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心

    神仙儿:“将军,这有旗。”

    “行,来了。”景川钎说着,扫了一圈黑旗的周围,见没有什么异象,拔旗上马,熟练地扔到神仙儿的怀中。

    “你小子眼还挺尖的。”景川钎说道,“今日这遭,带你出来还是个明智的法子。”

    神仙儿赞同地点了点头。

    “又不说话了。”景川钎轻挑道。

    神仙儿秉持着说多错多的原则,盯着景川钎那张不羁的脸。

    景川钎: “行了,点点头也好,当个闷葫芦也好,比起锦裴那张嘴,倒显得你稳重些。”

    景川钎:“不过,你这年纪,这么稳重的,也是少见。”

    “就算是在盛京城,也是很少见的。”

    神仙儿想了想,她从小好似就是这么稳重的,他……

    景川钎也是。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摄政王景川钎就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神仙儿没说话,继续察看两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意外的收获。

    同行的一路上,她手上握着的旗子越来越多,她脸上虽沉着冷静的,手上旗子的旗面飘得越发洒脱。

    “将军,那边有旗。”神仙儿目光一凝,继续道,“就是……颜色不太对。”

    景川钎顺着神仙儿手指尖指向的方向,眉头轻挑,若有所思。

    眼前。

    悬崖边插着一面蓝紫色的旗子,旗面被山中的风吹着,任性地飞扬。

    景川钎淡定着,一脸正气凛然道:“红缨,走。”

    神仙儿见状,出声提醒道:“将军,悬崖边,小心。”

    “嗯。”景川钎应得声音极轻,神仙儿都要以为他没听见。

    马至悬崖边,神仙儿一眼都不敢别看目光,生怕景川钎什么举动,身下的蓝耀蹄子动得不利落。

    景川钎勾唇一笑,缰绳一拽,身下的红缨宛如感知到了指令,前边的小蹄子一蹶。

    悬崖边插着的蓝紫色小旗子“唰”的,顺着悬崖往下滚,瞬息间,没了踪影。

    神仙儿心上一安,她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男子挡在她身前,那不羁洒脱的背影,还有转过脸来,脸上露出从容又邪魅的笑,顷刻,天间仿佛剩他一人。

    天边云聚散随意,眼前人笑得脱俗。

    神仙儿慢吞吞道:“将军。”

    “怎么了?”景川钎笑道,“还是你这葫芦眼尖,就这颜色的,等会认准了,别错过了。”

    景川钎正色道:“咱们见一个,踹一个。”

    “这好吗?”神仙儿试探地问道。

    经过这一番动作,神仙儿大致明白了。

    这黑旗他们在拿,那对象换一换,这蓝紫色的旗,就是澹台佑和余姑娘在拿。

    神仙儿哭笑不得,觉得景川钎这一行云流水的举措真的是熟练得不像话了。

    景川钎歪了歪头,也没怎么思考,双眸聚精会神地望着神仙儿,发出锃亮的光,“……嗯?没什么不好。看起来我做得事有点缺德,但没准澹台佑此时干的事跟我也没差。”

    你们的德性……

    景川钎:“还有,红豆他们插好旗,之后旗子的去向就各凭本事喽。”

    “好啦,我们去下个路口看看。”景川钎说着,缰绳一拽,快速地调转马头。

    红缨昂起脑袋,神气十足,那请求夸奖的模样,好似这事经常干,如同是家常便饭。

    神仙儿双腿一夹,身下的蓝耀跟上前边趾高气扬的红缨。

    红马轻狂,蓝马谦和。

    由着红马在前引领,蓝马也越来越不像话了。

    “蓝耀!”

    神仙儿话音未落,蓝耀学着红缨的模样,蹄子一蹶,一面蓝紫色的旗子踢到马蜂窝下的一个大坑中。

    单凭那马蜂窝的个头,想必……澹台佑还是不要遇上这面旗为好。

    “累了吧。”景川钎道,“累了,咱们歇会儿。”

    神仙儿:“将军,你不怕澹台将军和余姑娘他们拿旗拿得比我们多吗?”

    神仙儿:“若是不留神,率先松懈了,您可就要为海梁州的百姓破费了。”

    景川钎笑笑,从马上跃下,从草丛里折了根草,塞进红缨的嘴里,“怕啥?我还怕红缨饿着呢。”

    说着,景川钎拍了拍红缨暗红色马头。

    景川钎:“就算我宴请全州百姓,那也是扯平了,我也不亏。”

    “今日儿,权当他澹台将军陪我玩,消遣作乐罢了。”景川钎手没闲着,继续扯了扯路边的草。

    他的手腕在一扯一扯折草的过程无意识地露出来了。

    白皙,漂亮。

    他的手腕包含任何一种得天独厚的美感,腕骨微微往外凸,青筋让他腕上的皮肤更添白皙,说不上的冷峻和……高贵,一阵妖气从中散发,勾人心魂。

    在折草的过程中,只是露出半截,也让人挪不开眼。

    神仙儿别开目光,扯了扯嘴唇,说道:“扯平?将军你这么说,之前你和澹台将军就有过类似的……”

    景川钎:“当然。上次的争旗,全州的百姓让他破费了。”

    “他心中堵着气,所以,这回又来了。”

    神仙儿微微一笑,怪不得,怪不得那位澹台将军非得和景川钎来争。

    原是吃了一回亏。

    景川钎:“来,歇会儿。”

    景川钎拍了拍身旁的地,道:“你不嫌累,蓝耀也嫌你重了。”

    神仙儿:“……”

    她见景川钎闲散的模样,翻身下马。走了两步,坐在景川钎旁边。

    景川钎风轻云淡,如闲云野鹤般自在。神仙儿见他如此,心上的清闲劲儿忍不住一股脑地涌出来。

    仰头望天,天空白得舒畅,白中夹着的蓝,浇得心口清爽。

    神仙儿把左手上握着的小旗一摇。

    景川钎瞧神仙儿莫名憨厚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他道,“小葫芦,你这副模样,倒让我觉得养了个傻弟弟。”

    景川钎双臂撑地,邪魅的眼中倒映出天空的澄澈。

    神仙儿:“……”

    真是好好一张嘴,说不出什么好话。

    神仙儿侧头,问道:“景将军,你有弟弟吗?”

    “没有。”景川钎勾着的嘴角突然一顿,邪魅的眼底,绽出了丝丝冷意。

    让人的骨头都忍不住一颤。

    没有啊?

    神仙儿见景川钎眼底微凉,转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高贵傲娇的样子,邪魅在脸上生了根。

    她没说话,景川钎也没说话,风在两人的指尖抚过,蹭的一下,轻轻地绕到了两人的身后,悄悄拍打拍打起他们的背,衣袖吹起,贴了贴,又散开。

    “景将军,我们走吗?”神仙儿问道。

    再待下去,重金没准真的要他自己出了。

    虽然,景川钎不差钱,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见不得他输。

    可能是因为——最初他是摄政王,东国的摄政王。

    再加上,澹台将军是委支元国的,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吧。

    神仙儿在自己心中,留下了一番说辞。

    “走吧。”景川钎起身速度很快,牵过红缨,上马那刻,雄姿英发,如有神力相助,重焕英姿。

    “小葫芦,你——”景川钎回头,瞳孔放大。

    “葫芦!”

    神仙儿的手上拿着旗,正往蓝耀这边赶。突然,腿上一怔,霎时,毛骨悚然的滋味从腿上慢慢扩散开来。

    她……

    嘶。

    腿上好似被撕开一个口子,神仙儿反应过来,手上旗子的杆子直直往后边戳。

    猛虎出没,雪白的虎,威风凶猛,虎躯一震……

    神仙儿手上的旗杆一握,恶狠狠地往白虎的眼睛里戳去。

    白虎感知到神仙儿手上的动作,几棍子尖锐的东西甩过来,它立马一拍,将神仙儿拍到草丛里。

    白虎步步紧逼。

    景川钎眉头紧锁,左手绕后,摸上□□柄,“唰”的一声落,他拔刀,红缨偏转,直刺虎头。

    神仙儿在草丛里翻滚了几圈,衣袍沾上泥和草屑。

    她眼眶一红,顾不上其他,滚了一圈后,抓了一把地上的草,爬了起来。

    景川钎左手握着的蝴蝶瞄中目标,从虎头上拔起,白虎脸上破开血肉,血腥味一漫,鲜血顺着它白色的皮毛,往地上掉。

    景川钎嘴角紧绷,眼睛里渗出凶狠的光,能将白虎剐去一百遍。

    景川钎左手的蝴蝶落,右手的龙渊在刹那间跟上,直戳进白虎凶气十足的眼睛里。

    “唰。”

    血溅出来,喷到景川钎刀削般的下巴上。

    一声痛苦又威严犹存的虎啸在这山间响起。

    神仙儿靠近蓝耀,早已经拿好了马鞍处的箭,箭在弦上,她……

    眼前,景川钎手法狠绝,一刀接一刀,毫不心软,鲜红的血停到他脸上,一时辨不出到底是白虎的,还是他自己的。

    再这般纠缠下去,人虎的影子交缠在一块,她的箭术再高超,难保不会失手。

    景川钎目光狠厉,刀上沾血,余光照着刀锋,他喊道,“葫芦,来!”

    景川钎这一声吼,清醒地唤醒了神仙儿全身的血脉,蛰伏的血液在她的身上流淌得快了些,仿佛尘封的印记觉醒了。

    “将军,你小心。”神仙儿手持弓,箭在弦上,目光从容,但是,露出的小截手臂上的肌肤明显僵硬,稍一用力,手臂上突出的曲线也紧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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