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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3 章 尾声:相思红豆(二)

    ***
    次日清晨。
    宫城。
    凤拨云靠坐在椅中,随手将刚批完的折子合上扔到桌边,闭目歇息了一会儿,看看窗外。
    天色正好,昨夜的雪已然化了,屋檐滴滴答答落着雪水。
    看了会儿,她侧头问一旁服侍的宫女:“东配殿收拾出来了吗?”
    宫女屈膝行礼,恭声答道:“回皇上的话,都收拾好了。清芜阁也收拾出来了,样样都是精细的。皇上吩咐要准备的东西,奴婢们都精心挑选,一点儿不敢怠慢。”
    凤拨云嗯了一声。翻开折本。
    不知看了多长时间,她放下东西:“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秋心回来?你去前头瞅瞅。”
    宫女称是,正欲往出走,一抬眼却看见秋心从门外走进来:“皇上您看,正说着话,秋心姑姑就回来了。”
    凤拨云也听见动静了,连头都没抬,重新拿起折子翻开,随口吩咐:“秋心在这就成,你先下去吧。对了,去御膳房看看姜姑娘有什么喜欢的,你挑好的拿了,先送过去。宫里她也熟,让她自己玩一会。”
    宫女笑吟吟应了。
    凤拨云手执朱笔,口里与秋心聊道:“今早太医院的人来报,说赵时瓒托人偷偷讨要朱砂,他们拿不定主意。你记着吩咐下去,无论他要什么,统统都不给。再赏他一副镣铐枷锁,非死不能摘下。免得他存着一死百了的心思,不肯好好赎他的孽债。”
    话音落地,也不见秋心有什么回应。
    凤拨云狐疑抬头:“怎么了?”
    秋心神色极其古怪,似悲似恨,凤拨云心一沉,又问:“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阿眠没进宫吗?那也罢了,朕又没什么要紧事。前阵子才传她过来,太勤了也不好,让她在家陪着父母吧。”
    秋心微微张口:“皇……”
    这一出声,音就不对。凤拨云放下折子,拧眉道:“到底怎么了。是姜重山拦着不许,还是来的路上磕着碰着了?”
    难不成天气严寒,她身子骨弱,生病了来不了?凤拨云沉声道:“若是她身子不好,你就去太医院吩咐医术高明的太医尽快过去瞧一瞧。”
    秋心忍了又忍,低声道:“皇上不必再猜了。”
    她死死咬着下唇,却撑不住哽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姜姑娘被人杀害了——”
    凤拨云翻动折子的手僵硬住。
    须臾,她缓缓抬眸,目光阴冷粘稠:“你说什么?”
    “姜姑娘,她被人害了……”
    “人怎么样——”
    “重伤……性命垂危。”
    “到底怎么回事?不要问一句答一句!”
    秋心垂泪道:“奴婢今早去了姜家,进门就发觉气氛凝重,一问才知出事了,老管家说,姑娘是昨日傍晚遇害的……被人用刀,穿胸而过。眼下,她一息尚存,高大夫在全力救治。”
    凤拨云脑中嗡嗡:用刀穿胸而过?
    秋心还在哽咽:“姜姑娘身子纤弱,这样的重伤怎么捱的住……好在听闻高大夫似乎有什么办法,里面本来就人命关天,奴婢没忍心添乱。只听说他有几分把握。”
    凤拨云静了片刻:“你把太医都带过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是……”
    “谁干的。”
    秋心禁不住浑身一颤,凤拨云音色刻骨冷毒,天子之怒几见血光。
    她微微咬牙,那名字切齿说来,犹不解恨:“是姜行峥。”
    凤拨云猛然起身:“……姜行峥?”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凤拨云按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用力到骨节泛白:“阿眠可是他的亲妹妹!那般真心待他,他怎么敢——”
    秋心泣道:“具体原因奴婢还不得而知,但是问过管家,说是姑娘发现了他的卑劣行径和未曾断绝的谋位之心,他为了自保,才这样对姑娘痛下杀手!原以为他只是狼子野心,谁知竟如此丧心病狂……”
    凤拨云闭上眼睛。
    当日,姜行峥用剑尖指着她。这笔账,她没算。
    那是看在阿眠的面子上,念着她思念亲人已久,不忍她方才团聚便天人永隔,才强忍满腔杀意,留下姜行峥一条性命。
    她这么多年,恩仇必报。就放过这么一个人。
    就放过他一个!
    “谁曾想,朕当日轻纵竟酿成今日大祸——”凤拨云眼尾因恨意而发红,“姜行峥……他人现在在何处?扣在姜府么。”
    “不,半月前他就搬离姜府了,姜姑娘是去寻他回家的……他在杀害姜姑娘后伪造现场,却被姜大人和宴云笺发觉,眼下他已畏罪潜逃。”
    “去抓。”凤拨云低低吐出两字,“要抓活的。姜行峥是姜重山的儿子,他不舍得杀,朕杀。”
    秋心低声:“姜大人并非不舍,已派人全力捉拿,是要清理门户了。”
    凤拨云点了点头:“还算他不糊涂。”
    好久没人再说话,终于凤拨云缓声道:“你去安排,这几日若得机会朕要去看看阿眠。”
    ……
    张道堂拎着药箱进来时,外面刚刚收风。
    按说屋内该比外边暖和些,可不知什么缘故,他总觉得刺骨。
    宴云笺已经在等他。
    他静静坐在桌旁,见了他,还微笑道:“辛苦了。”
    张道堂垮着一张脸,闷闷放下药箱,取出纱布与止血散,又拿出一把匕首,用淬过酒的麻药浇透。
    他这头准备,宴云笺自然而然地挽了挽衣袖,将胳膊伸出放在桌上。
    他手臂结实有力,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几条微微鼓起的淡青色血管浮在肌肤上,极具力量美感。只是手腕间足有四五道刀疤,破坏了浑然天成的雕琢,显得触目惊心。
    张道堂检查了一下,摇摇头:“公子,您这条手臂已经没有地方下刀了,这最新的两
    道还是昨天和今早新划过的。这样下去,恐会伤到动脉,还是换另一只手吧。”
    宴云笺没有异议,换上另一只手。
    这条手臂上肌肤冷白如玉,还无伤痕,张道堂看他一眼,紧绷着唇,拿起匕首慢慢下刀。
    ldquo;公子稍稍忍一忍,这子蛊活跃的太厉害了,师父说只有放血之法能抵消过子蛊的狠毒,如若不然,只怕您也危险。??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宴云笺道:“高叔与我讲清楚了,我心中有数。不碍事,你只管做。”
    张道堂不再说话,眼神凝重,下手愈发小心。
    一直用残冬人会疯的。这几天来,他们二人在宴云笺身上试遍了办法,用药,用毒,破肌,折骨,不断尝试调动子蛊的活性刺激母蛊,终于找到最稳妥办法——取半指宽的金针刺十七处大穴,此方法会使子蛊大大受惊,活跃不断,永不间歇。
    然而,人是血肉之躯,由子蛊如此横冲直撞会气血涌胀而亡。为了保证子蛊活性而又不使躯体崩亡,只能一轮一轮的放血。
    这还是血脉纯正的乌昭和族有愈伤天赋,他们才敢选择这种决绝的办法。若换作普通人,在手腕上来这么几下,早就没命了。
    张道堂实时观察着宴云笺,他脸色肉眼可见苍白下去——上一次放血是今日早晨,这才隔了不到七个时辰。若加起来,这几日他流血之多,全身血液算得上整整换过三遍了。
    张道堂把控着度,看差不多了,便给宴云笺撒上止血粉包扎起来:“公子,再过两个时辰,又该金针刺血穴了。您若实在不舒服,便抓紧时间歇一歇,等到刺穴子蛊躁动,又是一场折磨。”
    “我没什么事,阿眠怎么样了?”
    张道堂无奈:“和半个时辰前,你问师父时没什么太大区别。”
    宴云笺摸摸鼻子:“我就问一句,你哪儿来这么阴阳怪气的话来噎我。”
    你问的能叫一句?张道堂默默腹诽,却也明白他心之挂念:“姑娘伤的太重,她本就体质弱,换作旁的普通人,如此重伤也要救治几天几夜才能从阎王爷里把人彻底抢回来,眼下她还是靠母蛊才吊着一口气。”
    “但只要有这口气在,刀口会慢慢养住。会好的。”
    张道堂舔舔嘴唇,看宴云笺连眨眼都苍白脆弱,有些担心:“倒是公子,您若是什么时候撑不住,可一定要与我和师父讲,千万不要瞒着。”
    宴云笺道:“阿眠的命在我身上,我怎会撑不住。”
    “您是肉体凡胎,撑不住也正常,”张道堂叮嘱,“松懈个一两天也无妨,我和师父都会时时看着的。”
    “不必,我不想松懈。太冒险了,”宴云笺抚了抚额头,“我是因为失血才显得脸色不好,但也只是脸色不好而已。”
    “你手上有准,我身体没事,不用顾忌。”
    如此张道堂也不再劝他:“好吧,你有数就成。过两个时辰又要遭罪了,届时便是想睡都睡不成,您快去歇一歇吧。”
    “我去陪陪阿眠。”
    张道堂瞠目。
    行,他可谓是真有精神头。张道堂重新打量了一下宴云笺⒙[]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感慨人用情之深,实在是当世罕见良方:“……我也不说什么了,您随意。”
    他压低声音,“不过,我听前头说皇上今日秘密过府,来看姑娘。也不晓得这个时辰她走没走啊。”
    *
    宴云笺到姜眠房间,正看见凤拨云穿着利落的黑色披风,头戴兜帽走出来。
    他们二人目光对视,宴云笺微微拱手。
    正要称呼。凤拨云抬手:“不用多礼。”
    宴云笺颔首,他们二人之间本也没什么话要说,当下他没寒暄,打算绕过凤拨云往屋内走。
    凤拨云向他撇去一眼:“等等。”
    能堂而皇之的在这里,他与姜家之前的恩怨应当已经消磨殆尽。可她还没问过,不能放心:“朕听说了救治阿眠的办法,看你脸色,也知是百般非人折磨。朕只问你,你是自愿的,还是受了姜重山夫妇的逼迫?”
    宴云笺道:“您为何有此一问。”
    凤拨云冷垂着眼,没有回答。
    他又问:“若是被迫,您觉得要用如何条件,才会叫我屈服?”
    凤拨云道:“朕不知道。但你这个人,总是叫人看不透彻。”
    宴云笺点点头。他最爱的人躺在屋里。除她之外,他被这世上任何人猜忌怀疑都没什么感觉:“没有人逼我。”
    这几天他受了不少折磨。身子比平常弱些。站在这儿和凤拨云多讲几句,被寒风一吹,忍不住咳了几声。
    凤拨云冰冷的目光上下一扫:“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般弱不禁风?你这副残躯败体,好好养养吧。阿眠喜欢你,你得有能力照顾她才是,弄成这么副鬼样子,像是要随时断气似的,成何体统?”
    宴云笺啼笑皆非,猜测她虽然知道他在救阿眠,但不知放血这样的细节,想解释两句,又暗道罢了。
    “我晓得了,等阿眠醒来时,我必定以健康无虞,不叫她担忧难过。”
    算他识相。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凤拨云多聊一句也不想,点点头抬脚走了。
    宴云笺推门进屋。
    这两日,姜眠唇瓣已有些浅浅粉色,不像当日那般惨白如纸,看着叫人心头宽慰不少。
    宴云笺没在床边坐下,坐着离她太远。他便跪在姜眠榻边,这样身量矮下,能离她近许多。
    她乌发尽数散着,柔顺包裹身躯隐在棉被之下,额前几缕碎发垂落在精致小巧的鼻尖,还有一些贴在脸颊上,又乖巧又可爱。
    宴云笺微微笑着,舍不得移开眼睛。
    注视良久,伸手轻轻为她拢一拢发丝,又摸摸她的头。
    她的长发软软茸茸的,极其温柔。
    心底的怜一下盖过一下,宴云笺轻柔捧出她盖在棉被下的手。这只手比她手臂肌肤明显要暖的多,应当刚刚被人长久的握在掌中。
    宴云笺唇边笑意加深,将脸
    颊贴在她掌心,小动物一样轻轻蹭:“阿眠,你这样好,谁见了都喜欢,连凤拨云都要来跟我抢。”
    “每次召你进宫连住几日,不到十天又让你过去。真讨厌。”
    “她那样的性子,又是皇上,我都争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太偏心,冷落我太久。”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
    桌边铜镜倒映出他容颜,他容颜无双,笑起来依旧极其好看。而半束的长发中夹杂着根根银丝,为他这一个羞赧简单的笑,增添许多百转千折的意味。
    他已不复少年郎,说起这样孩子气的话,显得又心酸又可怜。
    宴云笺低声道:“阿眠,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只是有一点点吃醋,一点点。看见有人对你好,其实我心里欢喜的不得了。我真希望天底下所有人都温柔待你,没有人伤害你。”
    他双手握住她搭在被外的手,拢在掌心,她细软纤弱的手比他的手掌足足小了三分之一,让他合拢手指都觉得有些空。
    将那微凉的指尖抵在唇边,宴云笺细细吻了吻。
    “阿眠,快些好起来吧。睁开眼看看我。”
    “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阿笺哥哥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姜行峥伤你,是不是很委屈?那要醒来与我说啊……不要难过就一直一直的不理人。”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姜眠安安静静躺在枕上,什么回应都没有。
    宴云笺疼惜地摸摸她脸颊,与她低语许久,才小心翼翼将她手放回棉被中一一掖好被角,俯身在她额上浅浅一吻。
    阿眠这个样子,再用力亲一亲他都不舍得。薄唇在她眉心贴了贴,便怜爱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阿眠容颜安宁,看着总觉得她在微微含笑。像是有什么好梦。
    宴云笺视线粘在姜眠面上,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自己所觉是真的,她似乎真的在笑:“我的阿眠这是做什么梦了?这样开心。”
    他缓缓俯身,将头靠在姜眠身边,脸颊挨着她纤瘦的肩膀:“阿眠,那我收回方才的话。只要你开心,多睡一会儿也无妨。这段时间你很累了,那就休息吧。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静静呆了一会儿,忽地宴云笺察觉腕间似有不妥。低头看去,果然见纱布透血,已经晕开了一大块。
    怕弄脏阿眠的床褥,也担心血腥味熏着她,他起了身,打算把血止了再来陪她。
    这时外面有人轻轻敲门,好一会儿,才踌躇道了一声:“……公子。”
    是元叔。宴云笺起身过去开门:“元叔,您有何事?”他坦坦荡荡。称呼起来极为自然,没有半分往日隔阂怨怼。
    元叔张了张嘴,曾经看向宴云笺恨毒无比的目光,如今变为复杂、甚至有些闪躲不怎么敢看他:“公子,我是来告诉你一声……”
    “姜行峥已经抓住了。现下人在后院偏房,将军正在审问。”!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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