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铃声非常敏感，午休铃结束的声音一响起，林衫即便戴着耳机也会清醒。
当然在那种睡姿下耳机最终已经脱落。
好困，下午的政治历史课，睡觉算了。
没什么意思。
醒了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睁眼，真的是太困了。
昨天她好晚才睡，好吧，自从暑假以来，昼夜颠倒已经是常态，两三点已经是林衫最能早睡的时间了，但通常比那还晚。
困......闭着眼的林衫差点又陷入到睡梦之中，刚想着睡到上课再醒来，突然就听到了不远处的收拾声，而后脚步声越来越远。
等等...教室安静的有点过分了吧，这个脚步声也太清晰了......
上课了？
猛地睁眼，却被一抹不熟悉的阳光给刺的睁不开眼睛。
林衫避开阳光，愣了一会，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赶忙跳了起来，抓起书包，把书塞到书包里，而后朝着高一的教学楼飞奔。
离谱，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政治老师最喜欢抓显眼包，尤其是她们班的艺体生回答问题，她要是迟到，今天这个显眼包她当定了。
但她政治屁都不会，都睡了快两周了。
她政治课睡觉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睡，都是撑着脑袋挡住眼睛小眯一会。
...只有五分钟了。
下楼的途中突然看到楼下拐角那名女生还在慢悠悠的走路，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林衫在其背后放缓了一些脚步，看了一会，但很快又加快了步伐。
好高啊，好像比她还高...
林衫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经算高了，虽然在北方不是最高的那一批，那也足够睥睨大部分女生了。
路过的时候，林衫没有言语，但走下了一段路后，又觉得一言不发似乎不太礼貌，遂转身抬头，“同学，只有五分钟了，要迟到了。”
而后又挤出一个微笑，林衫还不能完全做到熟练，哪怕她已经在尽力去学，“走快点噢，我先走了。”
正面看到感觉那名女生更有气质了，林衫又呆愣了一下，微微撇过了视线，连忙挥了挥手，而后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急促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宋浅一下楼时，望向教学楼，哪怕人流已经很少，但也不再见那个少女的踪迹。
高一教学楼在靠近学校大门的那边，但也离图书馆最远。
跑的时候林衫还是在想刚才那名女生。
即便如此宽大的校服都遮挡不住那挺拔端庄的姿势，很有凌冽锋利的气质，本来应该很可靠，但放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身上却只让林衫感到了深深的冷漠和割裂，逆着光林衫看不太清那名女生的五官，那个女生只是俯视睥睨着她，对着她的话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林衫还是知道那名女生听到了，因为本来还在下楼的步伐停住了，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
最后林衫还是看清了眼神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虽然很漂亮，精致的像是世间的一切工艺都到那名女生脸上，但还是，不太像人...
不是正常人。
踩点到教室，林衫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看上去有些痛苦的样子，旁边的同桌是名男生，看到了林衫这个样子，关心道，“林衫？你没事吧？”
“没事，跑急了。”
“刚才有名男生来找你，给你送了这个。”同桌把放在他桌上的奶茶重新拿到林衫桌上，又道，“还有一些零食，我塞到你抽屉里了。”
“是不是你男朋友，嘿嘿，我一个男生都觉得他帅。”
“少来，他是我发小。”林衫马上意识到这是谁送的，不是林若离她还有哪个男性好友，打开奶茶包装浅吸一口，是她喜欢的口味，甜而不腻，茶味也浓，心情似乎也好了一点，“皮囊倒的确不错，但他也就只有那一个优点。”
“青梅竹马？这不更磕了？”旁边的同桌似乎有些上头。
“李致元！说什么悄悄话呢？起来！”虽然没被点到，但林衫却也被吓得够呛，赶忙把奶茶放好，然后做出一副专心致志看书的样子。
她初中就没这么憋屈过。林衫看书却也没看书。
看不进。
她初中政治怎么学的？
很快李致元就回答完了问题，就当林衫以为孙老师要继续讲课后，放下了懈怠的心思，刚想要眯一会，手都已经摆好姿势了，却又听到了那中气十足的一吼，“林衫，别睡了，从开学睡到现在，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已经把你们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住了。”
“都别再给我偷偷摸摸开小差了，谁以后再敢到我的课上开小差，你们最好期待文理分班的时候不要落到我的手上。”说到这时，孙老师给予了一个特别友善的微笑。
但台下的人突然就感觉到一阵恶寒，包括林衫。
反正她不会选文的。
“我每个人都记住了。”
“不，要，睡，懒，觉！”
“林衫！”又突然话锋一转回到了林衫身上，这次她是着实被那声音吓了一跳，身子都抖了一下，“怕什么？胆子这么小？”孙老师挑了挑眉，非常不像寻常老师做得出来的动作，“刚才我问李致元的问题是什么问题？”
“......额，企业...发展？”林衫压根就没听，凭借着印象磕磕绊绊搜刮到了几个关键词，但还是不确定。
“你瞅瞅这是问题吗？”并没有过多苛责，调笑的语气甚至引起了全班不少的哄笑，但林衫耳朵还是红了。
甚至脸也有变成猴子屁股的趋势。
憋屈，她好讨厌政治。
“坐下吧，喝完奶茶要好好学习噢。”被wink了一下，林衫整理好情绪，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奶茶，她只执行这一句话。
中年油腻大叔。
旁边的李致元已经要笑飞了，虽说是因说话被点名，但并没有要停止说话的样子，又朝着林衫小声道，“别说，孙老师真的很有魅力诶。”
.......
林衫又抱着奶茶喝了一口。
“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会选理的。”
“这么早你就确定了？”李致元有些不可置信，不仅是有些怀疑刚才那么简单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且林衫整天就爱课上开小差睡觉，课下就更不用说了，铃声一响就马上倒下，而且还是名女生。
而且还有点小好看，虽然内向是内向了点，整天看着她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怎么跟别人交流，虽然还没考试，但世俗给予李致元的偏见潜意识让他觉得林衫成绩并不好。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吗？”林衫有点不解，她理科尤其物理是被她爸爸从小培养的，虽然长大后她回国了，但从小培养的理性思维是很难更改的，她学理科有天然的优势。
更何况她和她爸的大部分交流也是在物理上，她爸还经常在手机上给她看他近期发表的科研成果，然后给她兴致勃勃的讲原理和灵感来源。
“那肯定要犹豫啊，这可是大事！”李致元有点激动，像是不太相信林衫的话，道，“高中和初中不一样，初中理科和高中理科那能比吗？”
“我打赌你日后肯定选文，赌不赌？”
“...赌什么？”林衫这下算是听出了她同桌话语里隐含的不信任，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些其他什么。
偏见，愚昧。
头疼，高中为什么会有同桌这种东西。
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种脑子充斥着各种刻板形象的人说话。林衫侧了侧身子，更加远离了点李致元。
“你赢了我包你一个月奶茶，我赢了你包我一星期晚饭怎么样？”李致元想了想，然后提出了一个方案。
“怎么你才一星期？”林衫有点不解。
“我饭量大呗，怕把你吃垮，嘿嘿。”
林衫愣了一下。
“文理分班要一年后了，不如就这次月考吧。”
“比理综成绩，比你高的话就算我赢，反之你赢。”
“...行。”
政治课结束后，林衫刚想趴到桌上休息一会，就又听到了一股熟悉的女音。
“林同学，你好点了没？”
忘记了.....
刚要睡觉的林衫只好正起身子，看向来人有些担忧的神色，微笑安抚道，“我好多了，要来讲题吗？”
要适应...讲题而已。
但恶心感还是又涌上喉头。
程铃，她和她的开始好像就是因为讲题认识的...但结尾却是...
破碎又面目全非的尸体...还有那满地的...
脑海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从高楼跃下，似乎展开了双臂。
“抱歉，我去下厕所。”想捂住嘴，但又觉得这样似乎又不太好，林衫只是把捏成拳状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胃，又给予了一个抱歉的笑，“把题放到我桌上吧，我下课后就给你。”
然后就又闪了出去。
唐古怡在原地呆了几秒，很快就有些泄气的坐到了林衫的位置上。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很讨厌我？”
“唐组，你想多了吧，我觉得是林衫身体不舒服吧，你不知道，她身体贼差。”李致元也看到了林衫突然就很不舒服的样子，有些担心，“她有哮喘，不能运动，你没看到上周的体育课她都不用跟我们一起吗？”
“啊？是这样吗？”她还以为林衫不用跑步是因为经期什么的。
“对啊，别担心，林衫她人很好的。”李致元点了点头，他觉得林衫人挺不错的，比他见过的那些矫揉造作的女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虽然有点冷淡，但还是可以交流的。
内向嘛，这不是个什么事。
“什么题啊？还要她教你？”李致元一眼就觉得她们英语组长是个学霸。
“物理思考题，你抄了吗？”唐古怡怎样还是只能接受李致元的安慰，虽然感觉有点不靠谱，但后面又被李致元那股有些不屑的语气吸引，“你少用有色眼镜看人，你迟早会被教做人的好吧。”
“嗤。”李致元不屑地笑了一声，“班上要是有女生的理科成绩比我好，我直接叫她大哥，行吗？”
林衫那上课天天摸鱼的状态，就算让他想不有偏见，他能不有吗？难不成真的天纵奇才，什么都不用学就能考高分？
在学校都不怎么学，天天睡觉，晚上回家了就能搞学习了？
他才不信这种鬼话。
来附中的哪个不是h省各市的天之骄子。
他肯定能赢林衫，不过一周晚饭还是算了，都是学生，一天就行了。
李致元觉得自己铁定会赢。
“思考题你会了？”唐古怡睨眼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爽道。
“有思路了，快解出来了，时间问题。”
“我教你？”
“滚，我对物理没兴趣。”
唐古怡却想到了林衫直接就答应了她的请求。