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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回

    ——

    公主和六皇子在皇后娘娘的宫里待了许久,公主一心想知道,宣国公到底是为何要上京来。即使皇后娘娘说着先让她回去,公主也是依然不走。

    反正没有问出一个明白,她还不想离开。

    但是六皇子很听从皇后娘娘的话,他无奈的看了看公主,她虽然是点了头,但是他走的时候,也是一步三回头。

    六皇子是要回自己的泽华殿去,路上,正是遇见了崔贵嫔。

    他识得的内廷娘娘不多,也不知道哪位娘娘是他父皇的宠妃。之前他听说过那淑妃娘娘,她本也是很得宠的妃子,只是犯了错,如今已经被关了禁闭了。

    这位贵嫔娘娘,还是秋月在他耳边提醒了一下。不过,六皇子也只是按着规矩给她行礼。

    “给贵嫔娘娘问安。”

    六皇子的心里多少还带着点戒心,在这宫里,现在对他好的,他都看得清楚。

    他还是依靠着公主和皇后娘娘才最合适。

    “这不是六皇子吗?是去给皇后娘娘问安过了?”

    “是。”

    六皇子只是简单的回答着她的话,也没怎么抬眼来瞧她。

    “贵嫔娘娘,若是无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六皇子正是想退下,崔贵嫔急着跟他又道,

    “六皇子急什么,时辰还早,贵嫔娘娘我这儿啊,今日做了好些好吃的点心,要不六皇子来尝尝?”她是在示好,但六皇子也不怎么领情。

    “多谢贵嫔娘娘的美意,但儿臣现在也不饿。而且儿臣还有几份功课没有完成,若是今日写不完,母后难免要过问的,儿臣也不敢怠慢。”

    “贵嫔娘娘若是有心的话,不如就将这些糕点,就送给母后吧。母后爱吃甜的东西。儿臣就先告退了。”

    六皇子拒绝的很快,急急的丢了话便要撒腿溜走,丝毫都没有要给点余地的意思。

    等着他走远了去,这地儿还变得冷清了些。

    剩下崔贵嫔,还站在那儿,也是没个好脸色。

    内廷里偶有传闻,淑妃娘娘被关了禁闭,不仅是因为放狗冲撞了公主贵人们,还是因为六皇子的事。

    如今他对着公主和皇后如此殷切,这贵嫔娘娘的心里也是有好几分不屑。

    ——

    时辰还不算太晚。

    赵书廷还在行查司,还待在自己的办公区。案桌上还有好几份已经抄录好的书信。

    这是仿着田中令的字迹来写的,行查司的司工处,虽然能将各种东西仿造到极致。但是,赵书廷看了看这几封已经伪造抄录好的书信,心里还是不大满意。

    “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很像,但是,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吏苏在旁看着赵书廷的神色,知道他还是不大满意。今日才让他们赶紧根据之前留下的那份口供仿写出来,但是,想达到赵书廷的标准,还是有些难。

    自家大人是个蛮挑剔的人。

    “大人,司工处平日里做些令牌什么的,还是做的很好的,但是,这字迹,确实不大合大人的意。吏苏再让他们去重写吧。”

    他刚一说完,赵书廷也点了头,也告诉了他要他们再加紧些,这件事耽误不得。若是他们反应过来,这件事漏出的破绽就会越来越多。

    这件事是个绝佳的把柄,要是好好利用,修王殿下身边的人,那会是损伤一半,将他手里握着的钱财路给断了,看他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确实是有些赶,但是,算了,让他们今天再写几封来,没写完,不许回去。”

    “是。”

    “对了,再去叫一个司图处的人来,让他带上东西,过来画几幅东西。”

    “是。”

    找到了这个矿脉,却引而不发,都让自己的人掌控了,想来也不是一时的事了。

    赵书廷靠在这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把玩,心里还在惦记着宣国公。

    他还记得,明帝并没有下诏要他上京,如今是正好赶上修王要选妃的时刻,难不成是皇后娘娘叫的?

    可是今日瞧着公主那样子,又好像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宣国公上京来的消息只要一放了出去,难保这些朝臣不会觉得这是大局已定的意思,连宣国公都要来亲自见证储君登位。

    这就是个风向靶子,拿来迷惑人心的,或许也是修王的意思,选妃也只是个借口。

    赵书廷有些想不通,想的久了,他还没察觉到司图处的人来。

    “拜见大人。”

    “不知道大人要小的画什么?”来人正行礼请示,赵书廷也回了神来。

    他稍稍的坐直了身,顿了顿,才又开口道,

    “将长京城附近三百里的地形山势都给画出来,画三四幅吧,画好了领赏。”

    “是。”

    来的人是个十七八岁样子的少年,入行查司三四年的功夫,倒是画技很好,平日里话也少。

    “大人。”

    他是想起了什么,又对着赵书廷道,

    “小的想起,大人想要的图画,其实司图处都有,若是大人急需的话,何不直接将那儿的画拿出来用?”

    他才打开自己的工具箱,心里也问着自己这话到底合不合适。

    “司图处的图纸不能带出去,你只需要画几幅就是。”赵书廷寻着声抬头来看,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笑着对他说,

    “我记得你,画技很好,画这个应该不难吧?”

    “回大人,不难。”

    “那就好,画完了有赏。”

    “多谢大人。”

    他已经停了嘴,在案桌上展开了图纸,就要提笔来画,这些基础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最简单的。

    要想进行查司,除非赵书廷点人,其他的,都是要经过重重考核的,司图处的人,就是蒙眼画图,都要给画出来。

    赵书廷用手撑着自己的脸,就缩在座上,看着面前的人作画,他有些累,看的是有些起了困意。

    吏苏踩着点,端了杯提神的茶水来,里面还加了两味草药,味道是有些生涩,但是很刺激脑瓜。

    他还等着赵书廷的吩咐,司工处那边,还在加急赶工,司内不养闲人,赵书廷在司里,他们也不敢偷懒。

    吏苏守在他的身边,赵书廷瞅着三个人都在这儿,不说话有些无聊,这又开口跟吏苏闲扯道,

    “曹副指挥最近办的案子,大理寺和刑部那边没有趁机塞个心眼进来吧?”

    “回大人,还好,曹副指挥前几日刚审完的那个犯人,进了司狱,没几刻便死了。文书递给刑部的人,他们也没有再来说什么,赶紧结了案。”

    “嗯,他一向手脚比较利落,跟我的风格还是挺像的。”

    “他最近从办的各类案子里,捞了多少?”

    “呃,也不多,也就几千钱吧。”

    “嗯,是不多。”赵书廷和吏苏在这里东拉西扯着,对面作画的人,耳朵是听进了去,但是也没什么反应,只还专注着自己手里的画。

    “盯着吧,要是贪的太多了,一举拿下就是。钱充公,人司狱。”

    “是,吏苏都记得的。”

    赵书廷又转了眼来,盯着前面的人,手倒是挺快的,已经画完了一幅。

    “最近要多盯着宫里的动静,提醒前卫司,护卫陛下周全。”

    “是。”

    “最近,没看见我家的四公子到处在外晃荡吧?”

    赵书廷靠在那儿,心里还想着了赵路苔,不知道该怎么说。

    “回大人,并未。”

    “行,他是个浪荡的性子,你们要是盯着他了,就让他回家,说是我的令。”

    就他那性子,要是被哪位有心人给盯上了,估计会出什么岔子,还是得时时提防着。

    “是。”

    又过了三盏茶的功夫,司图处来的这人,将四张画好的图纸就呈在了赵书廷的桌案上。

    “回大人,已经画好了。”

    他收了自己的东西,垂手等在那儿。

    “好。”

    赵书廷放了手,拿过那几张图纸仔细的看了看,是手艺还不错。

    “吏苏,给他赏钱。”赵书廷随口吩咐了一句,吏苏看着他,又从身上拿出了一锭金子来。

    “下去吧。”

    “多谢大人。”

    ——

    赵书廷仔细的看着这上面的山脉地势,召陵这两个字,很快的便招惹了他的眼。

    “召陵那边,最近的消息如何?”

    “招兵买马,已成大局。”

    “不过,大人,一直只要我们去探消息,倒是没说,要让哪路驻军去截胡? 其实就以召陵意图起事谋反为由,这件事也很快的就可以被平了,为什么大人还是要这般纵容他们?”

    吏苏有些不大明白,之前冷烟这探子,给的消息倒是不假,但是现在这个脓包是越长越大,要是不及时就清除了,恐怕会成毒。

    可是赵书廷却是一点也不着急。

    要说这件事,行查司主动的向陛下提了,也不算是逾矩。

    “纵容他们,自然是有用处的。”

    “这本就是召陵当吏的错,他自然不构成威胁。”

    “但各路驻军,不在我们的调令之内,要是拿着行查司的令去,事后,他们反过来攻击的不是行查司,而会是我们赵家。”

    “之前我也不明白我爹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掌管行查司,但现在经历得多了,我现在多多少少的还能明白几分。”

    “况且,召陵的事,还有三个极大的用处。”

    赵书廷说完顺手将那几幅图纸都收了起来,自己对于这件事的利用目的,还有很多。

    “三个?吏苏不解。”他还有些疑惑,赵书廷嘴角还起着笑。

    “第一,这件事是修王殿下和地方上暗中勾结,意图起兵。那时候我们只要等着这件事败露,拿到当吏一伙人的认罪画押,此事,便是我们手中的又一个筹码。”

    “第二,我心里有预感,冷烟可能还没有死。”

    “那个探子?可是我们搜遍了长京城,还是没有找到她的下落。顷水坊出事了,她又失踪了,按照寻常理,她多半是已经被灭口了。”

    “如果她要死,应该早在我们第一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应该被杀了。”

    “可是她很快的被我策反了,要么就是她已经不是很得她主子的重用,一时没有盯住她。要么就是,她的主子,也想让她在我们两边之间,传递消息,我们盯住了她,那边也盯住了我们。”

    “她最后一次跟我们提到的就是召陵,或许,她也在召陵。”

    “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她为她的主子卖命多年,怎么可能一下就被我们策反了。”这很古怪。

    “这第三嘛,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应州那苏京正,说雁奴反叛之时,有一队黑袍隐士从天而降,截杀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不是应州官府的人,也不是朝中的人,那他们是谁?江湖流派?那又为什么跟雁奴挂上了关系?”

    “再者,我让你们查了这几个月了,也是跟这黑袍隐士有关的消息一点也没有吧?”

    “中朝之内,行查司已经是做到了追查痕迹最强的机构了。可是这样一个杀人团伙,我们如今连半点痕迹都还追查不到,不觉得很奇怪吗?”

    “说不定,是豢养的死士。”吏苏还顺着他的话在猜,但赵书廷却不赞同。

    “那他们为什么要截杀雁奴?那些流犯,有什么利可图?瞧着苏京正那模样,也是对此事毫不知情。”

    “大人恕罪,是我们无能。没有查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吏苏听着他这样说,心里有愧,现在眼下的事情太多了,赵书廷两只眼睛又要看着这儿,又要看着那儿,实在是很累。

    “跟你们没有关系,是这背后的人,心思太缜密了。”

    “雁奴反叛的事,在应州起了,他们就出现了,那如今要是凉州和召陵起了事,那他们还会不会出现?这不是个追查痕迹的好机会吗?”

    “虽是个很危险的局面,但是舍不着一分利,就套不出更多的利。”

    “你们也要多长一个心眼在这两个地方上,好好喂养鹰爷,还要靠它呢。”

    “是。”

    “行了,去看看他们写好没有,这信,要即刻去递给冷家的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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