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霍格沃茨校服的款式摩金夫人平均每年都要做几百件,不仅有新生的,还有蹭蹭长个子的青春期在校生的订单,店里的魔法缝纫机转的快要冒火星,一刻都慢不下来。

    泰莎的校服出货很快,反而是利亚姆要买的正装袍子反而要等几天,摩金夫人说等做好了会让猫头鹰邮局寄送。

    两个人又面面相觑的等了有一会,邓布利多和莫里亚蒂才回到长袍店门口。邓布利多向他们挥了挥手,泰莎和利亚姆起身往外走,快要出门的时候,利亚姆突然对她说:“你最好尽快习惯巫师的词汇和习惯,这些人很排外。”

    泰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高个子的男巫不太适应这种长时间的凝视,目光和她交汇了一瞬便移开,推门出去。

    泰莎也跟出去,一出来才看到莫里亚蒂左手是一大摞书,右手拎着一个坩埚,锅里还放着不少器具。看来他和邓布利多还顺便去了一趟帕特奇坩埚店,那接下来就只剩魔杖店了。

    莫里亚蒂朝泰莎抬了抬右手,泰莎连忙走到莫里亚蒂身边,接过他右手里的坩埚。

    另外一大摞书更沉,交给他这个成年人吧。

    邓布利多引着他们向奥利凡德魔杖店走去,莫里亚蒂对于对角巷的探知欲望已经结束,现在走路基本是目不斜视的。

    倒是泰莎时不时就看一眼利亚姆,她知道总盯着人看不礼貌,但他金色长发的发尾就在泰莎目前身高的视线舒适区,又直又顺,还随着主人走路的动作在他的腰部扫来扫去,有时候还会卡在衣服的褶皱里,泰莎边看边不自觉的抬手摸摸自己的黑色短发。

    可能是她抬手的动作大了点,又或者是利亚姆发现了这小学妹总是看自己,以为她是提不动坩埚想要自己帮忙,于是他伸出了一只手,示意泰莎把东西给他。

    泰莎当然不会拒绝,这也算达成了一个小目的,但是红着脸小声说谢谢仍是很有必要的。

    莫里亚蒂并没有看他俩,只是悄悄地伸出闲着的那只手,在泰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屈起手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嘣,然后揉乱了她的头发。

    泰莎老实了,吉姆这是在告诉她戏过了。

    而邓布利多,他觉得现在眼前这一幕很有趣,即使他已经有预感泰莎的姓氏会给他未来的设想带来很大的不稳定因素,但这并不妨碍他观赏少男少女之间的互动并且做出一些猜测,他决定回去与米勒娃分享这块,咳,这件事。

    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同对角巷的其他建筑一样有年代感,并且这里应该是每一位英国巫师小时候除霍格沃茨之外最期待来的地方,但当泰莎站到这间铺子门前的时候,竟不知该如何用语言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

    透过有些乌涂的玻璃窗,泰莎看到里面的地上散落着一大堆细长的盒子,几乎堆成了小山,还有些盒子散开了,内容物散落一地。盒子山边上立着一副梯子,上面还有一位头花灰白的老巫师。

    边上有两个空的大架子,一个直立着,另一个正在完成仰卧起坐的后半部分动作。

    店外的四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当人不说话时不一定都是无语,但无语的时候一定没话说。

    还是莫里亚蒂最先打破尴尬:“泰莎,我勇敢的姑娘,最后一样东西了,不如你和校长先生进去买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他假惺惺的拍了拍泰莎肩,还用眼神询问一直在沉默的年轻男巫,大概意思是要不要一起在门口等。

    邓布利多有些不认同这个学生家长的话,但他是校长,他现在在工作,总不能让一个刚接触魔法的小巫师独自进入“奇怪的魔法废墟”。

    利亚姆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也不进去了。

    当泰莎和邓布利多推门进入的时候,店主奥利凡德正站在高高的梯子上收拾上一位小巫师留下的残局,店里一片狼藉,各种魔杖和空盒都在天上飞着等待归位,而他却并没有苦恼,反而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魔杖店里的四周乍一看会以为是小块的方砖砌的墙,仔细看才会发现那些全都是魔杖盒子,摞在一起直达天花板。

    泰莎了然,这边上两个空架子想必生前也是满满当当的。

    看见有客人来,奥利凡德停下手里的活,开口招呼:“欢迎光临,哦!邓布利多教授!很多年不见您亲自接新生了。”

    “米勒娃总是会在临开学前看不惯悠闲的我。”

    邓布利多用无奈的语气抱怨,但谁都能听出来这是个玩笑。他看着悬停在半空的魔杖们,和地面为数不多的落脚之处,感叹道:“看来你刚刚遇上了一位挑剔的客人。”

    奥利凡德一边从高梯子上下来,一边兴奋地说:“可不止一个,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男孩们,他俩差点拆了我的店铺,他们弄倒了这两边的架子。”踩到地面后,奥利凡德随意掸了掸身上和手上的土,然后看向泰莎。

    “欢迎光临。”奥利凡德说的时候表情里出现了一丝不确定,他看向邓布利多,试图用眼神询问。

    巫师待的屋子总是很昏暗,泰莎没注意两位老巫师的眼神交流,她有些震惊与巫师们买魔杖的激烈程度。

    应该不会有巫师因为挑选魔杖而受伤吧?她将这个有些蠢气的想法丢出脑袋。

    “您好先生,我是泰莎·里德尔。”习惯的自我介绍完,她还在走神,联想可能普通人拿到[木仓]以后估计也会扣几下扳机试试。

    奥利凡德停顿了两秒,才问泰莎的惯用手,并且量了量小臂长度后,他站在原地思考了有一会,用自己的魔杖从没收拾完的盒子山里抽出来一个木色发白的递给泰莎。

    “紫杉木,芯是火龙的心弦,十一又二分一英寸。试试这个。”

    事实证明,巫师界也存在墨非定律。

    就在这根紫杉木魔杖被泰莎握在手中的一瞬间,它的握把部分发生了小小的爆炸,然后像一个箭一样被炸飞了出去,钉在了奥利凡德身后的柱子上,甚至在场的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巫师都没反应过来。

    泰莎被魔杖爆炸惊得尖叫了一声,生物的条件反射让她本能地甩开,但手依旧被炸出了伤口。还是邓布利多反应更快,连忙收起惊讶的表情,开口安抚,同时挥了挥他那根一节一节的魔杖,给惊魂未定的小女巫的手放了一个治愈咒。

    应该不会有巫师因为挑选魔杖而受伤吧?泰莎觉得自己真是个大聪明。

    奥利凡德显然也没想到居然会有紫杉木魔杖如此拒绝一个里德尔,“抱歉,看来他不太适合你,是我想当然了,也许……”

    奥利凡德把那根紫杉木的魔杖拔下来,放回盒子里,又抽出另一支盒子,拿出一根深色的魔杖,看起来比刚才那根朴素多了。

    “冬青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试试这个。”奥利凡德把这根他的得意之作递到泰莎面前。

    泰莎往邓布利多身边挪了半步,慢慢伸手,先用指尖请碰了一下,没反应,然后才伸手接过来,试着挥了一下。

    没反省,没有任何的反应。

    奥利凡德深吸了一口气,显得特别疑惑,他脑袋上的问号快要比头发多了。

    不过邓布利多却一脸慈祥的看着她,好像有点高兴。

    泰莎把冬青木的魔杖调转方向,还给了店主。

    接下来她又试了几根魔杖,有黑刺李的,胡桃木的,甚至还有一根接骨木的魔杖,邓布利多还惊讶的问怎么突然用起接骨木,奥利凡德说是研究每种木材的时候做的一根样品。

    这几根魔杖在泰莎的手中并没有像第一根紫杉木那样爆炸,也不像冬青木那样不搭理她。

    它们只是为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室内重建工作的难度添砖加瓦。

    时间一点点过去,店门外里德尔小姐的家长和自己邻居家的小伙子还等着,对魔法界各方面知识都涉猎的邓布利多决定劝解一下奥利凡德,这位执着的朋友,放下一些刻板印象,试试别的材质的魔杖。

    奥利凡德倒是真听劝,又试了两根,泰莎就遇到了属于自己的魔杖,那是一根冷杉木材质的,杖芯是凤凰的羽毛,十二又二分之一英寸,十分有弹性。

    泰莎刚一握住这根魔杖,就感觉到一阵轻松,就好像一直背着的沉重书包被什么人起来了,她感觉这根魔杖就像是手臂的延伸一样听话。

    魔杖尖端释放出一团银白色的雾气,很像未成形的守护神,但比守护神的雾气更有流动性,还夹杂着一些砂砾感,这团雾围着泰莎转了一圈,拼出了一句疑问之后才消散。

    To be, Or not to be.

    泰莎谢过奥利凡德,递给他7金加隆,和邓布利多一起往魔杖店外走,她担心吉姆等烦了,他如果生气是很可怕的。

    奥利凡德在他们临走的时候还神神秘秘的说这也是邓布利多家的凤凰身上的羽毛。

    莫里亚蒂今天格外有耐心,看到泰莎手里拿着的魔杖,还问她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画面,就像亚瑟王拔石中剑那样。

    泰莎点点头,回答道:“它问我‘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间无涯的苦难并且在斗争中结束他们,究竟哪一种更高尚?’”

    一旁同样等了她和邓布利多很长时间的利亚姆稍稍睁大眼睛,而邓布利多心里则有些感叹:要不是看过这部著名的麻瓜话剧,还真听不懂面前的这文绉绉对话。

    莫里亚蒂突然很兴奋,他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甚至给予了泰莎“棒极了”的一句赞扬,他平时很吝啬这种极端的词汇。

    上魔法学校要用的东西都买完了,邓布利多原本还打算送他们回达勒姆,被莫里亚蒂婉拒了,他说这些天就带着泰莎住伦敦,即便如此老校长依旧负责地就把他们领出了对角巷,在破釜酒吧的门□□给泰莎一张车票,并叮嘱到八月底不要忘记。

    泰莎点点头,她刚才被夸的有点忍不住雀跃,不过她还记得自己采购的课堂用具还在利亚姆手里,她很认真的谢过这位金发的学长,拿回自己的东西,还撩了撩短发,似乎试图挡住泛红的耳尖。

    街边有一辆黑色的复古老爷车,在等她和莫里亚蒂。

    邓布利多和利亚姆则选择了幻影移形,临“走”之前,邓布利多还语气轻快的对身边的年轻人说:“或许车票我应该让你交给里德尔小姐,这样她一定不会忘。”

    对角巷的行程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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