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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寻再访

    未书见到陈南寻的时候,他正打算出门去她的院子里瞧一瞧。

    陈南寻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把手里的包袱拎起来问:“这些是什么意思?都分开了这么久,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未书连忙解释:“是属下自作主张,本来这些东西陈小姐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但是主子他就快要死了啊……”

    未书痛苦的蹲下来,他不想让陈南寻看到他流眼泪的样子。

    未书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明白,但是组合在一起她就理解不了。她问:“什么叫快要死了?”

    要知道林宴清现在可是太子太傅,他一个辰王,是正儿八经的异性王。一直以来,威望都很高,怎么会就要死了?

    未书好不容易把眼泪憋回去,然后跟陈南寻讲了很多他和丞相的事情。中间的过程大多是掠过,只着重说了结果:“前日我去牢里本来想把主子救回来,可是他不愿意跟我回来。小姐,他的身上全是伤,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的主子。他这辈子矜贵惯了,哪里受的了那个罪啊。属下就是觉得怕主子如果真的没了,他做的那些事情要让你知道啊。”

    未书说完以后,泣不成声。

    陈南寻也在这府里待过一阵子,未书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大概知道。未书一直对主子都十分的忠诚,也不擅长撒谎。他说很严重,那八成就是真的。

    ——

    李鸣玉那边也终于有了好消息,虽然现在还不能定赵蔚修的罪,但是赵元香说她要招供!她身上的蛊虫经过太医一轮又一轮的试药,终于有了削弱的势头。

    这个时候赵元香已经不想再帮赵蔚修保守秘密了。她这辈子活着或许就是一个错误。她从遇到赵蔚修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死掉。也好过在那吃人的丞相府里被人折磨到现在。

    在牢里的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赵元香从前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来了这里虽然条件很差,连个像样的床榻都没有,但是她睡的很安稳。赵元香突然就想明白了,何必要为赵蔚修保守秘密呢,他就应该快点死。按理来说,她最应该恨的就是赵蔚修了。

    所以那日她安静的吃完了一顿饭,对着看守平静的说:“我有话要找李鸣玉说。”

    一墙之隔的赵蔚修起初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蛊虫很有自信。一旦宿主有了不忠之心就会非常痛苦,最后会不治身亡七窍流血而死。

    李鸣玉见到赵元香的时候,她正在梳理头发。他看着这个女人诡异的背影,有一瞬间竟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鸣玉问:“你想跟我说什么?之前不是死活都不跟我讲吗,怎么现在又想通了呢?”

    赵元香回过头来,看着他。眼中犹如一团死水。

    “反正我替他保守秘密也对我没什么好处。不如早点告诉你们。”

    李鸣玉皱眉。“可是,你身上的蛊虫还没完全消失 。就不怕自己有什么闪失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

    李鸣玉也不再劝了,他何必去同情一个通敌叛国的罪犯。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心情也是阴晴不定的。才来的时候赵元香还是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模样,这才没多久就改变了主意。

    李鸣玉拿来了纸笔,从下笔的那一刻,赵元香就开始难受。一开始赵元香只是流鼻血,后来她的耳朵也开始流,然后是眼眶。细细密密的疼痛从赵元香的五脏六腑开始往外面扩散,她知道是蛊虫发作了。

    她写的越多,血流的就越汹涌。蛊虫在她的身体里肆无忌惮,赵元香的笔下龙飞凤舞。等她写完,整个人就眼前发黑,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李鸣玉把太医喊过来给她诊治,自己拿着那几张纸看了起来。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赵元香这些年来为他做的事情,很多都跟西寻有关。这也间接的证明了,赵蔚修和西寻有着匪浅的关系。

    李鸣玉拿着那几张纸,十分的激动:“太好了,辰王有救了。”

    他即刻进宫,把罪证呈上去,太子和那些大臣一时间无言以对。丞相确实是通敌叛国,无可指摘。

    李鸣玉去刑部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急匆匆的陈南寻。她看起来很着急,一问也是去找林宴清的。刚好他过来放人,就顺手给带着了。

    他拿着太子的手谕去了刑部的大牢,王楠也没有为难。直接就带着他们去了地牢。行刑的架子上,正束缚着一个人。大概是得到消息,旁边的狱卒上前把林宴清的手脚解开,然后他整个人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看起来已经晕了过去。

    ——

    陈南寻见到林宴清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倒在血泊之中,清瘦苍白的胳膊上血肉模糊,沉重的镣铐把脚腕弄的伤痕累累。

    “林宴清,林宴清。你醒醒啊。”

    陈南寻蹲在地上,脚底是他身上流的血,糊满了她的鞋底。她颤着声音不停地叫他,可是没有一点回应。

    李鸣玉看的心如刀割,他没想到林宴清在这里会遭受这些非人的折磨。如果他当初快点,再快点就好了。

    不知道是林宴清心有所感还是痛醒了,他微微的睁开眼,看着上方朝思暮想的脸,忽然就觉得身上没那么疼了。

    他如往常一样面容温和嘴角含笑,因为林宴清不想让自己心尖上的人害怕。

    他轻声地哄:“没事。一点都不疼。”

    陈南寻的眼里蓄满了泪却不敢落下来,想伸手触碰却又怕弄疼了他。

    最后伸出指尖触摸到有些苍白的脸庞,手都是抖的。

    她哑着嗓子问:“值得吗?”

    未书都告诉她了。这些天林宴清做了多少,她都知道。不仅仅是暗地里为自己付出,他简直是为了这个国家快要把命给丢了。

    林宴清想,怎么不值得呢。多活的这二十年都是他偷来的,只是他现在又舍不得了。

    陈南寻那么好,好到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林宴清这一生谁都对的起唯独对不起陈南寻,他为了朝堂肝脑涂地。

    在一次次的权力斗争中救太子于水火,现在的小太子当年他也是真心实意地呵护过的。他拯救了天下的百姓却不能给陈南寻一个交代。

    “南寻,下辈子我不要再做什么辰王世子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陈南寻擦了擦眼泪,不敢跟他说太多,只一个劲的点头应答:“好好好,只要你好好的。干什么都行。”

    林宴清身上的伤太重了,李鸣玉只得吩咐手下抬了个担架过来。他这一身的伤,连崔太医看了都直摇头。

    屋里的门窗紧闭,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只有李鸣玉一个人忍不住低吼:“到底能不能救,你倒是说句话啊!”

    崔景仁也是个见多识广的,背着手走到床边,把那些伤口给李鸣玉看。

    “你看看,这些伤口都化脓了。这蝴蝶骨的伤那么深。他的性命倒是无碍,就是这些伤啊。唉!”崔景仁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伤口恐怕会留下很严重的疤痕,以后可就不好看了。”

    李鸣玉就知道这崔景仁喜欢大喘气,只要命还在,身上的疤痕好不了也无所谓。

    他明显的松了口气,对崔景仁说:“没事,命还在就行。”

    崔景仁在房间里忙活了大半夜,才把他身上的腐肉清理干净。现在他身子骨弱,受不住麻药,那都是用刀生生的给剜下来的。辰王殿下竟然硬是忍到昏厥,也不肯发出一声。

    崔景仁叹了口气,:“何必呢,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太医走了以后,陈南寻才敢进房间。她坐在林宴清的床边,握着他的手,眼中情绪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对林宴清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是这样看着就心里很踏实。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亲近过了,以前最亲近的时候也就是同吃同睡。但是两个人却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很多时候都相对无言。

    林宴清这些日子被折磨的迅速消瘦。本来他的身上就瘦削,现在身上更是没有二两肉。原先脸颊上还有些肉,现在的脸颊却有点凹陷,整个人看着十分的衰败。

    在林宴清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时候,大庆朝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李鸣玉奉旨过来会一会。都是老熟人了,此次来访的正是西寻的公主格萨拉。

    格萨拉也不绕弯子,“西寻想让你们把赵蔚修放了,至于补偿什么的都好说。”

    李鸣玉吹了吹茶沫子,不接话。这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明明就是他们西寻的人把赵蔚修派过来,这个时候竟然还好意思过来要人。就那点赔偿能抵消林宴清受的那些罪吗,他们没去西寻要个说法都是仁慈。

    “公主,无理取闹也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啊。这赵蔚修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让你一个公主过来亲自要人。”

    格萨拉也不回答,只说:“你们的这个丞相对我们很重要,如果你们不交出来的话,大庆的边境恐怕不会太安全了。”

    李鸣玉笑,“这是威胁了?”

    格萨拉一个受宠的公主,来这里跟他们谈判本来就不正常,看来这个赵蔚修还很重要了。李鸣玉又不傻,当然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他先把格萨拉安抚下来,然后悄悄的派人去了一趟西寻。

    这西寻也不知道有什么猫腻,一个细作看的这么重要。要不然就是赵蔚修手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他们想把赵蔚修要回去,哪怕是付出打仗的代价。

    本来李鸣玉是想把赵蔚修直接处死了事的,毕竟他害得林宴清受了那么多的罪。

    现在西寻的人都参合了进来,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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