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想你

    自从程望知道沈意就是魏成意,不日就要带走程希并与她完婚后,便隔三差五寻到桃园,黏在程希左右。
    这日天头正好,无风暖阳。
    程希着一身宽松的休闲阔版长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她今天晚班,程望跟许灿也来了,各从陈大爷家中借了把椅子围坐一旁,吃橘子地吃橘子,嗑瓜子地嗑瓜子。
    不远处有群小孩跟着领头羊跑来跑去,大爷们摆出几张桌子搓麻将,大妈们在阳光下拉家常。
    日子好不惬意。
    程希接过程望递过来的一颗剥好了皮的橙子,边吃边懒洋洋道:“明日我早班,下了班直接回去,中午不用给我送饭了,我想吃点外头的东西。”
    程望乖巧地点了点头,剥开一颗砂糖橘整个塞进嘴中,许灿却斜睨程希一眼,漫不经心道:“都怀孕了,还是少吃点外头的东西吧,不干净。”
    “噗-”嘴中橘子吐出一半,卡了一半在喉间,程望边咳边不可置信望向程希,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程希同样大为震惊,呛咳了几声,无言瞪向许灿。
    许灿耸了耸肩,无奈道:“没办法,好歹跟了许老仙几年又是医学生,想不知道都难啊。”
    程希替自己顺了顺气,缓过来道:“管住你的嘴,我还没跟他们说呢。”
    “你这起码都6个月了吧?他们还没发现??”
    程望:“......6个月了都?”
    程希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看向许灿的目光里多了几丝赞赏,“不错啊,准医生,的确马上快6个月了。我又不显怀,回去的又少,平时穿衣服还宽松,他们没发现也正常。”
    程望皱着一张脸道:“姐,你咋啥事都瞒着我啊...”
    “瞒你不是刻意的啊,我只觉得这事没啥值得专门拿出来说。你可别跟爸他们说漏嘴了。”
    “他们知道了也没啥啊,你都快结婚了,他铁定开心。”
    “你太不了解爸了...”程希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道:“爸传统,结婚这事一日没定下来,他心一日悬着。要是知道我还怀着孕,怕是晚上担心地觉都睡不着。”
    “担心啥?”
    许灿翻了个白眼,替程希抢答道:“还能担心啥?你姐夫那么有钱,本来你爸就觉得低人一等了,婚期未定,亲家未见,本就有些悬乎,若你老头子知道你姐现在还怀孕了,只会更焦虑,怕你姐被人彻底拿捏住了,又或者被人说上赶着倒贴。”
    程希未说话,幽幽叹了口长气,算是默认了。
    这就是门第不当带来的烦恼啊。
    她知道程爸心里热切期盼着魏国雄能来正式地向程家提个亲,实在没空打个电话问候两句也行啊。可魏家一点动静没有,结婚这事落在程爸眼里,就不是那么值得开心了。
    以至于过年当亲戚们又问起关于程希的终身大事时,程爸也只是抿嘴一笑,淡淡说有个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其余的一句都未多说。
    程爸也不止一次问过程希,是不是非魏成意不可?说还年轻结婚的事不必那么着急,可以多谈谈再说。
    程希怎么不知道,在程爸的内心深处,更希望她能嫁进寻常人家呢。
    可魏成意态度坚决,她也异常坚定,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也快瞒不住了,即使得不到魏家的认可祝福,也让程爸颇无奈伤神,她也只愿嫁给他。
    给他一个家,给孩子一个家,也给自己一个家。
    她知道他们找到回家这条路花了太长的时间,都再等不了了。
    “成意哥若是敢负你,哪怕坐牢我也要把他打进医院去!”程望见程希有些惆怅沮丧,一把抓住她的手,坚定道。
    程希没忍住笑出声来,抽出手拍了拍程望的肩膀,道:“放心吧,他不会的。就算你真把他打了,想去坐牢他也不会让你去的。”
    “就是,你一天天想啥呢。你要知道成意哥对你姐有多好,你就不会说这话了。”许灿吐了口瓜子皮道。
    “有多好?”程望歪着头盯着许灿,有些不服气。
    许灿正欲开口将他知道的那些事一一道来,就被程希推了把,打断道:“好啦好啦,别八卦我了。你们谁去陈大爷家借把扫帚把这地上垃圾给扫了?”
    程希朝他们脚边那堆瓜皮果屑努了努嘴。
    程望看了眼许灿,见他嗑瓜子嗑地正起劲,便起身朝陈大爷家走了。
    等他拿着把扫帚回来时,就看见许灿凑在程希跟前,对着她手里的手机喊道:“成意哥,刚程望说你要敢欺负程希姐,就把你打进医院!”
    程望举起扫帚就朝许灿身上砸去,许灿抬手挡了一下,叫道:“你咋狗急跳墙呢!”
    “你才是狗!”程望扑了过去,跟许灿打打攘攘扭作一团,手里的瓜子又散了一地。
    “嘿,你这人!我不过实话实说!”
    “你个小人!”
    “哈哈哈哈哈....”程希看着他们,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笑声爽落明朗。
    她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了,能平静感受到从指尖滑过地每一分每一秒。只觉平凡的日子里也能找到无数的幸福,这些幸福让她再不迷惘彷徨,让她在茫茫大海上的那叶孤舟终于靠岸了。
    真幸福啊,原来她的日子也可以这般幸福。
    “谢谢你,成意。”程希对着电话柔声道。
    魏成意轻轻笑了起来,他在电话那头听着这边嬉闹的声音,有比“谢谢”二字更想说地话。他握紧了手机,就好像抱紧了她,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像煦风一般轻轻吹了进去。
    他说,小希,我爱你。
    当晚,程希在急诊接到一对前来就诊的小情侣,女孩子捂着肚子痛苦不堪,清秀的脸上毫无血色,男孩子拥扶着她神色焦急。
    其实当医生这么多年,程希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了,尤其在夜间,时不时就能碰到小情侣来就诊,多半都是玩地太过火导致女孩子黄体破裂。在惠州时甚至还碰到过多次两个男孩子亦或两个女孩子来急诊。
    这两人看上去不过学生模样,但现在学生也都玩挺花,程希心中虽七七八八有了些眉目,但依旧例行问了句,“怎么了?”
    女孩疼地深吸了一口气,原就痛苦不堪的一张小脸显得更加惹人怜了。男孩慌忙扶她坐下,急急道:“姐,很疼吗?”
    程希不由暗暗吃了一惊,原来是姐弟俩啊,可怎么看着一点不像?
    虽然她与程望非一母所生,但长相上多少都还是能瞧出点彼此的影子来。
    程希为自己先入为主的揣测,在心里默默向那个看起来文静秀净的女孩道了个歉。忙起身让她躺到床上去,随后拉上帘子隔离掉男孩焦急追寻的目光,掀开她的衣服,手放在腹部不同位置按压了几下,又问了几句,便判断出是急性肠胃炎。
    原本准备开点药,但男孩说吃药药效来地太慢,强烈要求给他姐上点滴。可上了点滴才不过五分钟,那男孩又巴巴跑来说,他姐还是很疼,问怎么办?
    程希不觉好笑,心想,这弟弟可真是疼姐姐,便耐着性子解释安抚说就算是打点滴,药效起来地也没这么快,让他们再忍忍。
    那男孩子衣角刚消失在门角,魏成意的电话便打来了。
    程希接通电话站起身往外走去,现在坐久了,腰部总觉酸胀,可又不能在背后垫个绵软厚实能撑住她那个小肚子的靠垫,怕惹同事疑心。
    “怎么又打来了?中午那会不是才通过电话。”程希笑道。
    现在魏成意一日总要打好几个电话来,有时得知她独自在家便也学会了打视频,可他并不在画面里,只是将手机立在电脑旁,低头间就能看见她。
    她问,你怎么不露脸呢?这样多不公平。你能看见我,我却见不到你。
    他躲在画面之外,笑了起来,反问,小希想我了吗?
    程希又羞又恼,原想反驳过去,可想着如今好歹是快当妈妈的人了,该柔一些,软一些,该将心里最深的话不错不落地都说出来。
    于是,她对着画面里那熟悉的背景,莞尔一笑,一字一句说,嗯,想了你。
    可到底不是习惯做这些事的人,在画面里现身的他总是显得有些不自在。程希捂着嘴嗤嗤地笑,放过了他,说以后还是打电话吧。
    可他摇了摇头,这会半点僵硬都看不见了,望着她的脸上是春风拂过湖面的细水温柔,在她心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说,可我想看见小希啊,每日都想看见。
    他每日要说许多回,小希,我想你啊,也要说许多回,小希,我真想你啊。
    这会,他便又在电话那头柔柔笑了起来,说道:“因为我想你啊,小希。”
    他笑,程希便也跟着笑。
    路过输液室,不知怎地,程希下意识便往里头瞟了眼,深夜的输液室里人并不多,空荡荡的座位上,她一眼便看见了那对姐弟。
    弟弟不知从哪儿弄到一床毛毯,正悄悄往姐姐身上盖去。
    大概是先前疼疲了吧,这会将将好受些,姐姐垂落着头阖着双眼,神情看起来安详极了,浅浅露出一张圆润小巧的桃尖下颌,实在过于净秀。
    又等了一会,不知那弟弟望着姐姐的睡颜在凝思些什么,眼一眨不眨。忽而姐姐动了下,大概睡姿不太舒服,下意识便要在梦中翻个身,弟弟眼疾手快伸手稳住了她,深怕她触动到血管里的针头鼓个大包,又得挨一针。
    这下,他没由着姐姐将头悬垂着睡觉了,身子朝她挪了又挪,动作极尽轻柔的扶过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头上。
    程希不由笑了一声,心里想着虽然程望不会像这样体贴入微,但她的成意会。
    熬了一宿,次日遇上有人请假,程希又被拉着上了个连班。
    这样一天一夜折腾下来,不仅她现在的身子吃不消,腹中的小家伙也连连抗议在肚子里对她拳打脚底,比往日要闹腾许多。
    魏成意忍不住在电话里长长叹了口气,既担心又焦急,连声劝她今日便将离职手续办了罢,没几日就要小年了,早几日晚几日对医院来说没区别。
    见程希沉默不语,他又肃正说若她不肯那就由他出面来将此事办了,总之再不想她如此辛劳了。
    自此,程希才松了口。
    离职手续办地很顺利,虽然有些突然,但好在年前便走了离职程序,主任并未过多为难说些什么,反而还让她没事多回来看看。
    这日是大年初7,科室里仍旧很冷清,同事大多轮休在家,程希离开时,办公室里只有张文宏一人,她向他挥了挥手,说替我跟大家说一声啊,我走了。
    张文宏送她到电梯门口,目送着她进了电梯,笑着说,常回来看看啊。
    程希红了眼眶,郑重点点头,大力“嗯”了一声。想多说一句,你们多保重啊,可第一个字都还未来及说出口,电梯门便合上了,严丝合缝,一层层往下落,一点点声音都再听不见再透不出去。
    过去的两年,就这样彻底过去了。
    程爸算着日子,每日都要程希回家吃饭,闲赋在家的程希的确无事,便含胸驼背日日往程爸家跑。注意了又注意,在大年十一这天,还是露出了马脚。
    倒不是程爸心细如发,而是生过孩子的王姨敏锐捕捉到了她身上那丝变化。
    这日,他们一家四口正在桌上吃饭,席间,程望不住给程希夹菜,看见这弟亲姐爱的一幕,程爸心中很是宽慰,连连夸程望长大了懂事了。
    可程希却望着碗里那一堆肉荤兀自发愁,忍不住就拧起了眉头。
    吃她是吃不下地,丢又是丢不了。最后她只得闷头扒饭,可沾了荤腥汤的饭吃到最后也是满嘴的肉腥味,当即便忍不住翻了股恶心劲上来,涌到喉间被她强忍下去,轻轻噎了一下。
    可就这一下,便叫王姨生了疑。
    不知怎么,习惯了撒谎地程希,这次在程爸问她是不是有了,否认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她想,大概是母爱吧,就连一时撒谎否认他的存在,她都做不到。
    在程爸沉默的时候,程望急急替程希辩护,拥护着她,还说了许多宽慰程爸的话。
    程希也做了许多的心里准备,她想也许又要争一架,也许去广州的路会没那么顺利了,也许会连累成意也被骂一顿。
    可最后程爸什么都没说,抬起的一张脸上,沟壑丛生,那是从前就有的,可沟壑上布满的沧老却是在此刻新添上的。
    他看了看程希,又顺着她的脸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肚子上,从外面看那儿,实在瞧不出个什么,可他那一双充满了无限哀思的眼睛却落在了上头许久,久到程希快要受不住这煎熬的沉默时,程爸开口了。
    他只问了两句话,他说辛苦吗,闺女?他还问,几个月了?
    程希哭了起来,口齿不清,断断续续道:“谢谢爸...谢谢爸...”
    第二日,魏成意便赶了过来,他依旧是一副风尘仆仆地模样,从广州到宜阳实在不算近,但他衣服上一丝皱褶却没有。
    他牵紧了程希的手,站在程爸面前,红着双眼默然无声了许久,程爸就端坐在沙发上,慈笑着望着他们,也一句话没说。
    好像这是必然要做的一件事,忽而他异常庄重的屈下双膝跪了下去,朝程爸连磕了三个响头。
    头落在瓷砖上砰砰作响,程希落下泪来,不知是心疼他,还是心疼独自抗下所有不安的程爸。
    程希走了,比原计划更早地离开了宜阳。
    是程爸送他们走地,程爸扶起魏成意,将他们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又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眼睛里是翻涌却憋忍不肯落下的泪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好好待她。”
    魏成意点了点头。
    程爸哽咽了一下,又说:“母比子贵,你们魏家也要好好待她。”
    魏成意又点了点头。
    程爸扯过一旁的程望,说:“小希是有弟弟的人,哪怕程魏两家不等,可她娘家也是有人的,不会让她受辱。”
    魏成意仍是点了点头。
    程爸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说:“走吧,带小希走吧,过你们的日子去。”
    从前,程希离开时,程爸总在门边便止了步,他笑起来时脸皱成一朵凌乱的花,甚至连挥手都不曾有,只打着哈哈说,下次回来提前说,让你王姨给你做好吃地。
    而这次,却驱车带着程望王姨跟着魏成意的车辆,一路从宜阳送到了惠州的机场。
    他不止挥了手,还抱了程希,拥上来时,小心翼翼生怕压倒了她的肚子。他压低了声音,说常回家看看,受了委屈就回来,爸养你一辈子。
    一辈子啊,那是多么漫长啊,可父母在孩子出生那一刻起,便知道了自己会爱他们一辈子,那是毋庸置疑的事。
    推开门,魏成意蹲下身子执起程希白润的脚轻轻套进棉鞋里。
    他仰起头,顶上的光尽数从他脸上倾泻而下,映照着他那副绝世无双雅竹清俊的模样,像周身笼罩了层淡淡的薄光,分外嫡仙出尘。
    他就那么跪着,虔诚跪在她脚边,眉眼深情似海,笑容缱绻缠绵,声音亦含了无数的柔情,“小希,欢迎回家。”
    程希鼻子一酸,望着他,点了点头,“我回家了,成意。”
    咪咪在笼子里不安地叫着,杏杏也早跑了过来,大了不少,但还是那副金灿灿的软萌模样。
    它没有忘记程希,蹭着她的腿来回走过,程希笑着将咪咪放了出来,又将杏杏拥进了怀中。
    到了新环境,咪咪惶恐,咻一下就向前窜去,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魏成意揽过程希,笑着带她跟在咪咪身后漫步走去,“你也瞧瞧,看家里是否还是那个模样。”
    来广州,程希除了带上了咪咪,其余什么都没带,魏成意说,家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带。
    家里的确什么都有,也仍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她走进那间屏风后的茶室,执起了桌上的茶壶再轻轻放下,她还记得她在这儿打发掉的那些时光。
    转身又朝客厅走去,那张沙发依旧柔软纤尘不染,指尖拂过坐垫,就好像将从前遗留在上面的激情也一并拂过了。
    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她最爱的“朱丽叶”,打开冰箱,里面依旧满满当当分门别类塞满了东西,一丝异味也没有。
    那扇巨幅落地窗前的梨花桌上,似乎还能看见酒杯的残影。
    衣室里,除了他的衣服,还有她的衣服。浴室里,除了他的用品,还有她的用品。
    还有一间房,魏成意推开了那扇门,刹那间就好像带她进入到了儿童乐园。
    童趣横生,生机勃勃。墙上描绘着彬彬如生的森林动物园,地上摆满了各类玩具,秋千攀爬云梯一应俱全。
    程希回过头,眼里泪光闪闪,“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从宜阳回来后,便断断续续布置着,终于赶在你回来之前布置好了。”
    魏成意轻轻抚上她的小腹。广州没有宜阳那么冷,屋内又是恒温,此时程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裙,隆起的小腹清晰可见。
    “我每日呆着这间房子里添置东西时,都觉得是那么的没有真实感...可如今你站在我身旁,抚摸着你,我又踏实了。”
    程希望着他,眼里流光溢彩,乍而捧起他的双颊,踮起脚倾身凑了上去,在他唇上轻轻落了一吻。她与他额间相抵,鼻息缠绕,声如绵丝,“那这样呢?”
    魏成意眸光流转,像湖面乍起一阵风,吹乱了心神。他勾住了她的腰肢,手上像带着火把般灼烧着她的肌肤,唇就那么肆无忌惮贴咬住了她的,“要这样,小希。”
    喘息越来越重,是在诉说着从前的思念。
    她在他那宽厚的手上,软成了一滩水。声音随着他每一寸的抚弄而娇柔妩媚,她再也撑不住,脚一软就要滑下去,他却将她箍了个个结结实实,唇角抽出一丝银丝抽离了她的唇。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迷离强撑着一丝清明,“小希...我该走了...”
    “走去哪里?”
    魏成意苦笑一声,将程希扶坐好,“现在你身子不便,我去书房冷静下。”
    说罢,起身就要走,程希却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
    魏成意回过头,低头望着娇坐在地上那人。
    衣领早在刚刚被他解开滑落至肩角,内里春光乍现,一双莹润的腿赤裸在地,映照在灯光下白皙柔滑。
    而她脸上早已酡红一片,像天边的晚霞悄悄来过,给她添了一笔新娘娇妆。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偏过头低垂着双眸,睫毛轻轻颤抖着,像蝴蝶落了下来,煽动着翅膀。
    她声音很小,可说出来的话却一字不落清晰落入了他的耳中:“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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