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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越轨(五)

    秋柔并非习惯逃避问题的人,她当真安分守己一下午,权衡利弊,思考自己是否能承受撕开窗纱后接下来的这一切。

    晚上小姨几人睡在楼上,秋柔又要和聿清挤在一个房间。她洗完澡,蹑手蹑脚绕过聿清,爬到床上,随便翻了本外婆外公从乡镇图书馆借来的《故事会》看。

    倒不是秋柔不敢面对聿清。

    只是聿清现在正在桌前开组会,学生轮流发言,导师再作总结,场面一看就很死亡压抑,秋柔在一旁,比聿清更大气不敢喘。他们实验室压力大,即使放假也不能闲着。之前在车上,聿清还在争分夺秒处理数据运行程序——听说他最近想发表ai领域的顶会论文,要署一作的那种。

    总之,很厉害就是了。

    秋柔想得很美,以后混不下去,就穿得破破烂烂,脸上再划拉得脏兮兮,拿着个破碗放两只铜币,摇得响叮当,找聿清接济接济——总不能差自己这一碗饭吧。

    秋柔漫无边际地想,直到《故事会》最后一版密密麻麻的广告都被她翻完了,秋柔几乎能将上面的热线电话倒背如流,组会仍旧没完没了。她便抬头看看聿清,聿清戴着副金框眼镜,瞧着还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模样,怪赏心悦目的。

    秋柔心中满意地点评,打了个哈欠,干脆合上书,支着下巴专心致志看他。

    可惜累了一天,美色抵不住铺天盖地的困意,等聿清开完组会,秋柔已趴在床上睡着了。聿清退出会议,插上夜灯,将电脑抱到床边,跑了会儿代码,不时移开目光,替熟睡的秋柔整理一下额发,掖掖被子。

    秋柔睡得很香,侧着身,睫毛安静垂在眼下,也不知道梦见什么好吃的,竟然还在小小声地磨牙和咽口水。聿清瞧着好笑,起身给她将滑到肩头的被子往上提,才盖到下巴下,电话铃声从口袋里响起。

    聿清怔一秒,低头拿手机。

    顺着动作,脖子上挂着的那只白玉佛吊坠刚好从领口掉出来,绳很长,一下直愣愣甩在秋柔额上。这吊坠秋柔也有一个——是前几年吴倩去南岳给他们买来祈福保平安的,份量不轻。

    急促噪声加额前痛感双重烦扰下,秋柔从睡梦中惊醒,她低气压地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啊”一声,不满道:“睡觉呢。”

    “对不起。”聿清抱歉地揉揉她额头,他刚想把玉坠收回去,好站起身出去接电话,秋柔已面色不善地睁开眼。

    还没睡醒。

    但秋柔本能感到暴躁生气。

    很生气,想揍人。

    秋柔抬手,小指不自觉勾住聿清脖子上的绳链,不让他起来。

    同时她郁闷且没头没尾地想:大半夜的,谁还在打电话?鬼吗?女鬼还是男鬼,鬼也不用睡觉吗?嗯,好像不用。要是女鬼她可是要吃醋的……哦对,忘了,哥哥有女朋友,她没有立场吃醋。

    秋柔越想越迷糊,可气也越想越大,脑子里一会儿是跟野鬼大战三百回合,一会儿是咬着帕子缩在小角落看俩小情侣黏黏糊糊。

    凭什么小情侣可以黏黏糊糊,自己只能做个电灯泡,真讨厌。

    偏聿清被攥住了吊坠,还是一副没脾气好言相劝的模样,他俯下身双手撑在秋柔身体两侧,那张嘴巴拉巴拉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秋柔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倒是觉得眼前人唇红齿白,看起来好欺负得很。

    聿清摸摸秋柔的头,轻声安抚:“……我就接个电话,柔柔你别担心。”

    干嘛摸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谁担心了?

    秋柔被笑晃了眼,一个分神,跟大脑中野鬼你来我往的招式也出了岔子,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活似被鬼夺了舍,一把掀开被子,将聿清推坐在床边,跨坐腿上,直接用嘴堵住了他的唇。

    呼。

    世界终于安静了。唯有手机仍孜孜不倦地振铃。

    夺舍她的原来是只色鬼。

    秋柔手指推向聿清肩头,趁他整个上半身往后倒向床头,还没回神的片刻,顺着他手臂紧绷僵硬的肌肉线条一路摸索往下,轻而易举夺过了手机。

    屏幕不出所料显示的是“水笙”,然而想象毕竟不比亲眼所见——便如兜头凉水,暗夜气息幽颤、目光相接碰撞,肌肤相贴的暧昧旖旎,霎时一冲而散。

    好烦。

    秋柔在聿清面前晃晃手机,在他微微睁大的眼睛中,手指一滑,恶趣味地点了“接通”——

    随即秋柔一把将聿清推倒在床上,再度俯身,扯下聿清的衣领,趁聿清偏过头的间隙,埋头泄愤般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这一口又凶又急,像被逼急了咬人的兔子,聿清只除了最开始极短极轻地闷哼一声外,再没发出任何声音,反而是秋柔眼眶通红,情绪激动得几番力度失了控。

    电话接通,又被对面急促地挂断了。

    嫂子……嫂子好像知道了。

    可那又怎么样?

    秋柔无心想任何其他的事情,她睁着眼,任由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夜灯模糊照亮聿清的轮廓,给肌肤投射上一抹熟悉到鼻酸的暖意,暖意的尾韵,是身下人温和恬淡的气息。她牙关打着颤,在这种气息中晕晕沉沉。明明该温暖安心,可思念好吵,她好想他。

    她该告诉他,她好想他。

    一想到他就快疯掉了,只有靠没日没夜的学习来填充空虚的大脑,不停歇的笔来制止思绪的发散流淌。

    好煎熬。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聿清这次铁了心要与她断绝兄妹之外任何暧昧的情愫。两艘紧密连在一起的船,被他割断了相连的铁索,又在颠簸海浪中彼此渐行渐远。

    秋柔原是想一同放弃的。

    可大人先背叛了她。聿清又不知好歹出现在她面前,思念便一发不可收拾。不,这不能怪她。秋柔无可奈何地发现,之前堆砌所有的城墙壁垒,都不过纸上谈兵——只要目光一触及,便如金风玉露一相逢。她根本无力抵抗。

    聿清呢?

    聿清有想她吗?为什么他看上去永远这么镇定自若,淡定平静得好像高高在上的神祇,一切都像是自己滑稽虚诞的幻想。

    好不容易撼动了他一分心神,却又被自己的怯懦打退回原地。秋柔想通了,她宁愿承受众人的流言蜚语,也不愿再在思念中如此煎熬。

    ————————

    聿清蹙眉轻拉她,“柔柔……”

    别吵。

    秋柔抬起头又去堵聿清的嘴。她像平日舔冰淇淋般,习惯性先舔舔他两侧唇角,最后才吻在他略显冰凉的唇上。秋柔知道“亲吻”不似这般浅尝辄止,而是徐徐深入,于是她试探性地探出舌尖,轻轻扫过他微抿的唇缝。

    心满意足。

    再多的也不会了。

    紧贴的身体柔软清甜,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懵懂,聿清气息已有些不稳,睫毛颤动几息,眼里亦沾染上迷蒙的水雾。

    他知秋柔在戏弄他,坐起身,克制着别过头,又被秋柔强硬地掰回来。

    聿清被迫垂眼看她。

    他在灯下看她时,格外温柔宁静。

    根根分明、纤长的睫毛,也并非过分弯翘的弧度。瞧着似乎哪里都是内敛的,可眼尾处偏又向外延展,像一把撩人的小勾子。

    他清秀,又带着如雾似烟、潮湿氤氲的欲色,仿佛画家纸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仿佛作家笔下最高潮迭起的片段——

    一种矛盾的美。

    秋柔咽口水。细密的吻滴滴点点,食指沿着聿清下颌的弧度往下,摸向他情难自禁滚动的、性感的喉结。

    聿清倏地僵硬,他弓起身,推开她,发出极轻极弱的低喘声,“柔柔,不要闹了……”

    秋柔置若罔闻,犹自摸了会儿,又往下,在他颈下肌肤上作怪,如羽毛般轻忽,似一尾银蛇般冰凉而漫不经心。又挠又掐,指尖经行处,聿清白皙肌肤被染上一层淡淡薄粉。

    聿清不自觉按住了她的腰。

    秋柔没忍住,将他衣领再拉下去——

    夜晚潮湿闷热,两具年轻的身体在昏暗的夜灯下,纠缠拥抱。可她什么也不会了。只知道隔靴搔痒,在聿清脸颊两侧落下轻颤的吻,或是如含吮糖汁儿一般咬咬他的唇。

    无心的莽撞更甚有意的撩拨。

    聿清再忍无可忍,秋柔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翻身亲了上来。

    聿清小幅度蹭着秋柔的唇,在她头顶笑了笑,声音微哑,轻声说:“不会么?我教你。”言罢,他偏过头,捏住秋柔的下巴,在她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循循善诱,蛊惑道:“乖,张嘴。”

    秋柔才微微张开嘴,聿清就垂眼含住了她饱满的唇珠,随即撬开她的牙关。津液交换,舌尖勾缠,娴熟的技术让秋柔几乎立时便软成一滩水。

    暧昧淫靡的声音在寂夜中回荡。

    秋柔难耐地喘息,仿佛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茫然地睁大双眼,眼睛又很快蒙上迷离的水雾。

    她怎么忘了,哥哥是个情场高手,又怎么还会是个纯情大男孩?会因她乱七八糟的吻脸热心跳?

    秋柔抬不起一丝力气,整个人都被压在聿清怀里,即使不安地挣扎喘息,却又会立马被聿清温柔而有力地再度按回床上。从上看,只能看到她两只手被一只大手轻而易举抓握撑过头顶,微微颤抖着。

    秋柔要被他这温柔又霸道的亲法整得晕晕乎乎,后悔起来,努力挣脱他的手,想强行推开他,又被身上人强硬掰回下巴。

    “乖,”聿清吻吻她乱颤的睫毛,无奈地笑,“不要动。”

    撩拨了人,又不管。她总是这样。

    直到秋柔完全喘不过气儿来,聿清才松口。一吻过后,两人皆有些情动,聿清埋在她颈窝,细细吻着她的脖子,等自己缓解过来。

    秋柔觉得身上黏糊得紧,将聿清推到一边,抱着被子滚开好远,她说:“哥,你刚刚那亲法,我感觉快要被你吃掉了。你上辈子是饿死鬼吧?”

    聿清凑过来,哈哈大笑,一手掰开她的嘴,佯装好奇地看了看,开玩笑道:“我看你也没有尖牙,怎么这么牙尖嘴利呢?”

    秋柔也跟着漫不经心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背过身,单薄的肩膀一颤一颤,再止不住低声哭起来。

    聿清侧起身,撩开她的额发别到耳后,将秋柔抱入怀里,忧心问:“柔柔,怎么了?”

    声音那么亲切。秋柔转回身,埋在他胸前小声抽泣。聿清像拍小孩一般拍拍秋柔的背。动作也那么熟悉。

    “是,我不会。”秋柔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聿清怔愣很久,才明白她的意思。

    “你这么会,是因为亲过不少人吧?”

    聿清沉默。又是该死的沉默。

    他只在灯下注视她的眼睛,乌眸幽深,心疼地低下头亲亲秋柔的额角。

    “水笙知道了,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她知道她在打电话的时候,是我在亲你吗?”

    “她知道我是你妹妹吗?”

    “……”

    “我是小三吗?哥哥。”

    秋柔越说越好笑,笑着笑着又哭,“你知道我多大吗?”

    “对不起。”聿清终于开口,他坐起身,将脸埋在手心里,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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