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众又要拉着小可去湖里滑冰，只是两人没走几步，就听得那边传来激烈的狗吠声，而且，明显不是一只狗在狂吠。
    小可还没意识到什么，保众先喊了一声：“坏了！”
    话音未落，他就撇下小可，朝着狗吠的方向跑过去，小可一怔之后，就想到了包子……自打进村后，好像就没看到自家狗子。
    她忙拔腿追了上去，顺手，从街边的柴垛上拽了一根木棍拎在手里。
    只是，等两人冲过去后，看到的不是包子一个外来狗被欺负，它的身边居然站着四五只狗子，看体型、毛色，都和包子有些相像，竟是包子的亲狗团？！
    小可愣了一下，保众却直接冲上去，用砖头把打架的狗打跑。
    原本站在包子身边与它并肩作战的几只狗，也被保众吓到了，有些畏惧地跑开，却没有像其他狗那样逃之夭夭，而是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就站住，回头看着跑上来朝小可撒娇的包子。
    小可伸手揉揉包子的大脑袋：“别委屈了，你有那么多帮手呐，我都看见了。”
    说着，她还是掏出一块肉干喂进包子嘴里。
    包子却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吃掉肉干，而是叼着这块肉干，朝那边的狗子们小跑过去，跑到一只明显年龄大一些，毛色也不太好的狗面前，把嘴里的肉干放在对方的面前，自己退后两步。
    保众也有些动容：“那是生包子的母狗。”
    不用他说，小可大概也猜到了。
    她唤一声包子，把口袋里装的肉干袋子直接挂在包子脖子上：“去，和它们一起吃吧。”
    这些肉干差不多有两斤多，四五个条狗分吃，可能吃不太饱，只能解解馋了。
    再多，只背着个小书包的小可，就解释不清了。
    看了一回狗狗打架，眼看着到晌午了，小可和保众回了家。
    看热闹的基本都走了，几位舅姥带着儿媳妇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赵莉也在外围帮忙。
    看到小可进来，小舅姥立刻笑着招呼：“可啊，快来！”
    说着，从炸好的一盆炸货里装了半碗，不由分说地塞到小可手里：“先吃点儿油油嘴，一会儿就吃饭。”
    小可道了谢，顺手把碗转给了身后的保众。
    赵莉看她脸色不太对，跟着过来给她倒水洗手，悄声询问：“怎么了？”
    小可摇摇头：“刚刚包子和村里的狗打起来了……”
    赵莉忙问：“没事儿吧？没咬着你吧？”
    小可把包子打架的情况说了，赵莉也也听得有些出神，半晌才道：“狗比我们想象的可能聪明的多。”
    中午饭，就炖了一锅野羊肉。
    山里自由奔跑的野羊肉更细嫩，膻味儿也淡，很好吃。小可忘记了分割羊肉的血腥，美美地吃了一碗。
    冬日天短，吃过午饭，陪着太姥太姥爷说了一会儿话，二老就开始撵人了：“赶紧回吧，别待会儿天黑起了风，怪冷。”
    然后，小可三人就被保华保民两个表舅强力护送回了家。
    转眼，腊月廿八、廿九，就到了除夕。
    吃过早饭，王绣就把准备好的篮子交给赵莉，赵莉带着小可上山给吴禀礼上坟。
    除夕日上坟，别家都是男丁，吴家老少三代没一个男的。
    包子颠儿颠儿地跑在前头，赵莉牵着小可跟在后边。
    许久未上山，一片秃树枯草，在寒风里瑟瑟发抖，格外萧瑟。
    母女俩来到半山的吴禀礼墓前，摆上祭品，燃香烧纸——随着政策宽松，上坟烧纸的风俗也逐渐恢复，一路上，她们就看到了好几处烧祭的痕迹。
    母女俩祭拜之后，带着包子下山回家。
    这一趟祭拜，除了供奉外，还有个意思是引亡魂回家过节，是以，这一趟回家的路，要念叨着逝去亲人的名字，不许回头。
    赵莉嘴里念叨着便宜爹的名字，小可沉默地跟在一旁。
    她没见过这位便宜老爹，但看得出来，赵莉与他的夫妻感情很深。吴禀礼牺牲两年多了，赵莉刚才到了坟前，仍旧哭的伤心。
    如此一来，小可倒是替赵莉忧心上了。
    若是一直走不出来，自然也无法开始新的生活啊。
    回到家，王绣在家门口接着。
    三人进门，开始着手准备半下午开始吃的年夜饭。
    家里准备的年货充足，又有王家庙和亲戚们送来的各色食材，这顿饭准备起来也轻松。
    婆媳俩一起动手，很快整治出一桌子菜。
    除夕夜，社员们都在自己家里过年，没有人过来看电视。
    她们一家子难得的可以坐在炕上吃着饭，看电视。
    这时候，还没有春节联欢晚会，播完新闻后，放了一部电影。
    小可拿出一瓶青梅酒来，娘儿仨说着话，慢慢小酌，不知不觉，小可也有些上头，晕乎乎地歪在王绣身上看电视，却连电影的名字都没记住。
    电影播完，小可的酒也醒了大半。她突然想起买回来的那许多烟花。
    她过了大衣帽子跑出去，很快把大鹅和邵美美几个小伙伴都找了来。
    一群小子丫头往学校操场跑的时候，看到了吴小豹，默默地站在吴老大家门口。
    看到他，小可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招呼：“小豹，我们去放烟花，一起吧？”
    吴小豹显然没想到，她还会主动招呼自己，愣了一下就笑了，政要的答应，却听得胡彩霞在院子里喊：“大冷的天，你在外头冻着干啥？再病了，老娘可没钱给你看病！”
    听胡彩霞这么一嚷嚷，小可才注意到吴小豹的气色很不好，脸色苍白消瘦，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
    小可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了，吴小豹却已经转身进去了。
    烟花很漂亮，甚至说是很震撼，她们一群孩子放了没几个，村里的社员们陆陆续续跑过来看，最后，吸引了一半的社员过来围观，像是搞了个烟花秀，就是规模小了点儿。
    晚上，小可和赵莉都在吴老太炕上守夜。
    小可依着吴老太的腿，把遇见吴小豹的事儿说了。
    王绣却也皱着眉摇头：“那孩子，我也有大半年没见了，只听说在他姥姥家住着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