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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越轨(一)

    月考连着考九门,且不像期中期末考那样,能每考完一科,就给学生足够的喘息时间。几门考试下来,秋柔脸上都泛起缺氧的红晕。

    刚结束那门是政治,秋柔心里多少有点底,大脑紧绷的弦也终于松弛片刻。她捂了捂发烫的脸,回头去推埋头睡觉的裴之淞。

    “起来!太阳晒屁股啦——”秋柔冲他耳朵喊,“物理倒数第二题,蜗牛的那个大题,答案是什么啊?”

    这简直要贴他耳膜上跳舞的嗓门。

    即使困得几乎睁不开眼,裴之淞还是强打精神坐起来。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相视发呆。终于,裴之淞先撑不住了。“嗯?”他迷茫又缓慢地眨了眨眼,“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蜗牛那题答案是什么……”秋柔心里飞过一群小乌鸦,她原本以为他陷入了沉思,也因此屏息凝神不敢说话,敢情这人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裴之淞艰难地从记忆里摸索“蜗牛”是哪道题,默了一瞬,然后诚恳且认真地回答:“对不起,我不记得了,秋柔。”

    不怪裴之淞不记得,他当时满脑子都是写完就能睡觉,因此几乎凭本能飞速写完了整张卷子。

    秋柔能理解,事实上她也考虑过他这种答复。但让她难以置信的是,伴随裴之淞“柔”字尾音刚收尾,他整个人又没骨头似的趴到桌面上——

    有那么困吗!

    “你不准不记得啊,”秋柔站起身,咬牙切齿去摇他的肩膀,“你醒醒,醒醒啊!!裴大佬别睡了!我来帮你回忆:蜗牛从地面开始沿电线杆爬,上坡速度v和它离地面的高度h之间满足的关系是v=lv0/l+h……”

    裴之淞在噪音中艰难伸手,随便摸了两本书,竖起来捂住耳朵,装死。

    下门考生物,康延翻了页教材,看不过眼,还是好心劝道:“柔姐,别为难裴兄了,他熬夜看了一晚的动漫。”

    “什么动漫?”秋柔的兴趣果不其然被吸引。

    “好像叫什么赌博默……”康延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记性不好,忘了。”

    哦,反正没听过。

    不过秋柔总算明白裴之淞为何会在大好年纪日日睡得不省人事了。这“昼寝”拉到《论语》里,高低是要被孔夫子骂一嘴“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前不可圬也”的!

    秋柔心里暗自吐槽片刻,转过脸又眼巴巴看向章虞,章虞被她看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我干嘛?”章虞没好气道。

    “嘻嘻,”秋柔很有眼力见,“不问你物理。”

    “其他也不——”

    “你语文作文怎么写的啊,”秋柔语速飞快,硬生生卡掉章虞未开口的话,“就根据材料谈感想的。”

    “许问,”章虞把未尽之言补齐,才幽幽回答,“我用手写的啊,我怎么写的,怎么了秋柔,我告诉你,你还能跑到办公室偷偷改了不成?”

    “我心里有个底嘛。”

    “要是真离题万里了,那岂不是更影响心态?你知不知道,这就像薛定谔的猫,你要么就别打开看……”

    得,又高大上起来了。薛定谔是谁,她可不知道,她只知道最近新出的一款雪糕,叫钟薛高。

    思想境界不在一个层面,秋柔彻底没话说了。

    她刚蔫了巴拉老实坐回位置,教室中间突然冒出一阵哀嚎声,间歇夹杂同学义愤填膺的抱怨。

    “这都出的什么破题啊!”

    “完了完了,要不及格了!”

    “那你很棒棒哦,还能考虑可不可以及格,我都想着一张卷子能拿几分了。”

    “……”

    在对答案!秋柔两眼放光,颠颠跑过去偷听。

    同学A说:“我服了,政治主观题最后那个大题,我都快忘了知识点了,写得稀烂,真是想起什么就答什么。”

    秋柔不是那么深有所感。这个知识点老师考前不还强调过么?可周边几个同学,包括章虞的舍友——拉着人洗鸳鸯浴,娘子来娘子去的童话,都在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秋柔也迫不得已跟着点点头。

    同学B说:“哎呀可别提了,那个物理质点画x-t考的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题啊,你们不觉得更像数学题吗?我到考试打铃前最后一分钟才做出来,差点没写完,吓死我了。”

    童话:“对啊,对啊。幸好写完了,不然就得替你收尸了。”

    陈露露鼓掌:“是呢,是呢。差点就没给你写完呢!”

    秋柔一点不懂语言的艺术,比如都快忘了等于没忘,差点没写完等于还好老子写完了,也没空理他们一句话里八百个心眼。她诚挚举手,诚挚发问:“这题是这样么?”

    说着秋柔借同学草稿纸写下解析过程和图解。

    童话挤眉弄眼:“咳,咳,咳!”

    被童话几人阴阳怪气好一会儿的同学A、B迅速组成报团复仇小队,哇哇起哄:“哇!聿秋柔你好厉害,这次物理能考第一吧?”

    秋柔莫名其妙抬头看他们一眼,她没当过优等生,自然不知道优生惯常考试后的凡尔赛式对话,继续干巴巴回答:“政治那个,老师也说了呀,在第一章——”

    话还没说完,后领一紧,秋柔整个人被提溜起来,四肢离地,活像动漫里被抓起来的羔羊。她手中还握着同学的笔,就这样保持着目光呆滞的表情,被裴之淞提到座位前端正乖巧坐好。

    “你干嘛?”秋柔瞪他。

    裴之淞神情难以言喻。他盯着秋柔一言不发,最终还是在秋柔越来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神情中破了功,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啊,我看被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平时那股机灵劲儿呢?”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接下来的考试他写完后,都会忍着困意誊抄好答案,考完后交给她。

    ————————

    考完那天下午就是国庆假期。

    周老师说这是他们高中生涯唯一一个国庆七天长假,高二高三不可能这么享福。考虑到此,所以成绩、排名都要等到开学后再公布,先给他们安安心心玩几天。

    秋柔严重怀疑,周老师是在拿“他们”当幌子,其实老师自个儿也很想忙中偷闲——毕竟谁乐意放假批改卷子呢。

    她拉上书包链,将椅子倒架在桌上,靠在窗边等裴之淞慢吞吞收拾,他昨晚请走读生帮忙去校外文具店冲洗上次cos展的照片,今天才能取了交给秋柔。

    不过裴之淞收拾书包的速度,实在慢到可以用龟速形容。等待过程中,秋柔百无聊赖打开手机歌单,音乐软件还是登陆着裴之淞的号,他歌单也不像预想的那般“阳春白雪”,而是天南地北、什么猎奇稀罕玩意儿都有,秋柔戴上耳机,随便挑了一首放,随即被嘶吼的日语男声震了个外酥里嫩,险些开口跪——

    行,原来裴之淞清冷沉默的外表下藏着一只鲜为人知的热血少年魂。

    那家文具店就在学校大门外,两人去取照片时,老板说还差最后几张,让他俩先等等。

    店里有一只小猫,看样子像是路边最常见的野猫,黄毛主色,一圈白色环毛,体格也很瘦小,据说是店主捡来的。它正趴在台阶上晒太阳,于是两人边等,边蹲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猫。

    裴之淞照例沉默寡言,一言不发。只时不时挠挠猫下巴,每当这时,猫咪就会万般享受地蹭蹭他的手指。

    此时已至傍晚,火烧云几乎笼罩了整片天际,最外一层鹅黄色镶边,再上是橙红打底,间或掺杂蓝、粉,色彩愈往两端愈浅淡,仿佛被咬开的棉花糖。秋柔还没来得及感慨,然后,就眼睁睁看着裴之淞从书包里——翻出了一根猫条。

    猫条?!

    也许是秋柔眼神太过震惊,裴之淞疑惑一瞬后,将猫条递给她,示意她来喂。不喂白不喂,在得到店主许可后,秋柔挑了些猫条喂它,这猫原是只流浪猫,因此还有些狼吞虎咽的习惯,吃得又快又急,连嘴边的碎末也不放过。

    秋柔挠挠猫咪,看着猫猴急的模样,不住发笑。薄暮在她柔和清纯的侧脸上洒上一层淡淡的金边,有如神性悲悯。她看着猫笑,裴之淞便看她,眼底也不期然含杂零碎克制的笑意。偶尔不经意两人对上目光,裴之淞又沉默低下头撸猫。

    照片洗出来了,秋柔想起身,刚一抬头,余光却扫到一个身影。

    身影太过熟悉,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

    哥哥……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秋柔几乎下意识维持蹲下的动作。

    她压低声音说:“裴之淞,我腿麻了。扶我起来,可以吗?”

    裴之淞闻言,不明所以将她扶起来,刚想问她还好么,秋柔却忽地踮起脚,借着这个姿势将一手挂在他脖子上,一手扣住他下巴向下,咬住他的唇。

    其实秋柔是想亲,最好来个电影里黄昏下法式湿吻什么的……可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诡异姿势,两人都没能把握好力度,暧昧意味十足的吻就变成了标记猎物般的撕咬。

    裴之淞微微瞪大眼,手足无措间,竟抬身就想远离,因为他想起秋柔不负责任的累累前科。不禁有些酸涩地想,这又是她发现的新乐趣么?

    裴之淞直起身想与她拉开距离,秋柔抱住他脖子死死不放,于是唇间拉扯的力度更甚——裴之淞嘴唇就这样轻而易举被秋柔咬破了。

    秋柔本有些漫不经心,直到感觉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她才后知后觉,顿了顿,垂下眼睫,如猫儿舔食般怜惜地舔了舔他下唇伤口处。

    只因这一个动作,裴之淞急促地呼吸错乱一瞬,事后想来都觉得自己廉价又卑微,他放弃了任何挣扎——安静任秋柔予取予求,维持那个似吻又咬的越轨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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