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段凌眼中不悦，冷冷问道。
刘纯是泸州长得跟顾清最像的人，只不过她的性格跟顾清差太多了，有时候段凌都恨不得她不要动，只站在那儿就行。
而文蒲刚好不同，她的容貌比顾清更加柔和点，但是性格清清冷冷，灵根之类的天赋也更加类似。
简单来说，段凌觉得两人一个外在像顾清，一个内在像顾清，所以一直把两人留在身边。
刘纯陪在段凌周围多年，见他这个语气便知他是不太高兴了。
可她不想一辈子受顾清制约，只能去找段凌帮她处理自己身上的精神印记。
虽然顾清口头上说，只要自己没有害她的心思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这种精神印记，她一点都不相信会没有别的意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她鼓起勇气，对段凌道：“少主，我要说的与顾清仙子有关。我怀疑，顾清仙子是不是被他人夺舍了。”
段凌眉头紧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怕不是糊涂了吧。”
“千真万确，少主有所不知。我昨晚想去找顾仙子请教剑法，却因为一时说错了话。
她就要给我个教训，还在我身上下了一个傀儡印记。
我想着顾清仙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所以来跟少主禀报，现在的她那些手段，真的就像邪魔一样。
我们之前可没有听过顾清仙子脾气这么差啊。”刘纯做出很害怕的样子。
段凌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了。的确，他感觉现在的顾清与自己印象中的区别有些大了。
难不成是真的被谁夺舍了？
段凌示意刘纯退下：“我一会儿自己去看看。”
“是，还请少主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感觉现在的她很危险。”刘纯又补了一句才离开。
段凌确认了一下自己带了能测出是否被夺舍的法器后，开始往他安置顾清的小院走去。
到了那边，就见到文蒲正在小院里打坐，看情况像是已经入定了。
而顾清正拿了一张藤椅坐在文蒲附近，右手拿着一本当地食谱集，左手抚摸着卧在膝上的白狐。
感受到段凌来了，顾清将食谱收了起来，抱着太阴来到了段凌面前：“你来了？我刚好找你有点事儿。”
“仙子请说。”段凌一边淡定回答，一边右手藏于宽袖中，感受着检测法器的反应。
顾清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轻笑一声：“你是觉得我被夺舍了？结果如何？”
法器没有反应，段凌不知道怎么回答，感觉怎么回答都有些尴尬。
“段凌，我们聊聊吧。”顾清给了入定中的文蒲三四层防护结界后还在上面打上了一个精神印记，然后往院外桃李相间的林子走去。
林子里两色花树如绯烟白雾，风中有飘飘摇摇地花瓣落下。
太阴见这情况也开心，自顾自到树枝间玩去了，只留顾清和段凌两人在小径上漫步着。
“段凌，我第一次见你也是这样的场景吧。”
“是，那时我想买回家传的玉佩，却被御兽宗的弟子给打伤，是你救下了我。”
“嗯，想来也是一种缘分。只是，段凌，你不觉得这份缘分它变味了吗？”顾清看向段凌，问着他。
段凌沉默不语。
“这边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段凌，你喜欢的真的是我吗？”顾清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也不太想旁敲侧击了。
突然被顾清这样问，段凌一时间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自然是的。仙子，你就是我在至暗时候感受到的第一缕光，如此明媚，如此温暖，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你就没有想过这到底是感恩还是爱吗？若是真爱，那又为什么这么多的人都可以替代我呢？文蒲是，刘纯也是。”顾清继续质询着。
“那是因为，我三年前以为仙子已经死了。仙子，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事到如此，段凌干脆直接趁此机会表白了。
“唉~”顾清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虽然有所预料，但是段凌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
“因为你根本不了解真实的我，而且……”顾清还没说完，就被段凌打断了。
“可以慢慢了解啊，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吧。”段凌的语气中带有哀求。
“不，这不是最重要的理由。段凌，我有心上人了，虽然现在是暂时分开状态。”
顾清脑中闪过虞孟的身影，就算虞孟已经让她不要等他了。但她至少现在还放不下，还无法欺骗自己，去喜欢别人。
“什么？顾清，你骗我的对吧？一定是的！”段凌有些无法接受这点。
“我没有骗你。”顾清再次道，语气沉稳。
“不！我不信！你一定是因为我找替身生气了，我马上赶走她们好不好，我错了，原谅我吧。”段凌此刻已经有些疯狂了。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他的明月却亲口对他说自己已有心上人。他真的无法接受！
“冷静点！”顾清用精神力代替灵力催动了涤心铃，清越的铃声响起，让段凌的精神稳定了些。
段凌的情绪稳定了些，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对顾清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有些激动了。”
顾清也有些无奈了：“段凌，我真的跟你们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从文蒲口中了解过你们眼里的我。
你们眼里的我清冷出尘。但实际上，这几个字我一点也配不上，我是俗的不能再俗的人了。”
“不，不是的。”段凌急急忙忙地反驳，但说完又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
真的是自己认知错误了吗？
那边顾清还是在继续说着话：“我说自己有心上人这件事，也是真的。我现在放不下他，自然也不会抱着这样的心态接受别人的爱意。所以，你也还是放下吧。”
段凌心中很不是滋味：“顾仙子，方便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吗？”
“这不重要。”顾清摇了摇头：“重要的是你应该走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一直这般惦念着我，但是当初帮你那事，本身也只是个举手之劳。
我那样帮过的人很多，帮过我的人也很多。你不是唯一，也不是特例，不需要将那件事这么放在心上。
你如果真想表达对我的感激，那么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就好了，没必要非把它视作男女之间的喜爱。这两种感情，真的不一样。”
段凌的身体耷拉了下来，顾清能感觉他身上的谜之气息浓度降下了些。
段凌低着声音道：“我知道了，顾仙子，我想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先离开了。”
“嗯。”顾清点了点头，然后对还在玩的太阴呼唤了一句：“月仙，回去了。”
“我再玩一会儿嘛。”太阴似乎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顾清无奈道：“行吧，那我先回去了。”她说罢便转头回了小院。
文蒲此刻还在入定当中，顾清开启灵眸观察了一眼她身上的灵气流动。
确认她没有修炼出什么岔子后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谜之气息，发现好像又淡了几分。
她坐回藤椅上，开始思索那个谜之气息到底是什么？
跟系统有点像、主要集中在段凌和文蒲身上、刘纯身上也有一些、城里其他人也有，但是比较淡……
两次变化都是在自己开导他们的时候，难不成是什么七情或者执念？放下了就淡一些了？
不对，考虑到跟系统很像，不能想得太简单。
顾清在脑海中快速扫过自己跟系统接触过的一些片段。他们的共同点好像是都希望发生的事如一些话本子那般进展，那么这一次呢？
对一个虚假的形象念念不忘的段凌和跟那个形象很像的替身文蒲？这不是什么替身文学的进展吗？
顾清好像明白了，在她想通的时候，突然感受到林子爆发了一阵极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