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尾声

    五月初五,林青故正式祭天,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安,是为泰和元年。
    新帝下诏,追封柱国将军向旭为护国公,由其子向空斜承袭爵位;封木华卿为浩国公,领丞相职;封杨虎为靖边侯,由其弟杨豹继承爵位,节制西南兵马,滇州撤藩,统归靖边侯统辖。
    陈太后仍然是太后,奉养于慈康宫。
    林浮玉成了昭慧公主,安国公府改成了公主府,而已是太上皇的安国公自请看守皇陵,再不回城。
    六月,林青故为了朝局安稳,封盛国公嫡女齐萍儿为齐妃,封勇武伯嫡次女为费妃,封杨豹嫡长女为杨妃。
    一月纳三妃,却都不是皇帝心中所爱。
    林浮玉专心在府里练武,谢绝来访,不问外面的是非,自那日以后,木华卿也没来找过她。
    有丫鬟进院来禀报道:“公主殿下,护国公求见。”
    向空斜来了?林浮玉收回剑势,“快请!”
    “是!”
    向空斜好像还是以前那副面孔,一把折扇能被他摇出花来,款款笑道:“参见公主!”
    林浮玉也顺势叫他:“护国公,有何贵干?”
    “哈哈......”向空斜收回扇子,“算了,我们还是像一样自在!”
    “是。”林浮玉做出请的手势,“向兄,请坐。”
    向空斜在石凳上坐下,悠哉地品茶。
    林浮玉问道:“向兄,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向空斜直说道:“我来求亲。”
    林浮玉:“?”
    向空斜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双手递给她,眼神诚恳:“去年你不收我的礼物,如今可以答应我吗?”
    “向兄,你......在开玩笑?”
    向空斜无比认真:“我从来没有和你开玩笑,浮玉,你明明知道的。”
    林浮玉还是只能抱歉道:“我不能答应你。”
    “就算你不选木华卿,也不会选我?为什么?”
    “对不起。”林浮玉突然眼眶酸涩,这句对不起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木华卿说的。
    向空斜收回手,喃喃道:“或许我早该想到,我从来不在你的选择之内。”
    林浮玉低头沉默以对,不去看他。
    “我要走了。”向空斜静静道。
    “哦......”林浮玉又抬起头,他说的走似乎不是离开公主府的意思,“向兄,你?”
    向空斜转着茶杯,不带任何情绪道:“我要去西北,子乌城,那里需要人驻守。”
    原来是来告别的,林浮玉道:“确实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驻守子乌城。”
    西北百姓信任向氏更甚于皇帝,向空斜是唯一一个向家后裔了。
    向空斜叹气道:“我原本想,你要是答应我的求亲,我就将父亲的骨灰送回去跟母亲和大哥葬在一起,然后回来,留在锦城,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是去守城吧。”
    “向兄......”
    向空斜打断她道:“我爹临终前要我照顾姑姑和陈玖蓓,陈玖蓓不肯改姓向,所以我回子乌城,就和她成婚了。”
    林浮玉不知该说什么,愣愣道:“陈玖蓓,也是个好姑娘,你们......”
    “不要!”向空斜再次打断她:“你不要说恭喜我的话。”
    林浮玉木讷的点头,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向空斜起身,背过身去,尽量平稳着语气:“我已经和陛下说过了,今天就要离开,后会有期。”
    不等林浮玉说话,向空斜就快步离开了。
    林浮玉看他凌乱的步伐,心里更加难受,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得到了好结局,又都不尽人意呢?
    下午,林浮玉入宫去见自己的兄长,这是新帝登基三个月以来她第一次见到林青故。
    进了御书房,只见林青故龙袍在身,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案牍间,时而皱眉,时而叹气。
    林浮玉轻轻起唇:“哥哥。”
    林青故抬起头,高兴道:“怎么这时候来了?”又吩咐宫人准备茶点。
    林浮玉才看见他眼底的乌青,微陷的脸颊,眼眶一红:“哥哥,你这个皇帝当得可不轻松。”
    “哪有当皇帝轻松的,我们父亲以前做国公也不轻松。”
    “是呀。”
    林青故又坐回龙椅上,拿起一封奏折道:“大事小事都为难呐,这一道奏折就是盛国公世子齐尉自请废除世子位,要返还原籍,这本是齐家的家事,却要朕来裁定。”
    林浮玉想道:“之前齐尉是说不想当世子,他还真是个淡泊名利的人。”
    “朕是想成全他,可这样废了盛国公世子,盛国公和齐妃又要跪在养居殿门口哭了。”
    林浮玉道:“盛国公不是个堪用之人。”
    “你说的对。”林青故点头道:“现在朝廷积弊甚多,不好在这时候处置老臣,过几年再说吧。”
    林浮玉又说明来意:“哥,我想出去看看。”
    林青故刚拿起一封奏折又放下,疑惑道:“你要去哪里?”
    “天下之大,游山玩水,何处去不得?”
    林青故又沉默的站起来,绕过书案,一边说:“你想出去闯荡也行,只是你和木华卿的婚事?”
    林浮玉笑道:“国丧期间,不提这些,何况我和木华卿并没有定亲呀。”
    “浮玉,我不知道你和木华卿是怎么回事,但你们自己的感情,自己拿主意吧,只是不要像我一样。”
    “我明白的。”
    “好。”林青故拍拍她的肩,“你懂事了很多,哥哥放心。”
    林浮玉又说:“如果木华卿要和别人成亲,你不要为难,尽管成全他。”
    林青故拍着一摞摞的奏折笑道:“你说这话可要伤他的心了,我看他爱你比你对他的爱要多。”
    “也许吧,无所谓了。”
    林浮玉出了皇宫又去行宫找父亲,可她只得到了“皆随己心”四个字。
    林浮玉离开了锦城,几日后,东南节度使举兵叛乱,木华卿自请去平叛,皇帝准予。
    木华卿三个月就平定了东南叛乱,立下不世之功,浩国公人才无双,锦城贵女趋之若鹜。
    等到林青故坐稳了皇位,天下再无战事,木华卿却将爵位传给堂弟,辞去一切官职,离开锦城,无人知晓他的去向。
    从此锦城多了两段传奇,一个是昭慧公主,一个是浩国公。
    第一年,林浮玉去了北方,在草原上尽情纵马。
    第二年,江湖上多了个行侠仗义的女侠,传闻她武艺超群,风华绝代。
    第三年,林浮玉已经声名鹊起,她走遍了大安的一半国土,专去贫瘠之地,见证了安国一日日的强盛,直到天下百姓都赞皇帝圣明,她好像能明白木华卿的做法是对的。
    第四年,听说向空斜有了一个儿子,一切都步入正途,林浮玉鼓起勇气去了葵花镇,这里已经成了官府管辖之地,仍是那条街道,只是曾经熟悉的面孔不在。
    林浮玉走进那座和木华卿有着最美好回忆的庄园,琴声响起,是他们的诸宜。
    林浮玉循着琴声而去,石台上,闻人木正在优雅地抚琴。
    一曲罢,闻人木看过来,低沉的声音响起:“姑娘,可识得此曲?”
    林浮玉走上前,道:“我不仅识得此曲,也识得弹曲的人。”
    然后伸手至他耳后,这一次,林浮玉亲手揭下他的面具,接受他的一切。
    面具下,是木华卿等待已久的脸,眼含笑意。
    林浮玉扶上他的眉眼,调戏般道:“这样俊朗的神仙公子,不如就做本公主的驸马吧!”
    “好!”木华卿答应的十分爽快。
    分离四年的心再次靠在一起,或许他们从未分离过。
    一个消息让锦城炸开了锅,昭慧公主和前浩国公成婚了?
    林浮玉最终还是嫁给了她十六岁就一见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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