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大结局(中)

    虞听晚想起阿颜今早来请脉,也让她千万别闷在殿内。
    她现在无论去哪,那些宫人都怕出事,几十个人跟在她后面。
    也就裴执在一旁陪着时,宫人们会放松些,没那么大惊小怪。
    她点点头,和他走到池边水榭时,耳边响起道略带笑意的声音。
    “晚晚方才见到我,怎么心情不大好。”
    裴执下朝便去椒房殿,坐在案边的女子看见他便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方才身边都是宫人,虞听晚不好意思说,现在见他主动提,忍不住小声抱怨:“都因为你,我手酸到连笔都拿不稳。”
    想起她昨夜主动拥吻的模样,裴执忍不住嘴角噙笑,轻轻揉捏她手腕。
    “往后再这样,我就自己去殿外。”
    虞听晚没想到他说真的,从那日起,他隔三岔五半夜去殿外冷静,就连如意也忍不住私底下问:“陛下和娘娘吵架了?昨夜下雪,怎么陛下穿着中衣就出去了。”
    她哽住半晌,不知该如何解释,夜里对他道:“已经入冬,你往后别出去了。”
    得她这句话,裴执每日夜里抱着她,探进衣摆的手掌肆无忌惮,摸到她肚子时格外轻柔,嘴里的话却一点不温情脉脉:“等他五岁启蒙,寅时就起。”
    “我去上朝,他去背书,待我下朝后,刚好能考校他昨日课业是否记得清楚。”
    “骑射也不能落下,六岁就开始,虽说无须他亲自上阵,但也不能落下武学。”他语气轻缓,笑了一声,“倘若他日后惫懒,我罚他时,晚晚可不能心软求情。”
    外面大雪纷纷,殿内却暖如仲春,甚至有些热,虞听晚的脸被暖意熏得微红,低声道:“往后每一个,你都这样管着,恐怕都没时间批折子了。”
    “每一个?”裴执嘴角噙笑,吻了下她眼睛,“你先前不是怕痛么?”
    “我以为你想要。”她低下头,“而且,子嗣稀薄,朝臣们会催。”
    “他们先前或许会,现在不敢的。”裴执指尖撩着她头发,“就只要这一个,你我的孩子,肯定是最好的,我们慢慢教,至少能做个守成之君。”
    裴执身为帝王,心底难免想多要几个孩子,免得长子平庸不顶用。
    裴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培养子弟的,他祖父膝下庶子就有十几个,在苛刻到近乎残酷的教养下,大多文武兼备,即便在家中平平,拎到外头也是一表人才。
    他先前默认和皇后会有不止一个孩子,还考虑过万一有的像他,有的像晚晚,万一偏心怎么办。
    但虞听晚近来常缩在他怀里,噙着眼泪说不舒服,胸前涨得难受。
    裴执搂着她,一边帮她揉,一边听她轻声絮语。
    “这孩子怎么一点不爱动弹,我小时候那样活泼,肯定是随了你的冷脾性。”
    “阿颜说外甥像舅舅,万一他射箭像兄长怎么办,虞家几代人,没出过一个擅武的。”
    “太医把脉能断出男女,我从来没问过。倘若是公主,能像母亲一样就好了,听闻母亲剑术颇佳。”
    低着头神色柔和的男人嘴角含笑,手上动作一顿,反应过来晚晚说的是城阳公主,轻声道:“母亲的剑术承袭自昭明太子,我们的孩子会由我亲自教,只会更好。”
    外面寒风瑟瑟,镶嵌珊瑚的琉璃窗阻绝所有冷意,虞听晚倚在他怀里,和他说话时眉眼生动,妙目横波,朱唇一张一合,唤“令卿”时尾音亲昵,泛着甜意,美好到像梦境一样。
    唯独临淄的消息传来那日,她一直沉默。
    裴溯虽无正妃,姬妾却不少,膝下有几个孩子,临淄王伏诛之日,尽管天子下旨放过他的姬妾幼子,那些人两个月后,还是在封地自尽了。
    虞听晚没问裴执所谓“自尽”究竟是不是自愿,她能猜到真相,所以只是吻他脸颊,低声问了句:“你在上林苑时,临淄王的刺客有没有伤到你?”
    得到否认的回答后,她长舒口气,指着肚子对他道:“令卿,真希望这孩子像你一样聪明。”
    裴执脸上笑意僵住一瞬,他听懂晚晚的意思了。
    他占了个长子名头,无论为政还是领兵都压裴溯许多,也没法阻绝裴溯谋反的心思。
    对权力的渴望刻在裴家人的骨血里,倘若未来长子平庸,定然会出祸事。
    裴家向来不在乎这些,险象环生可以锤炼子弟的心计胆魄,让他们学会缜密布局厚积薄发,学会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就像养蛊一样,最后的胜者,必有坚忍不拔的心性。
    裴执先前从未觉得这种方式哪里不对,但虞听晚在乎,他夜里抱着她时,发现她过了子时也没睡着。
    所以原先的念头还是作罢,就算这孩子是普通人,他也认了。
    大不了给太子安排上大儒教导,忠臣辅佐,中规中矩别出岔子,守好家业就够了。
    *
    从冬末开始,虞听晚就觉得裴执整日比她还紧张,恨不能时刻在她身边看着。
    最后阿颜看不下去了,早上请脉时道:“陛下紧张过头了,不知道的以为娘娘是细瓷做的,手里捧着会摔,得含在嘴里才好,娘娘莫要被他影响。”
    阿颜算出了临盆大概的日子,前一天夜里,裴执睁开眼,抱着怀中人道:“晚晚,我忽然心里慌得厉害。”
    这话说完没半个时辰,虞听晚便觉得肚子开始疼。
    殿内灯火通明如白昼,椒房殿的宫人进进出出。
    阿颜和太医院几个女医,这半个月都守在侧殿,听见动静便抄起手边竹箱赶去内殿。
    裴执坐在榻边,跟尊雕像似的守着,按理他不该在产房,但没人敢劝他出去。
    他拿着绢帕给榻上的人擦汗,喉咙发紧,心慌到胃里抽搐。
    虞听晚紧握住身边男人的手,指尖在他手背和小臂上抠出血痕,天快亮时,听见阿颜说还早呢,忽然不想生了,泪珠一滴滴往下掉。
    殿内嘈杂声让她觉得好吵,缭绕的血腥气也叫人难受。
    耳边传来熟悉的安抚声,一股清冽竹香钻进鼻尖,有人用帕子给她擦眼泪,把参片塞进她嘴里含着。
    裴执声音发抖,“晚晚,我一直陪着你,别怕。”
    也不知道是谁害怕,他低头她那张煞白的脸,喃喃安抚:“吉人天相。”
    直到申时,听见婴孩啼哭声,虞听晚心底一松,倦意上涌,眼皮沉得睁不开,睡着前察觉嘴角有温热触感。
    她眉头微蹙,谁把水滴在她脸上了。
    裴执坐在榻边,脸色苍白,眼底血丝明显,盯着榻上沉睡的女子。
    宫人把孩子抱来给他看,一身玄色衣衫的男人转过头,静静看了半晌。
    是个公主。
    小小一团,皱巴巴的,还泛红。
    是他和晚晚的女儿,他们两个人日夜期盼的孩子。
    裴执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旋即望向榻上人的睡颜。
    他想起从昨夜到今日宛如凌迟的几个时辰,指尖顺着她额头向下,轻轻勾勒她眉眼,最后顿在她唇畔,一声声痛呼仍旧在他耳边萦绕,像利刃往他心口扎。
    宫人将公主抱给乳母,退下前也没明白陛下为何忽然神色复杂,轻叹口气召平阳侯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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