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人清白

    神仙儿慌张道:“将军,别!”

    “将军,我给你拿东西,你快去沐浴吧。”神仙儿拦着的手一只横在中间,死死不愿放下,另一只推着景川钎的腰,向另一侧推。

    景川钎眯了眯眼,嘴角噙着一抹挑逗的笑,故意朝床榻那处试探地望了望。

    “将军!将军!将军!将军!”神仙儿扯不出什么弥天大谎,此时,只能一遍一遍拉回景川钎一丝丝升起的好奇心。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喏,小葫芦,快去拿东西。”景川钎挥了挥手,弯唇一笑,抬腿,朝后殿浴池悠悠走去,那背影颀长又极具英姿,但是,落在神仙儿的眼底,却不尽然。

    神仙儿喘了口气,直到看不到景川钎的身影,她才敢慢慢转身,将藏在被褥里的玉玺往深处塞了塞,然后,稳了稳自己心虚的身子,起身,朝隔壁营帐走去。

    隔壁营帐。

    神仙儿一进去,就是熟悉的香味,景川钎这人说来是一军之将领,但是,人却格外讲究,衣服要干净漂亮,屋中要点香,坐的是琉璃玉座,养的是万鹰之王。

    神仙儿吸了一口气,鼻腔中全是这股香味,整个人似乎都藏匿在这片香味中,抽不出身。

    确实,景川钎是讲究些,但品味还是挑不出毛病的。

    神仙儿快速从前殿走过,到了后殿浴池,扫了一眼,跟自己那边的浴池布局差不多,不过这边的池子更大些。

    地面上湿哒哒的,神仙儿走得慢,一个余光,瞟见了地上一只白色的……海东青。

    “你就是阮阮吧。”神仙儿半蹲下去,出声询问。

    海东青扑闪着翅膀,甩掉羽毛上沾着的水珠,它啼叫两声,神仙儿听出来了。

    “怎么了吗?”

    神仙儿:“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才知道。”

    说着,神仙儿给海东青围了一圈毯子,抱到干净的小摇椅上。

    “我给你家将军拿衣服去了,你乖乖呆着昂。”神仙儿说着,见架子上挂了一堆充满男性气息的衣物,没敢多看,一扯下来,一股脑子地塞到自己怀中。

    她路经前殿,想起景川钎的话,又把那一篮子的橘色玫瑰花提在手上,桌上一罐子药也塞进篮子里。

    东西一多,神仙儿就手忙脚乱起来了,怕衣服掉到地上,她又揉了揉,揉成一大团塞进怀中,这过程中,她只敢将目光落在篮子里的花上。

    旁的,不敢多看一眼。

    “你来了?”浴池里边冒出的水汽就像是经历一场森林迷雾,景川钎的声音被无限拉长,尾音仿佛染上了无尽的缠绵之意。

    “嗯。”神仙儿放下东西,往后靠了靠。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都是男子,我又不怕你偷看我。”景川钎回眸,淡淡瞥了眼神仙儿。他靠在池边的手臂白皙纤长,肌肉线条完美,一看就是多年征战训练出来的。

    景川钎靠在池边,露出上半部分后背,白皙的背上隐约看得出来细细小小的伤痕,一次次旧伤还没痊愈又添新伤,所以,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形成了这副别具一格,魄力十足的样子。

    景川钎的手指在岸上滑过,水珠在他的手腕上包裹着,反反复复地流淌成一圈,勾人得很。

    景川钎问道:“小葫芦,你今夜沐浴过了吗?”

    神仙儿老实道:“没。”

    景川钎:“……哦,那要……”

    神仙儿:“不要,我晚上不洗。”

    “不洗,脏兮兮的。”景川钎补充道,“咦——小葫芦,你不爱干净呀。”

    神仙儿怕景川钎又说什么,接着道:“反正我不要!”

    景川钎:“不要就不要呗,还给你急上了。我没打算说这个的。”

    “那你——”

    景川钎:“软仪姑娘拿来的东西给我吧。”

    神仙儿脸色一红,发觉自己这可能是自作多情了,景川钎这样爱干净的人,阮阮掉池子了,他就要换浴池,怎么可能随便跟自己这个……男子共浴。

    神仙儿默默把篮子接过来,篮中的橘色的玫瑰花下压着许多的花瓣,想必是软仪姑娘特意准备的。

    她还沉溺在刚刚的尴尬中,下意识地捧起手上的花瓣,一股脑地往浴池里倒,眼睛没往池子里瞄,只想着早早抽身。

    “你干嘛!”景川钎大喊着,他转过来的脸上满是惊异,“你——”

    神仙儿被这一嗓子整的,第一时间,把视线落在景川钎的身上。

    这是什么男狐狸。

    不能看,不能看。

    我是女子,不可以这般——在男子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女嫖客。

    虽然,这非她所愿。

    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尊重他人的行径。

    神仙儿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堆。

    景川钎一脸古怪地盯着神仙儿,淡淡道:“叫你拿药膏,你倒什么花瓣?”

    “啊?!!!”神仙儿这才反应过来,从前她在宫中沐浴是有花瓣,所以,刚刚——真的是——大意了。

    景川钎:“小葫芦,究竟是哪一点让你觉得我这堂堂将军像姑娘家,爱使花瓣?”

    神仙儿快速地摇了摇头,然后,从篮子里掏出膏药,递到景川钎面前。

    景川钎叹了一口气,眼见着满池的水面漂着橘黄色的花瓣,他也无所谓了,挥了挥手,指了指后背,道:“等会儿,帮我上药。”

    神仙儿原本想拒绝,可是目光落到景川钎后背上的一重一重的伤,在他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显得尤为明显,看到这些伤,一时间,拒绝的话竟然说不出口了。

    神仙儿盯着手上的膏药,道:“将军。”

    “嗯?”景川钎背朝神仙儿,声音富有磁性。

    神仙儿:“我瞧,那软仪姑娘应当是倾慕你。”

    景川钎不说话了,好半天了,神仙儿都觉得自己冒失了,景川钎眼神扫过,像千年久居深山的狐狸,一眼就能看透人的心中所思。

    景川钎冷哼一声,淡淡道:“你很会瞧?”

    神仙儿:“啊?”

    景川钎:“啊什么啊,人家姑娘的心思,你很想知道?”

    “姑娘家嘛,真遇上喜欢的,心思变得也快。”

    神仙儿:“你是这样想的?”

    景川钎勾唇一笑:“对啊,所以,我祝她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怎么,莫非是你小子喜欢软仪姑娘,怪不得这么不对劲,原是到了姻缘处了。”景川钎又开始调侃起来。

    神仙儿见状,疯狂摇头。

    景川钎:“你小子,中意沉沉姑娘,这么快又喜欢软仪姑娘。小葫芦,你这可不是什么好儿郎啊。”

    神仙儿在心中默默叹道,你才不是什么好儿郎。

    景川钎眯了眯眼,似乎是困了,他见身后的少年不说话,慢条斯理道:“听锦裴说,你还对佛熄有所了解?”

    神仙儿不知景川钎这是何意,嗯了一声。

    景川钎:“能接触到佛熄那老头,你也算是女帝跟前的大红人了。”

    神仙儿看着自己跟前这个人,被水汽捂得,整个人白里都要透粉了,他手腕处的水珠凝聚到一起,晶莹剔透,格外好看,让人舍不得挪开眼。

    景川钎想到了陈年往事,自顾自道:“也不知道佛熄那老头有没有照顾好女帝。”

    神仙儿见景川钎提到自己,忍不住出声道:“女帝有说,将军您是要护着她的人,将军您既是摄政王,那为何不回盛京看看。”

    神仙儿问出多年困惑,此时,说出口后,轻松了不少。

    她在等,等景川钎的回复,她在期待,紧张又有点害怕。

    “这你都知道。”景川钎看了眼少年,嘲道,“小葫芦,我小看你了。”

    神仙儿表面上依旧若无其事,但是心上一惊,她问得太过,景川钎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景川钎哼了一声,道:“也算没看错,小葫芦,你是女帝跟前大大的红人啊!”

    神仙儿扯唇笑了笑,笑意冷冷的。

    景川钎眼眸一片清明,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又记起那个奇女子的告诫,玉逸女帝随口的一番话,这么多年来,让他的道无形中干净了不少。

    神仙儿总觉得眼前黑黢黢的,看不清,也听不清,她执着地问道,“将军,你是有什么不想说的吗?”

    “没什么不想说的。”景川钎邪魅一笑,“小葫芦,佛熄和安宁候这两大能人护着女帝,朝中如此多的将军朝臣,又不缺我一个。”

    景川钎笑道:“瞧你,为女帝紧张兮兮的样子,果然红人就是不一样。”

    神仙儿听不清景川钎下半句话,只知道景川钎肯定没把话讲全。

    你是摄政王,有能人在,可以远离朝堂,但是,为什么远离得那么彻底?

    你可是皇婶亲定的摄政王啊!

    神仙儿凝视着景川钎的后背,没说话,出奇的安静。

    “小葫芦。”景川钎懒洋洋道。

    神仙儿:“啊?”

    景川钎:“我差不多好了,要出来。”

    景川钎:“你想好要站着看吗?”

    神仙儿脸上神情一时间呆滞住,在星奔电迈间,猛烈地摇了摇头,迅速地背过身去,匆忙地逃离这个气氛氤氲古怪的浴池边。

    “走得这么快,别忘了等会把我的药拿来。”景川钎见她走得快,不忘出声提醒。

    神仙儿往自己屋内的前殿狂走,不知道景色川钎看不看得见,反正就是狂点头。

    景川钎慢悠悠地从浴池中出来,因这湿热的水汽,身上的肌肤被熏得白里透粉的。他回头瞧了眼一池子的橘色花瓣,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噙着散漫的笑,转身,拾起放在一旁被塞成一大团子的衣服,笑容依旧,他不经意地抱怨道。“这小葫芦,这么冒失,衣服都给我弄得皱巴巴的,真不让人省心。”

    还以为是多难缠的人物呢。

    景川钎想着,顺手展开怀里皱巴巴的衣袍,往身上一披。

    神仙儿听到景川钎的抱怨,刚想回头说一句对不住,可是刚回过头去,人就被吓住了,这挡在中间的帘子就跟没遮一样。

    神仙儿自知这种行为算是偷偷将人瞧去了,无端的辱人清白了。

    虽然,那个霞姿月韵的男子好像还没意识到。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