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到在医院看守的木榆的消息,程骄立即赶过去,到的时候病房里除了元沂和木榆,还有安管家。

    “元元,能告诉我为什么急着出院?”他尽量放柔声音。

    元沂看了看安管家,拧着被角:“我在这里不舒服,我想回家休养。”

    程骄抿了抿唇:“我去问问医生,看你目前的情况能不能出院,”说着,他就离开,手势示意木榆跟上。

    “程队,有什么情况?”木榆问道。

    “你有没有离开过她?几秒钟也算。”

    “嗯……早晨六点钟的时候,元元让我帮忙扔袋垃圾。”

    “离开多久?”

    “不到两分钟。”

    “当时房间里还有谁?”

    “安管家,再没别的了。”

    程骄重重地锤了下墙,木榆担心地问:“程队,我们要回去吗?”

    “回!”他整了整衣服,“看看这个安管家耍什么花样。”

    元沂穿着病号服,套上自己宽大的外套,和程骄坐一辆车。她观察着这位警察的侧脸,问道:“程叔叔,我能知道目前有什么进展吗?”

    “能,告诉你,你也放心些,”程骄笑道,“我们通过监控摸排和调查元元你的行踪,锁定了一个可疑人员,叫骆临川,是个偷鸡摸狗的惯犯,同时也是进化师,可能到过案发现场,我们会尽早审问她。”

    元沂眨眨眼睛:“有线索真是太好了,程叔叔,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一块去吗?我能听声音判断出她和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

    程骄说:“没问题,”顿了顿,“元元啊,我是警察,维护这个地区的治安,我会保护你的安全,如果你遇到坏人,就告诉我,我会把他绳之以法。”

    元沂垂下眼睑,语气含糊:“我不懂……”

    程骄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有谁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也告诉我,不要害怕。”

    “嗯,”她吸了吸鼻子,好奇道,“程叔叔,我听安管家说坏蛋是个很厉害的进化师,会瞬间杀掉一个人,那是什么级别啊?”

    这人都说了些什么?程骄不悦地皱眉,只道:“很厉害,但我们更厉害。”

    他正说着,接到电话:“喂,我程骄……捉到骆临川了?行,我马上赶过去。”挂断电话,“元元,我先送你回家。”

    元沂摇头:“程叔叔你忘了,刚才还答应会带上我的。”

    “不是审问的时候吗?”

    “这样也算,”她露出笑容,“程叔叔,我身体没问题,我们一起去吧。”

    程骄怕迟则生变,想着大不了让元沂不下车就行了,便电话通知苏善等人行动。

    “警察叔叔,你们抓错人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个好人!”

    骆临川笑嘻嘻地对围着自己的几个警察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这样。”

    “老实点,话真多。”有名警察呵道。

    骆临川正不满着,看见几辆汽车驶来,耸了耸肩膀,满不在乎地笑道:“程警官,好久不见。”

    程骄理了理头发:“自己说说吧,都干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啊,不是,你别老是把我当做罪犯看行不行?”

    “十一号那天晚上,镇西边的荒地,你都看见了什么?”程骄坐在汽车前盖上,骆临川他了解,小偷小摸没少干,往大的事她没胆子,更不可能杀人。

    骆临川摊手:“我能看见什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死死地盯着从汽车下来的女孩,程骄回头看,连忙说:“还受着伤,怎么下来了?”

    “透透气,”元沂虚弱地说,“而且说不定我能提醒她什么。”

    她看向骆临川,眼神真挚:“请你帮帮我,我希望可以尽快将凶手捉住,可是我倒地之后的事情不记得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后来……”骆临川如芒刺背,舔了舔嘴唇,“我……”

    “小骆啊,”程骄突然说,打量着她,“你今年多大了?”

    骆临川不自在地挠挠头:“十六岁。”

    程骄道:“一晃你都这么大了啊,是能判死刑了。”

    “啊那个那个,别啊,我什么也没干,再说我现在是进化师,程警官你不能……”

    “谢谢提醒,我已经请进化师协会的朋友来帮忙,你在现场有没有动手,查得到。”他倾了倾身体,“我们呢一颗子弹的事,但到进化师协会那儿可就不一样了,你想清楚。”

    骆临川轻咬着下唇,视线从程骄的面庞移向元沂,后者轻声说:“你不说,是被那个很瘦的男人威胁了,还是你们是朋友?”

    “我……他……他说,”骆临川站直身子,“威胁没有,他很厉害,我得自保啊,我在学院就听说过一些特别邪恶的进化师,作恶多端,心狠手辣,我也要保护自己。”

    程骄抬抬下巴:“现在有我们保护,你不需要担心。”

    骆临川牵起嘴角笑笑:“我到的时候刚好他离开,朝北边走的,速度很快,几秒钟就没影了。别的我真不知道,真的。”

    程骄挑眉:“行,记得保护好自己,小心被杀人灭口。”

    “哎你这……”

    “程叔叔,”元沂拉住程骄的手,“能不能让她来保护我?”

    程骄看看一脸懵的骆临川:“为什么?”

    元沂说:“她是进化师,又是女孩子,我相信她能在凶手被抓到之前的时间里保护我,而且她和我在一起,你们也放心。”

    程骄皱眉,骆临川尴尬地笑笑:“我没意见,我都行。”

    “好,不过骆临川你记着,我们会一直盯着你,上车!”

    骆临川坐立难安,好不容易到了家里,送程骄等人离开,又等着安管家出去,才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壁虎:“我老早就想给你了,你和警察在一起,我也没机会啊我,我这身份。”

    元沂双手捧起向自己哭诉经历的哨子,笑了笑:“谢谢。”

    “那个……”骆临川警惕地观察四周,“我刚刚说得没错吧?”

    “说什么?”她疑惑道。

    “就是荒地的事情,你和那个人……”

    元沂认真地说:“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可以了,捉住凶手是程叔叔他们的事,我相信他们会尽快捉到。”

    “你……”骆临川收回视线,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元沂细声细气安抚好哨子,把它装进口袋,问道:“小骆,我有件事要问你。”

    “你说。”

    “如果我对你说‘封先生’这个词,你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谁?”

    “封书青?”骆临川下意识说。

    元沂想了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骆临川:“挺可怕的,轻镜州这片他是真正的王,你别看什么警察啦,进化师协会啦,遇到这样的人,都得恭恭敬敬地叫声‘封先生’。我听过一些事,这个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杀人放火不眨眼,而且还是特别厉害进化师。”

    元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有孩子吗?”

    骆临川想了想:“有过,听说三岁还是四岁的时候发病死了,我看就是报应。”

    元沂忽而微笑:“小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对这个地方的很多事情不太了解,以后可能还需要你帮我打听些事。”

    骆临川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娘的,这姑奶奶怎么盯上她了?

    她牵强一笑:“我不太行吧,我这个人比较内向,打听事情不在行。”

    “不行吗?”元沂歪了歪脑袋。

    “没有没有,当然可以!尽管吩咐!”

    她急忙拍着胸脯保证,脑袋里不断闪过那个男人被瞬间切成三断的景象,祖宗在上,要是能重来,她绝对改掉偷鸡摸狗的毛病,好好学习,积极向上!

    元沂有些困了,想着再坚持会儿,吃完午餐再睡,不然被叫醒她很烦。

    骆临川慢慢凑近她:“那,荒地的事情怎么办?凶手上哪捉?”

    其实在她看来,元沂说真话也没什么,那种情况完全可以说是自保,是那个男人先动的手,警察也不会追究这小孩什么责任,为什么凭空捏造出个凶手来?

    元沂不解:“我不是说过那是程叔叔他们的事?凶手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哦。”她收回视线,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

    “小骆。”

    “嗯,怎么了?”

    元沂欲言又止,摆摆手:“没什么,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有事喊我。”骆临川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元沂摸着下巴,正思忖着,哨子从她口袋探出脑袋:“主人,为什么要和那个大坏蛋在一起,你都不知道她把我扔进垃圾堆里有多可恶!”

    “抱歉,你受委屈了,但是她有用。”

    “有什么用?主人你缺朋友啊?不应该和这种人交朋友的。”哨子气鼓鼓地说。

    元沂微微摇头:“行了,不说这个,你想起什么没有?除了让我帮助世界避免崩塌外,确定没别的要求了?也没说限制什么方式?”

    哨子说:“任务就是这样,没别的要求啊,我记得好像还提过什么,可以和哪些人合作解决问题之类。”

    “这个你就不用想,我不习惯和别人合作。”元沂说,她真是受够被背后捅刀子了。

    “咔哒”

    门被推开,安管家端着饭菜进来,一一放到桌上:“小姐,该吃饭了。”

    “好的。”

    元沂来到桌前,看安管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也不理会他。

    她用勺子舀起一小勺清米粥,还没送到嘴边,又慢慢放下。

    “小姐,怎么了?”安管家忧心地询问,“菜不合胃口吗?”

    “安管家,”元沂搓了搓手,扭头看着他,“你可能还不知道,因为有太多的人想杀死我了,所以一个人对我有没有杀心,我是能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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