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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27.

    季枝遥知道她其实并没有选择,她不可能忤逆裴煦的意思。

    只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今日未曾同裴煦提过自己想回去,可他却察觉到了。

    他像懂读心术一般,看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他才能精准地拿捏朝臣,也能轻松地明了季枝遥的心意。

    虽然最终还是留在了长门宫,但是她很明显能感受到周围的宫女侍卫都比以前更加敬重她。她什么都没做,那便是裴煦做了什么。

    说到底,栎朝人能敬重她完全只是因为自己是临安公主,不是因为她是季枝遥。若现在这般与裴煦亲近能让她稍微不那么担心被人□□刺杀,留在他身边也非不可。

    桌上的茶水从热放到凉,她都没有喝。抬眼看日落西山,才猛然想起到他用膳的时辰。急匆匆去厨房,里面的宫人却都恭敬行礼,道稍后会将膳食送去,根本不让她亲自上手碰任何碗碟。

    她只好两手空空回到殿内,正好见裴煦揉着额角走到外边。

    才回宫第一日,她便明显感觉到裴煦的疲惫,脾性也随之变差许多。偶有人说错什么,他便会严加责罚,今日那位大臣便是其中一个。

    不久后,宫女们鱼贯而入,将精美的菜式小心摆在他们面前。季枝遥有些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菜没挪动,不知道裴煦方才一直在看自己。

    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动,季枝遥才委婉地表示菜放凉了不好吃。

    裴煦随意抬了抬下巴,道:“你吃,孤今日没胃口。”

    季枝遥喝了口茶,随便先吃了些填填肚子,随后才放下筷子,偏头关心:“陛下是不是有烦心事?我之前看医书,上面说思伤脾,兴许是忧思过度才不思饮食。”

    裴煦并不否认,还在思索片刻后,直接告诉她理由。

    “自孤登基以来,底下朝臣都在上奏让孤选妃充实后宫。已经杀鸡儆猴几人,依然没法让这群人消停。”

    原是这个原因......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一些尴尬。

    裴煦如今迟迟不选妃,却册封旧朝之人为公主。这也便罢,临安公主为公主之尊却行妃子之实,底下臣子自然觉得荒唐。

    季枝遥想了想,虽然同裴煦一直有那样亲密的相处,她却觉得这人对自己没有什么感情。他是一国之君,一定是要开枝散叶,传承皇室血统的。

    于是季枝遥自然地问:“选秀是必然的,历代帝王都需如此。只是栎朝初建,理应先将重心置于治国,待陛下将前朝事务处理完再充实后宫也不迟。”

    说完这句后,她久久没听到裴煦回答,一抬头,见他的神色微妙。

    “怎么了?我可是说错了什么......”

    裴煦几度欲言又止,之后兀自冷笑一声,道:“你也希望孤纳妃?“

    季枝遥自然听出来他古怪的语气,不明白他的情绪源头,有些懵地回答:“历代帝王登基都会举行选妃,为何不......”

    “行了。”他直接打断,没再继续听下去,“既然公主也希望孤充实后宫,让底下的人安排便是。”

    季枝遥看着他拂袖离开餐桌,却十分平静。从前一次两次这样,季枝遥会担心,费尽心思想应当如何向他赔罪,可今日她却没有这样的感受。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战他的底线,同样,裴煦也对自己的容忍毫无认知。

    他人回到书房,季枝遥还坐在桌前喝了口茶,拿起筷子继续夹了几道菜,门外的侍从将方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完,每一个都低着头盯地板,不敢有任何动作。

    她就这样安静地一人用完膳,再将裴煦泡好没喝完的茶带回偏殿,静静地自己喝完,临睡前差人送来沐浴的热水。

    一整夜,裴煦没有让人将季枝遥叫去房中,各自分开相安无事。

    之后的六七日,他们都是这样尴尬的相处。明明都在长门宫,却时常错开行径。季枝遥用膳时,他必定已经用完,又或者与旁的大臣在殿中吃过。

    总之,一定不与季枝遥一起。

    -

    再有两人一同出席的机会,已经是半月后的一日,许久未见的陈栢前来告诉她,夜里有宫宴,请公主务必要到场。

    身边伺候的宫女玉檀告诉她,陛下已经在佳丽中择取六人为妃,两位才人,三位美人,还有一个家世相貌出众的,直接给了婕妤身份。

    玉檀告知她时,声音也比往常弱些。季枝遥以为她身子不适,没立刻问关于后宫的事,而是关心她身体是否抱恙。

    “谢殿下关心,奴婢无事,只是......”她犹豫了会儿,支支吾吾的。

    “就你我二人,你直说便是。”

    “只是奴婢怕将后宫之事告知殿下,殿下会忧心。”

    季枝遥听后微愣了下,思索片刻,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很大情绪起伏。要说想得最多的,无非是日后会不会被他的爱妃刁难。

    “无妨,充实后宫只是寻常事,何须挂怀?”

    “可是......奴婢的娘亲曾告诉奴婢,女子若是能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便是最幸福之事,殿下不这样想吗?“

    季枝遥垂下眼,重复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曾经,她天真的母亲便是信了父皇的鬼话,才落至后来不伦不类的下场。她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专情的男子,更何况是皇帝?

    “我与陛下并非寻常人所见的交情,多说无益,总之,陛下能同意纳妃是一件好事。”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柔声道:“替我梳妆吧。”

    玉檀抿了抿唇,走到柜前替她挑选衣裳。

    在她身边伺候的所有宫女,每每到挑选衣物时都会先看中亮眼的颜色,每次季枝遥都会摇头拒绝,说太过张扬。

    可今日也算是裴煦大喜欢庆的日子,她想了想,抬手指了指那件红色的襦裙,“今日穿这件。”

    “是。”玉檀拿起衣袍走来,随后在首饰盒中挑选了与之相衬的发簪,全程并无多余的废话,做事也很利索。看她的打扮和做事条理,应当在宫中当值很久了。

    “从前侍奉我的人很多,我总想与她们交心,可每每熟悉些,便有被调走了。”季枝遥看着铜镜中为自己梳妆的人,难掩无奈和落寞,“虽不知你能在我身边伺候多久,但是我希望你能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玉檀确实伺候过许多主子,但从来没听主子说过这样的话。陛下对宫女侍人要求极高,登基后几乎所有宫人都重新被训练了一次。

    而她上一个伺候的主子,正是前不久才有过瓜葛的妍妃。

    “妍妃?”季枝遥听到这个名字后,有些恍惚,“她现在在何处,自从上次......我许久没见她。”

    “娘娘在国安寺时受了惊,又被外人□□,听说是得失心疯了,如今被关在冷宫中,任何人不许探视,奴婢这才被分来了殿下这里。“

    “可我听说当日叛军攻进来时,她似乎还尚存理智。”

    玉檀有些难以启齿,替她梳好妆后,低声说:“当日叛军攻入皇城,裴起亲自领人去了后宫。”

    后宫之地,他岂敢......

    后面的无需玉檀说,她大概能猜到些。裴起的为人实在卑劣,能做出什么都不为过。

    看着周围天色渐晚,季枝遥收拾了一下心情,最后确认今日打扮有何不合规的地方,便起身去赴宴。

    这是栎朝建立以来的第一个盛宴,百官赴宴,热闹非凡。

    歌女舞姬在台中翩翩起舞,新入宫的妃子还未到,但裴煦已经在座上坐着,百无聊赖地玩着新得的手持。

    见季枝遥来了,他也并无什么反应。她一直低着头,纵使是行礼后无人应答,她也规规矩矩地起身,随后走到一旁偏僻些的位置就坐。

    明明高台之上还有一席空座,明眼人皆看得出来那是为谁准备的。所以在临安公主落座后,原本还轻松的氛围陡然变得凝重。

    玉檀被陈钧叫去,没过多久回来后,她焦急又慌张地告诉季枝遥,这不是她的位置,她应当坐在台上。

    季枝遥循着她说的位置望去,果然见裴煦身边空着一桌。他尚未立后,那个位置让谁坐,都不应该是季枝遥。

    可裴煦的意思,就是要她过去。

    眼下宫门外的妃子们已经精心打扮好,就等一声通传便能面见陛下。可庭院里迟迟没有声音,不免有人好奇,偷偷瞄两眼。

    然而这一看,险些把她吓死。

    看上去如此斯文的皇帝,此刻甩开一把长剑,一步步缓缓走下台阶,径直往临安公主那边走。

    季枝遥看上去很平静,实则异常惊恐。裴煦像一个随时可能失控的疯子,认为自己多了解他,也总有失算的时候。今日她也确实任性,可如今不这样做,日后也定会面对相似的情况。

    看着与自己同床共枕那么多夜的人提着剑走来,她没有失态,腰板挺直,镇定自若地与他平视。

    “公主殿下好胆识。”裴煦冷声说,余光见有人在门外不安分地往里看,用剑敲了敲石板砖,让人把新入宫的妃子带进来。

    季枝遥随即站起身,绕到桌前,他的长剑就立在自己脚边。她冷静地看着周围,尤其紧盯裴煦,才发觉他看向那六个年轻貌美女子的眼神,如何说都算不上喜欢。

    眼下提着剑,这到底是做什么!

    六位美人已纷纷蹲下向裴煦行礼,听不到他回答,没人敢起来。

    “方才在门边张望的是谁?”裴煦扫了她们一眼,淡声问。

    有一个女孩抬头,眼神中满是慌张,强装镇定,“回陛下,是、是臣妾。”

    裴煦二话不说将她的教习宫女找来,不待下令,就有人拿着长棍先杖责十五,姑姑刚到背后就被鲜血染红。饶是如此,她也在谢主隆恩。

    裴煦缓缓蹲下,阴冷的视线与地上姑娘对上,淡声问:“教习宫女教导不力,你说当罚不当罚?”

    她一下被吓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地,瑟瑟发抖道:“教了,姑姑教了,是臣妾不好,臣妾见许久未宣觐见,以为出了什么事,才斗胆上前看一眼......”

    裴煦笑了声,将剑往后边递。季枝遥在原地怔了怔,随后伸手接过,相碰一瞬,她感觉到裴煦似乎摸了摸她指尖。

    裴煦站起身,慢悠悠地往旁边走了一步。纵是是这样懒散,他骨子里的教习礼仪还是在的。方才答话的女子此刻已经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这是谁家千金?”裴煦偏头问。

    一旁的侍人说:“回陛下,这位是徐美人,青州刺史之女徐若娇。”

    裴煦点了下头,随后回国视线,看向她:“抬起头来。”

    徐若娇瑟瑟发抖地照做,害怕得掉了眼泪,人如其名,楚楚可怜地唤了声陛下。

    他最厌恶旁人用这种法子求自己,害人害己,最后他只会因为犯恶心下手更重。

    裴煦听到后登时皱了下眉,季枝遥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刻就上前,用宽大的衣袖微微挡住旁人视线,衣袖下,她抓住他手腕,意在让他冷静。

    周围的大臣中有许多是此次宫妃的家眷,见到这样的景象也只能装作看不懂,别过头默默为自己女儿祈愿,莫说争宠,只求她能好好活下来便好。

    杀意一瞬间被扑灭,裴煦偏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季枝遥的小手,语气都变得缓和些:“罚俸禄半年,禁足半月。今日宴席你无需参加,带走。”

    徐若娇被拖走,剩下的五人更加害怕。要知道徐若娇是她们当中家世居上等的,这样的娇美人都轻易触怒陛下,其余人又当如何小心谨慎才能苟活?

    裴煦似是忘记一开始是提着剑向她来的,这六个人的出现打断了他,处理完这件小事后,他便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到座上。

    季枝遥看了眼地上还在发抖的五个小姑娘,心中也无奈,替他下令道:”都起来入座吧。“

    “是。”几人慌慌张张的,互相搀扶着起身。

    季枝遥回头,玉檀已经从旁边过来了。看她充满暗示的双眼,季枝遥微点了下头,提着长裙在五位美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到裴煦身边坐下。

    他的目光直白地注视着,在她坐下时还伸手理了理她的裙摆。一声令下宴席开始,紧张的氛围被裴煦提的一杯清酒破解。没过多久,座下便有大臣喝高了,嗓门也大了些,伴着歌舞,季枝遥也终于开始拿筷子用膳。

    她饿得不行,根本没顾身边的人,自顾自地吃着,虽一直未停筷,仪态却落落大方,不紧不慢地,底下人看着都多了几分食欲。

    无意抬眼,她精准捕捉到一人的眼神。

    是新入宫六人中的一位,季枝遥不认识,但从她看裴煦的眼神能看出,她是真心思慕裴煦。

    人坐在那坐不住,时时在找机会,可裴煦根本没看他们一眼,反倒是动了两下筷子后,让人把跟前的几道菜端到隔壁桌去。

    季枝遥看着逐渐摆不下的桌面,哭笑不得:“陛下,可是今日膳食不合胃口?”

    裴煦将手持甩了甩,随意摇下头:“这几道不错。”

    因为不错留给了自己?她没听错吧。

    “为何这副神情?”

    季枝遥撇撇嘴,如实道:“我还以为陛下会将不喜欢的留给我。”

    裴煦微怔了怔,正欲开口:“孤——”

    “陛下,臣妾同几位姐妹来敬陛下、殿下一杯,愿陛下龙体安康,家国无恙,殿下万福金安。”

    台上两人被她们吸引去视线,季枝遥没有意识到什么,倒是身旁拿起酒杯的人脸色沉了沉。他的酒杯朝着季枝遥,在她准备喝时靠过去轻撞了下。

    季枝遥反应过来后,没忍住笑了笑。

    上一次与人有这样的举动,应当是幼时与她交好的皇姐偷偷蹲在墙边喝酒时做的。裴煦在这么多人前这样与她碰酒杯,有几分像沙场上洒脱的士卒。

    本不打算喝满,因为他的举动,直接将整杯喝干,随后还将酒杯倒扣,眉眼间带着笑意望向他,意思是“你随意。”

    裴煦今夜的所有轻松的神色,甚至极少有的笑,都与季枝遥有关。

    擅自做主走上前敬酒的人根本没得到一个眼神,见陛下无心搭理她们,将酒喝完便讪讪回到座上,心不在焉地戳着盘中精美的菜肴。

    季枝遥看向座下的人,每一个都是漂亮的美人。裴煦现在对她们似乎没有什么兴趣,但季枝遥觉得这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他日后兴许会对旁人也像自己一般纵容,她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情绪。

    “今日这酒,不错。”裴煦拿起酒杯,看了看上面的纹饰。

    陈栢听到后,转身让人再去备了两壶。只是奇怪的很,陛下已经许久不喝酒,往日都是见他喝茶多一些。

    “真的好甜。”

    旁边传来一声附和,偏头瞧去,她似乎已经有些坐不住,腰身都软下来,只能勉强往后靠在椅子上才能维持仪态。

    裴煦伸手将她手中摇摇欲坠的酒杯放回桌上,直接起身走至她身边。

    底下的人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天子的一举一动,他站起来时,所有人皆是一紧张,再之后,便眼睁睁看着座上人亲密的接触。

    他的手扶上自己腰时,她其实是抗拒的。可她推开的动作刚有个起势,耳边便听到裴煦不紧不慢的提醒:“想清楚再动。”

    季枝遥晕乎乎的,酒意正缓缓上浮,眼底像有水雾一般,慢半拍地抬头看他的眼睛。她甚至没听见裴煦刚才说的话,也忘记此时此刻自己身处的场合。纤细的手软绵绵地抬起,之后失了力气往下掉,不偏不倚地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裴、煦。”她含含糊糊地说了两个字,跟前地人却听得十分清楚。

    他忽然心情很好,也没那么着急要走,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低声问:“说什么?”

    “你啊。”她蹙了下眉,应当是酒烧心,有些难受。一阵痛过后,人也清醒了点,随即努力恢复理智,“陛下,我好像喝多了,我想、想回去。”

    “这酒入口甘甜,却容易让人醉。你这个酒量,是想当着众人的面丢尽孤的脸么?”

    话很犀利,语气倒没有真的动怒的意思,反而有些玩味。

    季枝遥悄悄往旁边看了眼,只一眼,她看见了无数双眼都在看着自己。脸颊和耳朵在一瞬间变得滚烫,底下朝臣无数,还有新入宫的妃子,这样的场面实在过于荒唐。

    “玉檀?”季枝遥晕沉沉的,想叫人扶自己回去,但是根本没有人回应她。

    裴煦在这期间直接拿她的杯子喝了一杯酒,看她拆发散乱四处寻人的样子,忽然想起从前母妃养的一只喜欢用牙蹭他的小猫。

    先前机缘巧合留了她性命,现在只觉得冥冥中有些事情天注定。从前能不顾责骂地偷偷逗猫,如今便能打破禁忌,对眼前这人动情。

    “玉檀…..梨花,”她忽然开始掉眼泪,有眼力见的宫女早就从旁边搬来屏风,遮挡住座下人的视线。可她说话的声音还是或多或少传出来些,“还有桃花,春生冬藏……她们在哪里,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裴煦垂眼,伸手刮掉她的眼泪,弯腰低声道:“别哭了。”

    季枝遥皱眉瞪着他,尽管不清醒,心中到底有些怕他,连说他也只敢小声说。

    裴煦指尖摸了摸自己耳朵,将人稳稳抱起。陈栢从后见赶紧替他挂上披风,从后边根本不看不出他怀里抱着人。

    季枝遥喝醉了很不安分,一直想挣脱开。中途裴煦顺着她的意将她放下,她又站在原地委屈地不愿意走。

    他觉得此生没对谁如此有耐心过,折回时捏着她下巴,略有些困惑:“枝枝,到底想做什么?”

    季枝遥说话不过脑,垂头说:“我可以骂你吗?你有点讨厌。”

    裴煦抬头看到天上的明月,冷静地平复此刻心中涌上的情绪。这次不是杀意,这是让他心中感到放松的感觉,只是已经许久不曾有过。

    低头,季枝遥已经腿软得蹲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地在说话。

    他忽然问了句话,心中并没什么把握,却鲜少乐意赌一把。

    可惜,就连醉醺醺的人听到后都愣住,像醒酒汤一样一把将她理智拽回来。

    想过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季枝遥扶着墙站起来,往后退了退,边摇头边低声说:

    “你不能这样,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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