紧张地看看四周，抓住顾骁的胳膊，“我不喜欢安管家，他不好，他……我的家不在这里……”
“元元，冷静一点，”顾骁安慰着，“安管家再不好，他已经死了，不会伤害到你，你告诉我，他对你做过什么？”
元沂揉了揉眼睛，嗫嚅着：“我的家在镇子外，安管家不让我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我说想出去就打我。我偷偷溜出去玩，遇到那种可怕的爆炸，他就撕开我的伤口撒盐，他不好……”
程骄愤怒地踢了脚门：“我就说第一次见面这个人处处抢话，一点也不像个管家，果然有问题！”
顾骁沉思着问：“这次他为什么答应带你出来？”
“我不知道，那天早晨，他突然说可以领我玩，我们看完剧出来，就碰到程叔叔了。”她抹掉眼泪，局促不安。
顾骁问：“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我没见过爸爸妈妈，只知道安管家。”
顾骁点头：“先好好休息。”他示意程骄跟自己出去，来到走廊，他说，“程队长，这个案子就移交给进化师协会处理，嫌疑人之一是有名的通缉犯，一直没抓到，这次不会让他给跑了。”
程骄叹口气：“顾老师，我会把资料都给协会，这件事可能、可能和封先生有关。”
顾骁瞥了眼他，默了默：“他会大动干戈杀小女孩？再查吧。”
“也是，再调查，那这个孩子？”
“她十岁是吧？送去福利院不太合适，看起来身体也不大好，收养的话没几个人愿意……”顾骁琢磨着，“我问问她，要不然先住我家，过几个月学院招生，看她能不能考上。”
程骄讶异：“做进化师？你们学院的限制不是最低十二岁吗？”
“这次改了。”
“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
程骄噎了下：“顾老师，你是不是看出来她有天赋？”
顾骁转身看着走廊护栏：“那孩子很干净，很纯粹，简直要和周围的能量融为一体了，我认为，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进化师。”
程骄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能力和他著名的眼睛，连他都这么说，那个孩子说不定真是个奇才。
元沂望着玻璃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有所想。
“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懂。”安管家露出笑容。
她懒得废话：“谁让你杀我的？我的爸爸？我是他亲生的吗下这么狠的手？”
安管家握了握拳头，冷哼声：“你不需要知道，如果你好好地待在院子里，一辈子高枕无忧，可惜了，是你不听话。”
“你这样的人，问再多也没用，”她单手托腮，“谢谢你端来这盘精心投毒的饭菜，闻起来很香。”
安管家张了张嘴，下一秒，他的脑袋掉到桌子上，打翻了饭菜，身子直挺挺地倒下。
元沂用食指指腹抹掉脸颊的血，笑道：“我七岁的时候就知道，选择给饭菜里下毒，成功那得靠运气。”
骆临川小心看着在窗边看风景的元沂，房间里还有别人，她不方便说什么。
“小骆。”
“嗯，我在。”
“刚才来的那个大哥哥，他说自己是进化师，很厉害吗？”元沂问。
骆临川斟酌用词：“厉害啊，是我在读的盛天学院的年级主任，听说有二星级的能力，不说武力值，人家学识大，见多识广，还有……”
“还有什么？怎么不说了？”
“你不觉得他长得也帅吗？在学院老受欢迎了，唉，希望他别调查我，要知道我的事，我就惨了，我跟你说，他脾气不好，训人超凶的！”
元沂点点头，回到床上倒头就睡，她想做的事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这群人要怎么办。
翌日清晨，顾骁前来找元沂，对案子只字不提，说她可以先住在他家，和他学习，以后的事再安排。
看元沂犹豫着，程骄劝道：“元元，顾老师可是轻镜州有名的人物，多少人求着跟他学习的机会都求不来，你不要太害怕，以后有时间我也会来看你的。”
元沂深思熟虑后点点头，跟着顾骁出门，而骆临川则见势溜之大吉。
“顾老师，你的家在哪里？”她有些不舒服地拉着束缚身体的安全带。
顾骁在开车，闻言头也不回地说：“红棠市，开车得几个小时。还有，不用叫我顾老师。”
“好，小骁。”
顾骁：……
倒也不用这么幼稚。
他没想和个小孩的称呼计较，所以没说什么，边开车边思索案子。
这起案子移交给进化师协会后，并不需要他负责，每个市都有维护管辖安稳的分会，他只是恰巧在附近出差，所以来帮这个忙。
那个袭击元沂的很瘦的男人代号瘦砣，是个手里沾着无数条命的逃犯，他因为陈教授的事追杀元沂，几次都不成功，必然有下一次，得小心提防着。
话说回来，陈教授发现的“海白之鲸”究竟是什么力量？以什么方式储存？现在又在哪里？显然是没有落到瘦砣的手里，或者说指使他的人手中。
“小骁。”
顾骁收回心思：“怎么了？”
元沂说：“我不舒服，身体难受。”
“晕车吗？”他看了眼地图，“再等等，有十分钟我们就到下一个路口，可以靠边停车休息会儿。”
元沂点点头，扒在车窗上望着外面飞快倒退的景物，神情萎靡。
顾骁将车开到服务区，见元沂等不及停稳就下车，便去买了瓶水：“站起来缓缓，别蹲着。”
他望着刺眼的阳光，从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拨通电话：“喂阿姨，收拾出一间卧室，嗯，小女孩住，东西你准备一下，我下午回来。”
元沂喝了口水，站在阴影里用脚尖玩着颗石子，听着顾骁给别人打电话。
“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种小事情磨磨蹭蹭七八天干不完，命短的都等不来你们把方案拿出来！”
“走后门？放他娘的狗屁！我要是回来还看见他在学院里溜达，你就收拾东西走人！”
……
顾骁看眼腕表，理了理头发，招呼元沂：“好点了吗？我们上车继续赶路。”
“嗯。”元沂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就听顾骁跟她说：“元元，你知道进化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